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毕节故事 | 恰同学少年与文笔山有关的遗趣
在毕节老城有一座名称很雅致的山叫文笔山，它座落在今日毕节七星关城区北面，你如果沿着有些坡度的松山路往上行走10多分钟，跨过环北路，来到福音堂与金钟社区，文笔山就近在咫尺了，绕过民居，顺势仰望，林木繁茂的这座毕节秀山，就映入眼帘了。
一个阳光柔和的周末，我携夫人闲逛来到这里的福音堂，本想参观一下做礼拜的堂会，不料铁门紧锁。于是临时决定，就索性爬一爬文笔山，权当休闲游玩，爬上已铺就好的一级级台阶，登上半山腰，已把民居楼宇抛在身后，有些累了，沿石阶坐下，点燃一支香烟，望着渐次模糊的城市高楼，触景生情，我的思绪跳跃着，瞬间打捞起许多儿时的回忆，记忆中的文笔山及脚下的环境，已与自己从前的记忆相去很远，晃如隔世般的陌生，反差很大。
儿时，从文笔山脚下流淌而来的那条清澈的小溪，和小溪灌溉的那些良田，早已不见了踪影，小溪变成了深埋路下的一条排污沟，良田好土已被一些高楼和民居所占领。儿时记忆中，这里是由一些零星民居木房与水田构筑的城郊田园景色，溪流中有鱼虾，有戏水的鸭鹅，田坎边有折耳根和刺梨，现在都活生生被现代楼宇给彻底占领，当时这里有些桃园般的韵味，从那些零星古仆的民屋出来，就能闻到泥土及青翠稻花的香味，如今已被扩张后的城市给永远吞噬而去了。
说起文笔山，我其实最怀念的就是那条小溪，聆听流水的低声细语，追赶一朵小小的浪花，寻找时光的抚慰与感动，便丰满了童心的想象。小溪顺着猫猫城而下，我们走在沟边小道的路上，不时会听到悦耳的涓涓流水声，沟边树木杂草丛生，让小溪有了一丝神奇的韵味，若隐若现的，就像一个羞涩的少女，犹抱琵琶半遮面，沟边有过路黄小花怒放着，惹得蜜蜂、蜻蜓和蝴蝶舞飞，特别是沟边的锅巴刺梨甚是好吃，伸手去採一株狗尾草，却惊动了石螃，便会听到一连串的跳水声。
最开心的是暑假期间，带上一个竹簸箕，顺溪流而上去沟里捞鱼，在回湾小潭处一捞，一般都会有惊喜，小心地淘去泥沙，簸箕里翻动的小鱼小虾和螃蟹，映入眼里就会让自己非常的兴奋与开心，将毛毛鱼和泥鳅放生，个大的鱼虾就装进了自己的鱼篓之中，拿回家里放到鱼缸养起，把一两重以上的鲫鱼做成鲜鱼汤，或去掉鱼磷和内脏，放点盐在火炉上烧烤而食之，那鲜美可口的感觉，就会丰盈起童年的情趣与记忆了。鱼儿跃出水面的倩影，惊醒两岸杂草中的飞鸟，在一静一动中，独享一份自由与安谧，让童年贫穷的苍凉，也圆润成为了心中抒情的诗行，猫猫城的溪流，就变成了一湾装满童年故事的一个好地方了，在水的怀抱里戏嬉，文笔山便充满了灵性，像与自己打开了心扉，放飞起童心追寻与守望的梦想。
到一些野果成熟的季节去登文笔山，自然又是另一番韵味了。儿时，我家在解放路，爬文笔山的次数，自然就比登毕节的石牛石马山、虎踞山、纱帽山、阳山等的次数要多，印象也最深刻，那时除摘吃堂郎果、救军粮、泡耳、鸡食果、糯米果外，山上还有毛栗、野杨梅、野生菌、蕨苔和榛子等野生植物，当然杨槐花、酸花<小杜鹃>，我们也会采来食之，兴奋中还会与小伙伴哼起:"堂郎、泡耳、鸡食果，农村多又多……″的原生态山歌，那开心高兴的劲头不言而喻。
