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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麟 编辑/何佳
近年来国内外金融市场里各种“活久见”的事件层出不穷,刺激着投资者的神经。尤其自2020年以来,世界真的变了,变得更加不确定,变得更加快速,许多投资者还没有适应这样的世界,内心惶惶不安。如何看待眼下的世界和投资?怎样在指数级变化的世界中安心投资?本文与你简单分享。
我们首先来看那些市场热衷的“核心资产”的表现:险茅:-40.74%、药茅:-55.05%、酱油茅:-35.01%、猪茅:-22.15%、眼茅:-18.34%(年初至2021/12/17)今年更惨的是中概股,举几个热门的企业:BILI:-47.14%、NIO:-43.78%、PDD:-65.77%、BABA:-48.90%(年初至2021/12/17)A股市场走出了两极分化的局势:中证500指数年初至今上涨了12.83%,而沪深300指数下跌了-5.94%。今年一些主动型基金的业绩还不错,主要是重押了新能源、光伏和半导体等行业。对应的是,今年的白酒、消费等不再那么抱团的行业没有去年涨得好,因为金融市场短期是由资金面驱动的。都说“股市是经济的晴雨表”,但其实更准确的说,股市就是现实世界的一部分。所以,如果现实世界出了问题,股市和其中的投资者自然也难以独善其身。而现在,无论从全球居高不下的新增新冠确诊病例数、还是从飙涨的基础原料价格、以及缺芯限电等各种“活久见”的事情上,都可以看出——我们所身处的现实世界确实出了很大的问题。
人类所处的世界从来就是一个灾难丛生的世界,人类这个物种自诞生以来就从没停止过面对各种棘手的问题,如各种气候变化、饥荒、瘟疫、异族入侵、国家崩溃等。(伊恩·莫里斯称之为“天启五骑士”)
对于《西方将主宰多久》,重点关注本书如何多视角回顾历史,环境决定一切的思维方式,而非作者的结论。如果企业能够同时做到这两点,就有能力持续为社会创造更多产出或更多节约。因此即使企业的财务报表总是没有利润,股价长期看也会保持上涨,甚至股价上涨的速度和“企业将技术导入社会的速度”有着固定的比例关系,即服从于摩尔定律和莱特定律,惊天动地的事物总会迎来人类社会和金融世界的正反馈。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世界显卡巨头英伟达(NVIDIA)公司。根据英伟达官方公布的数据,2012年以来英伟达的GPU算力提升速度大约每年105%,8年317倍,每12个月翻一番。而目前的人类社会之所以步履维艰,正是因为我们上一轮的信息和通信技术革命已经差不多彻底渗透完成,而下一轮的技术革命(如基因编辑技术)才刚刚开始导入,整个社会没能马上找到一条降低资源消耗同时支撑更多人口、让大家生活得更好的途径。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只是暂时的困境。因为人类已经用事实一次次向我们证明,他们最终总是可以抓住新技术、为自己找到出路。
我们反复谈论这些艰深的“技术”和“范式”之类的术语,一方面是希望大家能够长期保持乐观,另一方面可以站在更底层的角度看到事物背后的本质,而非对表面现象的描述、加工,不被那些似是而非的观点和恣意揣测所误导。以所谓的“欧洲能源危机”为例,目前市场上的观点认为:德国等欧洲国家在2011年福岛核电站泄露以后,大幅削减环境风险高但出力更稳定的核电和煤电,大力发展环保但更不稳定的光伏和风电;
导致2021年欧洲缺光缺风,进而企业用电不足;
大规模转向天然气,从而引起天然气价格暴涨。
换句话说,市场观点认为,能源危机是欧洲白左们为了强行搞环保自己作出来的。
