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书姑娘
网信办启动未成年人网络环境整治,将严查炒作网红儿童行为,严禁16岁以下未成年人出镜直播,该举措引发了全网支持。
最近几年里,流量和收入划上了等号。越来越多的人渴望成为网红,为此不惜穷尽一切博人眼球的手段,只为在网络上出名。这样的趋势早已蔓延到未成年人,甚至低龄儿童群体。网红低龄化的倾向日益严重,这意味着——三观还未确立的少男少女被投入鱼龙混杂的网络世界,揠苗助长般提前学习成年人的规则。
在某些网络平台,素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穿得越少,播放量越高。”各大女网红们为了播放量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甚至陷入了内卷和跟风。譬如备饱受争议的某网站音乐教学区,沦为行为艺术现场:大量网红穿着堪比情趣服装的衣衫弹奏乐器,弹幕里齐刷刷地飘过一连串语义暧昧的弹幕。
剑走偏锋带来的是暴增的播放数据,于是,越来越多的博主尝到了甜头,加入了这场大乱斗。打着舞蹈乐器、健身瑜伽、驾校考试的教学名头,行擦边球之实。某视频APP中某穿着黑色丝袜教学的驾校教练安安,就凭借特有的“黑丝直播”俘获万千播放量,变现超过百万。黑丝直播引发全网同行争相模仿,很快,安安账号被封,直播间被禁,就此凉凉。
不分尺度,唯流量论的网红,早晚也会遭到流量的反噬。但依然控制不住这种穿着暴露的教学内容和才艺展示,从音乐区舞蹈区蔓延到从运动区,甚至连卖渔具,教厨艺的主播都开始秀身材,如同燎原之势在全网走红。更可怕的是,许多未成年少女模仿着,加入这场贩卖软色情的大军中去。
某站宅舞区,有太多看起来身姿和表情都非常稚嫩的小女孩,穿上黑丝白袜和超短裙,在房间或床上跳宅男最爱的宅舞。每一条类似的视频播放量动辄30w~100w,上千条舔屏和夸赞弹幕,评论区更充满了不堪入目的留言。
据暗访调查,未成年贩卖软色情甚至已成为黑色产业链,不乏成年男性私信联络这些未成年的少女,妄图提出进一步逾越的要求。对未成年少女贩卖软色情的视频和直播的追捧,进一步催生更多未成年女孩,为了虚荣心和小额零用钱的打赏,投入到用更性感的腰肢,更妩媚的表情,更嗲的音调去讨好屏幕外的异性看客。贩卖软色情的对象,从成年女性到十几岁少女,甚至连幼童也在不知不觉中,沦为被凝视和物化的对象。
许多宝妈让自己年仅几岁的女儿穿吊带,齐屁小短裙,穿着打扮向成人化靠近,并给孩子拍下娇憨性感的美图。宝妈的无心之举,不仅容易让孩子过快性早熟,更容易致使这些精心拍下的暴露美照成为恋童癖的“福利”。与当下最流行的儿童软色情表情包一样,沦为有心人的意淫素材。
有不法商家四处盗图,会把这些儿童美照配上性暗示浓重的文字,制作成儿童软色情表情包,放在购物平台上批量贩卖。
网络上有一个梗,叫做:“没有一个直男能活着走出xx区”,被某些网站作为“直男天堂”的最佳夸赞。里面的小姐姐一个赛一个温婉动人,身材嗓音眼神氛围,每一处都充分满足男性的喜好,让直男脸红心跳。这句调侃,表面上看仿佛是对女性魅力的赞赏,实际上却是对女性功能的物化。但放弃自我强拗“纯欲风”、“柔骚风”,全身心迎合男性的性幻想,是最廉价的一种。
或许会因此得到注目和掌声,但那也是稍纵即逝的虚假繁荣,只被皮囊迷惑到的观众,很快也会因为发现更美的观赏物而迅速退散。不用技能储备和知识内涵,只需要搔首弄姿讨好看客,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不仅耽误个人成长,反而陷入更严重的自我物化和容貌焦虑中去。
如果放任未成年的女孩,和未成年少女的监护人以她们的青春,身体和美貌作为筹码,在鱼龙混杂的互联网上交换关注和点击率,那无疑是纵容她们在错误的道路上渐行渐远。这类视频的评论区里留言的,不乏十来岁的小男生。在这种擦边球的视频中耳濡目染成长起来的男孩,会认定女性是一种可以被亵玩的,易得的,仅靠廉价打赏即可获取的玩物。
北京青少年法律援助与研究中心律师讲过一个真实案件:3个14岁左右的男孩因为长期观看此类软色情音像,在好奇心和模仿的欲望下铤而走险,诱拐了一个熟识的9岁小女孩到偏僻处进行奸杀。更有监控录像拍摄到,某地2个男孩在进入电梯后,趁四下无人,强吻被推到墙角上的小女孩。
在被提醒有摄像头后,侵犯女孩的男孩对着摄像头打招呼,有恃无恐地哈哈大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甚至有一个13岁读初中的男孩说过一句话:“女人天生就是为男人服务的。”而这种对女性的存在充满鄙夷,缺乏尊重和敬畏心,往往是致使男孩逾越法律和道德准绳,踏入犯罪的“始作俑者”。
