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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还没有离开旅游业?

洪丽萍 新旅界 2024-01-10


“3000多万旅游人直接就业,上亿人间接就业,那也腰斩,这是看得到的。”中国旅游协会休闲度假分会会长魏小安在《重整中国旅游》一文中如上指出。大疫三年,一半已经逃离,剩下一半还在焦虑中挣扎求生。就在前不久,人民日报发表评论员文章《毫不动摇坚持“动态清零”总方针》。对此,多位采访对象对新旅界(LvJieMedia)表示,过去三年,“当下”才是令他们最绝望的时候。但即便如此,就算是灰心,旅游人也不能停下来。他们正在竭尽全力地“活下去”!


过去三年,邓海因为长期焦虑熬夜至两点,每年体重上涨10斤,但他庆幸公司坚持“三不做”,积极开发私域流量而幸免于“死”,计划凭借技术优势明年开发更多城市的“一日游”;过去三年,吕伟兵因为养不起足够多的员工,自己时常熬夜身体透支严重,还常拿积蓄发员工工资,但公司新开业了近十个民宿项目,未来还将扎根做透乡村度假运营;过去三年,黄严虽然一直低落、灰心,但从未在行动上停下来,而是使尽浑身解数不但未裁员还在为给员工发年终奖而奋斗;过去三年,孙震虽然有一年半都被疫情和洪水封控在家,但今年收入恢复到疫情前,在他看来把原来的旅游行业用新方式重新做一遍,比逃离行业更有意义。



他们都是真正的勇士,他们在绝境中闯出了一番天地,他们为什么还没有离开旅游业?他们的故事值得我们去探究,回味,分享,或可启发我们在绝望中找到希望。(注:以下内容均由采访对象口述,洪丽萍整理)


在绝望中寻找希望

川西小团旅行社糖丸travel负责人邓海


剩下两个月估计很少有生意了,前两天我们对OTA渠道做了盘点(1月1日-10月15日):成交金额下降49.8%;订单量下降61.7%;出行人数下降59.3%;人均售价上升23.3%;退订单数上升34.4%,退订率上升183%。2019年我们最差一天营收1万元,今年最好一天营收是1万元。今年OTA的销售总额只有2019年的15%。幸好,我们今年首次私域销售额超过OTA渠道。若没有私域,我们基本就“死”了。


(图源:糖丸微店首页)


除了常态疫控外,今年我们还在不断跳坑。因为疫控,今年我们前三个月的订单为零。客服手机因此三个月没有使用,在4月份收到今年第一个订单后,客服给客人拨打电话,却发现手机被电信限制使用了,原因是该手机“停用时间太长,有诈骗风险”。到了7月,暑假业务大幅增长,客服手机的使用频率一下子提得很高,又在未被通知的情况下被电信限制使用,说是该手机“通话量在短期内迅速增加,有诈骗风险”,无论是公司注册还是个人注册的电话都被限制。



还有微信小程序,因为OTA流量太少,为了推广发展私域流量在小程序上上架了我们的一日游产品,相关资质都合规,客户要购买时却被显示有诈骗的风险,各种排查反馈也解决不了问题,最后只能修改成“先出行后付费。”还有OTA,蚂蜂窝技术服务费上涨30%;携程增加了佣金,还延长了账期至45天(如果不想延长,就要多交1万元服务费)。


最可笑的的事情是疫控政策不统一,都江堰在今年四五月要求提供48小时核酸,但客人到达后发现核酸必须是在都江堰市做的,成都市做的不符标准,被弹窗。要知道都江堰是成都市的一个县级市。最后,我们只能赔付游客。



这三年来就没有开心的时刻,基本都在焦虑当中度过,三年体重长30斤,一年涨10斤,为什么?每天都很焦虑,三年来几乎80%的晚上都是凌晨两点后才睡。直至今年8月开始才调到12点前。压力特别大,因为不知道风险从什么地方来,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情况,但很多费用得继续花下去。


