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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溪边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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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竞选总统时，川普曾经这样宣称：“哪怕我站在第五大道上开枪杀人，我也不会失去选民。”
2016年的CNN报道：川普说，哪怕我杀了人也不会失去选民。
自上周一（8月8日）FBI未事先通告，持着法庭的搜查令，突击搜查了美国前总统川普在佛罗里达的一处房产海湖庄园（Mar-a-Lago）后，众多共和党政客的反应，特别是川普支持者们“奋不顾身”地拿起枪杆子的行为，再一次刷新了我对“川普现象”的认知。但我要说，最让我吃惊的还是那些都具有高于本科学位，所谓有逻辑思维能力的华人川普支持者的表现。那些文件，川普无权带去自己在佛罗里达的家，这是一件黑白分明的事情。我想，这些人就是装，也至少说一声川普这次的确是违法了，然后才做一些辩解吧？居然没有。难怪川普有足够的自信说他杀了人也不会失去选票呢。这次关于川普是不是违法的争论，很多人把重点放在了川普家里交出或搜出的文件是不是依然属于保密文件上。其实，川普是否违法，那些文件保密与否并不重要。与总统工作相关的任何文件都是国家的资产，必须交给国家档案馆。否则就是违法，这是尼克松离任时试图带走部分文件后制定的法律。事实上，川普任内还亲自加强了这个法律，所以他就是明知故犯。当然，我们只是根据事实做个判断，是否定罪那是法庭的事情。但就是最终没有定罪，他违法了这个事实还是存在的。在国家档案馆工作了十多年的前诉讼部门主任贾森·巴伦（Jason Baron）说：“他无权拥有这些文件；这些文件不是他的。海湖庄园不应该有与总统记录相关的文件，无论它们是机密的还是非机密的，是享有行政特权的还是受律师-当事人特权约束的。”就是说，哪怕是有总统行政特权保护的文件，也必须保存在国家档案馆。所以，就算文件是否保密属灰色地带，就算司法部如何处理这件事可以讨论，川普是否违法已经是没有什么可以争论的了，唯一可以争论的就是违法到什么程度。只是，绝大多数为川普辩护的人，连类似“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遗憾”这样的话都没有一句。这些人还往往是平时高呼law and order（法律和秩序）的人。这是不是证明了这些人平时的做派不过是道貌岸然啊？理念不同没关系，双标就难以接受了，或者说无法对话了。需要强调文件保密与否与搜查令无关，也因为这本来就是两个系统，我们不应该把概念混淆了。保密分类是一种行政程序，联邦政府在行政部门内根据需要将政府控制的信息分为三类：机密、秘密或最高机密。获得不同安全审查级别的人就获得不同的机密权限。对于特别敏感的信息，还可以通过指定S.C.I.来进一步限制其使用。因为是行政程序，而不是法律，所以保密事项往往是靠行政控制来贯彻的。如果有不服从命令的，也主要是采取行政处罚，比如被训诫，或失去他们的安全审查资格，甚至被解雇。但这些都不直接构成犯罪。是否犯罪则需要根据法律条例。司法系统就是按照法律行事的。所以这是两个互不相交的平行线，除了一个例外：《美国法典》第18章第1924节（Section 1924 of Title 18 of the U.S. Code）将一项法律与分类系统联系起来了。该节规定未经授权（私自）保留或删除机密材料是犯罪行为。但这并不是搜查令中列出的作为调查重点的法律之一。对川普海湖庄园的搜查令中引用的作为调查依据的三项刑法都不取决于文件是否包含机密信息。所以说文件保密与否还是与搜查令无关。最好的例子也许就是1917年的《间谍法》——搜查令中引用的法律之一——其保护对象就是被定义为可能损害美国或帮助外国对手的国防相关信息的机密。它没有提及机密状态，而且《间谍法》案件中的检察官不需要证明所涉及的东西是机密的。所以，哪怕退一万步，就算川普真的把所有文件都解密了，也不能合法地阻止这个搜查令。这一次也有一些所谓“中立”、“理性”的声音，说担心FBI搜查川普家这件事会有助于川普重新参选甚至当选，对民主党今年的中期选举和2024年的大选非但没有帮助，反而可能造成危害。我们来看看这件事情的发展顺序和严重程度的不断升级，看看司法部是不是还可以等。1）按照法律，川普在离开白宫时就应该向国家档案馆交出所有文件。但他没有。本文前面已经说过了，川普是明知故犯。2）川普离开白宫后，国家档案馆发现有文件缺失，与川普交流、谈判了半年多，才获得川普今年1月交出的15箱文件。因为发现其中包含了机密文件，于是报告给司法部。3）司法部派人去海湖庄园实地检查，看见还有未交出的文件，并获得了川普一个律师给出的海湖庄园已经没有任何级别的机密文件的书面保证。随后，司法部方面不知出于何种担心，又通知川普律师给存放文件的储藏室加一个更牢固的锁。