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城中村有个美甲店，每个进出的男人都花了3000元 | 街头猎人038
「街头猎人」是魔宙出品的半虚构故事栏目
由夜行者朴飞讲述多个城市街头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新闻而进行虚构的特稿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朴飞。
上周的故事里我说到了北京的色情行业，有人留言说挺感兴趣，让我多说一点。
这事我确实知道一些，但也不太全面，这是因为色情行业太广了，服务所有年龄、身份、阶级的成年人，会所、外围、楼凤、站街，还有一些擦边的服务，太杂了。
这类信息也极不透明，所以只在小圈子流通，即使是职业拉皮条的，也了解不了所有信息。
不过我可以说点我知道的事，首先北京可能是全国最喜欢扫黄的地方。
光去年就扫黄打非了一万多件案子，而且传闻在北京因为嫖娼被抓，想托人走关系，悄没声把人捞出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经常有明星因为嫖娼被抓，出事的地方都是北京，这背后有几层意思，你们可以细品品。
不过管得严，也说明确实有人从事色情行业，人数可能还不少。
我经常听到有人怀疑自己小区有楼凤，这里解释一下，楼凤就是在居民区住所里，独自从事性交易的女性。
常能听见有人怀疑自己小区里有楼凤，原因是电梯里看到了打扮可疑的人。
人们普遍认为这是一条赚钱的捷径，这一点确实是，不过她们也会面对一些未知的危险。
首先是个人隐私问题，比如偷拍盗摄，有一帮像91大神那样的人，在宾馆招妓，偷偷拿针孔摄像机录下，取名叫“探花”，在网上买卖这类视频。
还有财产安全的问题，女性从业者有时也会被嫖客敲诈勒索，碰到仙人跳。
另外就更严重，属于人身安全问题，前不久，我调查过一个案子，出事的人就是一个从事色情行业的女孩。
女孩叫林晶（化名），二十岁出头，黑龙江人，人挺瘦，见我的时候脸煞白，染着黄头发，看着没啥精神。
后来才知道这叫毒虫妆，模仿了一部韩剧里的吸毒女孩的妆容，跟营养不良没关系。
林晶说她遇到了一个事，现在想起来心脏还突突，后怕得厉害。
前不久，她在常营地铁站附近的一个快捷酒店，约了一个客人，客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瘦小，还有点害羞，像是个没有性经验的大学生。
林晶说其实这种客人并不少见，很多没交女朋友的大学生，甚至高中生，因为对性的好奇和需求，都会找性工作者来解决问题。
因为是个小孩，林晶就放松了警惕，收了对方付的3000块钱，跟他聊了会天，不知不觉就晕倒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发现自己头上套了一个塑封袋，赤身裸体，再一看发现手上的指甲盖全部不见了，血肉模糊，火辣辣地疼。
林晶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就是害怕极了，赶紧打车回家，半个月再没敢接客人，连门都不敢出。
色情行业见不得光，交易过程发生纠纷，女孩往往不愿意向警察求助。
不过她也没有找我帮忙，确切地说，这件事是我自己找上门的。
我一直以来都有个让我抓心挠肝，睡不着觉的事，跟我爸相关，但我不想总说，显得我很矫情，没看过的朋友可以点这里看看。
我爸的事我查了很多年，没啥大进展，唯一的线索是一个叫刘海波的人知道情况。
刘海波是我爸一个朋友，之前是个律师，在三元桥有个小事务所。这个事务所我也去过，面积不大，但他赚了不少钱。
他平时开一辆大众辉腾，穿的戴的看着低调，细看才能发现都是价值不菲的品牌。
2015年，从我爸出事那天，我就知道刘海波是知情人，到处找他，开始是找不着人，好容易打听出一点消息，却得知他进监狱了。
刘海波因为行贿被判了五年，就关在秦城监狱，我上那里找他好几次，他死活就不露面。
按说他20年下半年就该出狱，但眼看到出狱的日子，他因为一点小事在监狱跟人打架，把人打成重伤，刑期又延了两年，今年二月份才放出来。
我早就算准了他出狱的日子，在顺义誉天下他们门口蹲了他两天，也没见人影。
直到今天早上，一辆黑色别克GL8停在他家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穿蓝西装的光头，四十来岁，中等身材，跟他一起的还有个女孩。
