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据有真相：加州少数族裔和女性每年损失10亿美金的背后

当谈到加州209号法案的负面影响时，很多民选官员和发言人都会提到：“因为209号法案在1996年禁止了加州的平权法案，导致加州过去24年里，女性和少数族裔每年损失的公共合同高达10亿美金”，这个数据是哪里来的？这些钱又流到了谁的腰包？
公平正义社会的这份研究报告给出了详细的数据解读。

研究报告：由于Prop 209的影响，加州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每年会损失10亿美元的合同

作者：Tim Lohrenz

原文连接：https://bit.ly/31tIDP7

补丁划重点

1.加州州政府层面：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曾经可以获得占比接近25%的公共合同采购，在Prop 209生效后，最多只能获得5%左右的合同。

2.旧金山市：旧金山的亚裔占比是美国所有大城市中最高的，超过30%，然而，旧金山市亚裔所拥有的企业每年获得的公共合同仅佔6.2%，还不如执行平权法案的芝加哥。在芝加哥亚裔人口占比仅为5%，但每年可以获得超过10%的公共合同。

3.湾区圣何塞：209生效后，导致当地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每年损失了约2000万美元的合同。湾区奥克兰：导致了当地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每年损失了约2000万美元的合同。

4.白人拥有的大型承包商以及其他大型企业与集团是Prop 209 的主要财政捐助者，当然，也是背后最大的受益者。

1996年11月通过的加州第209号法案，中止了在公共就业、公立教育和公共合同与采购领域，把种族和性别作为一项决策考量因素。此后，一个非常显著的影响发生在加州州政府的公共采购过程中，当然，对地方政府同样也有影响。此前一直在执行中的一些公共政策被严重地影响了，导致这些企业中的一部分，不得不永远地离开了。

本研究试图量化因Prop 209 而导致的这些企业所损失的合同金额。Prop 209 使州和地方政府中止了他们带有种族考量的公共合同政策，这导致了每年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损失了10至11亿美元。

具体来说，（损失金额已换算为2014年10月的美元价值）：

加州州政府层面，每年使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损失约8.2亿美元；

旧金山市与郡政府，每年使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损失约2亿美元，这其中的一部分包括了Prop 209 通过时立即造成的影响以及此后在2004年，由于Coral Construction诉讼而造成的额外损失，该案件完全终止了旧金山在采购时考量种族的政策。

奥克兰市政府，每年使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损了约3000万美元。

圣荷西市政府，预计每年使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损失了约2000万美元。这是根据2000年 Hi-Voltage Wire Works诉讼案，该案件完全中止了圣荷西市政府在公共合同中带有种族考量政策。

此外，仍有大量因第209号法案造成的间接影响，本研究并未试图进行量化。

加州州政府和部分地区政府的政策变化给少数族裔和女性所有企业带来的损失

少数族裔和女性的企业在加州州政府的合同损失

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最大的损失来自加州州政府，自从Prop 209生效后，每年高达8.23亿美元。在1994-1995财年，当年有5.19美元的合同给到了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该价值到了2014年10月，等同于8.23亿美元。当加州中止了对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的相关政策后，仅有非常少的这类企业能再次获得合同。

在Prop 209 生效之后，小企业在州政府的采购量仅有微不足道的增长，而参与小企业主计划是这些少数族裔或妇女所有企业仍可获得州政府合同的主要途径。

从下图中可以看到，蓝色线表示的是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获得的州政府采购合同佔比，这裡既包括了所有有色人种的企业（黄色线条），也包括了白人女性所有的企业（绿色线条）。该份额在94-95财年时到达了顶峰，而次年，也就是Prop 209生效时就出现了明显下降。此后，由于加州州政府中止了发佈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获得合同的金额，无法得知具体的数据。

而下图中的棕色线条表示的是白人男性所有的小企业获得政府采购合同变化。可以看到，这些小企业获得采购合同的份额，也从93-94财年佔比接近35%，陡然下降到97-98年的不足20%。在1997年以后，这一部分的统计加入了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的小企业，但可以看到，仅仅增长了不到5%。也就是说，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曾经可以获得占比接近25%的公共合同采购，在Prop 209生效后，最多也只能获得5%左右的合同。

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与小企业在Prop 209实施前后，在加州州政府采购合同所获得份额变化

少数族裔和女性的企业在旧金山政府的合同损失

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所受到的次要损失是来自于旧金山市/郡两级政府。由于拒绝接受对Prop 209的适用范围做出的狭隘解读，旧金山市一直维持其种族考量政策，直到2004年，Coral Construction案的法律判决迫使该市终止该计划。从1992年至1995年，在Prop 209 出台前，每年旧金山市平均有2亿美元（按2014年10月美元价值衡量）的合同和分包合同给到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

在1997至1998财年，给到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的合同额下降到了7100万美元，而且在当时，旧金山市还维持著带有种族考量的计划，这些计划在法律上是可以和Prop 209 进行申辩的。尽管如此，给予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的合同占比，再也没有恢复到Prop 209 之前的水平了。

之后，在Coral Construction案后的几年时间里，旧金山逐渐停止了收集与报告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的相关数据，因此也不可能知道之后相关政策对这些企业获取公共合同方面造成的影响。一个比较符合现实情况的预期是大多数给到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的合同都消失了。

