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批评 | 昼雨:朝向宇宙与星辰——中国科幻电影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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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
早在电影诞生初期的1902年,乔治·梅里爱便拍摄了世界上第一部科幻电影《月球旅行记》,以绮丽绚烂的想象为电影插上了幻想的翅膀。将其拓展至梦的国度。而相比已发展为成熟类型范式的好莱坞科幻电影,自初试啼声到进入新世纪,中国科幻电影却始终处于水土不服的尴尬境地。梳理其数十年的发展轨迹,从昙花一现,频繁缺席到踌躇而行,在商业类型电影的语境中,中国科幻电影仿佛从未真正成为主流。然而随着媒体将2015年标注为“中国科幻电影元年”,在强烈的市场需求和资本膨胀助力下,一股科幻题材投拍热潮风起云涌,国产科幻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并亟待破浪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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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呼唤真的批评家
朝向宇宙和星辰
——中国科幻电影的发展
文/昼雨
昙花一现:1978年以前的中国科幻电影
中国最早的科幻片一般认为是杨小仲导演的《六十年后上海滩》,这部由新华影业公司出品的电影从筹备到上映耗费两年,于 1939年公映时极受欢迎。申报刊登广告词将之比喻成“时间的望远镜,用科学的分析法,透视到六十年后的一切,满足观众的好奇心”。其汲取了英国科幻作家赫伯特•威尔斯的《昏睡百年》的幵篇,讲述由韩兰根和刘继群饰演的两个小职员,他们经由科学家的实验,误入六十年后的上海滩,见识到奇趣盎然的未来世界,惹出各种令人捧腹的滑稽事端,而后自1998年返回1938年的喜剧故事。影片虽已不复留存,但从剧照和史料记载中仍可一窥其对未来世界的奇思妙想:如通过控制阀门就能随意操纵天气,顷刻烈日当空,少时又暴雨倾盆;犯了法的惩罚是吃两大盆苹果,由机器人监督执行;人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等极富幻想和趣味性的设计。影片中有一个情节是两主角与他们的儿子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藩篱,通过视频进行对话。当白发苍苍的老人朝着年轻人呼喊出“爸爸”,谐趣笑料和科幻元素的融合让人在忍俊不禁的同时,更以奇诡的想象力对未来世界做出了精准的预言。
令人惋惜的是,借助《六十年后上海滩》初试啼声的中国科幻电影,却如一个老婴儿一般,在呱呱坠地后便仓促谢幕了。从1938至 1966年近三十年的时间里,仅有上海科教电影制片厂出品的《小太阳》和北京电影制片厂摄制的《十三陵水库畅想曲》等屈指可数的几部科幻片。其中,被科幻作家刘慈欣盛赞为“具有更大科幻内核”的 《小太阳》讲述了小朋友在梦境中前往未来制出人造小太阳送上地球轨道,帮助提高农作物产量的故事;拍摄于1958年的《十三陵水库畅想曲》则畅想了十三陵水库修建完成后的美好景象。这部严格意义来说并非科幻类型的电影充斥着宛如人间天堂般的未来想象,对 于现实的罔顾和浮夸跃进的风格,反而让其挟裹了些许科幻色彩。
而随着1966至1977年十年动荡的到来,历经风霜严冬之后,本就蹒跚而行的中国科幻电影更是陷入一片死寂。
