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批评·斜目而视 | 《青木瓜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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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目而视
青木瓜之味
导演: 陈英雄
编剧: 陈英雄
主演: 陈女燕溪 / 如琼 / 张氏禄 / 基奥·索万纳文 / Anh Hoa Nguyen 等
类型: 剧情 / 爱情 / 音乐
制片国家/地区: 越南 / 法国
语言: 越南语
上映日期: 1993-06-08
片长: 104 分钟
又名: 番木瓜香 / 青木瓜的滋味 / The Scent of Green Papaya / L'odeur de la papaye verte
剧情简介
小女孩梅10岁来到城里一个大户人家当佣人，主人是一个民间音乐家，常常带着家里所有财物不辞而别，家里的大小事务都由太太一人担当。太太曾经有一个女儿，在一场大病中夭折，梅长的很像死去的小姐，因此受到少奶奶的格外爱护。少爷一次又一次卷走家里所有的积蓄，太太终于支持不住家里的开销，开始变卖家产，靠织布卖纱维持生计。时光如流水，转眼梅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而家里也不再需要她。太太忍痛将她送去了音乐家浩民少爷家中当佣人。浩民的未婚妻是一位热烈奔放的女性，她和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令浩民逐渐被梅所吸引，并最终解除了和未婚妻的婚约，选择和梅在一起
预告短片
角色介绍
梅（10岁）
小女孩梅10岁时来到城里一个大户人家当佣人，主人是一个民间音乐家，梅因为长得很像主人死去的女儿阿桃而备受太太的爱护，温和善良的梅给这个家庭带来了生气。
梅（20岁）
梅长大后变得亭亭玉立，但太太家道中落，已不再需要她了，太太忍痛将她送去了音乐家浩民少爷家中当佣人，梅的自然淳朴吸引了浩民，令浩民解除了和他未婚妻的婚约，选择了梅。
浩民
一个年轻的钢琴家，他的未婚妻却是一个非常高傲的人，梅被太太送给他当女仆，在和梅的相处中，浩民被梅所吸引，最终解除了他和未婚妻的婚约，选择和梅在一起。
精彩影评
豆瓣
《青木瓜之味》这是陈英雄越南三阕中的第一部，也是最出彩的一部。有人说他有着蔡明亮的诗意金基德的残忍以及他们共同的寡言。我倒觉得陈英雄就是陈英雄，他并不寡言，因为除了对白所有的声音都如此赤裸；他也不仅是诗意而已，还有那缓慢涌动的禅意；并且他根本不残忍，只是视角独特地隐喻生命的轮回。这些特质都让他的电影口味清淡耐人回味。就像青木瓜：“那些木瓜，一颗颗地挂在树上，熟透了的木瓜，有一种淡黄色的光彩，熟透了的木瓜，味道甜丝丝的......”
少女梅年幼时被送到西贡一个大户人家当丫头，因为长的像女主人死去的女儿因此受到疼惜。她善良纯澈的性格和勤快懂事的本分为这个家里带来了难得的温情。但女主人的生活并未因为梅的到来而亮起来。面对丈夫的频繁出走，婆婆的责备，儿子的困惑，善良的女主人内心充满难以倾诉的凄苦。梅也始终生活在这份如影随行的压抑里。
晃眼十年过去，因为家道中落，女主人不得不变卖家财，把梅送到音乐家那里当女佣。新东家是大少爷的朋友，梅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钦慕于他。最终梅的恬淡气质和古典之美打动了他的心。
这就是一个越南版灰姑娘的故事，他扔掉了迪士尼那种绝对的善恶，倾注了更多人文的关怀。陈英雄的电影就这点最让我喜欢，他不把美丑掰开来分辨，而是糅合在一起。在《青木瓜之味》里有顽皮到头痛的小少爷，但是在长辈面前他那么安静可爱；也有大家闺秀般的少奶奶，却憋屈得让人恨不得教育她两下子；还有那个看上去呆头呆脑的二少爷，他沉默寡言又没爱心，可一再失去父爱的他用一种父亲般的疼惜安慰丧偶的母亲；还有甘愿用尽一生的时间，无怨无悔地爱恋着婆婆的老大爷...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着澎湃的感情，却表达得婉转，丝丝入微，经久不衰......就像青木瓜那样，在清淡的香气之下，浓郁的乳白色汁液缓缓低落下来.....