这个光头就是刘海波，记忆里他头顶四周还有点头发，现在全没了。
我一露面，刘海波就认出来了，他反应得比我想象中平静，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肯定会来，咬定青山不放松，跟你爸一样。“
我最烦的一件事，就是有人表现得比我更了解我爸，因为我确实了解得很少。
“我知道你找我干什么，这些年不见你，其实是为你好。”
我说我今天来找你，肯定不是想听你说这些。
刘海波笑了，说外面挺凉，咱们进屋说。
刘海波家是独栋别墅，屋里的装修风格和他的穿衣风格完全不同，白色的罗马柱，巨大的水晶吊灯，客厅还挂了一幅巨大的油画，是米开朗琪罗的《最后的审判》。
刘海波看出我有点惊讶，说在外面要低调，别让人盯上，回家还是要真实。
"我就喜欢这种风格，让我站在更高的层面思考问题。"
我说这是你家，你爱整成啥整成啥是你的事，你知道我来这里要问什么。
刘海波说我知道，但在我回答你问题之前，你先给这个女孩帮个忙。
女孩就是林晶，林晶是刘海波的一个客户。我说你都刑事犯罪了，还能继续当律师？刘海波说这事你别管了。
“一件事换一件事，这就是我多年以来的原则。”
我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先帮林晶把她的事情搞定。
我和林晶约在石门奥特莱斯边上的咖啡馆，让冯凯也一块过来。
我点了喝的，稍微寒暄几句，等林晶稍微放松一点后，我问那天跟她开房的客人是从哪来的。
林晶也有点抗拒，不过最后还是说了，说是一个群里认识的。
我前面说过，色情行业的信息都在小圈子里面传播，有一些特定的聊天软件，里面就有这样的群，性服务者的信息在群里共享。
不管对性从业者还是嫖客，这都不是什么秘密。
性服务者为了揽客，甚至会主动联系群主，把自己的信息也发布在群里，林晶就是如此。
很多顾客都是在这得到她的微信，比如当晚约她的人，名字叫微风。
林晶展示手机的时候，我发现她的屏保是一个短头发的女孩。
看我多看了两眼，林晶解释说她不是同性恋，这是她的闺蜜，小小。
第二天醒来以后，林晶本来想问问对方咋回事，又觉得害怕，干脆把对方删掉了，现在想起来没找到人，又有点后悔。
“不把这个人找到，我可能会一直害怕下去。”
我说没事，微信删掉的好友还能找到，而且不复杂。
朋友们，这次方法应该是管用的
林晶的尤其简单，因为她专门给这些人分了组，朋友圈发广告只给这个组里的人看，从之前的朋友圈，我找到了微风的微信号。
发微信过去发现对方拒收，他也把林晶拉黑了。
我加了一下微风的好友，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通过。
因为不是好友，微风朋友圈里的内容看不到，但是他的朋友圈封面是一堵墙，上面写着”明德、弘志、求是、争先”。
林晶说微风是一个大学生打扮，这几个字应该就跟他学校有关，我上网一搜果然是东五环外的北京XXX大学，离常营也不是很远。
冯凯说只有学校也没法找人啊。我说是的，然后问林晶哪里开的房。
林晶说那个酒店应该没问题，她经常去，一直都挺安全的。
“走廊没摄像头，对我们这一行来说比较方便。”
林晶开房的酒店在朝阳路上，就是个普通的连锁酒店，我给前台说前几天住他们酒店，丢了东西，知道走廊没监控，所以提出想看看大厅的监控。
其实查入住信息是最简单的，但这种信息属于隐私，酒店一般不配合，得麻烦朋友，自己能搞定的事还是自己搞定，少欠点人情。
前台叫了经理，经理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姐姐，冯凯最擅长跟稍微年长的女性打交道，把大姐哄得很高兴，不光同意我们看视频，还给冯凯吃了一盘麻辣香肠。
我没一点食欲，冯凯吃得很开心，说味道确实不一般。
从林晶那边的信息来看，她是10点整收到微风的信息的，房间在308。
我查了一下九点半到十点的大厅信息，巧的是这段时间只有一个人办入住，是个穿棒球服的男的，二十岁出头，跟林晶描述的一样。
我照相发给林晶，她说就是这个人。我把当晚的录像拷了一份，跟冯凯一起离开。
一个学校成千上万人，单靠一张照片找人还是费劲，冯凯说我有个点子，能很快找到人。
我问什么点子。他说你别管了，明早你看结果就完了。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冯凯的微信，说那天开房的人叫孙立，公共管理专业读大一。
