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航》—— 小说连载之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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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文
第004章 都是“泡妞”惹的祸
“报告！”
“进来！”
浑厚而又不失霸气，这声音错不了，一定是中队长!
陈雨杰随着区队长和班长来到中队部。
“小子，你就是陈雨杰？很有名吗！？嗯——！”
剃个光头、满脸堆笑的中队长，猛地来了个晴转多云，“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陈雨杰一缩头。
早就听说，中队长很“土匪”。这不，前几天，为了彻底抓好中队的军容风纪，先把自己本来就短得可怜的头发剃个精光，决心之大，从这脑袋上就能看出个一二来。在中队长光头的率先垂范下，上至中队干部下到每一个新兵，哪个人的头发敢有一顶点儿长？！
“你小子，兵没当几天，倒先学会泡妞了！本事大了,能上天了！”
刚进门，容不得半句商量的话，就让匪气十足的中队长不容分说地扣上一顶“泡妞”的大帽子，压得陈雨杰有点喘不过气来。
“中队长，俺那怎么能算泡妞呢，俺——”
“还狡辩！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就咱们这小小的一个中队，竟然在舰队首长、机关挂了名。说你名气大，那是因为你在舰队王副参谋长那里挂上了号！这才叫对着门缝吹喇叭——名声在外哩！”
“王副参谋长，那可是正军级的领导！”阮班长怕陈雨杰不明白，在他耳边悄悄地解释着：“那两个女兵，高个子的就是王副参谋长的千金。”
“啊？”
陈雨杰不由吃了一惊，难怪那女兵气质不凡。心里说：我不过跟她说上几句话，那能算什么，条令哪一条也没规定不准和女兵说话嘛。
陈雨杰满不在乎地翻了几下眼珠子。
“哟哈，你小子还不服气是不是！”
中队长瞪着牛一样的眼珠子刚要发作，坐在旁边的指导员轻咳了一声站了起来。
指导员细高挑的个子，高高的鼻梁子上架了一幅黑边眼镜，镜片后面的那对眼睛，总是给人一种深邃莫测的感觉。他慢慢地度过来，伸手拍了拍陈雨杰的肩，温和地说：
“我说小陈同志，这件事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只能算是个苗头。中队长批评你，表面看起来，似乎有点严了。不过，这都是为了你好，为整个中队好。不管你现在能不能理解，理儿就是这个理儿。”
指导员下意识地扶了一下眼镜，接着说：
“这样吧，跟你们区队长先回去，好好想一想，中队长说你做错了有没有道理，好好地检讨一下自己。回去吧！”
指导员向他们三个人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出了中队部，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区队长和班长的想法肯定是一样的，那就是：陈雨杰你这个新兵Dan子胆子贼拉拉的大，泡妞竟然泡上了舰队王副参谋长的女儿，这不是耗子舔猫X——作死吗！这个新兵呀，连个Dan子都还没去掉，就学会了泡妞，将来下了部队，那还得了啊？！
陈雨杰也在认认真真地想了又想：俺对那两个女兵，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更没有动手动脚，不致于惹两个丫头生气而告我的状啊。
想着两个女兵那可人的脸蛋、甜美的声音、高耸的胸脯、笔挺的裤线，尤其是那高雅的气质，啧啧，那简直是仙女一般，不，比仙女还要美十倍！
想着、想着，陈雨杰不由“嘿嘿”一声笑出了声。
区队长和班长不约而同地瞪了他一眼。
区队长忍无可忍地说：
“陈雨杰啊陈雨杰，你简直无药可救了。一个新兵，心思不用在学习和训练上，当兵刚几天就学会泡妞了，二三年后，那还了得？屁股后头不跟上个加强连才怪了。”
“多谢区队长看得起俺！”陈雨杰嘻嘻地笑着说。
然后，陈雨杰一脸无辜地说：
“区队长，你说啊，中队长送给俺的这顶‘泡妞’的帽子，是不是也忒冤了点？俺也不过是跟她们多说了几句话，咋能算是泡妞呢？”
陈雨杰厚着脸皮，略带几分笑意地往区队长跟前凑了凑，灿灿地问道：
“区队长，你给俺说说，怎么才算是泡妞？”
区队长一时语塞，陈雨杰让他给“泡妞”下个定义，那也太难为他了。不说别的，自己也是个二十多岁的未婚小伙不说，虽然是个正排职的军官，可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对象还没正式谈过呢。