绝望倒也还谈不上,难过的是辞退第二批员工。辞退第一批时多数业绩不好;但第二批员工工作都做得不错,就感觉深深地对不起人家。我们现在离职率特别高,几乎全部员工都是新招的,因为单量不稳定,大家进来干几天,感觉没有希望,就迅速离职。没有生意时一开始还能开基本工资,后来只能发最低生活保障。今年七八月旺季时,招人非常困难,在网上找简历,给应聘者打电话,他们听也不听,直接就挂电话,毕竟旅游已经是特困行业了,确实未来风雨难测。离职的女员工很多基本回老家生孩子了。有的转做房地产,链家之类,有的已经跳了好几次槽。



作为旅行社,我们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因为当初不冒进,在疫情前就定下“三不碰”:第一不碰酒店,不包间夜,因为不擅长;第二不碰餐饮,所有线路不含餐;第三个不做包机和包专列,因为不熟。如果我们做了,现在肯定就已“死翘翘”。


一开始2016年我们做长线运动旅游,亏了两年后自2018年开始做长距离一日游,营收上升了很多倍。这是因为高铁等大交通发达之后,旅游产品会越来越碎片化,一日游路线大受欢迎。疫情前的2018-19年一天最高营达十几万,最少也有1万,而我们员工最多时只有11个人。这是因为我们有来自华为的技术合伙人,开发了一个系统,能直接把携程、飞猪、马蜂窝、去哪儿等平台上的订单自动抓取过来,之后按照特定标准自动归类,然后和领队绑定,直接派出,速度非常快。


未来我们应该活得下去,活得多好就得看市场情况。一日游我们目前只做了贵州、重庆、四川,明年会要扩到更多城市,比如:云南、江苏、新疆等等。一方面是为了降低风险,不可能几个地方同时有疫情;另一方面现在进入难度更小,更容易找到性价比高的领队和司机。



目前是淡季,我们主要做三个事情:首先是研发更多线路并进行领队培训,包括引流款、形象款和爆款,其中爆款都是深度游,我们只在私域出售,比如:防空洞主题线路;第二完善知识产权,商标化和品牌化;第三,做好内容攻略引流,各大平台分发。支出上现在都在吃老本。在节流上,现在开发新线路不再自己开车,而是坐公交车去。以往实地踩点至少两次,现在是先在网上做好攻略,争取一次踩线成功。我们还把大办公室换到更小的办公室,只有40多平方,员工也只有几个人。


我身边的朋友让我早转行的特别多,甚至愿意给我投钱去做新项目,我都没有答应。现在市场整体都不好,不仅仅是旅游,日子难过的行业特别多,转行不代表就能转好;其次,我们已经入门旅游行业,其中有大量时间和金钱学费,不能轻言放弃;第三,我们已经完成了技术化,优化了服务流程和标准,一套规范的系统做起来不容易,只有真正扎根下去,才能慢慢做出来。我想不管未来市场好坏,我们都是在绝望中寻找希望。


在绝望和感动中做深做透

循美文化旅游有限公司CEO吕伟兵


我们品牌第一家店在2016年开业,从流量端入手,开在景区周边。但很快发现流量端太卷,价格卷,产品卷……自2019年开始我们与中国扶贫基金会,也就是现在的乡村发展基金会合作,真正走进乡村。


(图源:循美文旅)


2020年我们很快对乡村度假产品逻辑“民宿即目的地”理解得较为透彻。这三年,我们走了13个省,29个城市,63个乡村。目前项目集中于贵州和河南,广东大湾区有个项目将在11月底12月初开业。每家合作的民宿有客房20-30间,今年我们开业了6个项目,其中4个是今年接触今年就实现开业。最快的项目,是与华侨城合作的,从接触洽谈到交付90天实现开业。对方是因为偶然两次走访我们做的项目,然后找到店长要到我的微信开始洽谈合作。


疫情背景下收入大幅锐减,下滑到原来的1/4左右,除了单价下滑,入住率下降得非常明显,动不动就封城。尤其是和地方政府合作的项目动不动就不让接待。没办法,我们实施轮休制度,同时把市场推广、运营人员进行了优化,因为动辄封城,人员无法流动,员工也无事可做,也不能马上变现。同时加重了对前期设计和工程管理的投资。支出非常紧张,绝望的时刻其实就是有几次发工资发不出来,只能拿出自己的小存款度过,至今未拖欠过员工工资。


(图源:循美文旅)