《六十年后上海滩》海报
踟蹰前行:1978年-1999年
打破沉寂局面的是1978年的到来,这一年在北京召幵的全国科学大会重新提出马克思“科学技术是生产力”的论断,吹响了向科学进军的号角,从而将科学从文革桎梏中解脱出来,并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一股崇尚科学的热潮。这种变化也极大促进了科幻文学的繁荣,1979年全国首个专门刊登科幻小说的杂志社《科学文艺》成立,《科学文艺》即后来辗转成为科幻作者大本营的《科幻世界》,涌现出童恩正、郑文光、叶永烈、刘兴诗等一批科幻作家和《遥远的爱》《太平洋人》《世界最高峰的奇迹》《美洲来的哥伦布》等优秀科幻作品,可谓形成了中国科幻小说史上的第一个创作高峰。差不多同时,美国导演乔治•卢卡斯携电影视效公司工业光魔(Industrial Light and Magic)以《星球大战》系列片开启了科幻电影新时代,这波科幻浪潮蔓延至我国,与80年代中国电影的商业化探索和类型复兴相结合,无疑催生了电影人对于科幻电影的本土想象。
伴随着整个社会经济文化的开放,科学话语的重新复苏、电影形态及文化的全面整型,自新时期到上世纪末,十余部科幻电影相继诞生。虽然这些电影在科幻初探道路上步态踟蹰,表现出诸多不成熟之处,却也呈现出一番独特的新风貌。
1980年,由上海电影制片厂推出的《珊瑚岛上的死光》成为这一短暂科幻之春时期绽放的第一朵花。这部电影由张鸿眉执导,改编自科幻作家童恩正的同名小说。讲述了科学家因高科技发明而卷入世界经济争霸的故事。主要场景被设置在南太平洋N国,爱国科学家赵谦研制出了高效原子电池,却因拒绝外国财团购买专利的请求而遭谋杀,其学生陈天虹试图将技术护送回国,却因飞机遇袭坠海。危难之际,珊瑚岛的主人马太博士以激光武器救下陈天虹。最终,两人用激光武器和高效原子电池的完美合璧粉碎了外国财团的阴谋,以个体生命的牺牲换来了世界和平。对彼时的观众而言,这部糅合了谍战、政治、犯罪等元素的电影围绕着一粧极具科幻色彩的中心事件——保卫和争夺高效激光武器而展开,以浓墨重彩的笔触描绘了科学领域内的正义和邪恶之争,气氛渲染紧张刺激,令人大开眼界。尤其是那道穿透海水的红色激光束,被核弹摧毁的珊瑚岛化作翻涌上升的蘑菇云……这些壮丽的视觉奇观虽然在技术上略显粗糙,却不失为一种有意识的对电影类型化的尝试。
《珊瑚岛上的死光》海报
然而,这一阶段科幻电影的发展仍潜伏着不确定的因素,以《中国青年报》为主阵地的那场关于科幻文学“姓科还是姓文”的著名论争,延续到1983年年底发展为多数科幻作品被定义为“精神污染”的局面,间接导致了科幻文学在80年代的衰落。争论肇始于对叶永烈小说《世界最高峰的奇迹》的批评,小说中发现恐龙蛋化石并孵出恐龙的描写被认为是伪科学,会对青少年产生危害。这一倾向显露出对科幻作品的功利性要求,即要求其承担科普传播的社会作用,甚至将之限定为供青少年和儿童观看。而此时期《霹雳贝贝》《魔表》等数部儿童科幻电影的诞生,或许正受益于此种对科幻文学的狭窄认知和设限。
拍摄于1988年的《霹雳贝贝》讲述了一个来自外星球,身体带电的小男孩的成长经历。这部纯真而充溢孤独感的电影改编自科幻作家张之路的同名小说,由翁路明、宋崇执导。影片结尾,贝贝的身体不再带电,成了一个普通的小男孩。他奔跑着向所有人伸出热情的双手,空留宇宙人叹息离去的背影。这颇具哲思的一幕无疑将影片提升到了自我与他人,人与社会的关系困境等主题。1990年的 《魔表》和1997年的《疯狂的兔子》同样改编自张之路的小说。其中《魔表》的主角小康因为个子矮小而常受欺负,偶然的机会下,小康得到一块宇宙大爆炸遗留的超元体做成的魔表,并借助魔表实现了自己长大成人的心愿。但成人的世界并不轻松,险些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小康又开始寻找变回孩子的方法。