冯凯说他在微博花钱找了营销号，把照片发给他，说XXX大学学生嫖娼，还特意@了学校的官博。
这件事在互联网上没有引起什么波澜，立刻就被学校给删帖了。但在他们学校学生圈子流传开了，半小时不到，孙立的身份就暴露了。
我俩开车来到XX大学，找到孙立上课的教室，一问同学，说我们是记者，想找孙立问点事情。
同学说孙立没上课，从他们脸上的表情上看，他们显然听说了网上的事。
出了教室，冯凯说飞哥，我是不是过分了。
我说还好吧，毕竟这是真事，不是你编出来的。冯凯说也是。
据孙立的同学说，孙立躲在宿舍没出来，我们找到孙立的宿舍，门大开着，跟所有男生宿舍一样乱，而且有一股刺鼻的怪味。
一个男生从上铺的被窝里钻出来，问我们找谁，正是孙立。
我把门闭上，说不跟你兜圈子，那晚到底发生啥了。孙立还想狡辩，说这事跟他没关系，照片上的人不是他。
我说我手上还有录像，你跟那个女孩的都有，想看不。孙立直接闭嘴了。
我说你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我就不把视频发出去。
孙立沉默了一会，终于崩溃了，你说话得算话。
孙立承认，那天约林晶的人的确是他，不过是有人花钱请他约的。我问那个人是谁。
孙立犹豫半天说那人叫老马，之前拍片子认识的，让他帮忙约女孩。
“我只要到场就行了，他准备下迷药的水，把人迷晕我就走，我收了一千块，后面的事跟我没关系。”
冯凯说虽然你长得确实还行，但这毕竟是花钱的事，那人就不会自己找，还非要绕你一手。
孙立往腰上一比划，说你要见了他，就知道为啥要找我了。
孙立说老马有侏儒症， 身高只有一米出头，因为样貌问题，性从业者觉得老马晦气，就是花钱招妓，没人愿意挣这个钱，于是老马找到他，让他帮忙约人出来。
孙立说老马是做特型演员的，演过不少电影电视剧，不过没一部我看过的。
孙立一出酒店，就删掉了女孩的联系方式，而且怕有人事后找麻烦，从来不加陌生人的微信。
我查看了当晚的视频，孙立说得不错，十点半的时候，一个穿棉服的小个子男人进去了，孙立说这就是马坤。
离开学校，冯凯问我说，孙立的行为算不算嫖娼。我琢磨了一下，说还真不算，嫖娼都是轻的了，这已经是刑事犯罪了。
冯凯说那咱要不要报一下警，我说问问林晶吧，这事情她自己能干，咱们先找这个老马。
孙立说的已经很具体了，姓马的侏儒特型演员，全中国估计也找不到几个。
我有几个做影视的朋友，其中一个还是做选角导演的，找他打听情况。
朋友一听就说老马他知道，马坤。
朋友说马坤虽然外形有缺陷，但是性格挺好，人人都喜欢他，所以他有这类的戏都找他合作。
朋友说帮我给马坤打个电话，牵线见一下面，过了一会，又说电话没打通，老马没接，他还问了其他朋友，都说最近没见过马坤。
不过有人知道马坤的住处，在东郊的皮村里。
皮村是北京最大的城中村之一，因为查案的缘故，我去过好几次。
这里房租很便宜，几百块就能租下一个单间，吃喝用度的价格也很低，很多刚来北京打工的人都住在这里。
马坤住在皮村的停车场附近，我照着地址，找到马坤住的院子，沿着一个铁楼梯上楼，走到一个房子外面，一敲门，里面没动静。
这时候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姐上来，说她是房东，问我们是不是老马的朋友。
大姐说老马已经有半个多月没露过面了，马上就要续房钱了，但很久没露面，不知道这房子还要不要租。
“老马在北京也没个亲人朋友，想打听都没个人能打听。”
我说我们也是来找马坤的，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大姐看我们帮不上忙，直接就下楼走了。
从孙立到导演朋友，再到房东大姐，都传达了一个消息，马坤已经很久没消息了。
我一算时间，就是马坤和孙立去找林晶的日子。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马坤跑哪去了，林晶身上的事情又是谁干的，现在都没有答案。
冯凯问我现在怎么办，我说进去看看。马坤家就是普通的家用门锁，冯凯没费啥劲就打开门。
屋里陈设很简单，一张巨大的床，一个柜子，一个移动电暖气片。
冯凯说马坤住在这里，也不像是能花得起3000块找林晶的人啊。
桌子上堆了各种电源充电线，还有一个白色的大化妆品袋子，里面放了很多没有封皮的光盘。
我发现马坤床上扔了一个便携式影碟机，拿过来播放了一下化妆品袋子里的光盘，发现都是些动画片。