区队长斜愣了陈雨杰一眼，气得直翻眼珠子。
陈雨杰在想，都怪自己刚才太大意，不小心漏了馅。
指导员不是说让自己想一想中队长批咱批得对吗，那就让咱好好想想。
可是，陈雨杰怎么也想不出中队长哪个地方批得对，中队长他压根儿就是捕风捉影！就这么想着想着回到了区队。
“嘀嘀哒哒——”，息灯号吹响了。
东奔西跑一天了的新兵，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钻进了被窝。
当陈雨杰还沉醉在那两个气质女兵优雅的形象和美貌之中时，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肩膀上使劲地推了几下，还伴着低低地叫声：
“起来，快点！穿好衣服、打好背包，楼下集合！”
陈雨杰听出来了，是班长阮新年在叫自己。
他立刻一骨碌爬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穿好了军装，麻利地打好了被包，飞一样来到楼下。
要说陈雨杰的个人素质，近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真没白废，那背包打得象模象样的，依然一付老兵的作派。
陈雨杰发现，楼下就他和中队长、区队长还有班长四个人，除他以外一个新兵也没有。
“咋回事呢？”
陈雨杰愣愣地、下意识地问道。
“不要多问！都有了，向右转！目标，前方操场中央，跑步——走！”尽管中队长下达的口令声音低沉，即使在这黒漆漆的夜里仍然有着极强的穿透力。
当几个人就要到了三号操场中央的时候，才隐隐约约看到操场上已经有大概三十几个人站在那里了，其中最扎眼的莫过于那位穿绿军装的教官了。
“刘参谋，同志们都到齐了没有？”
“报告特派员，到齐了。”
“好。请新兵同志们到我右侧集合。”
绿军装教官似乎在笑着说话，普通话不太标准，但听不出是那个地方的口音。陈雨杰和其他背着背包的新兵们迅速向他指定的地方靠拢。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
只见绿军装教官一声刺耳的吼叫声后，向左侧人群跨出一大步、敬礼：
“基地主任同志，特别训练小队集合完毕，准备出发，请您指示！”
啊?特别训练小队？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呀！
刚才，绿军装教官那公鸡一般的吼叫声，陈雨杰听着特别不舒服，这跟他们听惯了的中队长、区队长和班长那一声声浑厚的、很男人味的声音相比，实在差得太远了。
这时，最高首长——训练基地罗主任立刻伸出了双手，与绿衣教官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哈、哈——，特派员同志，感谢你对我们基地的信任啊，一下子就挑选了7名同志。祝你们一路顺风，再见！”
罗主任一阵豪爽的笑声后，礼节性地客气了一下，伸出手与绿军装教官握了握。
只见绿军装教官后退一步、立正敬礼：“首长再见！”
说完，转身跑步来到7名新战士的排头。公鸡般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听我口令，向右转，跑步——走！”
七名新兵在绿军装教官的带领下，消失在远方无边的夜幕中。
七个人的队伍出了基地大门，在不急也不慢的节奏下，行进了大约半小时。
“前面有亮光！”陈雨杰首先发现，但他没有吱声。
事实也正如他看到的那样，不远处，一辆蒙了迷彩帆布的解放卡车停在路边，开着双闪车灯，好像等在那里已经很久了。
看看已经到了卡车的一侧，绿军装教官大喝一声：
“立——定！向左——转，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
“同志们，我们今天要执行一项特殊的训练任务。下面，我宣布一下训练纪律：每个人都将有一个代号，训练过程中一律用代号相互介绍和称呼，严禁打听其他同志的姓名、部队番号。如果你做不到，现在就请你退出训练。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
每个人只能用代号称乎？这不跟监狱里的犯人差不多？当兵变成了当囚犯，好玩、真好玩！陈雨杰一边想一边自嘲。
绿军装教官接着说：“下面我开始分配代号。我是2161，你是2162，你是2163，你是2164，你是2168。”陈雨杰分到的号码是2162，一个还算吉祥的号码。
代号分配完毕后，他们在61号的指挥下，连滚带爬地上了卡车，在摇摇晃晃中向前开去。
61号是2161绿军装教官的简称，教官不让说话，也不让打听这是去哪儿，只告诉大家说，这是去另一处训练基地的路上。
迷迷糊糊之中大家都睡着了。
当感觉到汽车已经不再摇晃时，几个人也醒了。
