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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资本视角下的现代世界简史之苏俄篇

学总 学经济家 2020-03-10

摘选自超级长文《金融资本视角下的现代世界简史》,多数读者没法全篇看完。因此拆成几篇分别放出并加点评,与原文次序有所不同。



金融资本视角下的现代世界简史

苏俄篇
 
第一篇讲金融资本DNA与英美模式的共生过程,如何引发了工业革命,社会、政治和国际关系的巨变,威力远超自由贸易+看不见的手,建议先读,详见:金融资本视角下的现代世界简史之欧美模式篇
 
第二篇对照了法国大革命和晚清-民国之变,缺少了金融资本玩家的转轨通常会崩断,崩断后法国有好的外部DNA输入还OK,民国只有短暂的保护没有足够的输入,就站不起来,详见:金融资本视角下的现代世界简史之法国中国篇
 
这篇讲苏俄的两次转轨、两次崩断,崩断后一次完美逆行,一次自主失败。对公有制奇迹和失败的点评视角,与经济学家们的不同。
 
东亚模式、拉美模式、德国的打断、美国的乱领,金融和权力怎样互相制约,学界从亚当斯密到马主义到凯恩斯到布雷顿和世界银行等的局限,将逐步摘录放出。欢迎关注。
 
沙俄帝国
 
俄国是19世纪时最强的大陆帝国。沙皇和高级贵族们与欧洲王室圈子交往密切、频繁通婚,对欧洲技术和文明总体上抱着非常倾慕的态度,又以“第三罗马”自命为东正教正统,不屑和大清、奥斯曼等游牧民族的征服帝国为伍。清朝长期偏居一隅,深宫之中的皇室只能接触到宫女太监和文官,第三代以后多数接近废物,精英权贵位置里则塞满了只顾保位争位、排挤对手不管其他一切的玩家。盘踞土耳其和中东的奥斯曼帝国倒是对欧洲的进展看的明白,启动改革也早,但引进的现代制度不论与顶层的后宫、禁卫军还是底层传统都很难兼容,一战前基本靠着列强的均势存活,就是谁都不希望它被别家占走太多。
 
中东地区一言难尽,青年军官凯末尔强推世俗化近百年后还不太稳固,模仿他实施现代化改革的阿富汗阿曼努拉国王和伊朗巴列维国王也都一败涂地。泛泛的说,后来的现代化转型案例中,不论民族、文化、传统,也不论借鉴对象、推进方式,也不论操盘者善恶智愚,凡是没能把金融资本规则沉下去,不能让贵贱穷富陌生人能基于远期利益交换而合作多些、旧有精英权贵同意事后分税分利分赃的,都难说的上成功。因为这就是现代化区别于农耕汲取、游牧征服、宗教控制等传统精英们零和博弈模式的根本所在。
 
总体而言早期沙俄更接近于路易十六时期的法国,大多数地区由沙皇、大臣、总督和地方官员直接统治。只是地域和人口规模更加庞大、成分也更为异质,波兰立陶宛等沿海地区倾心西欧,高加索车臣的山民们还热衷血亲复仇,因此维系统治或更新调整都会遇到更多样的抗拒。军功贵族们一致乐见并竭力游说沙皇扩张领土、新设总督,而对地方自治、商业金融、解放农奴、设立议会等等,则多有阻挠,恐于内部倾轧的明白人也往往主动噤声。这种军功机器有点儿像秦国,注定要吞噬所有人直到毁灭。前期抢夺蒙古汗国、波斯或者击败拿破仑等的战果越辉煌,转身就越难,等撞上英国、日本、德国这种硬茬时就晚了。
 
受克里米亚战争惨败于英法的刺激,沙俄启动了第一轮重大改革,亚历山大二世(1855-1881年在位)扛住了内部重重阻力,推动修建了2万多公里铁路,改善司法、取消封建特权,设立地方议会,废止农奴,期间还声援林肯解放黑奴(但随后也镇压波兰反叛并大量绞死和流放波兰军官贵族),可惜在准备推动君主立宪前被刺杀,继任沙皇强硬保守,导致俄国错过了关键的窗口期。
 
