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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分辨知识的信号与噪音? | 吴声深度

吴声 吴声造物
2024-08-23

4月27日,「知乎2019新知青年大会」在北京举行,主题为「我们都是有问题的人」。场景实验室创始人吴声受邀发表题为「如何分辨知识的信号和噪音」的演讲,下为全文。



·演讲 | 场景实验室创始人 吴声


刚才我一直在听前面各位优秀回答者的分享,现在到我来讲,照理我应该加一个词「谢邀」。其实我很想知道,在知乎上的回答有多少是真正的「谢邀」,又有多少是「不邀自来」。然而,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宿命。


刚才摄影领域的优秀回答者告诉我们,很多人使用他的照片,有数千次的成交。我其实也想问他,是随意挥洒,还是拍了数万张才有这样的成果。


为什么当我们讨论自拍成为生活方式的时候,本身却是在说社交网络已经不是工具。也就是说,当我们已经认知到手机作为一种习惯,表明每一个知乎用户、每一个互联网社区的存在者,都已经被社交网络所异化。



01

变化和噪音


吴声在「新知青年大会」现场。图/主办方


最近很多人都关注到时尚领域有一个现象——你所能想象的那些大牌全部都在换LOGO。它们似乎都在做一件非常无聊的事,它们似乎长的越来越相像了。「NO LOGO时代」一夜之间又变成了一个「有LOGO时代」。


这些包包上的LOGO意味着什么?这是我们熟悉的奢侈品印象,是我们理解的对品牌的死忠吗?


不是。是因为今天品牌要在更小的包装上去实现拍照和分享,希望在抖音、在INS上能够更加细微地去辨识这样一种差异化。不理解这一点,就会觉得所有这些变化都是「噪音」。如果理解了,就会明白为什么欧美大量面包房会流行INS风——它不好吃,主要是用来拍照的。


现在还有很多酒店不好住,譬如Ace Hotel、Trunk Hotel……我曾经住过这些酒店,把行李箱放好之后,几乎要跳着从洗手间到床边。但它们都是打卡的地标,它们告诉你逻辑变了,鼓励你的是社交。这样一种运动背后,社交网络是怎样重塑我们的生活形态和消费形态的呢?


我又想起了上周和公司同事去团建,在北京「松美术馆」观看了一场展览,是路易丝·布尔乔亚的《永恒的丝线》,我们都熟悉那个大蜘蛛。作品的主题一是对父亲的仇恨,二是对母亲的拥抱——当我们真正去理解布尔乔亚创作的「信号」,你会发现它特别简单。但为什么她会是基于心理学的博识博学的艺术大师呢?因为我们看到的作品,如果没有这个底层信号就可能是「噪音」,但因为有了这种底层的信号,这个「噪音」成为了杰作。



02

警惕流量


因此我想讲的第一点是,在这样一个信息流的时代去区分信号与噪音毫无必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自己的从0到1。


我和知乎的朋友经常说,知乎是我现在关于资讯最重要、也是占用时间和注意力最长的入口。


为什么?因为我自认为有分辨能力,有独立思考能力,有去芜存精、从层层叠叠中突围看到缝隙的能力。而另一个角度,我在警惕信息流,在警惕推送,警惕流量。甚至可以说,当我们在思考流量本身的价值时,其实我们正在变形,正在丧失掉去建构自己独立滋养和成长的机会。


吴声在「新知青年大会」现场。图/主办方


我们都是「有问题的人」。但真正提出好的问题,不仅仅是答案的一半,甚至可以说穷尽的是90%和99%大量问题到底是Question还是Problem?我们很难分辨那些在预设背后的动机,甚至很难理解一个真正的问题如何形成我们的共鸣。



03

知识在今天是什么


我要分享的第二个话题是,知识到底是什么呢?在今天与其说知识是Knowledge,毋宁说知识是Intelligence,它应该是一种见识。我把知识定义为场景的信号。


所以张小龙会引用王阳明的那句话,「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为什么?场景激活了我们的认知,发出了强烈的「信号」,在这种「信号」精准的连接里,我们可以看到今天新商业的蓬勃。并不是我们的注意力投射到「花」上让它「明白」,而是我们进入了这个氛围,进入这样一个Context。在这个场景流动里,迅速凭借自己的认知体系,去完成「六经注我」和「我注六经」的切换。