61号教官面无表情地说：
“下车！”
呵、呵，新的训练基地终于到了。
这不仅是陈雨杰一个人的看法，恐怕是除61号教官以外，都会这么想。
“咦，这是哪儿？好像不对劲啊！”
这哪里是什么训练基地，这不就是一处荒无人烟、长满野草的半山坡吗？
所不同的是，除了旁边的大卡车之外，黑暗之中，前面好像有个不太像房子的东西，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每个人似乎都想问，我们这是在哪儿？要去哪儿？
第005章 荒岛求生
下车后，大家都愣愣地看着61号。
“把背包统统扔到车厢里，跟我走，快！”
61号抛下这么一句简单而不容含糊的话，就率先向前走去。
当8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走了约5分钟的路，陈雨杰和他的战友们终于看清楚了：
是直升机，一种专用直升飞机，也说不出是什么型号，反正一看就知道是军用的。
陈雨杰虽然没面对面地见过真的直升机，但在电视、电影里却见得多了。
当大家快要走近它的时候，本来静静的飞机，突然间发出了具大的轰鸣声，直升机的浆叶由慢变快，呼呼地旋转起来。那巨大的轰鸣声，震得陈雨杰和他的同伴们耳朵根子痒痒的，全身五脏六腑都似乎随着直升机的马达声在有节奏地跳跃着。扑面而来的汽流，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气流中夹杂着杂草、树叶和砂石，一古脑地飞向他们的脸。
这时候已经无法听清61号教官发出的任何指令，能听到的只有直升机发出的巨大轰鸣声。
61号对着大家连连打着手势，示意陈雨杰他们快一点登上飞机。
几个人刚登上飞机坐下来，舱门便自动关闭。直升机恰似一个听到发令枪的田径运动员一样，紧随着一个轻松的跳跃式动作后拔地而起，在夜色中吼叫着向远方飞去。
到了空中，飞机发动机的噪音明显小得多了。
陈雨杰侧身探头往外看去，但见略有点方形的舷窗外黑漆漆的，除了偶尔能看到地面似乎有点鬼火一样的灯光以外，什么也看不见。陈雨杰感觉自己就像神仙一样，在空中漂了起来。
“大家注意，现在开始休息！”
这是61号教官上飞机后下达的第一道指令。
也真的有点儿困，折腾了差不多一宿，也确实有点儿累了。陈雨杰和他的同伴们坐在座椅上，东倒西歪地睡着了。
当陈雨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间亮了起来。
7名新兵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向外看去。只见脚下一团团状如棉絮似的大团大团的白云，缓缓地向后移动着，远一点的则缓慢地变化着形状。
这不禁让陈雨杰想起看过的动画电影《孙悟空大闹天宫》，片子里天宫周边形状各异的云团，在孙悟空金箍棒的搅动下旋转、飞舞。
真是太美了，真想伸脚踩一踩，找一找是啥感觉。
远处，有些刺眼的太阳光直射进机舱内，明显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看，快看！——下边有船！”
是64号在失声地叫着。64号新兵长得有点胖，白净净的圆脸，有点儿丹凤眼的样子。
“不许说话，仔细观察！”
不知道61号教官是什么时间醒来的，见大家在争着透过直升机的舷窗向下看的时候，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几个人赶紧把头缩了回来。
陈雨杰这才发现，61号跟他坐了个对脸。
这一嗓子把陈雨杰的目光吸到了他的脸上。
李永富年龄约40岁，饱经坎坷的一张脸粗糙而泛着黄，还很不规则地长了几颗小麻点，薄薄的嘴唇上稀稀拉拉地长了些胡须，粗粗的眉毛下是一对很普通不过的眼睛，唯一顺眼一点儿的是他的鼻子，不过也很普通。总之，61号不胖也不瘦、不高也不矮、不黑也不白，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了，放在人堆里，很难找到他。因此，陈雨杰心里默默给他取了一个绰号：普1号。
这时飞机渐渐放缓了飞行速度和高度，缓缓降落在小岛上一块不大的空地上。
飞机机舱刚打开，一股腥热的气浪就迎面扑来，一瞬间陈雨杰就感到身上的棉衣是多么的多余了。当61号最后一个跳下机舱时，飞机腾空而起，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面向我，呈一列横队，集合！”
61号刚下飞机就亮起了他那公鸡般难听的嗓音。
7名新兵一字排开列好了队。
“同志们，这里是一座无人小岛,面积约3.5平方公里，距离祖国大陆最近的地方是230多公里。大家知道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吗?”
