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知 | 密集恐惧症者慎入

31

星期三

2017年5月

用心灵去感知，用文字去记录，

这个世界的光芒。

一日一签

方青羽

毕业于北京语言大学葡萄牙语专业，教师，记者。有着许多奇思妙想的90后，一名彻头彻尾的文艺青年。著有《羽过天青——欧洲悠游记》。

文 / 方青羽

1

密集恐惧症者慎入

教堂在欧洲几乎随处可见，哥特式的，拜占庭式的，巴洛克式的，洛可可式的，唯美的，浪漫的，精致的，简洁的，每座教堂都有它别具一格之处，每座教堂都有它建造背后的故事。在埃武拉，就有一座与死亡相关的人骨教堂，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人骨和骷髅可以拿来当作教堂里的装饰品。

埃武拉就像意大利的罗马一样，是一座历史古城，始建于罗马帝国统治时期，曾被先后被罗马人、西哥特人和摩尔人所占领，因此，罗马人的智慧，哥特式的精致和摩尔风格的华丽都在这里展露无遗。埃武拉是葡萄牙南部的一座山丘之城，从雷利亚乘车来这里，需要整 37 39566 37 14985 0 0 2851 0 0:00:13 0:00:05 0:00:08 29975个小时。

从地图上就可以看出来，葡萄牙是一个狭长的国家，总面积为9.19万平方公里。原以为在这样一个还不如中国一个省大的国家，去哪里都很容易快捷，但正是因为它南北纵向狭长，其贯穿南北的中央铁路就长达700多公里，所以从中北方前往南方，还是要费一些时间的。

除了中央铁路之外，葡萄牙的长途大巴系统非常完善，花费10几欧，在空调车上睡几个小时，就可以抵达这个国度的另一端了。但是如果遇到车上有人随便脱鞋或者大声喧哗什么的，旅途就不会那么愉快了。

人骨教堂的全名叫圣弗朗西斯科教堂，这座教堂将曼努埃尔式、哥特式和巴洛克式完美地结合，之所以称之为人骨教堂，是因为教堂的西厅从墙壁到柱子都是由真正的人骨堆砌而成的。

相传14世纪的瘟疫和战争导致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相继死亡，遍地都是尸骨，坟墓一下子增添了3万多个，后来在修建教堂的时候，人们决定干脆拿尸骨来装饰教堂，把它奉献给上帝。还有一种说法，认为这些人骨均来自生前自愿的信徒。因为虔诚的天主教徒认为遍布骷髅的人骨教堂并不是一个恐怖的场所，而是一片圣洁之地，是教徒们祷告与上帝同在的地方。

我看到在教堂里，无论是烛台、天花板、墙壁、神坛，还是十字架，都是由各部位的人骨拼接而成的，头颅骨甚至都成为了天花板和柱子衔接处的点缀物。在入口的横梁上刻着一行文字：我们的尸骨在此等待你们的尸骨。

在墙壁上的一个镜框里，镶嵌着一张发黄的古老羊皮纸，上面用葡萄牙文写着几句古诗：你要到哪里去，为何行色匆匆？停下脚步吧，不要再向前。仔细想想看，对于你而言，人生最重要，即是眼前之所见。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看着这一切，感觉阴森又恐怖，让人不寒而栗。这里总共有5000多具人骨，密密麻麻的尸骨应该是密集恐惧症者最大的禁忌，但却是亡者的天堂。

埃武拉历史上是葡萄牙的宗教和文化中心，现在依然保存着罗马神庙和城墙遗址等罗马时期的古迹。神庙的高圆顶造型宏伟壮观，深深地影响了欧洲的巴洛克风格，乃至近代欧洲的宫殿建筑。

埃武拉是一座纯粹的历史古城，它一直沉睡在过去的梦境中，从不曾苏醒，也曾被人们遗忘了很多年。但是在城市建设日新月异的今天，能有这样一座与世隔绝的古城，其实是一个国家最珍贵的宝藏和福祉。