影片最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地重返童年时代。《疯狂的兔子》则将故事背景设置在未来,讲述了 一个以友情对抗外界邪恶力量的故事,涉及“人类失去了良知,世界将会怎样?”这一主题。不明飞行物的突然降临、莫名其妙失忆的侦察特工、消失的邻家小弟弟豆豆、从游戏里跳出来的疯狂兔子、丧失理智的人群如瘟疫般扩散……这些诡异事件的背后都是西伯尔星球的科学家捣的鬼,以达到抹掉人类道德,强占地球的目的。千钧一发之际,为了挽救人类命运,小女孩然然挺身而出,甘愿成为实验模拟对象。曾荣获1991年第十一届金鸡奖导演特别奖的《大气层消失》则将科幻、灾难、动物等元素熔于一炉,该片由冯小宁执导。讲述一列装载剧毒药品的火车因遭遇劫持发生了毒气泄漏,直接导致臭氧层被烧穿。而一旦臭氧层被全部烧毁,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将不复存在。为了拯救人类,一个能听懂动物语言的小学生在动物朋友们的帮助下,毅然踏上了寻找污染源之旅。
《疯狂的兔子》相关图片
从自体带电的“超能力者”贝贝、因超元体能量瞬间成人的小康、被改变了大脑磁晶体结构的豆豆,再到因病习得动物语言的小学生……这些电影中的主角均因科技或自然力量产生了某种意义的异 化,一方面固然与超自然力量热潮等时代症候有关,另一方面也彰显出颇有意味的社会情绪——对于科技的恐惧心态和忧患意识,即高速发展的科技并非指向美丽乌托邦,而潜藏着未知的危险和无尽的灾难,直指乌托邦的反面——敌托邦。可以说,此时期的所有科幻电影,均建立在对科技发展的负面想象上,充斥着强烈的不安氛围。
由西安电影制片厂出品,陈兴中导演的《毒吻》即体现出这一明显诉求。这部拍摄于1991年的电影以荒诞的形式、奇异想象力和凛冽的风格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和心理冲击,敲响了环境保护的警钟。它讲述了一个由现代科技和高科技孕结而成的“弗兰肯斯坦”式怪物短暂又悲伤的一生:某化工厂夫妇喜得贵子,不料孩子刚生下来,夫妇两人便因身中剧毒死亡。经检查发现,孩子的唾液中含有剧毒,且每逢雷电交加时就会迅速长大,而导致这些异常现象的罪魁祸首就是环境污染。随着孩子逐渐长大,毒性也越来越强。人们将他隔离起来,他狂躁地撕开铁栅栏逃离到峡谷边,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孩。为了抚慰他的悲伤,女孩给了他一个吻,之后也中毒死去。 影片的最后,悲恸欲绝的他抱起女孩的尸体上了山,在怒吼声中被一道闪电击中,再也不见踪影。
《毒吻》海报
相比好莱坞科幻电影航行于星际和宇宙之间,放眼于人类世界以外的瑰丽景观,这一时期的中国科幻电影基本上没有跳脱出现实主义语境,特效和制作成本等因素也限制了想象力和视野的拓展。它们通常有着贴近现实的外观,常与惊悚、警匪、恐怖等类型元素相杂糅,进一步强化和释放了电影的娱乐功能。由广西电影制片厂出品,郭宝昌、黄玲拍摄于1981年的《潜影》就可以说是一部披着科幻外壳的恐怖电影。该片改编自科幻小说《王府怪影》,讲述警察罗捷潜入宁王府侦查“鬼影”之谜时,遇到科学迷肖凌制造出“招魂感应器”。在穿透重重迷雾,挣脱两难处境后,罗捷最终查明了“鬼影” 的真相。1995年西安电影制片厂出品,胡庆士、刘一川担任导演的 《凶宅美人头》运用先锋诡异的电子配乐,自始至终笼罩着一股阴郁的氛围。该片讲述医学院毕业生尚华来到柯克恩教授所在别墅应聘助手一职,当她走进实验室时,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尖叫逃窜。原来实验台上有一颗仿佛具有生命的女性人头,人头的主人名叫罗美娜,曾是红极一时的舞女,却被残忍杀害。柯克恩教授利用先进医疗技术成功复活了罗美娜,并准备为其匹配一具合适的身体。