整个片子的风格平静安稳，自然的摇镜摄影，没有过多的语言，流利舒服，很耐看。
在电影里，梅是个非常幸运的女孩。她朴实却不失灵气，她单纯又不会不食人间烟火，她做着全宿质小保姆式的工作，却也爱美爱打扮，甚至你可以窥见她的小伎俩。穿那么漂亮的衣服干什么呀？因为心里的那个他呗！明明知道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可是还是Hold不住，唉哟那可怎么办？荧屏外的观众自己不觉得，其实手心里早早为她攥着一把汗。
想起来又好笑。分明就是个编出来的故事，哪个小保姆有那么好的命，先是碰见个好主子，再是碰上个金龟婿。就像《恋恋三季》里女主角那件华丽的白色长裙，《三轮车夫》里那个没有结局的结局，电影是鸦片，是摇头丸，制造幻觉，酝酿一个梦。
他用一个谎言向你揭示生活的本真，从而超越了沉闷的人生。谎言因此比真实更真。
就好像片子的结尾处，梅换上淡黄色的洋装，给肚子里的新生命讲故事。青木瓜的故事走到了头，樱桃树的故事正要开始，生命如此生生不息。
背景音乐有些诡异，直到看完才渐渐领悟此处的精妙。如果仅是过门式的一带而过，梅内心的不安全感就无法在电影中得到释放。这不是一部用抛头颅撒狗血的方式来体现张力的电影，而内力的表达仅靠画面的质感和镜头的摇动远远不够。音乐代替语言成为情绪的出口，孕育了丰富的内容。
当然片子也有我不喜欢的地方，在此不论。只说影片最后的那一段，是我喜欢的，梅说：泉水从石头缝里汩汩的流出来，被拨弄时闪闪发光。地层的颤动，使潮水产生波浪，互相撞击而生出滚滚大海，汹涌澎湃永无休止，和谐的流动着像一唱一和。这该是最贴切的形容。樱桃树树影婆娑，灿烂的盛放，随着海浪的节奏轻轻摆动。但有趣的是，不论在怎样变化，他们仍然保持樱桃树的形状。
然后镜头定格在梅的微笑上。
于是想起古龙的那句话，他说，爱笑的女孩子运气差不到哪里去。
半岛网
《青木瓜之味》在唯美的境界中，诗意地讲述了一个少女梅的成长故事。影片涉及陈英雄孩提时候的记忆，有一部分是他对过去生命的回顾。柔和清澈的画面、晶莹清亮有时略带诙谐的音乐，都过于精致，以至于埋没了苦难，平息了激情，唯美得好像一切都与现实无关。这部在法国精心搭建的摄影棚里摄制的影片其实讲述的并非现实中的越南，而是一个存留在导演心灵深处的温暖的精神故乡，一个被艺术纯净化了的诗意现实，源自于陈英雄内心深处对于越南这块故土的美好记忆。
豆瓣·Pison
《青木瓜之味》是法籍越南导演陈英雄向国际化进军的首部影片，在1993年获得法国戛纳金摄影机奖以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影片独特的越南风光、颜色铺垫以及人性刻画都堪称经典，这并不是通过语言完成的，而是通过对家乡景色的展现以及极致的人物关系和地位呈现的。
影片主要围绕被送去一家大户人家做帮佣的10岁小女孩梅展开，讲述了发生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越南民间的日常故事。随着缓慢有度的叙事镜头，我们的视线随着梅慢慢来到了有着明显热带雨林气候特征的越南。在这户人家，梅每天帮着老佣人给主人家们做饭打扫，而镜头扫过最多的，却是她窗外那棵青木瓜。
青木瓜在越南，是一味最常见也最普通的菜品。当家里没有菜时，多以青木瓜切出的丝代替。木瓜从青涩到成熟，味道也从苦涩慢慢转为甘甜，而电影中梅、夫人和老太太三人所经历的感情，也极贴切地分别对应着这一过程，就像陈英雄在接受访谈时表达的那样，“电影的创作灵感来源于他的童年记忆，最主要的是他对于母亲的回忆，所以导演想拍一部关于女性的故事，以展现越南女性的生活状态，讲述女性的各个阶段，该片描述的是陈英雄理想中的越南人和他们的生活”。
