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给你勇气|《教学勇气》之看见我们的恐惧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秦杰在线 Author 秦杰
防失联,扫一扫,可加祖庆微信小号非诚勿扰
来吧,听歌,读文。
《教学勇气》——我们在恐惧什么?
《教学勇气》之看见恐惧读罢了导言和第一章,我的开始了新的阅读,第二章《一种恐惧文化——教育和分离的生活》。
把教师和学生的恐惧拎出来专门研究叙写,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虽然有些文字读起来有些费解,远不如一部小说那样起伏跌宕引人入胜,但是深入进去,会带给你很多的思考。尤其是读心理学的书多了之后,会对作者所写的内容有更多的认同。
本章分五部分:剖析恐惧、、教师内心的恐惧、令我们恐惧的认知方式、不要害怕。我们就此来领会一下作者所要表达的,当然也是我个人的独特感悟。毕竟你我是不同的哈姆雷特。
剖析恐惧
“我们被一种教师和学生的等级系统隔离,被学科分门别类的知识领域分离,被教师和学生都得提防的同辈竞争隔离,被一种使教师和管理者陈胜意见分歧的官僚主义……恐惧是一种使我们和同事、学生、学科以及我们自己相分离的东西。”
“我教书教了30年,至今仍感到恐惧无处不在。走进教室,恐惧在那里,我直觉得陷入恐惧恶浪中;我问个问题,而我的学生像石头一样保持沉默——恐惧在那里,好像我逼他们去背叛他们的朋友;每当我感到似乎失控,诸如被难题难住、出现非理性冲突,或上课时因课出现一个顺利结局时,结束后很长时间内我还恐惧——恐惧我不仅是一个水平低的教师,还是一个糟糕的人。”
作者是这样描述恐惧的,那作为读者的你,能理解作者的话语吗?你有过类似的恐惧吗?恐惧领导听课;恐惧学生不回答问题;恐惧控制不了课堂;恐惧制度的评价;恐惧成绩落后;恐惧他人的眼光……也许偶尔有之,也许兼而有之。
“有问题背景”的学生
原文摘录:
当我让老师们说出优秀教学最大的障碍是什么时,我经常听到的答案是“我的学生”。当我问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时候,我听到的是一连串的抱怨:“我的学生沉默寡言、郁闷孤僻;他们没有社交会话能力;他们注意力持续的时间太短;他们不能很好地理解、交流观点;他们死抱着狭义的‘重’和‘有用’的观念不放,而无视思想领域。”
如果认为我说的似乎有些夸张,这里有一段标题文,来自最近刊登全国教与学研讨会的宣传册上:《这是一个事实》
很多学生没有方向、缺乏动机。这些学生对团队合作和协商所必需的社交技巧所知甚微。
他们在需要行动的情景下表现沉闷和被动;而在需要反思的情景下,却表现出具有攻击性和破坏性。
当追问这些所谓过错的因由时,我听见了又一连串的常规抱怨——抱怨社会弊病。双亲缺失,家庭破碎,公共教育不到位,电视和大众文化平庸之极,毒品和酒精造成危害,所有这些都是使得我们学生的精神和生活处于低迷状态的罪因。
无论责备学生的陈词滥调在多大程度上确有其事,它们都严重歪曲了事实,而且它们扩大了学生和教师之间相分离的程度。这些夸张性的描述不仅使得我们的生活和这些粗野学生的生活相比显得更加高贵,而且用分离于学生生命状态的视角归因学生的问题根源。在任何受困扰的职业中,责备当事人是惯有的防卫手段,而且这些陈词滥调方便地减轻了我们对学生问题应负的一切责任——或者说减轻了解决学生问题的责任。
——帕尔默《教学勇气》34、35页
为什么要把这么大段的文字摘录于此?是为了让即便是没有读过这本书的你看了这些文字也能知道作者要表达什么。
我们是不是非常容易“归罪”?归罪于学生的后进,归罪与学生的贪玩,归罪于学生的智力低下,归罪于家长的不负责任……归罪能有什么作用?
