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比基尼到黑面纱，伊朗40年的倒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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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l 令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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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40年倒车史：他们为何没有等来民主，却迎来了倒退？

马赛克技术，我只服伊朗电视台

英国《每日邮报》最近报道了一个很邪乎的新闻：

一位伊朗的跑酷爱好者，把和女友在屋顶接吻的照片晒在了网上，结果被警方逮捕，理由是“违反了传统教义”。

你没有看错，仅仅是张接吻的照片。用葛优的话来说，就是你带着女友，爬到屋顶，弯腰接吻还拍张照，突然就被逮捕了。爱情刚开始飞，就被击落在地。

许多网友看到这里感觉魔幻，其实这只是伊朗的常规操作。作为一个神权结合的国家，没有什么比真主更重要。

有伤风化

随便查阅伊朗的新闻，你会发现大量类似的事件。

2019年，一名伊朗男子在公共场所，将花瓣摆成爱心形状，然后他站在爱心中向女友求婚，女方答应后两人深情相拥。

这段视频传到网上后赢得了许多点赞，不料警方却突然登门，以“危害公共道德罪”逮捕了两人。当地的副警察局长认为，两人的行为无视文化和宗教，受到了西方堕落思想的荼毒。

这些还不算什么，针对女性的一系列规定，才是真正的凶狠。

一位名叫纳格兹亚的女模特，因为拍了一系列内衣艺术照，被当局指责为“不雅”和“不庄重”。为了躲避追捕，她辗转到巴黎寻求庇佑，一度因花光钱露宿街头。

▲ 纳格兹亚

最高领袖甚至下达过“禁止女性在公共场合骑自行车”的裁定，原因让人哭笑不得：女性骑自行车经常吸引男性的注意力，有损女性的端庄，因此必须禁止。

在和男人相处这件事上，女性更要谦恭谨慎：不能打骂丈夫、不能提出离婚、不能嫁给非穆斯林男人、不能从事丈夫未允的工作、9岁时不能反对父母将她嫁出去。

知晓了这些，你就会明白屋顶事件有多恶劣。别说是接吻，单单女性那身暴露的衣服，就已经足够判刑。

张爱玲说：“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伊朗则直接通过法律将女性按到尘埃里，至于内心是否欢喜，当权者根本不在乎。他们通过种种禁令，将女性变成了男人的附属品。

然而诡异的是，造成这场噩梦的元凶之一，竟然就是伊朗女性。

仅仅在40年前，她们还享受着和欧美女性一样的权利。

黄金时代

伊朗，古称波斯，也就是金庸笔下小昭的故乡。公元前550年，他们建立了第一个横跨欧亚非的波斯帝国，也是人类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帝国。

自从6世纪被阿拉伯征服后，他们便遭到了各种异族的入侵。近代史与清朝类似，英俄两国分占南北，只留下中间为缓冲区。

保持波斯文化的独特性，续写古波斯的辉煌，成为了数代人的梦。

1925年，他们终于迎来了曙光。

礼萨·汗上校发动军事政变建立了巴列维王朝，为了建立现代化国家，大力推行去伊斯兰化政策，首当其冲的就是服饰。

汩汩而出的石油，为国家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伊朗逐渐成为了世界级的富国，是首批采购波音飞机的国家，被美国认定为发达经济体。

伊朗女性也迎来了自己的黄金时代，在开明的政策下，她们挣脱了头巾、面纱、黑袍的束缚，能够自由地穿搭，比基尼是当时女性的最爱。

原先不能露出的秀发，被烫出了各种发型。穿着迷你裙，听着摇滚乐，参加狂欢派对，成为了那一代青年的爱好。

1962年，第二任国王又宣布实行“白色革命”，以美国为蓝图推行了土地改革、工业改革、给予妇女选举权、让工人参加分红、限制宗教势力等措施。

伊朗女性的地位也不断提高，结婚年龄从9岁提高到了18岁，能够主动提出离婚。而且她们可以从事各种工作，诸如律师、法官，甚至是内阁大臣。

伊朗女作家阿扎尔·纳菲西曾经怀念地说道：“20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我们把上学、开派对、读书、看电影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我们见证了女性在各个领域发挥作用。”

暗流涌动

这个致力于富强的改革，却为伊朗后来的命运埋下伏笔，因为这一切都和伊斯兰的教义格格不入。

平静的冰面下，可能有怪兽潜伏。安宁的盛世里，亦难免暗潮汹涌。更何况当时的伊朗虽然富裕，但远远谈不上盛世，而是存在着许多矛盾。

首先，财富分配不均。

宽敞整洁的路面，赏心悦目的草坪，两侧的酒吧赌场夜总会，常常让当时的美国游客恍惚，因为这里的一切和美国都市太像了。

▲ 1971年的德黑兰

伊朗的城市确实越来越繁华，首都德黑兰甚至被誉为“中东小巴黎”。但70%的农村人口无缘这种福利，当他们进城看到纸醉金迷的生活后，难免失落与嫉妒。

其次，教育推广不力。

当城市的女性穿衣自由时，还有许多思想陈旧的妇女并不认可这种自由，比如广大的农村女性。历史强大的惯性，未能得到持久有效的引导。

就连一名商人的妻子，也在接受采访时说：“像美国妇女一样吗？别人告诉我，她们有各种自由，但她们并不快乐，她们都要看心理医生。”