软色情音像之所以能有市场,是因为流量时代,越来越多迎合观众爽点的图文和音频被批量生产,人们的情绪阈值被一步步地拉高。平铺直叙的内容已经无法引起情绪波动,唯有追热点,博眼球的刺激内容才能收割流量。而之所以软情色在未成年人之间大行其道,被颜色内容“俘获”,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国内性教育太薄弱了。
家长和校方对性教育避而不谈,但性冲动却不会因为成年人的隐瞒就消失。那么孩子们通过不正当的渠道了解到的色情影像,就会被取而代之,成为植根于他们脑海的不健康的性认知。未成年的男孩女孩们对性充满了好奇、懵懂和窥探欲。这种迫切了解的心理,被不法分子利用,就会成为发家致富的流量密码。
没有性科普提前做好铺垫,就过早让孩子们沉浸在充满软色情的网络环境中,结果太不可控了。林奕含在《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借书中角色之口叩问世人:“我们的家教好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书中的母亲带着鄙夷说:“什么性教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的。”这种对性的厌恶和嫌弃一句话噎住了书中的主人公,也噎住了作为读者的我们。
我国知名的性教育读本《藏在书包里的玫瑰》这本书,在历经了多年的数据收集和公开调查后,发现一系列让家长震惊的调查结果:1,很多家长以为坏孩子才容易早恋,品尝禁果?不,根据调查数据显示:发生性关系的中学生中,一半以上都是老师家长眼里的好学生;2,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育过,所以孩子们在第一次性交时100%不会用避孕套,尤其对女孩来说,容易引发意外怀孕等影响身心学业的后果;3,所有孩子品尝禁果时,都是瞒着父母和家长的。在家长以为他们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性探索已经发生了。
所有的孩子在最初都是一张白纸,最终被画成什么样子,取决于孩子,家长,师长,社会的共同努力。所以,开明的家长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孩子不输在性教育的起跑线上?很多家长觉得在性教育上开不了口,但实际上,年纪小越小的孩子越没有对性的羞耻感。提前解决他们在性教育上的求知欲,才能释放他们探索的天性,运用在其他重要的领域上。推荐一部性教育纪录片《生命的诞生物语》,影片中没有尴尬的画面和描述,反而用可爱的动画形式,配上童真的配音,从科学角度回答了问题“人是怎么来的?”
这部纪录片在日本斩获了超高评分,深受家长欢迎,是非常适合给幼龄期的孩子观看的影视片。除了系统讲述“生命的诞生”,还可以结合当下的生活场景,运用生活里的常识做比喻。印度有一部性教育的启蒙神剧《父与子的性教育尬聊》。
父亲通过一些很爆笑的道具作比喻,来解释孩子在性教育上的“十万个为什么”,内容通俗易懂,好笑之余,寓意也同样深刻。在给孩子们解释正当的生理需要的同时,父亲也会及时灌输保持私生活安全卫生的概念。
甚至还有性取向的讨论,父亲以非常宽容平和的讲述,来给孩子讲述:“性取向并不和人品挂钩,只是人的不同特性。什么取向不重要,重要的是玩得快乐。”
同样在一部性教育日剧《17.3 about a sex》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片段。女孩的妈妈是个对性问题严防死守的保守家长,平时吃饭的时候碰到电视里播放动物交配的画面,都会板着脸立刻转台,并转移话题。孩子习惯了母亲的端庄优雅,却在某一天夜里无意中发生自己的妈妈在房间里用工具自我取悦。
那个画面让母亲的形象轰然崩塌,女孩又震惊又嫌弃,陷入对母亲的鄙夷之中。“妈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姥姥关于恋爱和性的事情都是闭口不谈的,当时我也感受过同样的不安。没想到现在我当了母亲,也让你感受到同样的无助,对不起……”
父母遮遮掩掩,或视之如洪水猛兽,反倒会引发孩子探究的好奇,“不让我看非要看”的对抗心理,甚至在耻感下形成羞耻的自我厌弃。对于还在求学的少男少女来说,宜树立正确三观,立长志向,而不是过早被浮华的网络世界眩花了眼,陷入劣质的声色诱惑。家长能做的,就是用正确的性教育抢先一步占领他们的思维认知。唯有这样,才能提前给孩子们在性教育领域建造一座堤坝,防范软色情文化洪流的侵袭。
作者简介:杨铭渲,本文首发公众号:富书姑娘(Fushugirl),新女性全方位成长平台,帮你发现更闪光的自己,有态度,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