2

为了爱情，去奥比都斯

在一次精读课上，老师说有一个活动，上午去教葡萄牙小朋友说中文，下午就可以去奥比都斯旅游。我承认我报名的主要目的不只是教小朋友学中文，虽然我非常乐意也喜欢传播中国的语言文化，但是这一次我就是想去奥比都斯看一看。因为我早就在微博上列举的全球结婚圣地中看到过它。

奥比都斯是一座距离里斯本100多公里的北部小镇，为什么说奥比都斯是结婚圣地呢？当然是有典故的。

起初，这里只是摩尔人的一个小村庄，后来葡萄牙人占领了这里，国王就把它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了王后，从此这里便成了王后的私产。到了1444年，葡萄牙国王阿方索五世在城里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奥比都斯也因此成为了婚礼之城。这里梦幻又浪漫，鸟语又花香，诗情又画意，每年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新人慕名而来，让这座小镇见证他们的幸福。

奥比都斯完整保存了古代葡萄牙的建筑风格，虽然那时我还没有去过希腊，但是我真心觉得奥比都斯的建筑风格和浪漫气氛与希腊的圣托里尼岛有很多异曲同工的地方。奥比都斯小巧而精致，干净且安谧，街道上铺满了整齐的鹅卵石，白色的房子错落在小径的尽头。

古老的城墙捍卫着这里的爱情誓言，尽管经过岁月的洗礼，城墙已经有些残破了，但这恰恰是奥比都斯的历史印记。小巷两旁林立的大树和娇艳的花朵将这里烘托得更加美轮美奂了。紫藤，橄榄，黄瓦，塔楼都是奥比都斯的情调符号。

奥比都斯只有区区3000人口，虽然它没有什么令人叹为观止的名胜古迹，也没有什么让人屏息忘言的绝美山水，但她的桃红柳绿，杏花梨云，古雅屋宇，沉穆城墙足以让你目迷神醉，驻足冥想，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整个小城中都弥漫着一种特别的味道，它不是你可以用照相机记录下来带走的东西，但它却会一直萦绕在你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曾经，现在，不过一瞬，也许是上帝眨了一下眼，就让一切转换得如此奇妙。经历过几百年的蹉跎，奥比都斯依然保持着她最初的模样，就像一位略施粉黛盼望为国远征的夫君归来的女子一样，优雅，恬淡，任秋叶激荡思绪，任冬雪纷杂苦郁，任春风拂起憧憬，任夏花缀饰思念，却始终不变。

奥比都斯就这样默默地守护着忠诚的恋人们，静静地祝愿着每一份美好的情缘，直到永远。

3

巴黎——连饿死都被视为艺术

西班牙小说家卡洛斯.萨丰曾说“巴黎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连饿死都被视为一种艺术的城市”，真的是这样吗？抛开印象派发源地、欧洲油画中心、欧洲文化中心、欧洲启蒙思想运动中心、文化旅游胜地等诸多头衔，或许只有真正懂艺术的人才能领会其中的深义。

我并不认为我有如此高的境界，但我依然奢望我可以在这里找到心灵上的共鸣。我曾经做过一个心理测试，测试结果显示我的潜意识里是一个法国人。在巴黎，我可以放慢脚步，用心感受它无处不在的艺术氛围，轻浮的，厚重的，惊艳的，优雅的，然后找到心灵的归属感。

历史，古建，电影，时尚，美食，酒吧，爱情，哲学，艺术，购物，这些元素在巴黎应有尽有，无论你对美食有多么独特的品味，对时尚有多么超常的敏感，对浪漫有多么特别的渴望，还是对哲学有多么独到的见解，巴黎都能够满足你所期盼和追求的一切。巴黎是经济发达的艺术之都，是欧洲风度与文化品味的代表城市，在街头巷尾，在咖啡厅，在艺术馆，在歌剧院，在T台秀场，你总可以找到属于你的一片天地。

