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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其实我叫李俊杰

检票小哥 3号厅检票员工 2019-08-16


 

 

前面

 

朋友说,你写春夏,要像写诗那样去写。

 

结果这句话害了我。

 

为了这句话,我去把她所有的采访资料看了一遍,把导剪版的《踏血寻梅》看了两遍,仔仔细细的那种。

 

我执迷于从这些纷繁的字符,代码,声音,表演里面归纳出一些朋友口中的诗意,或者说是让正在看这篇文的你感觉到满意的诗意。

 

但我失败了,里面的春夏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没有。

 

我从来没对一个艺人产生过那么强烈的束手无策感。

 

她的不可名状,让我只能抱着手臂在书桌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着王佳梅在电影的升格镜头里唱着跳着。

 


好像一跳起来,就能被谁拥抱似的。

 

无奈又有趣。

 

直到我在午睡的梦里想起了另一个叫李俊杰的女孩。

 

 

春夏和李俊杰

 

李俊杰是春夏原来的名字。

 

它跟了春夏21年,然后在2013年的一个镜头前让位给了一个比它更美的名字。

 

春夏。

 

“只惜春夏”的春夏。

 

春夏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爱抹旧事,成名后爱藏旧名,好像所有过去的不好的事情都被藏在这几个字里面,抹去旧名,就不会有好事者再去里面翻找什么了。

 

唯独春夏是例外,她喜欢逆着来,不论怎么名噪,都顾自的在各种场合提起这个和现在的自己有些不搭调的名字。

 


“我叫李俊杰”

 

但其实按那些人的逻辑,春夏反倒是最应该被抹去过去的人。

 

因为李俊杰太普通了。

 

你只需要在搜索引擎上键入“春夏李俊杰”这样的组合关键词,就能检索到一大堆耸动的标题和标签词。

 

底层出生,中专毕业,上海务工,淘宝模特,偷窃,尿床,网恋。

 

你甚至能够在其中捋出一条清晰的时间线,这个当年还叫李俊杰的女孩,在哪一年尝试了哪种所谓的不体面。

 

我也考虑,是否应该“不带谎言和美化”的跟你们说说这个叫李俊杰的陌生女孩。

 

那我试试吧。

 


李俊杰

 

李俊杰在很小的时候,就给自己刻下了某种教条,自己应该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十几岁的时候,李俊杰出门爱骑一辆二手自行车,连衣裙要果绿色的,短发是蓬松的,穿梭在一堆穿着校服的同学里面。

 


她说她最喜欢那个时候的自己,那么夺目,那么不一样。

 

差不多也是那几年,她认识了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初见他的那一刻到今天还在她的脑海里存着。

 

“我走向他,当时我的耳边就没有了任何声音,只是眼睛里看得见这个人。 ”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又分开了。

 

再爱上另一个,被骗,再分开。

 

好像感性的女孩都很容易去喜欢上一个人,也很难一直喜欢一个人。

 

李俊杰很小很小的时候喜欢过自己的姨夫,也喜欢过自己母亲的男朋友,总之都是一些比自己大好多岁的男人,她痴想着他们对自己那么好,就值得喜欢。

 

这种秋风扫落叶一样的速食感某种程度上源自她的敏感和孤独。

 


我听她讲过这么一段经历。

 

她刚到上海打工的时候,第一份工是在正大广场的一家服装店做导购。

 

每次下班都会经过广场上唱歌的一个流浪歌手,她会坐在旁边听上很久,有钱的时候给钱没钱的时候精神支持一下。

 

每次李俊杰都会听得想哭,感觉风吹过来的时候能把整个人吹散架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常年萦绕的孤独感,让李俊杰受不了自己无法取悦自己的状态。

 

所以她从小到大都在不停的找一些能够让自己感觉到快乐的方法。

 

童年的时候这种方法是偷窃,她不会偷什么贵重值钱的东西,单纯就是非常想从别人那里拿走一些什么,一个书签一个头花一个贴纸,这会让她觉得好幸福。

 

另外就是尿床,因为在睡梦中尿床比醒着的任何时候都放松,以至于这种习惯一直持续到了她中专二年级的时候。

 

上学了以后,就是想办法躲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比如为了躲避做作业装病,为了不去一些让她不快乐的场合,在前一个晚上用手指蘸簸箕里的垃圾和墙灰吃,好让自己闹肚子。

 

再大了一些,这个方法变成了网恋,她常常幻想着对方是何等的可爱有趣,也常常因为对方的一个闪光点爱上一个人并付出。

 

用她自己的话说“我不想花时间和金钱在这件事上,我不想和人上床,我只想和一个人互相喜欢着。 ”

 