对于沙皇家族而言遭遇刺杀阴谋实属家常便饭。没有联邦制和央地分权的缓冲空间,一刀切的政令必须强压;没有议会协商作为挡箭牌,输家的恨意难免集中到君主个人;职位有限也没有科举卸责,安排那些贵族子弟太多的话没法运转,不安排的话就普遍不满甚至倾向革命;再加上夺位继承的宫廷密谋等种种因素,导致最后12位沙皇有6位死于非命,这种职业的风险系数堪比食人部落战士和墨西哥毒贩。
 
1905年日俄战争惨败,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1894年-1917年在位)被迫实施斯托雷平改革,确认农地产权和土地银行,宣布君主立宪等等。这段时间俄国经济增速超过同期美国、德国,除了起点低、制度放松和技术输入等红利外,也要归功于法国的全力支持,认购了80%的外债,一战前达到30亿卢布(当时约15亿美元);还有约三四十亿美元外国资本涌入铁路、煤炭、钢铁、机车、军火、石油等资源型、重工业和军工行业,1900年时铁路达到8.5万公里。财政支出从1890年的10亿卢布增长到战前的40亿卢布,内外国债总额88亿卢布,超过英国,相对于庞大人口和财政收入而言则不算高。[10]
 
在国企铁路、资源军工带来的经济奇迹背后,是长期专断蛮横的行政权力让民间资本发育不良,微观层面财富循环不畅。1897年人口统计显示商人身份的仅50万人,相当于贵族和官员的1/3,且大多地位卑贱。[12] 各种大事小事都靠层层官员的许可和指令运转,压力一大就各种抵制逃匿处处掉链子,好比一个超重量级拳手一个回合下来就不是心肺衰竭、肠胃痉挛、颅压升高,就是各种骨裂、肌肉拉伤和皮下出血;农民还占到人口的80%,很多穷到买不起铁犁;工人们很多挤在破烂棚子里,成家买房什么的前景黯淡;到一战前伏特加的税收占比还超过25%,粮食占出口5成矿产原料占4成;现代市政和医疗、婴儿死亡率和传染病防治等欧洲最差,人均预期寿命仅32岁,比英法荷兰瑞典少20年;青年们热衷于军事、艺术、文学、哲学乃至革命,技术商业金融医学什么的缺乏吸引力;1910年时俄国钢产量以不到10年翻倍的速度追到英国一半,而出版物达到1万种,提前超过了英美之和。[12] 和拉美盛产文学家相应成趣,戈尔巴乔夫自传里也常常引用诗歌。
 
理解这种危险并筹划应对解决,并不在沙皇圈子的日程表上。要和大臣总督将军们处理日常政务,流放或释放异见者以彰显威严或慈悲,扮演国际角色比如1899和1907年两次倡导海牙国际公约。权力让人无暇他顾,改革只是权宜之计,前两届议会刚组建就被他解散重选,改成每230位地主、6万农民和12.5万工人各有一个选举人席位。[12] 他更乐于听从恭顺拍马者、皇后还有妖僧的胡乱指点。大臣和总督们小心翼翼,因为失去宠信一切抱负都归零;银行家们则要巴结大臣总督和妖僧的庇护;将军们对沙皇讲真话所需要的勇气比上前线的还要多些。到了1917年二月革命时沙皇还是自信满满,将军们才忍无可忍联手逼他退位 。
 
俄国的崩溃引发了近代史上最惨烈的内战,革命者们超过半数经历过流放、监狱和强制劳动,凭借控制铁路网和接收溃兵迅速壮大,以毫不留情的暴力清除旧有精英组织,在废墟上建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纯粹指令性的政权,其后续影响仅次于大英帝国。我曾表述为:近代史只有两条主线,一个源头是英格兰,一个源头是莫斯科,其余都是支线与这两条主线碰触后的应激反应。
 
一战起因中与沙俄相关的部分(节录自原文第11章)
 
