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域理论前沿六问六答| Neil Fligstein教授新书访谈纪要
作者:高行云
Fligstein, Neil, and Dieter Vandebroeck. 2014. “The Frenzy of Fields: An Interview with Neil Fligstein on Field-Theory and Social Skill.” Irish Journal of Sociology 22(1):107–29.
场域理论前沿的美国成果,就是Doug McAdam and Neil Fligstein合著的A Theory of Field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2),提出了“策略行动场域”(Strategic Action Field)理论。
下面是对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教授Neil Fligstein的访谈。
问1:你们的“策略行动场域理论”和布迪厄的“场域理论”有什么不同呢?
答1:
第一、集体行动,而非个体或际会
布迪厄要么只关注个体(如艺术与文学场域的开创者),要么只谈场域中的际会,但是,他很少将“集体行动何以可能”作为他的研究问题。
第二、场域本质的政治定义
布迪厄没给出一个很好的定义。我的看法是,场域在本质上是政治过程的后果,有两个原则:等级(hierarchy)和联盟(coalition)。
第三、联盟或合作,而非等级权力
布迪厄往往只关注场域中的等级与权力,但不关注合作或联盟的作用。
第四、集体认同,而非惯习
谈到集体行动何以可能,要从行动者的角度来理解的话,他们需要发展出“社会技能”以促进合作,需要有集体认同、同情的理解。而这些都是布迪厄的“惯习”概念所没有的。
第五、关注场域如何变迁的
第六、诸场域之间的关系
布迪厄的《国家精英》确实有讨论这方面,但我们尝试发展得更清晰一些,这也涉及到场域的变迁问题。
问2:你怎么开始阅读布迪厄的作品呢?如何开始研究场域理论的?
答2:1980年早期,当时我正在研究美国的公司制度的演变。我在亚利桑那大学教书时,同事Doug McAdam正在撰写他的名著《自由之夏》( Freedom Summer),一本研究美国民权运动的专著。当时,McAdam在思考:社会运动是如何创造出一种活动的社会空间?如何发展社会认同?如何秩序化?
我们都在思考:场域是如何创造的、稳固的,又是如何转型的?
我最早看他的书,要到1990年代早期了。当时关于他的英译本慢慢多起来。我是从《反思社会学导引》(1992)一书开始的。我后来也教门课读《实践理论大纲》。我得承认,他的“场域/惯习/资本”学说的资源非常丰富。
我在巴黎的欧洲社会学研究中心(1968年起雷蒙·阿隆创立,后由布迪厄担任主任),和布迪厄见过很多次。
问3:“策略行动场域”理论中“策略行动”,是什么意思呢?
答3:二战后社会学,过度看重了“结构”,但80年代以来的社会学,又过度看重了“文化”。我们不同意。但是,行动者,不是“文化的呆子”(cultural dopes)。
如果你看组织社会学中的“新制度主义”的影响就行了。他们总是从组织形式的压力,甚至谈到行动者的“认知”,但是最后往往只是走到对多重的组织逻辑(multiple logics)的理解,并没有很好的行动者的理解。
由此,我们对行动者的“策略行动”感兴趣。当然,行动者,也不都是理性,而是有合作。我们需要问的是:个人与团体是如何合作的?
问4:刚才你谈到,“合作/集体行动如何可能”,依赖于“社会技能”,这是什么意思?
答4:我是从米德的《心灵、自我与社会》的“社会”论述中引发的。我在“策略行动理论”中区分的领导者和追随者,是按这样标准划分的:
领导者是能够发起其他跟着合作的;
追随者是能够理解合作之意义的。
问5:当代社会学理论家很少提出整体的社会类型,如“后工业社会”、“现代性”,更致力用中观层次的词汇描述社会世界的构造时,作为普遍的研究工具,你怎么看这种情况呢?
Andrew Abbott:生态
Meyer and Scott1983:sectors
Laumann & Knoke 1987:policy domains
答5:I think authors tend to prefer their terms and they tend to resist having their terms subsumed into other people’s term. ... If the study of fields moves forward, I would imagine a Habermasian dialogue involving undistorted communication about these differences (hey, we can try and imagine a genuinely intellectual exchange, can’t we?).
对于Andrew Abbott的“生态理论”,他没有把自己和更广泛的讨论结合起来。我希望听到他如何和场域理论、新制度主义理论之间的对话。
But Abbott has developed a language to describe things that is not connected to these wider debates. So, I would be interested in hearing what he would say about how his ideas relate to those in the varieties of the ‘new’ institutionalism and feld theory more generally.
问6:场域理论有什么边界条件呢?
答6:家庭。这不适合用我们的场域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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