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 什么是农村中产阶级？

文/高行云

提到农村，想到的是什么？

种地、农民工、外卖骑手、深圳女工……

提到城市，想到的是什么？

星巴克、CBD、高房价、小红书名媛……

似乎，农村vs.城市 = 无产阶级 vs. 中产阶级

 但是，农村又什么时候只是我们想象的单一呢？我们既看洋楼，也看到瓦房。像下面这张图：

那么，农村有没有中产阶级呢？“农村中产阶级”会是什么样呢？

2020年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牛津大学Wolfson学院研究员Maryam Aslany的专著Contested Capital: Rural Middle Classes in India 一书，探讨了印度快速工业化过程中，农村如何出现了阶级分化，形成上亿人口的“农村中产阶级”。目录见下：

导论：“农村中产阶级”问题

第1章 印度中产阶级的轨迹

第2章 寻找农村中产阶级

第3章 马克思：资本、劳动与农村中产阶级

第4章 韦伯：市场化的资本、地位与农村中产阶级

第5章 布迪厄：印度农村里文化资本、自我感知和中产阶级认同

结论：理解农村中产阶级

其实，印度的城市化只有30%左右，大量人口还是农村人口。在印度的农村的主要职业还是种地。但是通过对印度农村人口从底层阶级、中产阶级和上层阶级分类来看，阶级地位越高越少人口占比会种地，也越多人会打工拿的是薪水。因此，相较来看，中间的中产阶级差不多一半种地、一半打工。历时地看，农村人口的主要收入，越来越少靠种地，越来越多地靠非农业的打工。

不过，他们也并未自己种地了，而是采用了雇工的形式，自己成了“小地主”或转租给别人来地（按马克思的阶级理论）。农村中产阶级更倾向于选择在工厂务工，成为熟悉技术工人。他们未必拿过大学文凭，但可能有类似于我们的职业技术证书。这些职业地位（按韦伯的阶级理论解释）帮助他们能够在农业投资与雇工上形成优势，巩固自己的阶级。但是，工业和服务业的市场并不稳定，劳资关系矛盾重重。

如果说韦伯与马克思的阶级理论在农村中产阶级身上有相互促进的体现，那么布迪厄对阶级区分的理解，则更有文化体味。

印度的农村中产阶级特别重视从“社会距离感”角度区分自己和一般的农民、懒汉，界定自己的“中产阶级”身份。

首先，他们对于子女教育观有点不同：希望中学阶段就接受私立的、英语教育，能够和世界沟通、能够熟悉使用英语，希望考上大学、今后从事“非农业”的工作。

其次，消费模式也冲击了印度农村，形成了“农村中产阶级”住房风格和室内设计，增添了以前没有了各种消费，以维持自己和纯粹农民不同的文化资本。

但是，农村中产阶级并没有形成了新的性别文化。新兴的工业和服务业的熟悉技工职业主要是男子的工作，而妇女仍旧从事农业工作、家务劳动或者一些临时工。 

 总的来说，从印度经验来看，由于经济活动的多样性，农业不再是唯一或主要经济组织形式，在工业化与消费化的冲击下，农村中产阶级逐渐形成了具有与城市截然不同的经济特征、生活方式、人生愿望和消费模式。

我们的农村中产阶级呢？ 

搜下了CNKI，居然只有萧功秦在《南方人物周刊》讲过台湾农村的中产阶级。

 * 这是Sociological理论大缸的第495期推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