我本人是设计专业出身,学的是城市规划。公司成立之初,我们找别人设计,2020年之后项目越来越多,就开始做自己的设计公司。因为与传统设计院打交道,不但难以理解我们的想法,而且经常被卡脖子,还要支付不低的设计费。后面我们干脆自己干,设计更快,研发反应更迅速,这其中的利润空间在助力我们度过三年大疫中,起到一半作用。在设计上民宿落地方案阶段我亲自带,之后由小伙伴做建筑、景观和室内方案,之后大家头脑风暴,再交付。


我现在的日常工作是全国各地出差,红码被赋四次,黄码记不清,4次隔离,长则8天,短则3天。这两年自己的生活质量非常差,因为不能养活足够的员工,自己就经常加班,时常感觉自己的手、腿的精血都在消耗。幸好我个人心态特别好,小宇宙强大,工作时可能很消耗,但只要离开办公室,不再执着于工作时迅速元气恢复。实在特别焦虑时,就会跟资本、互联网圈的朋友聊聊他们的事儿,他们的开心与焦虑,调整好状态后再来谋划自己的行业。


(图源:循美文旅)


举例来说,在深圳周边我们有个项目在建设中,有次我邀请了两个朋友(一个做企业咨询,一个是科技圈的)来民宿项目上玩。他们到了项目上一看,说:“太舒服了,感觉你们这个行业才是‘人在活着’。”他们看着工地上的机器轰鸣,河边鸟儿飞来飞去,让人觉得放松。傍晚就在项目上的一个院子中吃烧烤,正好有个烧烤架,我是怎么做的呢?先弄了只鸡腌制,准备了其他蔬菜,荤素搭配。没有桌布的水泥桌,怎么办?为营造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我采了两片香蕉叶,洗干净铺在水泥桌上,桌子瞬间变了样,并采了几枝野花往瓶里一插;当发现有干薄荷就摘了些放在芭蕉叶上,啤酒杯往上一摆,点上两支蜡烛;烤好的鸡往香蕉叶上一排放过去。他们说:“太有感觉了,多少年没有这么开心。”我把工地的体验瞬间变成了“不一样的运营舒适感”。因为在那个当下,我就不想烦心的事儿,就想着怎么愉悦他人,愉悦自己


(图源:循美文旅)


每一个项目开业时最让人开心,因为总能得到业主、客人、同事、朋友还有家人的认可。感谢业主合作伙伴的信任,疫情之下大家都能够理解彼此的各种不容易,比如:华侨城工作人员从5月份加我微信,电话,商务合同寄来寄去,直到现在开业,我跟他没见过面,我俩都还欠着一顿约好的酒。


有一位小伙伴让我特别感动,再艰难的环境他也能完成任务。之前在云南开民宿,后回家乡开业两家民民宿,一个餐厅,疫情导致入不敷出。加入我们公司不到两年,特别能干,从前期选址到运营都很精通。有个项目在一个半岛上要坐船才能到达。岛上有只野猫生了3只小猫。当时我说很漂亮,让这位同事把小猫们养好。结果到开业时,猫只剩下一只。他说:“猫饿死了。”我问:“为什么饿死?”他说:“我都没饭吃,猫在我面前‘喵喵’地叫,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饿死,如果东西给猫吃,我就会饿死。”在工地上他晚上铺个地板就睡,白天把被子卷起来就成工地。有一个月不洗澡,穿的衣服都“包浆”了。这星星点点让我感动,我想一个团队里有两三个这样的小伙伴,这个团队就很伟大。


(图源:循美文旅)


还有家人,我太太此前一直抱怨我现在太忙,却不能给家庭带来相应的收益。十一期间回她老家,顺便去看了我们做的一个占地百亩的民宿项目,瞬间她变得理解我,信任我。平时我没时间陪女儿,今年暑假,带我12岁女儿出差两次。有次到湖北讲乡村运营,台下有上百人听课,我女儿坐在最后一排。在坐高铁回家的路上,她骄傲地说:“爸爸讲得太棒了,太伟大了。”我问:“为什么?”“因为前面几个人讲时下面的人基本都睡着了,爸爸讲时所有人都在听,还在记笔记。”