便携式影碟机
乍一看都是些耳熟能详的动画片，白雪公主，冰雪奇缘，喜羊羊之类的，但稍微一仔细就发现不对。
灰太狼和红太狼被喜羊羊拔了毛，在火上烤着，其他羊拿着刀叉，在桌边等着上菜。
白雪公主光着身子，用刀划开一个小矮人的肚子，其他小矮人也赤身裸体，在旁边鼓掌跳舞。
冯凯说飞哥，这都是些啥玩意儿啊。我说这我也第一次见，应该叫邪典动画黄片吧。
冯凯说这么看起来，马坤是个变态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马坤约出来这些女孩，用迷药晕倒，就是要在女孩身上玩这一套。”
我说有可能，把马坤找出来就全明白了。
袋子里装了十几张光盘，都是这样的动画片，里面夹杂了一张照片，是一个短头发女孩，长得很漂亮，站在路边。
我说卧槽，这女孩我在林晶的手机上见过啊，林晶的手机屏保，也就是她的闺蜜小小。
冯凯说这也太刺激了。我说别等着了，咱们得去找一趟她闺蜜。
我俩下了楼，路边有个卖东北炸串的，看着还行，问我吃不吃。我说刚看过动画片，没啥胃口。
冯凯说他不影响，买一点尝尝，让我等等他，不着急这一会。
过了半天冯凯一个电话过来了，说飞哥，不用找了，我碰见小小了，发了我一个位置。
我赶紧跟冯凯会合，他一抬手指给我，小小在一个美甲店门口站着，好像在等人，跟马坤家里的照片一个样。
冯凯问我怎么办，我说别着急，看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大概几分钟，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男的过来，俩人一起进了美甲店。
我俩过去瞥了一眼，发现俩人就在店里挑东西，像是情侣。
大概二十来分钟，俩人从店里出来，小小手上拎着东西，袋子看着有点眼熟，跟男人告别就走了。
我让冯凯盯住小小，我跟着这个男人，男人看着不太高兴，去停车场开车，出村走了，我捡到了他扔掉的一张购物单，全是化妆品，总共三千块钱。
我打电话问冯凯那边什么情况。
冯凯说小小根本没走远，她躲在一个饭馆里偷偷观察男人，确认男人走后，又出来了，把袋子送回到美甲店，然后又在美甲店门口等着。
我回到美甲店的时候，没回避走到小小面前，说等下一条鱼呢。
小小愣了一下，问我俩是谁。我说你不知道我是干啥的，但是我知道你是干啥的。
这是一种约会骗局，女孩利用自己的美色在网上约会，把网友骗到店里消费，完了再把东西送回去退掉。
小小问我俩到底要干啥，我说我知道你是林晶的闺蜜，但是我来只问一个事情，马坤现在人在哪，跟她是什么关系。
小小说不认识马坤。我把马坤家发现的照片给她看了一眼，说化妆品袋子都跟你骗人时候用的一样，别装了。
“马坤现在失踪了，不跟我们说，就去给警察说，把和你干的事情一起说。”
小小犹豫半天，终于还是承认了。
原来在我们之前，马坤也发现了她骗钱的套路，以此要挟她。
马坤说要跟小小睡一次，他就当没看见。
“要是你俩这样的，睡也就睡了，他那个样子实在睡不下去。”
于是小小提了一个建议，让马坤去睡她的闺蜜林晶，钱由她来出。
找孙立的方法是马坤想的，但孙立的钱也是小小出的。
“反正林晶是出来卖的，应该也没啥问题。”
事后，林晶第一时间就把遭遇告诉小小，小小还假装安慰她，陪了她几天。
小小说她也没想到，马坤会伤害林晶，好在马坤说话算数，那天之后就再没找过小小。
离开店的时候，我问小小，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林晶，她会怎么想。
小小语气很冷淡，说成年人了，该怎么想是她的自由，我管不着。
事情基本清楚了，只有一点马坤到底去哪里了，找不到他，这些事情都无法确认。
我俩回到家里，打开电视机，把酒店当晚和第二天上午的监控视频都看了，发现了一个问题，马坤在十一点多出来了，在门口一摸口袋，好像忘了东西，又回去了，自此再也没下来。
第二天上午，连林晶都慌慌张张跑出来了，马坤都没出现。
也就是说，马坤第二次进酒店，就再没出来。
我特意跟冯凯再次去了那个酒店，找了经理大姐，冯凯用尽浑身的能耐，让大姐帮我们查查那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大姐想了半天，没什么异常的事情，只有供应商来送过一次货，临时来的，开面包车。
我问什么供应商。大姐说一个提供熟食的供应商，是个小兄弟，名字叫陈营，主动推销过来的，他家香肠特别好吃，就你上回吃那个。