《凶宅美人头》剧照
在这些影片中,作为科幻片必不可少的特效和视觉体验被忽略了,科学及幻想成分实际上较为有限,是趋近现实,而非离地翱翔。电影中的空间往往被分割得极其明显:日常生活空间以写实主义手法来呈现;科学实验室等异空间则常辅以表现主义风格,以营造出未来感和科幻色彩。如上文所述的《凶宅美人头》及黄建新拍摄于1986年的《错位》,便都采用了重复的白色大门设计,以制造出如梦魇般迂回无解的陌生空间,弥散出某种焦虑和忧患情绪。
迷雾突围:进入新世纪
进入新世纪之后,中国科幻电影与前相比虽然在数量上有所增长,但在质量上并无太大突破,涉及类型也没有进一步拓展。
值得一提的有周星驰执导的两部影片《长江七号》(2008)和 《美人鱼》(2016),其中《长江七号》主要讲述一名父亲将意外拾得的太空狗当成礼物送给儿子,两人穷困潦倒的生活从此发生变化的故事。在科幻外壳的包裹下,实际上仍延续着周星驰的一贯表达:以温情笔触实实在在地描述小人物的命运。电影总票房超过2亿,片中那只活泼可爱,拥有超能力的太空狗七仔也成为中国电影史上令人印象深刻的银幕形象之一;八年之后的《美人鱼》则在谱写了一支人鱼恋曲的同时,更多将目光转向生态平衡和环境保护等主题。该片票房成绩极为可观,刷新多项纪录,并以超过33.92亿的累计票房荣膺华语电影票房冠军之位。
《长江7号》海报
由刘镇伟执导,内地和香港合拍的《机器侠》(2009)将故事背景设置在人工智能已相当普遍的公元2046年,讲述智能机器人 K-1被秘密派到某小镇协同人类执行警务,与人类女警结识。当另一程序出现偏差的机器人K-88讲出“机器人也要自由”的理论后, K-1发现自己的内心产生了只有人类才有的感情。虽然影片触及了 “当人工智能拥有人类的情感”这一基于人性思考的经典科幻主题,但并未达到有深度的探讨。陈木胜导演的《全城戒备》(2010), 毕国智导演的《控制》(2013)等电影也均是取科幻之壳,与动作、犯罪和悬疑等元素相融合,尝试着向好莱坞商业类型片看齐。
2015年亦有数部科幻电影登陆院线,孙周导演的《不可思异》讲述了外星生物意外闯入人间,一位女儿早夭的父亲伴随天外来客的突袭,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奇幻事接二连三发生的故事。周文武贝导演的《蒸发太平洋》讲述了一个发生在2020年的科幻冒险故 事,一架大洋航空新客机在首航中遭遇意外,迫降到怪物肆虐的好运岛上,包括王子、明星、记者在内的乘客与机组人员一起陷入了危险中。令人遗憾的是,这两部电影将国产科幻电影的叙事短板和想象力匮乏等劣势暴露无遗,不仅在类型拓新上毫无起色,反而沦为了尴尬的段子集合体和特效堪忧的三流灾难片。
此外,值得一提的还有号称“中国首部三维动画科幻巨制”的 《魔比斯环》(2006),该片讲述了一个勇敢机智的14岁男孩杰克,努力寻找消失在时空通道魔比斯环中的父亲的故事。由于对自己的观念深信不疑,杰克到达了距地球数百万光年的拉菲卡星球,发现自己的父亲被囚禁在一个相信魔法的、类似于中世纪骑士时代的巨人王国里。在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战争中,杰克救出了他的父亲,并最终在拉菲卡星球上建立了新的家庭。《魔比斯环》筹备达五年之久,起用了国际化的制作团队,企图打造出科幻巨制效果,然而票房和口碑均遭遇滑铁卢,结果并不可观。
《魔比斯环》海报
在主流院线电影之外,一些颇具灵气的独立科幻短片也在这一时期涌现,包括根据科幻作家何夕《伤心者》改编的《孤者定律》 (钱添添,2012),根据科幻作家柳文扬《一日囚》改编的《神秘日》(杨俊杰,2010),根据日本科幻作家小林泰三《醉步男》改编 的《湍流》(张凡夕,2008),根据科幻作家夏笳的同名小说改编的 《Pampax》(胤祥,2007),以及李阳导演获得不错评价的两部短片:《李献计历险记》和《坏未来》。其中《李献计历险记》于2011年改编为同名电影,讲述了与女友分手后的李献计因患上“差时症”,自由穿行在自己的时空中体味回忆的故事。