再者，国王日渐独断专行，打压各种社团，不听取民众意见，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

1971年10月，为了庆祝波斯帝国建立2500周年，他们搞了一个盛大的宴会，耗资大约2亿美元，被《时代》杂志评为“整个历史上最盛大的狂欢会之一”。

▲ 巴列维国王和法拉赫皇后

所有的膳食都是欧洲最顶级的标准，165位来自巴黎的厨师和面包师负责烹饪，连食材江鳕、松露、鹅肝酱都从法国运来。权贵们享受着极致的盛会。

与此同时，那些失势的传教士在暗中潜伏，曾经被顶礼膜拜的他们，等待着反扑的一天。

随便从中挑出一个原因，都可能引发社会冲突。当多种原因集合在一起，汇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只等着火苗的出现。

然后，砰的一声，改天换地。

神权国度

1978年，由于国际油价波动，伊朗遭遇了经济危机，原本隐藏的各种矛盾集中爆发，国王在连番动乱后出国“长期度假”。

坚决反对“白色革命”的伊斯兰宗教领袖霍梅尼，在外流亡15年后，于1979年2月1日趁机回国集结力量，所到之处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霍梅尼反对进步改革，这种思想保守的人肯定对国家不利。但当时的伊朗，有太多愤怒的民众。

人们普遍以为，君主制是一切问题的元凶，只有改变成欧美的民主制，才能够让国家走向正轨。霍梅尼为他们带来了希望。

为了推翻国王，学生们聚集起来，伊斯兰教徒高唱革命歌曲，憧憬着民主之后的伊朗。当时最支持霍梅尼的群体，就是广大的女性。

那些抵制穿衣自由的妇女，仿佛看到了恢复传统的希望，全力支持霍梅尼。

连一些精英女性也失去了独立思考，居然穿着罩袍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以此表明对抗国王的决心。

▲ 1978年最后一场伊朗小姐比赛

当革命成功之后，无数人跑到街上狂欢。国王画像被烧毁，课本上的皇室照片被撕掉。

然而，无比讽刺的是，他们没有等来民主，却迎来了倒退。

在短暂的和平之后，霍梅尼凶相毕露，杀死了所有异见人士，他的目标是建立一个神权国家。

▲ 革命后的伊朗女性

为了庆祝妇女节，许多女性做了充足准备。结果在1979年3月7日，霍梅尼下令强制戴头巾。当女性们集结起来反抗时，被无情地镇压。

与女性地位一同陨落的，还有原本发达的经济。时至今日，伊朗的人均经济仅为中国的1/2，而我们还只是发展中国家。

往事随风

《乌合之众》中有句警言：“所谓的信仰，它能让一个人变得完全受自己的梦想奴役。”

在民主化的浪潮下，伊朗民众完全忽略了国王的功绩：开明的政策和发达的经济。

甚至，暂时忘记了波斯与阿拉伯文化的对立，对即将统治国家的伊斯兰宗教领袖完全信任，结果导致了无可挽回的悲剧。

一名女性后悔地说道：“我记得霍梅尼回伊朗那天，我是那么激动。我从没把穿罩袍当成是社会运动，而仅仅是表达对体制的不满。我沉浸于理想，却忘了提防伊斯兰势力。”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革命同样如此，一时头脑发热的后果，需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来偿还。

很不幸的，伊朗犯了这个错误，为了改变体制不惜相信伊斯兰宗教领袖。

更不幸的，伊朗的革命被窃取，波斯辉煌再难现，文化再次被阿拉伯覆盖。

曾经的豪宅墨镜比基尼，车如流水马如龙，都已被风吹散。留下的是真主至上、神权结合、一川唏嘘。

为此，先知书店特别推荐伊朗德黑兰大学前校长霍昌·纳哈万迪与法国著名中东学者伊夫·博马提合著的《伊朗四千年》。本书兼顾伊朗本土与西方的视野，既以主观视角看到伊朗的内核，又以客观视角看到伊朗的本相。

读懂本书，便掌握了理解神秘伊朗的钥匙。此外，同为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伊朗对中国读者还有额外的意义：那就是在伊朗四千年中，看见另一个中国。先知书店有幸获得本书的独家精装版本，长按下图，识别下图二维码，即可一键收藏《伊朗四千年》（还可在规格中一并选购《耶路撒冷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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