其实,我们都在努力坚持,也是在给孩子做榜样。最让自己感动的还是自己,因为自己正在把艰难的时刻挺过去。


之所以没有离开旅游行业,首先是因为我对乡村是一直以来的喜欢;再者任何行业都有三年好三年不好。我相信总会好起来,一定会有未来。任何一个行业都有头部的的品牌和公司,我们希望能继续扎下去,做深做透。乡村民宿不仅仅是住宿行业,是场景,是价值空间载体,行业宽度非常宽,是文化的承载者。


(图源:循美文旅)


因为薪资没有吸引力,人才是民宿行业的最大瓶颈,我希望行业有能力的人能够聚集一起。这个行业虽然撑不起100家公司,但只要10家公司做很好,中国乡村就可以发生很大变化。希望大家一起把中国纯净的乡村做纯粹,能够耐得住寂寞。


做更悲观更理性的打算

隐居品牌创始人黄严


隐居在大理、丽江一直也有店,只是在整个体系中惨得一塌糊涂,但我们也没有放弃,只是没有重点去发展。最近三年,酒店板块一直是公司其他业务模块不断救助的对象。按照我们隐居的企业文化,不能关店,不能裁员,也不能每个月给员工发最低生活费。只能是大家互相支持帮助,真的是被逼着把所有潜力,所有本事都拿出来用。


隐居画乡院落酒店(图源:隐居时光)


2021年初刚回到隐居时,我以为可以通过半年时间把一切理顺,但很快发现自己太天真:大势不好,随时抽风。其实到去年7月时,一度觉得好像挺好的,一切看着欣欣向荣;但是很快从去年7月22到现在,大家的信心被打击得不行。我就感觉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悬在头上,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无法预判。


坦率点讲,我长期一直处于很痛苦、很不开心的状态。有时我也在想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努力,人又不可以对抗大势,这么挣扎这么去努力地去做。既然长途游不能做,我们就做近郊游短途游,总要活下去。我本身爱旅游,从来都认为旅游无论是从赛道,还是从需求来讲,旅游不可磨灭。它不是一个可以完全被扼杀的行业,可以有阶段性发展,可以有高峰低谷,但不会说消失。任何时候,人们都会想着“思和远方”,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吧。


隐居桃源馆藏酒店 (图源:隐居时光)


我本人就爱玩,创业之初做精品设计酒店和民宿,这么几年发展下来开始做度假综合体,从一个单点升级为平台品牌,但仍然是基于度假概念,除了民宿,还有各种各样的生活美学店。对于文化的挖掘我们也是基于旅游,文创也是基于文旅上下游,但我们会做得随机应变,因地制宜些。受疫情影响,我们努力创造新场景,做业态融合,以更好地吸引客群。因为我们研究下来没有办法,只能在旅游产业中把我们自己原来擅长的,非标的,无限创意的运营,竭尽全力地去发挥到极致。


过去两年,我们在自己投资的商业综合体、商业美学空间-喜闻乐见中做各种各样的活动策展,雕塑展、烛光音乐会,都是为了跟更多人产生链接,倒不是说买门票,而是游客会留下来吃饭,餐厅、咖啡馆生意就会更好。我们使用浑身解数去创造,把消费场景打造出来,给大家带来更多的复合体验,从而完成消费闭环。和创园的喜闻乐见,是一个2000多平米的厂房,我们在其中融合了十几种业态,包括咖啡馆、理发、刺青、卤味店等等。作为文创园区,日常没有那么大客流量、我们就通过做各种各样的场景打造,逼着自己把各种才能都用出来,去与古琴家、书法家、雕塑家、各种文化创意人群产生链接,做策展、做活动、做快闪店。如此不但有收入,还开发了团队的潜能。


隐居·瘦西湖温泉度假酒店(图源:隐居时光)


今年中秋节,我们团队除了经营自己的餐厅、酒店、民宿外,还承接了不少国企文旅公司给到我们的活动,包括一场古风音乐会,做宋潮风物市集;还做了周庄门口一条街的明代生活商业快闪店。我们把自己熟悉的那些书法家、插画师都调动起来,把整个创意元素都玩到极致。我们会发现其中有一定的生存机会。今年基于周边旅游人群的策展和小型旅游创意活动,我们至少做了十多起,仅中秋节我们就在三四个地方做了六七场活动。每次做活动,酒店率先满房,活动费用我们也能赚到。