导致一战的核心起因是奥斯曼帝国的衰弱和动荡,引发俄国军功集团的机器启动。从1911年9月到1913年7月之间,连续爆发意土战争和两次巴尔干战争,中间封锁黑海海峡近1年。沙俄当年通过黑海出口的粮食、石油和矿产下跌2/3,乌克兰地区的重工业也被迫停工,可以说是一次濒死体验。期间奥斯曼下单采购包括5艘无畏舰在内的庞大海军,邀请德国协助更新陆军和海峡沿岸重炮。感觉到咽喉要被锁上的俄国全力备战,计划到1917年时常备陆军扩充到220万,海军添置无畏舰,以图肢解奥斯曼夺取海峡,捎带东正教圣地君士坦丁堡,成就不世伟业。动手时机要么在自己扩军完成以后,要么趁奥斯曼军舰没到位前。各国都没想到战争那么长,黑海海峡再次封锁仅一年俄国工业就垮了。德国军方则极其焦虑,担心俄国以3倍的军力轻松碾平自己,急于提前解决。当开战三个月没能解决法国、不能全力东向对付俄国后,总参谋长小毛齐就绝望到精神崩溃了。
 
把俄国军功集团排最前,是因为国际关系格局主要是由最难改变的恶棍塑造的,不像市场格局是由最佳公司塑造。苹果做好了,诺基亚再烂也没影响,市场各方都置之不理。但德国各方无法假装俄国威胁不存在,也不能指望沙俄吞下奥斯曼后忽然变得爱好和平、削减军备,再允许波兰自治成为缓冲国。当时只有英美加起来的人口和军事实力来保证海峡通行自由,才有可能安抚俄国,但那时美国不肯碰这些事。二战后美国反复强调航行自由,并以身作则,即使对方千枚核武指着也不阻断民用商船(古巴危机时是登船检查后放行),世界才视为理所当然、无需焦虑。冷战后地缘政治理论也逐渐退场,历史的终结、文明的冲突、霸权的更迭等容易满足大众的说法则依次流行,除非有超大玩家摒弃航行自由、重新军备竞赛,我看地缘政治那些学问拿来应用时最好打几遍折扣。
 
(一战起因中的德国因素,包括1871年采用金本位引发的贸易战,德皇的胡搞,德军参谋部这种新型官僚机构的失控,以后贴出)。
 
大萧条时期的苏联(节录自原文第13章)
 
大萧条发生时苏联正处于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注重实际的斯大林击败了那些不断革命论的老同志们,后者在周边的模式输出都遭遇挫折。这期间苏联没有墨守教条,不仅保留了货币工资制度,还向西方融资约7亿美元,又竭力出口矿物粮食换汇20多亿美元,用于进口大型生产线和机器设备,高峰时买下了当年全球机床产量的一半,包括福特汽车在内几千名西方的经理和技师在苏联忙碌。斯大林承认约2/3的大型项目是美国提供的,没提1/3是德国捷克等提供的。
 
两个五年计划从西方搬过来一个重工业转型,但没保留资本市场和私营企业,官僚指令粗暴僵硬,战时靠无数可供浪费的自然资源+大纵深+寒冷天气+无限人命+美帝支援才勉强撑住没被戳穿;只适合可简单考核的重工业而不适合复杂多样的消费品工业;适合追赶而不适合后续调整和创新;最惨的是饿死了几百万乌克兰农民,至于官僚机构复制扩张的后果,还要两代以后才能发现。但在苏联特有的包装宣传攻势下,在当时西方深重的危机和对“自由”资本主义的幻灭感之下,反倒成为一时的光辉道路。
 
后来者们模仿土改和工农剪刀差但没的西方可搬的,要么搞不起来要么十年就歇菜,与市场换技术和吸引FDI投资比起来效果差到天边。二战让苏联获得了巨大势力范围和英美德国捷克又一波技术输入,再加上战后重建和军备竞赛的成绩,导致连自己都骗过去了,改革家和几万名“苏联经济学者”始终不知所以然,完美理论+举世奇迹+忠诚干部,怎么就不灵了呢?!
 