看似他们说的都是事实,但实际上我们如果把几种能源近些年的单位成本曲线进行一下对比可以发现:一个更重大的事实是,最近10年只有风电和光伏的单位发电成本还在不断下降,而煤电的成本是停滞的、核电甚至还在上升。也就是说,煤电和核电的技术进步已经停止,只有光伏和风电还能够不断为人类带来新技术的红利,而目前光伏和风电的单位成本绝对值已经低于煤电和核电。虽然光伏和风力发电还是会因为一些技术上暂时不够完善的地方而造成短暂的麻烦(例如因为缺风缺光,造成本次“能源危机”),但这都只是技术进步过程中的小插曲~就像您已经看到的一样:尽管有那么多起自燃和交通事故,但都并没有影响新能源车的快速普及。只要一门技术真的能带来更低的消耗、更高的产出,人类社会就不会走回头路。因此,我们不会去投资“旧能源”,它们存在于相对静态的世界,是传统价值投资的标的,但在以 “技术-社会-经济”[2]范式为核心的投资框架下,我们更应该投资新能源和新技术。
清洁能源的价格随着发电量的增加在下降,核电、煤电的成本并没有
即使目前看来,光伏和风电替代煤电和核电是一种必然,但并不意味着在投资时,随便买一只光伏和风电企业的股票都必然赚钱。因为哪怕是攀爬同一门技术的不同企业,最终的结局也会有天壤之别——并且这个结果很难通过直接对比技术本身来预测,更多是由“谁能够更早、更低成本地导入社会”决定的。下图是美国国家可再生能源实验室(NREL)对1975年以来光伏发电的各个技术路线的转化效率(纵轴)爬坡情况的总结,在这张图的右上角可以看到一家名叫Solar Junction的公司,他们曾开发出一款转换效率高达44%的三接面太阳能电池面板,一度创下历史上所有光伏电池转换率纪录的最高值(要知道在2021年,主流的单晶硅电池的转化率才不到24%)。然而这家公司的结局却是在2014年现金流断裂,被出售给一家沙特的投资基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做好投资除了要懂技术以外,更重要的事是——理解技术如何才能被社会采纳、并创造出健康的商业和现金流循环。在此基础上,还需要 用“森林组合”式的下注来抵御最终极的随机性伤害[3]。打个比方,森林是慢慢长成的,它必须要经历种种变幻莫测的事件,诸如虫害、大风、大雨、闪电、冰雹、雾霾、地震……还有砍伐(清仓)。
最后,请容我做一个小小的总结:我们如何看待世界和投资?首先是商业世界中的企业家,像普罗米修斯那样把新技术的火种带给人类,帮助我们 用有限的资源做更多的事、养活更多的人[4],克服外部世界的重重困难;
然后我们依靠底层视角带来的洞察力,找到他们作为种子、用足够多的好种子组成一片生机勃勃的组合森林;
而在种子企业的生长过程中,我们依据他们做出的重大事实做出有限的主观调整,更多是让他们自由生长、共生演化。
这就是我们目前正在践行的投资框架,无论在对世界的理解上,还是获取的投资结果,我们都感到安心和满意,尽管眼下外部的糟糕环境还会持续,并难以避免地影响到所有人的情绪。真正驱动人类前进的企业,永远都是冒险者和乐观者。他们因为相信,所以看见。作为投资者,我们坚定地选择做一个“鸿沟”左侧的有远见者。作为奖励,我们才有可能 在二级市场投中像风险投资那样高回报的企业[5]。实事求是地说,我们对一家企业更了解了,这能不能提高我们的收益率?并不能。能不能赚到大钱,关键在于我们有没有长期陪伴企业一起前行,有没有持续浇灌组合里的种子仓位。在幂律分布的世界里,分析师不应该均匀分布精力,而要把更多时间花在那些快速变化的新事物身上,要么投资成功,带来非对称性收益;要么投资失败,带来人生的非线性成长。有句话说,“投资,是认知的变现。”编者认为,分析师应该做到 把手弄脏[6],做到“无我”——你不应该在乎你是谁,不要总是“我”认为这个东西贵不贵或偏不便宜。有了事实作为“定海神针”,我们就能在指数级变化的世界中安心投资、工作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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