归罪可以减轻自己的责任,可以使自己心理得到安慰。
作者这样写道“他们的话听上去像医院的医生在说,‘不要再把有病的病人往我们这儿送——我们不知道拿他们怎么办。给我健康的病人,以便使我们看上去像好医生。’”教育的责任是什么?是使受教育者接受应有的教育,就像是医生给病人看病,医院的医生不会归罪病人说“谁让他得了这样的病”,教师也不应该去归罪学生“谁让他这么笨”。
归罪还可以显示自己的高明,说明自己能力不差。
我是可以的,造成不好的结果的原因不是我的原因。
其实,无论如何,这都是在麻痹自己。以不同的语言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深层的恐惧担忧与无可奈何。
是的,我们遇到的学生各种各样,我们面对的家庭纷繁复杂,我们班级之间学生的水平和家长关注度参差不齐。有的孩子智力欠缺、有的父母不负责任、有的家庭教育环境不好,这都是现实。关键是,我们如何看待这样的境况?假如说,你的班级是个乱摊子,各个方面都达不到你的期待,你还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去继续教学?还能不能一如既往地面对那一个个生命?想想其实挺难的。
教师内心的恐惧
作者这样写道“为什么我们那么难于了解学生的真实状态?为什么我们以一种会导致僵化的教学模式来诊断学生的状态呢?为什么我们不能看到他们内心的恐惧并帮助他们找到克服的方法,而是责备他们的无知和平庸呢?答案是:我们习以为常的诊断方法容许我们靠责备受害者来忽视我们的弱点和无能。我们只有认清了自己的恐惧才能够洞察学生的恐惧。”
我们只有认清了自己的恐惧才能够洞察学生的恐惧!
记得我的老师安子讲过“内在黑洞”的形成与需求:一个人在童年早期是脆弱的,会有很多本质的需求,被关心被关注被关爱被认同等等,如果这些心理营养没有满足,就容易形成内心的黑洞。黑洞会以很多形态存在于我们身上:我们觉得是被遗弃或者忽视的;感觉自己不被尊重,没有价值;不信任自己,否定自己;依赖性强,凡事不主动;希望周遭给自己爱;害怕犯错,完美主义;时常觉得被控制吞没,没有自我感……
其实,我们每个成人身上都会呈现这样的黑洞,而且它会影响我们和他人的相处,在关系中遇到阻碍。其实,有很多时候,在与人交往时,我们的愤怒背后有恐惧,我们的无奈背后有恐惧,我们的控制背后有恐惧,我们的高期待背后也有恐惧,但是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我们还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是对的!
“那些对学生如此恐惧的教师选择了停滞状态,他们把自己关在他们的资格、他们的讲台、他们的身份、他们的研究之内,不许别人接近。”
这让我想起来当年在学习潜意识图卡心理疗愈时,老师问我们谁需要证书,老师说:“如果你觉得需要它来获得安全感你就要。”我当时觉得通过证书获得安全感这样的说法很新奇,所以一直记到现在。和上面作者所说如出一辙,那些讲台、身份、荣誉、证书、职称都是我们自己获得安全感的途径呀。
当一个人在意学生的成绩,以成绩来获得安全感时,便可能竭尽全力不顾一切去提升学生的成绩,多留作业、拖堂、占课等等,一种角度说是负责任,另一种角度就是缺乏安全感,恐惧打击,在意他人评断。也正因此,可能会在操作过程中出现偏差。如果有孩子学习困难,我们会不会迁怒?如果有孩子贪玩,我们会不会着急?如果有孩子不守学校条框规则,我们会不会执着去管理?
作者说“好的教学是对学生的一种亲切款待。教师对学生的亲切款待产生一个更亲切地款待教师的世界。”
我们有多少时候,把这样的亲切款待变成了一种管教与束缚?你没见那些高考集中营里把一天的时间精确到一分一秒来规范管理;你没见学校要求下课“0抬头率”?你没见在校轻声慢步不许说话?你没见孩子不写作业我们有多焦虑?我们又是多在意考试成绩倒数?
埃里克森说,“更新的途径是由‘生成产出力’而来的。一方面它意味着创造力;另一方面,它意味着一代又一代层出不穷,带着其蕴含的必然性:年长者培育年轻人,帮助年轻人寻求年长者看不见的未来前景。于是‘生成产出力’就成了‘为年轻人服务的创造力’——一种年长者不仅为年轻人也为他们自己的幸福尽责的方式。”
只有我们理解了来自于我们自己的恐惧,我们才有可能去解读学生的恐惧,才有可能更理解生命的真相和意义,才会以尊重一个个生命的成长为本,看见来自一个个生命内心的渴求与呼喊。我们的引导和教育才会回归本真,“亲切款待”才会成为可能。
“学生也是害怕的:害怕失败,害怕不懂,害怕被拖进他们想回避的问题中,害怕暴露了他们的物质或者他们的偏见受到挑战,害怕在同学面前显得自己愚蠢。”
我们却很少去聆听学生的恐惧,我们只看到他们不写作业,看到他们不听课捣乱,看到他们和老师对着干,看到他们自暴自弃……我们不知道他们问题行为背后的心理原因。
令我们恐惧的认识方式
在书中,帕尔默认为,导致教师恐惧的原因可能来自教育体制、互相之间的竞争、社会对教师的期望、或是“有问题背景”的学生,这些可能引发教师内心的不自信,对自身的恐惧。按帕尔默所说,教师的恐惧不只是这些表面上的原因,深层的原因是因为教师占支配地位的认识方式,这种认识方式的形成源自我们对教育使命的两个核心问题的回答:我们以何种方式获得知识?我们根据什么说我们的知识是真实的?