当时，在文笔山还常常看到野兔奔跑的身影，也能看到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的松鼠和一些会打洞的山耗子，头顶上不时飞过一些雀鸟，当然是麻雀子和黄豆儿居多，偶尔也能看到老鹰(当时我们叫饿老鹳)和猫头鹰，老鹰总透出一种凶相，猫头鹰则站在树丫间，鼓弄着怪异的大眼睛，当然还有放牛放马的小孩。那时我就想，他们这些精灵，才是属于文笔山的主人，我们都是属于擅自闯入别人家园的客人，说难听点，就是擅自闯进打挠这里宁静的入侵者。
山涧那潺潺的流水声，它们都是猫猫城溪流的活水源和灌溉大田的根本。那时我们班有一位初中女同学，她家就住在有点田园风光的文笔山脚下，房屋是老式木瓦房，中间是堂室，两边是侧房，都有独立的门，房前有一个坝子，周围有桃树李树，好像还有一棵花椒树，据说她父亲是金钟队(后改金钟村)的大队会计。有一次，我们几个同学相邀去爬文笔山玩，在文笔山脚下碰到她时，她的脸色一下了羞涩地红润起来，她有点语无论次地，匆匆朝我们打了一个招呼，便低着头返回了家里，慌乱中也忘了邀我们去她家坐一坐，爬上半山腰时，我回头朝山下望了一眼这位女同学家的老屋，不觉也有些羡慕她家居住的环境，有山有水有炊烟，那时正值踏青的时节，包围在绿意盎然之中的老木屋，恬静里总给人一种充满生机与向往的感觉。
说到文笔山，就因为这条小溪和它流过的猫猫城，就把我年少时的许多遗趣串联起来了，那时我家住易家龙门，若从解放路方向上街，街的正面就是县革委大门，若从县建筑二社这个方向上街，街的正面就是毕节二小，不过，必须跨过一座小石桥，因为，从文笔山上流来的溪水，就从街的一侧缓缓流淌而过，绕过主街，便转入新街市场方向的水沟边，绕道汇入了倒天河。
记得，有一次三弟逃学，被父亲罚捡残煤炭，我则被父亲派当监工，拿着簸箕去捡残煤炭时，我们兄弟二人都有一些脸躁热的感觉，有些难为情般丢人的心态，缩手缩脚的，不敢在解放路和十字街，这段堆灰渣的地方捡残煤炭，生怕被熟人碰到。
眼看父亲规定的时间快到，我只好鼓足勇气，催促并帮三弟，一起来到二街豆腐厂和猫猫城，埋头在垃圾里捡起残煤炭，根本不敢抬头看路人，捡到的残煤炭估计够数量了，便在猫猫城的溪水中淘洗去掉煤灰，让乌黑的煤炭露出了真面孔，圆满交了差。
父亲都是教书育人的老师，自小就教育我们:"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件事情过去后，母亲悄悄告诉我们，这是父亲特意安排的一次人生磨炼体验，目的是让我们丢掉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与虚荣心，希望将来我们能做一个荣辱不惊、能屈能伸的人。同时，当听到是我帮三弟一起捡的残煤炭，而不是真正做监工，在一旁幸灾乐祸时，父母都很欣慰，表扬我有互助精神，并告诫我们说，兄弟就是打破脑壳，也连着筋的骨肉同胞，在今后的成长经历中，无论何时都要相互搀扶，一起克服人生的困难与磨难。
在漫长的人生履历中，围绕一山一水，一树一菩提，相信每一个人，在自己的成长过程里，都会留下许多值得怀念和珍藏的记忆，今天写下这篇文章，希望勾起大家对儿时的那些美好回忆，用坚忍与爱滋养你的心灵。（图/网络）
编辑 / 任佳丽
编审 / 秦 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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