下表中的MWBE即表示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其所获合同份额于94-95年达到顶峰，佔比为34%，之后逐步下滑。至2004年以后，旧金山市不再发佈分项统计数据后，对其后续影响不明。

旧金山市公共合同采购变化情况

而另一份研究的结果也显示，Prop 209 导致加州亚裔所有企业获得的公共合同不成比例的少。作为美国亚裔人数最多的州，加州的许多大城市亚裔都占很高的比例。以旧金山市为例，这里的亚裔占比是美国所有大城市中最高的，超过30%，然而，旧金山市亚裔所拥有的企业每年获得的公共合同仅佔6.2%，还不如执行平权法案的芝加哥。在芝加哥亚裔人口占比仅为5%，但每年可以获得超过10%的公共合同。

红框即为亚裔所有企业在当地获得公共合同数量的比例

数据来源：Asian Americans in Public Contracting: Policy and Analytical Challenges, Oiyan Poon

               少数族裔和女性的企业在加州其他地区的合同损失

在圣荷西和奥克兰，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获得的公共合同也有影响。

在圣荷西市曾有一个稳健的帮助少数族裔和女性所有企业的政策，该政策旨在解决大城市公共合同中的优势歧视问题，要求主承包商在分包合同时，必须通知至少四家被授权的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参与竞标，或者在主承包商主动列出的分包与合作企业中，包含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

然而，这一计划无论是其参与者还是其政策所及的部分，在 Hi-Voltage Wire Works 对 City of San Jose 一案中都被认定违反了Prop 209，最终于2000年不得不中止。这导致了当地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每年损失了约2000万美元的合同。

奥克兰也有类似的情况，当地在Prop 209 实施前所执行的政策，使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一度拿到了30%的公共合同，然而也被Prop 209 完全中止了，这导致了每年大约3000万美元的损失（按2014年10月美元价值计算）。

奥克兰市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在Prop 209执行前所获公共合同的情况

其他一些地区则间接受到了Prop 209 的影响。加州运输局残障人士商业企业项目是由联邦法律与资金驱动的，因此它并不受到Prop 209 的直接影响。然而，Prop 209 却制造了一种氛围，即大家逐渐开始接受加州运输局仅以非常低的目标来参与和执行残障人士商业项目。

从下图可以很明显地看出，1996年，也就是Prop 209生效的那一年是一个分水岭，加州运输局给到残障人士所有企业的合同佔比从前一年的25.8%，下降到13.5%，几乎减半，此后数年也越来越少。

加州运输局残障人士商业企业项目变化情况

在洛杉矶，1989年在Croson 案件后，当地出台了一项种族中立的市政合同政策，因此少数族裔、女性和其他所有企业，并未受到Prop 209的直接影响。然而，Prop 209 的通过，也禁止了洛杉矶少数族裔和女性所有企业倡导以及政策制定者出台带有族裔考量的政策。

洛杉矶市政府的公共合同中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佔比变化。

绿线为少数族裔企业，棕线为白人女性所有企业，1996年以后大幅下降。

圣地亚哥在Prop 209 通过之前的1989年，因Croson案的影响，就已经中止了支持少数族裔和女性所有企业的政策了，因此Prop 209 通过后，也并未直接影响这些企业。然而，就像洛杉矶一样，Prop 209 限制了少数族裔和女性所有企业寻求更多支持的可能性。

209之后，加州从支持少数族裔和女性的排头兵，迅速衰落。

加州和旧金山支持少数族裔和女性所有企业的政策是符合1989年Croson案及全国其他判决的，包括使用关于种族差异的研究。

这些政策，也包括了加州运输局在1990年代早期的支持残障人士商业项目的政策，使少数族裔、女性和残障人士所有企业获得的公共合同比例达到了全国最高水平。即使到现在，也仅有马里兰州可以达到1994至1995年，加州少数族裔和女性所有企业能分得19%的公共合同的水平。

同样，在1995年6月被州长皮蒂-威尔森的W124-95号行政命令废除之前，加州运输局的残障人士商业计划在1992年至1994年达到了25%的比例。即使到了今天，也很少有州能与加州在20世纪90年代初的25%相提并论。

此外，从1992年到1995年，旧金山的少数族裔和女性所有企业所获合同比例为31%，高于当今20个最大城市中任何一个城市的该类企业所获合同比例。

白人拥有的大企业是Prop 209的最大受益者

对比1990年和1997年，加州的少数族裔和女性所有企业所获政府合同情况和白人男性所有小企业所获合同情况可以发现，这两个群体所获合同水平是同时上升和下降的。虽然这种配对趋势可能是偶然的，但更有可能的是，当州政府感到有机会进行更多元化的采购时，它就会想方设法增加少数族裔和女性所有的企业以及小企业的政府采购。

相反，当州政府感受到需要减少少数族裔和女性所有企业政府采购的压力时，它也会削减小型企业的采购份额，而反对少数族裔或女性所有企业支持政策的大部分压力不可能来自小型企业。相反，反对这个政策的压力很可能来自白人拥有的大型承包商以及其他大型企业与集团，他们是Prop 209 的主要财政捐助者，当然，也是背后最大的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