苏联解体(原文第16章)
 
苏联的公有制和计划经济在战后很长时间内都带有光环。西方经济学界也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修改模型,偶尔还预测何时将要超过美国;发展经济学界和世界银行则借鉴其中的“可取”之处,弥补穷国的“投资储蓄缺口”,送钱送项目不灵又发现“人力资本缺口”,强调卫生和教育,强调技术进步,强调全要素生产率等等模型上看着有理、怎么实操则众说纷纭的专用名词。强烈批判计划经济和公有制的市场派声音,则长期被视为不得志者的牢骚。
 
从金融视角看,公有制最大的问题就是取消了资产的“复用”。铁路公路工厂机器楼房学校公园土地矿产等实物资产,原本应该同时有一整套财富的符号,比如股票、债券、存款或者养老金,以纸张和数字的形态分散在全社会的大大小小的赢家和劳动者手里,或者随时可以换到这种财富符号。就像中国目前虽然有天量国企净资产、国有和集体土地宅基没有融入金融资本网络和治理规则,毕竟还有约300万亿的股票债券和信贷符号对应着实物资产。但在苏联的公有制下所有这些都清零,即使实物资产发展到和西方一样多,个人也没有获得感。部委干部免费坐公交都视为特权忘本,中产精英离开了行政级别和权力灰色也是穷疯了的状态,积攒工资退休金买一件高级大衣和钢琴是小半辈子的心愿。
 
全面国有导致精英们唯一能竞争的就是行政等级和权力大小,没有在野党、商界、华尔街、告老还乡、买地收租的退路。从部委、地方、学校、医院、国企、军队、媒体、司法,全都是官僚机构,都变成“官场啄序竞争”下的不同编号的赛道,实际做什么反倒成了装饰,专业规则和职业操守也全都让位。高分赢家就可以收获顺从、乞求和输送。为此又必须让自己掌管的尽可能麻烦和短缺。没官来求你,你就不如人;没人来求你,连狗都不如。掌管要排队十年的轿车,和需要厅局级才能享受的住房医疗,就比管面包香肠的更受器重也更拽。要把伏尔加轿车和彩电洗衣机造的又多又好?从分管部长到厂长到班组长,有点权力的都默契抵制。米塞斯哈耶克批评说经济复杂到无法计算,没想到所有玩家都在蔫坏的反向算计。好点儿的食品、服装、住房、家电、交通、医疗等等,短缺犹如空气一般无处不在。青年们挤在筒子楼里不肯生娃,凭票的肥皂用来洗脸洗衣服还要洗碗,大学讲师意外抢到了厕纸可空不出手来拎,就串成一串挂在脖子上。唯独没人需要的导弹核武战机坦克、兵工厂和各种形象工程才会堆积如山,给人们一点儿虚幻的安慰。
 
除了官场外的所有赛道都清零,另一个后果就是输家没处安排,继任者们没法继续熬夜加班签署逮捕令,只能新设许多机构和位子。结果是机构数量、管理规定、汇报流程和各种顾忌繁复到爆炸,正常该怎么做事反而没人懂了。而且所有玩家都借助官僚机构日常执行权力来互相角力,破坏性远远高于在议会里斗嘴皮子,导致谁都动弹不得。戈尔巴乔夫担任州委书记时曾抱怨,修个公共厕所都没法绕开莫斯科,可他当上最高领导人后也难以变革组织架构,政工干部或者导弹工程师裁了往哪儿安置?一面是官僚机构对民众无所不能,一面是政治家对官僚机构一筹莫展。相比之下,美国总统能挑选自己部长、部长又能自己组队、每次大选后几千名联邦官员抱着纸箱走人,简直就像是具备了变形金刚一般的超能力;而苏联官场则是零件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圆滑松旷、互相较劲而非配合的蒸汽机头,还被困死在政治正确的轨道上动弹不得。
 
1970年代靠石油价格暴涨(从1.8美元涨到1981年最高35美元,当时苏联每年出口约10到15亿桶)帮着多撑了十几年面子,可该来的时候早晚会来。当油价跌回15美元区间后,一半市民用一半时间排队买面包香肠,再叠加切尔诺贝利事件暴露的愚蠢僵化,还有阿富汗战争与海湾战争对比显示出的无能,再老实的人们也忍不下去了。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其实都回天乏力,只是后者有勇气鄙视和抛弃这个系统,举手一呼,土崩瓦解。
 
