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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陶 譯 | 再譯川斯綽莫

秀陶 新大陸詩刊 2022-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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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as Tranströmer,1931-2015

◇原文刊登於《新大陸》詩刊 2012年6月130期



再譯川斯綽莫Tomas Tranströmer



秀陶 譯


給麥蕬及蕾娜

 

國際線躺在三莫亞及坦加之間一動也不動,但午夜線卻向前越過小島及茅屋頂而滑落大洋。一邊人們在熟睡。在法姆蘭這邊正是中午春日的暖天……我拋開了行李沁入藍天,真藍呵……忽然間我注意到湖對岸的山坡上松樹已被砍光,就像半邊腦袋被剃光而馬上要行開臚術的病人一樣。砍光的山丘一直在那兒只是我從沒注意而已。目又盲,頸又殭吧……行動還在繼續,現山坡上滿是線條及暗黑的傷痕,像是在那些古老的雕刻上微小的人類在有如蟻冢的山巒及小丘上移動。村莊也是成千的線條。而每雙人蟻也在巨大的雕刻上帶有他自己的線條。沒有正式的中心,只是隨處都是活的。另外就是人形,雖然很小,但雕刻家依然讓他們各有一張自己的臉。他們並不是蟻。大多數都是普通的人,且都會寫自己的名字。比較起來現代的個人便變化多端了。能流利地以各種方式表現自己,你還以為他是沒有花樣而直截了當的,實際上只是要看他當時屬於那個幫派而已。但他不會寫自己的名字。他會被嚇得退走,就像狼被銀子彈嚇走一樣。他們還不算太野。多頭的大公司以及多頭的州邦也不想他們太野……行動還在繼續。那邊一間屋中住了一個人,一天下午他受不了啦,把那張在草地上搖擺的空吊床射了一個洞。午夜線靠近了,而且快要過半了(別問我現在要不要把鐘向後調),很快疲乏就要從太陽曬穿的洞口灌進來……說鑽石會在某一刻把我的世界切出一個永恆的疤來,那事在我從來都沒發生過。不,只有磨耗,那無盡的磨耗奪去了光,以及某些有點奇怪的笑。而某事又近乎可見了,被奪的已經出現了,看來像是笑,但沒人知道有什麼價值。還不清楚。只是每當我要寫的時候就有人扯我的手膀子。

 



一篇晚秋小說的開始

 

小船帶有油氣味和一種持續著彷彿一種驅之不去的思緒似的呼呼聲。射燈照著,我們正靠近碼頭。我是唯一要在這兒下船的人。“要跳板麼?”不要。我搖幌地一步向夜晚踏出,便站立在這小島的碼頭上了。我覺得自己濕淥而笨拙就像是一隻剛自繭中爬出的蝴蝶一樣,而手中的塑膠衣袋就是還未成形的翅膀。我轉身望望亮著窗戶的小船離去,然後摸著上岸回我那熟悉的空屋。這一埠的小屋這時都是空的……在這裡入睡真不錯。我仰躺著,不知是睡是醒。我讀過的幾本書帆船樣正航向百慕達三角,它將一去無蹤。我聽到一種震動的如同依稀的鼓聲,彷彿狂風一陣陣的擊打而大地卻緊緊抓住某種東西一樣。如果夜不僅是缺少光就叫夜而是另有所指的話,那一定就是這種聲音了。就像是自醫生的聽筒內聽到的一顆心的慢擊聲,擊一聲,靜一刻再回來,彷彿沿著世界走之字形一樣。

 




秀陶(1934—2020)
秀陶,湖北鄂城人,1950年赴臺灣,1960年畢業於臺大,曾旅居西貢,晚年定居美國。20多年間的作品多在《新大陸》及臺灣《現代詩》等處發表。他的散文詩雋永精妙、平中見奇,閃耀著知性的光輝,蔚成一家。著有詩集《死與美》《一杯熱茶的工夫》《會飛的手》,世界散文詩選譯《不死的章魚》,譯詩集《最好的里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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