影片中的对话极少，推进剧情发展的一是时间的自然演进，另一个就是人物在这个家庭的发展变化，陈英雄对于细节的掌控相当精准，他没有依靠复杂的叙述结构让影片呈现出更具魅力的呈现方式，而是忠实展现这个家庭中的生活场景和人物形象，以此来表现社会的发展变化和一家人的命运走向。
小梅作为佣人，大量的时间是在劳动，因此与大自然进行了最亲密的接触，影片不惜笔墨展现了小梅弓着的姿态，并用画外音的方式来描述小梅从初来乍到十年改变，视角采用了主客观相结合的方式进行呈现，第一视角的主观代入感极强，很好地刻画出小梅寄人篱下的心酸无奈和委屈无助。
小梅的艰辛与东家的富有形成鲜明反差，然而随着时间的推进，我们会发现东家的境遇也发生了很大改变，原先的丰衣足食变为了无米下炊，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男主人带着钱跑了，而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在这个故事中，小梅既是直接参与者，面临饿肚子的情况，也是事件的见证者，看到这家人的云泥之别，这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真实人生写照。
即使东家将小梅当成了女儿对待，面对生活的困苦依然把她送给了阿浩，这再次让小梅的人生境遇发生了转变，阿浩是钢琴家，家境优越，他明明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却在偶然间发现了小梅的美丽，并冲破了传统观念的束缚，真正做到了贫富的通婚，这种突然的急转直下是对叙述结构的一种创新，也能看出阶层问题依然是困扰越南底层人民生活的一道枷锁。
小梅在逆来顺受的环境中苟且存活，忍受着不断被压榨的生活，她没有抱怨，而是用一种“以德报怨”的态度无声的对抗着世界的不公。阿梅的身上凝聚着女性的苦难，她贤良淑德，宽容坚韧，却连一双鞋都没有，只能每天不停的赤脚奔波在宽敞的庭院，干着无以计数的辛苦工作，而影片一个“十年之后”，除了面容有所变化外，从服装和姿态，小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可以说这十年是含辛茹苦、忍辱负重的十年，但却如此的一晃而过，不得不让人感慨岁月的转瞬即逝和人生的短暂。
男性在享受女性所创造的物质供给时并没有同等的回报心理，而始终是高高在上的，女性往往是处于仰视角度来观察男性的，这形成了一种精神崇拜，小梅就是这样的代表，他在原来的家庭没有地位，却在阿浩家由于心理对美的变化而受到宠爱，进而开始了文化学习，成为了阿浩的心灵知音，这其实就是她内心转变带来的直接状态。
阿浩与小梅的爱情故事看似虚幻，恰恰证明了小梅自身努力的重要性，在富家小姐的面前，她的优雅与自信成为了与之抗衡的有效武器，最终让她的生活走向了幸福之路，这对于观众来说充满了心灵救赎和幸福人生的哲理反思。
就像导演所说，这是一部关于女性的电影，讲述了女性的各个阶段的生活状态。而在那个带着湿热气候的越南，遍地生长的青木瓜，大概是最贴切的意象。
幼年时的懵懂纯真与情窦初开，成年时的温柔体贴和困于生活，暮年时的默默守望与余味悠长，都在这个电影中给我们展现地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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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 | 芥子纳须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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