“如果我们认为真理是来自高高在上的某种权威,教师看起来就会像专制政府。如果我们认为真理是由个人突发奇想而确定的虚构故事,教室看起来就会像无政府的混乱状态。如果我们认为真理产生于相互询问的复杂过程,教室看起来就会像一个资源丰富且相辅相成的共同体。”
我们做老师的在大街上在商场里,有多少时候,容易让人认出来“你是老师吧?”为什么?我们有哪些固化的样貌?
我们有没有容易高高在上?
我们有没有容易与人拉开距离?
我们有没有不可一世?
我们有没有容易情绪化?
记得前一段时间有一段视频广泛传播:一位女教师本来谈笑风生,结果在进教室的瞬间,脸色骤然变化,严肃凝固起来,如同川剧中的变脸一样。为什么一到学生面前就需要不苟言笑?就需要端起架子来?
还有一则短片是学生偷拍的:山西小学毕业典礼上,一位老师不满学生只给班主任老师送花,开始发飙,向那位学生吐口水,“你要是念成书了(才怪),我给你打个包票。”
我们先不谈师德,我们只去体会这位教师的心理。她匮乏什么?她渴求什么?在没有受到花的当下,激起了她这样的应激反应?——她儿时的黑洞在那个时候充分地暴露了出来,她需要尊重,需要学生的认同,需要体现价值感……
一束花成了导火索,让她爆炸了。她还不会自嘲,不会变通,不会回观自己,还没有足够大的心量。如果会的话,她会去想想学生为什么没有送花给自己;可以打趣说:“把给班主任的爱分我一支噢”;如果会的话,也完全可以毫不在意学生的分别之心;但是,没有但是。
情绪一旦泄洪,洪流无法阻挡。
接下来肯定是套路:在本地中小学学校、幼儿园开展师德师风整顿治理行动。但是,有谁关心教师的心理健康?那是整顿和治理所能及的吗?
不要害怕
“我总会有恐惧,但我不必置身心于我的恐惧之中——因为在我的内心世界景观中还有我表达和行动的天地。”
每个人都会有恐惧,作为老师,要更学会看见自己的恐惧,不要害怕。
“恐惧也可以是健康的,如果我们懂得怎么样去破解恐惧,许多恐惧就能帮助我们生存,甚至帮助我们学习和成长。我恐惧我的教学很糟糕,这种恐惧或许不是一种失败的信号,而是关注我的教学技艺的一种证据。我恐惧某个话题在课堂上会突然出现,这种恐惧或许不是警告我逃避这个话题,而是发出一个信号:这个话题必须注意。我恐惧在那危机四伏的个人和公众交接处教学,这种恐惧或许不是懦弱胆小,而是坚定了我的信心,去冒这个凡出色教学都需要冒的风险。”
恐惧对于人类来说,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当最初的人类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会害怕,就会恐惧,但是恐惧的背后意味着巨大的力量,去改变现状,去不断精进,不断提升。这一点我们意识到了吗?
樊登在讲《次第花开》这本书时,提到:为什么人们会焦虑和恐惧?因为我们拒绝无常的发生。我们把幻化的东西当做一个实在的东西。造成我们痛苦的不是无常,而是对无常的恐惧。熟悉无常让我们更加珍惜人生。直面无常,我们的恐惧感就会消失。
“倾听学生尚未发出的声音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断地宽容他人,关注他人,关心他人,尊重他人;意味着不能匆忙地用我们可怕的言语去填塞学生的沉默,并且不要迫使他们说我们想听的话;意味着充满深情地走人学生的世界,以便他或她把你看成是能一直倾听他人真话的言而有信者。”
以这几句作为本文的结束语吧,当我们学会了接纳与允许,学会了尊重与宽容,真正的爱才开始发生。不然,你的爱是有条件的,是附着在自己的渴求之上的。真爱,就从倾听开始吧。
就在我写完这些的时候,我发现了作者在书中竟然也提到了“黑洞”:“黑洞就是物质的密度太大以至于光线都消失了的地方。”
因为恐惧,我们想方设法逃离;因为恐惧,我们想方设法改变;因为恐惧,我们想方设法看见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
让我们成为那道光吧,照亮自己的黑洞,也去照亮孩子们,唤醒一个个也许还在恐惧中蒙昧的心灵。
啊,别分离,
亲密无间。
与繁星相聚在天际,
何为心,
若非与繁星聚一起?
与众鸟齐飞,
乘风,驾云,
齐归。
——里尔克的诗歌
—END—
来源 | 秦杰在线编辑 | 生如夏花 审核 | 卓雅
将我的公众号设为星标茫茫人海中,永不失散进入公众号主页——点击右上角三个点点——点击“设为星标”(或在右下点个“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