真正地区分信号抑或是噪音,并不代表可以作为谈资去炫耀,更不构成鄙视链,因为鄙视链本身也是循环的。而是在于可以完成自己的一种「寸进」。当今天的商业能够解决一个「最具体最微小的麻烦」,就可以说推动这样一种最小观念的进步,一定是伟大乃至卓越的商业。



04

什么是信号


当我们讨论知乎的时候,如果仅仅认为它是一个人以群分、以邻为壑的部落,然后在此沾沾自喜,就丧失了它存在的最根本价值。它让我们知道有一条道路尽管幽深,却可以看见更大的世界。这是连接的递进,更是一种普惠价值观使然。


如果不在一个不断提问、不断设问、不断回答的过程中,去形成我们真实的、重复的、真理越辩越明的交互,而仅仅希求一个能够验证自我价值预设的立场,这不就是心理学上的「自我实现」嘛,它没有意义。


「新知青年大会」活动现场。图/主办方


最近看到的一系列事件都充斥着反转反转再反转,从来没有对错和是非,甚至没有办法形成判断。为什么,因为专业能力的缺失?或是因为我们关于伦理本身的评价,在流量法则里已被重新定义。


所以我还特别想说,ofo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案例呢?差不多一个月前我在美国奥斯汀参加SXSW(西南偏南),在一个分享里他们让我用中国的「新四大发明」开场——我们知道有高铁、移动支付、网购和共享单车。共享单车很多人都在笑,但是我也很恼火。


我不得不在现场脱口而出,你们笑什么?充斥奥斯汀的「共享滑板」,难道不是「共享单车」模式的一种应用场景吗?难道不是「共享单车」的深化吗?


我们难道应该用一种静止的眼光,具象地去理解单一的公司、单一的模式?而不是说动态地去理解——其实这个「信号」是在于,「共享」是一种无处不在的潮流,一切皆可共享,从精神到物质,从单车到滑板。


难道仅仅因为滑板它很酷,所以它就是真的?我听说开始都是真的,但是后来慢慢变成假的。



05

进化还是崩溃


我们并不在意是共享电动车还是共享汽车,是共享民宿还是共享办公,而是需要更加动态、流动性地理解这个时代发生的一切。


它背后的由来有自是我刚才就已提到的,那种所谓的彻底社交化背后,是因为彻底的数字化。不理解这样彻底的数字化——带给我们翻天覆地的基因层面的一种进化,我们就很难知道史蒂芬·平克《当下的启蒙》这本书应该打多少分。


很多朋友告诉我,这个书根本看不下去,一头雾水,充斥着大量匪夷所思的论据,列举的各种案例莫名所以。我说,不突破重重的这些看上去近似于噪音的论据,就没有办法到达「纵深」。这个「纵深」在于也许我们应该真正乐观去看待这个时代,只有科技才能让我们骗过死神,这几乎是唯一的希望。


吴声在「新知青年大会」现场。图/主办方


此时此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在当下有所沉淀,形成我们认知的寸进和贡献。如果说这种寸进和贡献是「新知青年大会」的初衷,那么你能提出一个好的问题吗?「有问题上知乎」似乎是一句Slogan,但它的背后暗藏一个发人深省的点:我们终其一生,能不能提出好的问题?


我向大家报告我不能,所以接下来这个问题并不是问题,是一个大而无当的课题。在日本东京「森美术馆」看到那样一个关于AI的、关于技术本身的展览后,让我重新深深地思索,AI的伦理是会推动社会结构的进化还是崩溃?


那个展览是这样的:一个人和机器人结婚了,结婚过程中我们看到的是社会结构的进化。是斯蒂芬·平克的乐观,还是埃隆·马斯克的悲观呢?社会结构的崩溃对我们来讲,是一次阶层固化的逆行,还是说万物在破坏的过程中所谓的希望之美,然而秩序永远不会形成。


注:本文整理自吴声现场演讲,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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