我想我们是基于自己原有体系内的小伙伴,会做平面设计,会写文案,会做活动执行,以及服务客人等传统行业的技能之上,在新的活动策划中又复合型地使用。到现在我们会觉得在非标准化的服务形态中,基于审美与人文,我们还能够不断地自我挖潜。发现自己可以做很多种尝试,比如:整村运营,古镇旅游,商业综合体运营。至今我们已经学会做四种形态的市集,包括古风、艺术、音乐和乡土市集。而在村落运营中,我们甚至会把在地农产品包装成礼盒销售,但凡是可以产生收益的环节都挖掘出来。


穆沟古村·隐居逸世界(图源:隐居时光)


我们会跟很多上下游的合作伙伴,包括插画师、艺术家、书法家等各种各样子的人群链接。我们财务调侃好像我们只是金钱的搬运工,因为很多大活动接过来后,会有各项支付。但我就跟他们说,至少说明我们还在不断地接新项目,还有很多小伙伴可以从我们这里赚到钱。现在能够从市面上赚到钱就已经很不容易,能接到项目也很不容易。


去年5月26日我们设立了新的业务模块—隐居度假,主要做乡村振兴和城市更新业务,基于自己能做活动、能策展等,就是要把我们所有潜能都发挥出来,除了住宿等传统业务外,还会做乡村招商引流,凡是和文旅相关的我们都做。今年开始有比较多的政府采购,包括老旧小区的文创旧改项目我们也接,因为也是基于文创和审美。当下我们其实是用文化创意能力来拯救住宿板块。


杨家堂乡宿(图源:隐居时光)


如果摆烂什么都不做,躺在家里哭,这些机会都不会出现。其实当我们很努力地去做事情,就是在告诉别人,“我的理想还在”,然后你就会往那个方向靠拢,会有左一个右一个机会向你靠拢。你就可以有更多施展空间,能力越锻炼就越多。现在小伙伴们都能够娴熟地操练各种市集,招商,宣传,发小红书、抖音各种平台,以最快速度跟100家媒体产生链接。我们已经学会用三天筹办一场新闻发布会,以前没有这么强的核心能力,因为活动办得多了,跟媒体交道多了,无论是市级省级还是国家级,反复交流,就进入他们的视野,跟媒体交上朋友。我想我们现在能随着市场和客户的变化,即刻反应,非常高效。


最近我们在不停招人。的确当下世道招人应该谨慎,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因为基于新项目会出现对新团队的需求。但为什么我们想要的人还是招不到?后来发现我们实在太融合跨界,需要一专多能的人才,但现在市面上很少,还要找到有潜力的小伙伴去培养。我出事以后隐居的小伙伴都散落到各个行业,经营两年至今公司有40%小伙伴是被“召回”的,60%是新招的。总体来看我们谨慎招人,也担心养不活小伙伴。


隐居繁华·武康路公馆(图源:隐居时光)


关于节流我们团队各种办法层出不穷,这得益于两年来实施经营合伙人模式,“增收节支”现在已经刻入到每个人的血液里:门店如果没有收入,你至少要学会省钱;如果有收入,把成本覆盖以后多出来的一部分可以分走。目前我在隐居第一代民宿办公,因为租得早,办公成本低。有一次,几位文旅董事长来找我谈生意,到饭点时准备出去吃饭。小伙伴跑来说管家已经烧好一桌子家常菜,可以在店里继续吃着谈下去,既能体会家常感觉,还能节省时间,也节约招待成本。


平时夏天不是太热,小伙伴们不会开空调;随手关灯;景区停车费从月缴到更低折扣的年缴;装修布展费用也是在不断的测算和谈判降了又降;有些官司风控部分小伙伴自己上,省去了律师费;阳山度假区的隐居桃源馆藏酒店因疫控不能开业时小伙伴们就自己种菜,还卖桃子等农产品,收益可观。现在我们的小伙伴很多是能文能武,务实的理想主义者已经做到极致。


隐居江南·运河雅院(图源:隐居时光)