西方各国政界、智库和政治学者的主流们也同样措手不及,形象说明了什么叫做白天不懂夜的黑。老布什总统和国务卿贝克尔(就是主持广场协议那位资深政客)害怕苏军和核武落入法西斯或军阀之手危及世界,一开始还想努力挽救。到解体已成定局时,改为促成各方基于核武集中、和平分手、民主和市场经济等原则的协商一致。贝克尔的助手建议模仿马歇尔计划,“向美国人说清楚为什么国际主义,而不是孤立主义,是通往和平和繁荣的道路”。[13] 但老布什和贝克尔自己都不理解也没有说服国会,援助并鼓励美国企业去投资的钱,会变成回流采购拉动美国当时的经济低迷,而且稳定富裕的俄罗斯还可以省下将来大笔支出和麻烦。他们还是习惯性的以为是在出血,只吝啬的给了约40亿美元的食品担保,好在西德给了约450亿美元作为从东德撤军的补偿,帮助前苏各国熬过寒冬。[13] 到老布什竞选连任时,尽管坐拥苏联解体和海湾战争的胜利光环,还是被小将克林顿一句“The economy, Stupid”干翻。
 
关键时刻美国又一次错过马歇尔计划,叶利钦团队和顾问们的人手、见识和可动用的资金,远不足以摆平对手、重整组织、快速重建这个自闭太久规模又太大的废墟。亚洲金融危机又让油价从25美元跌回15美元,苦日子前后持续了十年,一个充满失落感和屈辱感的俄罗斯就很难改变了,也让其他玩家对美国报以排斥和戒心。之后普京重新集权,地方长官由选举改为任命,寡头的产业重新国有化或赐给恩庇群体坐享,权力寻租刁难无处不在,微观层面工业商业金融就很难活跃繁荣,从富豪到青年竭力移民,经济回到沙俄时期依赖出口能源、矿产和粮食为生,外交上则在乌克兰、中东等地区处处亮肌肉。不知这次美国又要付出几十年的代价,等待俄罗斯从愤怒到拒绝到放松到合作,等到下一位强人或者下一次危机改变路径。
 
但无可奈何的是,一国大众选举的激烈竞争中的赢家,不太可能恰巧就是国际体系的优秀操盘手;成功是运气,搞砸不奇怪,混着拖下去才是正常。
 
后冷战时代的苏东集团表现(节选自原文第17章)
 
原有苏东集团中,只有东德快速实施了价格和产权的激进改革。注意西德提供的大笔资金并非“掏空了西德的钱包”,因为东德人也以工作交税付费还贷的方式,分担了新增的政府债务或者私营贷款。靠近西欧、二战后才实行公有制的那些,比如波兰捷克立陶宛等的私有化波折多一些,人均GDP现在大多在1-2万美元之间。纵使他们转轨前的产业老旧没什么可出口的商品,但能出口“未来增长的一小部分”换取外资进来买地建厂、雇人交税也行。
 
一战后就被并入苏联的那些稍差。其中反复动荡、走回寻租、裙带、反市场反西方、资本不太敢去的就表现糟糕,几个没怎么动的中亚斯坦国更是人均只有一两千美元。但在中文世界里这些失败却会被甩锅给休克疗法。类似的中文特色观念还有一大串,比如土改、产业政策、保护主义等名词。还有华盛顿共识,其实是八十年代末一名经济学家观察总结拉美各国的改革决心时用了个名,也被传成美国阴谋。假如他们宣称开罗宣言是埃及要求英美中打击法西斯,我也不会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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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0】  弗格森:《战争的悲悯》
【11】  麦克米金:《奥斯曼帝国的终结:战争、革命以及现代中东的诞生》
【12】  埃文斯:《企鹅欧洲史:竞逐权力1815-1914》
【13】  普洛基:《大国的崩溃:苏联解体的台前幕后》

  延伸阅读:地方债不是洪水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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