我们检查了酒店楼后面的监控，发现陈营的车是十一点多点到的，离开的时候是十二点。
更重要的是，我看见他把晕倒的马坤拖上了面包车，然后开走了。
大姐这里有陈营熟食场的地址，在丰台大红门，叫XX熟食加工厂，门脸是一个二层小楼。
我俩砸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回音都没有，我说冯凯，又得展示一下你的开锁技术了。
冯凯说没一点问题，祖传手艺，不到五分钟就开了锁。
我俩进了加工厂，屋里有一股浓郁的酱汤味儿，还有一些制作熟食、和封装产品的设备。
从屋里的状况看，工厂有好几天没开工了。
我们检查了车间，办公室都没发现什么东西，直到来到仓库，发现里面放了一排冷冻柜。
冷冻柜总共有三个，前两个打开之后，凉气涌出来，里面是成扇的冷冻猪肉，打开最后一个小冰柜的时候，我当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冰柜里站了四个冻成冰疙瘩的人，赤身裸体，有高有矮，从外貌上看都是年轻的女孩，我还注意到，冰柜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指甲。
也就是说，发生在林晶身上的事，不是马坤干的，而是陈营干的。
可能是进冰柜的年份不一样，四个人的肤色有一些难以名状的差别。
事情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陈营实在太危险了，我赶紧掏手机报了警，必须通知警察。
在派出所我录口供，整整花了两个多小时，出门的时候，我听警察说在陈营家的加工厂找到了一个男人，是个侏儒。
马坤找到了，人在加工厂绞肉机旁边，只剩下半身，上半身不见了。
警察开始对陈营进行搜捕，从监控里看，陈营最后一次出现是两天前，在加工厂外面，后面去哪里谁也不知道。
据警察朋友说，他们还在绞肉机附近还找了好几个人的DNA，都是男性。
也就是说，陈营处理男女的方法不一样，女的保存起来，男的直接搅成肉泥处理了。
想到马坤上半身的去向，我看了一眼冯凯，他直接就冲到绿化带吐了个稀里哗啦，还非要我带他去医院洗胃。
我说你也别太紧张，也不一定就是，冯凯说你别说话，直接弄死我算了。
医院的医生听了情况，最后也没给洗，让回去放松一下心情，没什么大事。
我把陈营的照片发给林晶，林晶说有点眼熟，好像是她之前的一个客人。
林晶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天陈营花了钱，却什么都没做，只是跟她聊了一个小时天，跟所有客人都不一样。
“我感觉他挺有风度，但是人好像很孤独。”
据经理大姐说，陈营是主动推销自家香肠，成了酒店的供应商，这个原因可能不是生意，而是林晶。
陈营应该是一直在暗地里监视林晶，目的可能就是杀掉她，马坤第二次回去，撞到正在伤害林晶的陈营，阴差阳错救了林晶一命，但他却成了替死鬼。
但陈营杀人拔指甲的原因，现在还不得而知。
警察事后检验了屋里的香肠，都是猪肉的，但心里太膈应，最后全部当垃圾处理了。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冯凯，冯凯还是好些天没出门，我随便劝了他几句，没想到当天他就来我家了。
楼下抽烟的时候，冯凯说香肠的事情，他早就过去了，这几天是在想另一个事。
我问他什么事。冯凯说那天在陈营家，他其实发现了一个东西，一直没想好要不要给我，还是送去给警察。
我说什么东西。
冯凯把烟扔在地上，拿脚碾灭，从胸前口袋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照片给我。
我看到照片里的人。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差点滑倒到地上。
照片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陈营，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翻领的皮夹克。
这个男人叫朴树森，也就是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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