进入到10月以后,我的痛苦指数呈量级倍数上升。虽然我现在还是努力地做各种事情,但内心其实很灰心,但就算是灰心,也不能停下来。就目前市场状况,其实是要做更悲观更理性的打算。不可能有报复性反弹回到2019年,财富指数和市场信心都在下降,需要一定时间来恢复。所以现在任何一个项目如果可以,我们都接下来做,尽量做得好一点,让公司有更多的现金,但其实很难处于安全状态。今年这么努力地接新项目,但到最后我们还是跟小伙伴们说:“去年我们没有年终奖,那么今年看看可不可以争取大家至少有年终奖可发。”


我们也并不知道何时再来一次什么样的悲惨打击,还能不能保得住所有的小伙伴,其实感觉每天都在走钢丝,竭尽全力地去让整个体系往下发展。若你要问我三个月以后隐居会怎么样?我倒是还很大胆地想要在明年春节以后融资做度假综合体板块,但坦率点讲,还是能省该省,所有业务都接,每天都抱着可能会死掉的心理准备,好好地活下去,还是会做未来的计划和展望。感觉自己已经做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准备。


收入恢复到疫情前 旅游业值得重新做一遍

景区策划人孙震


疫情进入第三年,今年对旅游业冲击尤其大,年后九个月,基本上六个月无法自由流动,目前大部分工作都在家里完成。除了趁疫情间隙去担任顾问的项目做做培训和策划工作外,大部分时间是在家里读书写书,写文章、打理公众号。比较欣慰的是目前已经基本完成了《智造尖叫文旅》一书的写作。


比较辛酸的是,屡次被赋黄码。今年出差尤其难,四月出差武汉,到处绕路,过重重卡口;八月份出差成都,遇上疫情,匆忙逃离,回家一次被赋黄码一次。今年被赋了好几次黄码,特别让人无奈。可是,旅游又是必须要出差的行业,不能出差就严重影响正常工作。



作为自由职业者,一直从事的是旅游景区策划的工作,前期收入受疫情影响比较大,特别是2020年前半年旅游业一下子停摆,半年没收入;21年后半年又是疫情加洪水,差不多又是半年没收入。今年还行,主要从去年开始转型新文旅策划,调整了疫情下的应对策略。经过差不多一年的调整,逐步见效,所以今年虽然被封闭在家时间长,但收入基本恢复到疫情前。


这是因为面对行业危机,这几年不断调整营收模式,不再把重心放在传统旅游景区的策划和培训上,而是围绕旅游业开展项目策划、专题培训、公众号维护,写书、卖书等工作来创收。能出去的时候,去项目工作;不能出去的时候在家也不闲。目前日常具体工作都已安排到年底,虽然没有大项目收入,但日常开支和基本生活不受影响。



令人开心的是,大疫三年我见缝插针地去了青海、新疆,还跟着户外自驾走318川藏、青藏线,考察了十几个省的旅游资源。去年六月到拉萨,实现了多年的梦想,站在布达拉宫的时候非常激动,非常开心。而最让人感到绝望的是前不久人民日报发表文章,显示“坚持动态清零的方针不动摇”。三年来,虽然疫情影响比较大,但是一直对未来都充满了希望,想着“大疫不过三年”,而此次大会提出的方针,意味着旅游业的复苏仍然困难重重,决定了旅游人的苦日子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但是,也坚定了我继续调整业务模式的思想准备。要说最感动的人物,我觉得不是一个人,而是每天看朋友圈,那些三年来一直还在旅游业坚持工作的旅游人,特别让人感动。他们才是旅游业的基石和希望所在。



不离开旅游业一方面是因为沉淀十几年了,不想放弃,别的行业也未必都好。疫情影响的是各个行业,只不过旅游业看起来影响更大,但是随着跨界升级新物种的出现,旅游业也并非没有机会。我的观点是,互联网+疫情常态化,很多行业都值得重新做一遍,特别是现阶段,不是换行业,而是换心态,换能力,换工作方式,把原来的行业用新方式来做,危中有机,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比逃离行业更有意义。


我感觉未来充满了机会,到处都是机遇,没打算离开这个行业,也没觉得撑不下去,反而觉得一个新的风口,一种新的事业和前景将会出现。而提前做好准备的旅游人,将站上风口,成为受益者。希望大家不要被疫情所击倒,变中求生,未来可期。


(除特殊标注外,文中图片均来源于摄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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