64号新兵不由自言自语地说，不会是生存训练吧?因为在电影里、小说里看到过类似的事儿。
61号淡淡地瞄了一眼64号新兵，露出了他那不黄不白的板牙，笑了笑，用有些玩世不恭的语调，很轻松地说：
“对，64号同志说得对极了，我想同志们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大家都看到了，我和大家一样，也是什么也没带。今后，无论是吃、喝、拉、撒还是睡，完全靠你们自己想办法，我不参与任何意见。提醒大家一下，这里是南方，岛上除了有树、猴子等野生动植物以外，毒蛇、毒虫的也不少。噢，对了，这里没有淡水、没有粮食、没有房子，也没有任何工具，而且训练无期限。解散！”
说完，61号拍拍屁股走了。
7名新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足足傻了一分钟没动地方。
首先走出队列的是陈雨杰，一把揪下头上的平绒棉帽，三下五除二解开了棉衣扣子脱了下来，露出了蓝白相间的海魂衫。他左手拎着棉帽、右手提着棉衣，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了下来。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大“上海”，时间是上午9点11分。
说句老实话，经过了一夜的折腾，陈雨杰和其他6名新兵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尤其是嘴里干得要命，要是有一杯凉白开喝，那该多好啊。
这时，66号新兵突然大列列地叫道：
“俺说同志们，先喝口水解解渴去，走吧——？”
一边说一边向大家挥着手，见没人挪窝，就自已起身向海边走去。
陈雨杰与5名战友看着66号悠哉悠哉地去了海边，心里都在纳着闷：这小子不是说去喝水吗，怎么往海边去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谈着自己的“生存之道”：
“我看，生存训练，练的就是人的意志力，看先把谁饿得不行了，那他就是孬种!”
“不对吧,人家电影上,都是生吃老鼠、蟑螂、壁虎什么的，练得是胆量呢。”
63号和67号首先发表了自己对生存训练的理解和看法。
65号接着67号的话说：
“你俩说得都对。”
这似乎是总结性的发言，惹得几个人很是不屑：装好人了吧？想和稀泥、两边都不得罪？！
看看几个人看向自己那不太友善的眼光，65号赶紧解释道：
“嗨、嗨，别误会好不好。我的意思是说，把他俩的意思合在一起才对，才更准确。怎么？我说得不对？”
看着几个人收回了怀疑与不屑的目光，65号才松了口气。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谈着，陈雨杰心里早就有了个大致的轮廓，只是他的想法，可能比大家更实际、更现实一些：
不管怎么说，也得解决了眼前的吃喝问题，这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基础啊。
“啊——呸、呸——！”
循着声音，大家看到，不远处，66号一边“呸、呸”地吐着，一边叫着回来了。
66号咧着一张大嘴，像吃了两个大苦瓜一样，大声嚷嚷着：
“这海水怎么回事，看着清亮亮的，喝到嘴里又苦又咸，嗓子里太难受了！”
“啊——？哈哈……”64号笑得直捂肚子，也顾不得口渴了；67号眼泪都笑出来了；65号笑得趴在68号的腿上直喘粗气。
66号本来就红堂堂地国字脸，这会儿更是胀得跟猪肝一样红：
“俺老家是陕北的，不知道……海水是咸的……。”
敢情这66号打小没见过海啊。
“还是到处转转找点吃的、喝的去吧。”
笑完了、笑够了，也笑饿了，陈雨杰肚子“咕咕”叫得最响。新兵们各自将自己的棉衣、棉鞋脱下来堆在石头上，约好了碰面的时间，就三个一帮两个一伙地各自散开了。
这个小岛确实不大，海拔大约一百多米的样子，基本上呈东西走向，且东西狭长、南北狭窄。半山腰以上绿树丛生，半山腰以下则山石林立，山脚下却细砂绵绵。小岛四面地势平坦，尤其是海边的砂子，又细又软，两只脚踩上去有说不出的舒服感。
陈雨杰身着海魂衫和大裤衩，手提胶鞋，赤脚走在砂子上，细细地感受着南方海水的温柔。
这海滩比俺山东的好多了啊。也可能见惯了北方大海的原因，看着南方尉蓝色的海水，吹着潮热湿润的海风，以及远处满眼的椰树及灌木时，感觉心情特别的好，要不是嘴里干渴得人心里发慌，陈雨杰一定会跳进水里，好好地洗个海水澡。
多年前，陈雨杰的老姨自山东中西部远嫁到烟台。记着好像是十二岁那年暑假,老姨带自己第一次看到了海。知道了老家曾吃过的海带是怎么从海里“种”出来的，学会了怎么钓鱼、如何赶海……。看起来，自己小时候从姨父那里学到、听到的这些东西今天要派上用场了。
陈雨杰两脚踩在细细的砂子里，有说不出的清爽，但头顶上的烈日却晒得他一阵阵地发晕。现在都十点多了，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喝上一口水、没吃上一口饭，又渴又饿，浑身一点劲儿也没有，难受极了。
陈雨杰抬头看了看天，一轮明晃晃的太阳，毫不怜惜地往小岛上泼撒着大把的热量。他赶紧抬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低下头来，抹了一把额上细密的汗珠。
野外生存训练该怎么训？但眼下得先喝上水、吃上饭才行啊！
可是水在哪里、饭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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