巴黎这个名字源于公元前居住在塞纳河心西岱岛上的“巴黎西人”（Parisii），历经罗马人、法兰克人的统治，直到10世纪卡佩王朝开始后，巴黎才成为首都。12世纪时，卢浮宫成为护城堡垒，圣母院成为主教堂。16世纪时，弗朗索瓦一世把卢浮宫改建成王宫，并入藏了大量著名的绘画作品。波旁王朝时，路易十四把王宫迁离巴黎，并修建了凡尔赛宫。1852年时，奥斯曼男爵对巴黎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肮脏破乱的巴黎才重新焕发出浪漫的光芒。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世上唯有美食和美景不可辜负。法国的美食，我却真的不得不辜负。听说法国人对饮食艺术有极高的要求，鹅肝、海鲜、蜗牛、芝士等等都是法国的著名美食。法国菜在材料的选用上也十分讲究，主菜通常偏好牛肉、蜗牛肉、羊肉、家禽、海鲜、蔬菜、田螺、松露、鹅肝及鱼子酱，在配料方面则采用红酒、牛油、鲜奶油及各式香料。在烹调时，火候的掌握也是非常重要的，牛羊肉通常烹调至六、七分熟即可，海鲜烹调时须熟度适当，不可过熟。每一道菜都有它独一无二的烹调方法，配上红酒、香槟，都是绝世美味。                        

只不过如此这般的绝世美味只是我听来的，不是我亲自品尝出来的，可能是我们没有去正宗的法国餐厅，可能我们不会点菜，可能好吃的菜都太贵了，我们舍不得点，可能法国菜的确不太符合中国人的口味，总之就是我们一致认为法国菜不好吃。特别是奶酪，吃了一口之后我觉得我一天都不想再吃饭了，太浓太腻太恶心太反胃。但是法式鸭胸超级好吃，那是我在巴黎吃的最满意的一道菜，意大利老醋和蜜糖汁淋在软嫩的鸭胸肉上，味道浓郁而香甜。法式蜗牛和鹅肝应该也值得尝试，只是穷学生吃不起。

法式甜点非常精致，种类也比较繁多，最被国人熟知的法式甜点当属马卡龙，因为刘谦曾在春晚上把马卡龙当作过魔术道具，于是马卡龙一夜之间风靡中国。既然来到了法国，当然要尝一尝最正宗的马卡龙，马卡龙其实是奶油和果酱馅的杏仁蛋白饼，缤纷的色彩十分诱人，巴黎街头卖的马卡龙大概2欧一个，我们把喜欢的颜色和口味的马卡龙都买了一遍，但是感觉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吃。

说到巴黎的景点，如果我说最值得推荐的是埃菲尔铁塔，你们可能会觉得毫无新意，可它确实是一座神奇的塔，站在不同地点从不同角度观看，它都能够让你感受到它不同风情和姿容。虽然铁塔本身的颜色是灰黑昏暗的，可是优美的造型却让它看起来十分灵动，所以又被法国人戏称为“铁娘子”。铁塔属于这座非凡的城市，城市也属于这座非凡的铁塔。

埃菲尔铁塔得名于它著名的建筑师古斯塔夫.埃菲尔。铁塔建于1889年，高324米，重9000吨，是巴黎最高的建筑物，最初用于迎接世博会并纪念法国大革命胜利100周年。在建造之初，埃菲尔铁塔曾遭到了很多法国人质疑，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巨大的钢铁结构和巴黎浪漫的格调格格不入。

艺术本身就是主观的，有赞扬的声音，就会有负面的言论，可是真正伟大的艺术就是能够经受住这些考验，并且焕发永恒的魅力。所以，埃菲尔铁塔现在成为了巴黎乃至整个法国毋庸置疑的标志和象征，它每年都能为巴黎带来15亿欧元的旅游收入。