她会无时无刻的想要表达自己,或矫情,或愤怒,或深沉,或欢脱。

 

就像当年她把上面的这些故事,一一记录,规整成一份长信寄给了正在为《左耳》选角的饶雪漫。

 

说,我想要演戏了。

 

就这样,跟着这封信,李俊杰一步一步的开始向春夏走去了。

 

 

春夏

(一)

 

春夏其实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名演员。

 

和后来让她大火的王佳梅一样,她其实只是想当一个模特罢了,却在2013年的时候鬼使神差的让星探挑了去了。

 

从上海到北京只有7个小时的车程,但对于当时的春夏来说,好像真的是从一个世界穿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开始连龙套都没人让她跑,熬了几年,也只是几个配角都算不上的小角色。

 

没有收入,家人决裂,没有鼓励,没有朋友,连一个让他加油的陌生人都没有。

 

可她还是会抠下吃饭的钱,去看书,去做形体训练。

 

读到这里,你应该就会明白,她对姜思达说出“我就要这个世界上有一束光是为我而打的”时的突然哽咽,到底源自什么了。

 


“最澄澈的光,永远来自最暗的地方。”

 

就像当年二手自行车上的李俊杰一样,她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在等那束光,要与众不同,要夺目啊。

 

一定要啊。

 

然后那一刻就来了,她遇到了那个叫王佳梅的女孩。

 


我其实到现在都没法说清春夏拿下金像影后是因为演得好,还是因为王佳梅太像她自己了。

 

当你隔着荧幕和她那双不谙世事却又饱含心事的眼眸对上。

 

你大概就能明白当年她能在全亚洲狂扫七个奖项的原因了。

 

那是一种让人过目难忘的灵气,只是赶巧王佳梅让她所有的灵气都迸了出来,春夏也说过,“我没有很用力的去演过王佳梅”。

 

她也不需要任何大开大合,大起大落。

 

仅仅就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失恋,一个人无家可归,一个人迷茫又一个人憧憬。

 


这种点滴渗透的孤独感,轻轻柔柔的感染了屏幕前的每一个人。

 

可又有谁知道,这种孤独感,春夏在遇到王佳梅之前已经尝了四年了。


她太熟悉了,演起来自然也得心应手了。



(二)

 

很多人都没想到春夏会那么火,连春夏自己都没想到。

 

她总爱在微博上说自己是个丑人。

 

确实,春夏的脸离主流审美里的那种好看,很远。

 


她不是女星都偏爱的瓜子脸,下颌骨没有那么恰好的弧度线,两边的两条棱角线也略显平整。

 

不爱化太过于粉饰的妆,脸上总是带着一些隐约可见的雀斑和细纹,还有腮骨上那颗一眼就能看见的痣。

 

这是一张任何时候都有毛孔的脸,在娱乐圈商品脸充斥的审美环境里,这张脸好像又显得有些难得,甚至被赋予了很多珍贵的童稚气息。

 

很多人都明白,进娱乐圈,踏名利场是要拿些什么东西来换的,比如天真,比如隐私,比如本来可以兀自下落不明的人生。

 

我不知道春夏是不是明白这些。

 

但我知道她让明不明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她都没把自己交出去。

 

她一直葆有一种孩提式的天真。

 

《奇遇人生》里有一幕让我印象很深,当龙卷风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兴奋的呼喊,只有春夏一个人指着风那边的草场,严肃的说: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那头牛?

 

 

你说她可爱也好,幼稚也罢,你都必须承认,这种天真一定是装不来的。

 

其实刚成名的时候,春夏也曾想试过用大人的语气来和生活对话,但那让她觉得非常难受。

 

所以她拒绝在工作时间以外的地方化妆,拒绝在一些社交场穿上那些荒腔走板的礼服。

 

“反正观众都知道我长什么样”

 

就像当年那个装病蘸灰尘吃的李俊杰一样,固执的样子,一点也没变过。

 

可没变的又何止是一点固执呢,春夏举手投足还是李俊杰的那个样子啊。

 

她依旧孤独敏感又患于表达,只不过地点已经从那个流浪歌手面前,转变到了150多万粉丝的社交平台上。

 


她依旧善于取悦自己,只不过从以前的那些自我羞耻换成了一种通透的自我保真。

 


她依旧会喜欢把爱挂在嘴边上,只是比李俊杰多了几分克制和看开。

 


她就像那块粉色的落基山花岗岩,永远不会是圆滑的,因为河水无法打磨它。

 

左手少女,右手枪。

 

轻盈,自在,故自的把生活过成诗篇里的模样。

 


音乐/晨雾—cicada

配图/网络

本文系网易新闻·网易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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