《李献计历险记》电影海报
如果说1978年之后的中国科幻电影尚呈现出一种近似拓荒式的独特风貌,那么新世纪以来的中国科幻电影则更多是隐没在看不清前路的迷雾中徘徊而行。而近年来,随着某些新变化的出现,或许有了拨开迷雾实现突围的可能性。
中国科幻电影的新征程
据数据统计显示,2015年确定立项及投拍的国产科幻电影项目高达86部,其中不乏让人心生期待的吸睛之作,如中影集团曝光的24个新电影项目中,就包括《超新星纪元》《流浪地球》《微纪元》三部科幻片,它们均改编自科幻作家刘慈欣的小说;张艺谋的首部英文片《长城》也涉足科幻题材;由游族影业主控,改编自被称为 “中国科幻文学里程碑”的《三体》;宁浩的新电影项目同样来自刘慈欣的小说《乡村教师》;一些优秀的科幻作品如王晋康《逃出母宇宙》,夏笳《你无法抵达的时间》,韩松《红色海洋》,潘海天《王二大爷的战争》等纷纷立项投拍;陆川、黄真真、滕华涛等导演也表示了对拍摄科幻电影的兴趣。更有媒体大胆预言2015年将成为中国科幻电影元年,在未来五年内,科幻题材会迎来井喷之势。
潜藏在这一科幻热潮背后的,主要是市场需求和资本膨胀,类型的细分和拓展,科幻文学的蓬勃发展等动因。据数据统计,早在2014年,科幻电影已以4%的市场占比获得23.9%的票房产出,在80部进口片中,科幻题材独占64%,票房达85亿,仅《变形金刚4》和《星际穿越》就席卷了27.32亿的票房。截至11月,2015年上映的 300余部国内外电影中,科幻片有16部,产出票房77亿,占全国总票房的30%,是所有类型中的第一名。科幻片所占的票房比例,这是最直接的刺激因素。强烈的市场需求和资本进入,使人们将目光聚焦至科幻电影——这块肥美可口却至今鲜少有人尝鲜的好肉,同时这也是电影类型细分和拓展的必然结果。此外,国内科幻文学一直保持着较好的发展势头,2015年,刘慈欣凭借科幻小说《三体》获得第73届世界科幻大会颁发的雨果奖,这是亚洲人首次获得雨果奖,代表着中国科幻走向世界的重要一步。这些都给中国科幻电影的发展带来曙光。
资本与娱乐博弈,投机和繁荣混杂的局面中,我们有理由对中国科幻电影的未来抱以期待,但忧虑也是并存的。以游族影业投资出品,张番番执导,几乎成为国产科幻电影成败焦点的《三体》为例。其打着“中国首部好莱坞式科幻巨制”的旗号,于2015年3月开拍,原定2016年7月上映,上映前突然宣布推迟上映,又相继被爆出概念海报抄袭等丑闻。特效团队的频繁更换,不到四千万美元的投资,游族影业并非传统影视公司,而是由网络游戏公司转型而来的身份属性等,都让人对《三体》电影项目的进展产生不甚乐观的联想。 若以2015年为中国科幻电影元年,值得注意的是,置身于银幕之后的,是被好莱坞视觉奇观哺育长大的新一代观众群体,亟待形成完善、系统的类型电影体系以催生出真正优秀的国产科幻,这些都需要大规模资本的引入,提升特效水平,建立并完善产业链,以避免国产科幻片中过于简陋的视觉呈现,甚至显露出令人尴尬的山寨感。同时这也让中国科幻电影有了宏大叙事的可能性,它意味着科幻内核的强化、高概念和更瑰丽的想象力,也意味着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可以看到国产科幻电影出现诸如《2001:太空漫游》 《银翼杀手》和《飞向太空》等足以载入电影史册的伟大作品。
(本文原刊于《大众电影》2016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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