其实在埃菲尔铁塔的背后，还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埃菲尔铁塔的设计师古斯塔夫.埃菲尔的心上人叫玛格丽，她在年轻的埃菲尔最沮丧无助的时候给了他勇气，埃菲尔才得以考上理想的大学，后来学业有成的他逐渐展现出了惊人的才华。不幸的是，两人结婚15年之后玛格丽因病离世。埃菲尔虽然痛苦万分，却没有因此一蹶不振，他发誓要修建一座通天的铁塔，站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对他毕生挚爱的人说“我爱你”。

于是，见证着爱情誓言的埃菲尔铁塔终于坚定的冲出世俗的束缚和偏见的羁绊，高傲的拔地而起，耸立云端，俯瞰全城。除了爱情的主题，埃菲尔铁塔还是许多人投身死亡的地方，每年都有一些人攀上高塔，纵身一跃。连死都要死得这么体面，这么浪漫，真不愧是法国人。

如今，埃菲尔铁塔历经了上百年的风雨飘摇，但它却从来不是一座冷冰冰的建筑物了，它已经成为了法式爱情的见证和法国文化的象征，铁塔已经融入了人们的生活。在巴黎，无论你走到哪里，都离不开埃菲尔铁塔的视野，它会时时刻刻注视着你，守护着你，它有时藏在大树后，有时躲在光晕里，有时清晰，有时朦胧。它就像是记忆堆砌而成的一样，在岁月的浮浮沉沉中，从不曾辜负倾世的依恋。前世今生的执念牵绕着它，尽有它却、在云淡风轻中讲述情深缘浅的故事，它看尽人间的爱恨喜悲，演映铭心刻骨的哀美凄绝。

白天的铁塔比较适合远观，在蓝天白云的掩映下，铁塔与大桥和教堂共同组成了一幅奇妙的画卷。晚上的铁塔，更宜于近距离观赏，因为晚上的铁塔会发光。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金子会发光，铁塔也会发光，而且它发出的是爱情的光芒。灯光映衬下的铁塔褪去了灰色的衣衫，穿上了金色的华裳，于是它瞬间就绚烂起来，迷幻起来，用它闪烁的光影和悸动的气息来召唤世人，坚强、勇敢、乐观地面对生活。用时下流行的语言来形容它，就是360度无死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永远都是一座壮观的铁塔，不会有任何改变。

作为圣诞之旅的最后一站，巴黎满足了我很多昔日的向往，也留给我很多未来的想象，如果能在巴黎时装周的时候再来，让我再来感受一次艺术和时尚碰撞出的火花，那便是我所期待的。雨果说过，Respirer Paris, cela conserve l'âme（呼吸巴黎的空气吧，它让灵魂永驻）。的确，呼吸过巴黎充满艺术的空气，我们的灵魂都会是浪漫旖旎、五彩缤纷、光影交错的。

不错，在艺术层面，巴黎确实是殿堂级别的。然而在社会层面，巴黎却并没有那么的高高在上。有人活得讲究而精致，有人活得懒散而放荡；有人从头到脚都是奢侈品，也有人露宿街头弹琴卖艺；有人出双入对恩爱甜蜜，也有人为情独所苦黯然神伤；有人倾情于歌剧画展，也有人浑浑噩噩虚度一生。这才是真实的巴黎，不只是浪漫，不只是艺术，还有雨果笔下的悲惨世界。

但是，这终究是一座多情的城池，处处都蕴含着让人为之倾心的情愫，她的一颦一笑，无不散发出沁人的优雅和诱人的神秘，不经意的邂逅，都会让你翩然心动。于是我期待着下一次的邂逅，和下一次邂逅将带给我的，更浓烈的情迷和心动。

上文摘自《羽过天青——欧洲悠游记》

延伸阅读

《羽过天青——

欧洲悠游记》

方青羽 著

中国华侨出版社

2017年4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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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理由：书中记录了作者在20岁时，有幸以交流生的身份远赴重洋，去到欧洲大陆西端的国度葡萄牙游学之旅当中的点点滴滴。要么读书，要么旅行，身体和心灵总有一个要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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