4）在此期间，FBI从获得的海湖庄园监控录像中发现，在某次FBI与川普方面有过交流后，有人从那个储存室里搬进搬出箱子。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司法部/FBI决定以申请搜查令的方式去拿回那些文件，但是法官批准了搜查令，所以，司法部应该有一定的证据证明不仅有重要文件在川普家中，不仅拿回文件有其急迫性，而且不用这样的手段可能会有严重后果。另外，就我们所了解的上面那样的情况，请问，谁还能相信请川普“自动、主动”交回文件会成功？说真的，我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应该如何“理性”，难道川普真的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吗？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难道不是一直让川普逃避法律制裁造成的后果吗？但是，最最最最重要的是，上面所谓“理性”的声音忘记了美国是一个三权分立的国家，司法部是不应该考虑任何党派利益的。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Merrick Garland）在公开解释对川普家的搜查行为时就说得非常明白：“维护法治意味着公平地运用法律，没有恐惧或偏袒。在我的监督下，这正是司法部正在做的事情。”（本文最后附加兰该讲话的全文翻译。）
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Merrick Garland），图源：CNBC其实，司法部长加兰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自由派人士不懂为什么明眼人都能看出川普违法了，司法部怎么就是没有动作。现在我们知道了，司法部不是没有动作，只是因为严格按照程序和标准做事，不泄露任何消息，我们不知道而已。司法部是不是真正独立于行政部门了，见仁见智。在我看来，加兰真的是做到了“维护法治意味着公平地运用法律，没有恐惧或偏袒”。相反，当初川普任上的司法部长威廉·巴尔（William Barr）几乎就成了川普的私人律师（把司法部长当作自己的私人律师来用，也是川普系统性地破坏美国民主机制的一个方面）。万幸的是，巴尔在川普政府的最后时刻拒绝跟随川普走上颠覆选举结果的路。这些日子媒体都在说，最终的问题是川普为什么要拿那些文件。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如果知道这个答案，很多其他问题就都有解了。但我认为另外一个问题也很重要，就是为什么川普要解密那些文件。我特别不能接受的是川普本人、他的同僚以及他的支持者对川普解密文件方式的全盘接受。他们一口咬定总统有权力解密，所以解密了，不再是机密文件了。可是，解密的理由呢？难道就是为了给自己开脱？做一国之总统是个非常严肃的事情，川普这不是在证明自己把总统这个职位当儿戏吗？说不出个正经的解密理由，就是滥用职权！的确，在川普那里，国家利益这个概念是不存在的。正因为如此，情报机构的高级官员认为川普本人是一个安全风险，经常不得不在提供报告时对他有特别的信息保留。川普在担任总统仅几个月后与俄罗斯高级官员举行的椭圆办公室会议上，透露了以色列政府向美国提供的有关伊斯兰国阴谋的高度机密信息（只能以川普在那一刻解密了这个信息为理由来解释这样的行为，否则就是泄密了），这使以色列的消息来源面临风险，激怒了美国情报官员。几个月后，中情局决定将其多年来培养的一名克里姆林宫高级特工撤出莫斯科，部分原因是担心川普的白宫是“一艘漏水的船”。中情局高级官员做出此决定时该是多么的痛心疾首！这都是川普以解密为泄密做掩盖所带来的后果。所以，我不认为总统有解密的权力就代表我们必须毫无疑问地接受他的解密行为。对那些依然在为川普所谓的解密辩护的人，我想问一句：如果是拜登或奥巴马做同样的事情，你也会这么容易就全盘接受吗？美国历史上泄密的事情多得数不过来，最著名的事件之一是《纽约时报》对《五角大楼文件》的报道了。这个泄密事件经过了两道关，一个是泄密者丹尼尔·艾尔斯伯格（Daniel Ellsberg），另一个就是时报。艾尔斯伯格是一个严肃的，负责任的泄密者——虽然人们一般都说时报拿到了《五角大楼文件》的全部，实际上艾尔斯伯格保留了有关外交活动方面的资料，因为里面暴露的某些关系、渠道可能还是“活”的。这也是艾尔斯伯格唯一保留的内容。时报拿到文本后，发行人和总编等也是一再关照记者们无论如何不能暴露军事机密。只是读了之后他们才发现，该文件里面只有政治机密，没有军事机密。而揭露政治丑闻向来被视为媒体的天职，所以他们才以不顾一切的决绝发表了报道《五角大楼文件》的系列。最后，在法庭上，政府一方的律师在时报发表的文章中找不出一丁点军事机密或是对国家利益有害的信息，时报也打赢了那场在短短十几日就一路杀到最高法院的官司。《新闻周刊》独家报道，称川普带去海湖庄园文件中就有情报部门人员信息。幸运的是，本打算坐牢的泄密人艾尔斯伯格，最后也因为尼克松搞的“管道工”事件几乎“污染”了所有艾尔斯伯格案的证据，法官认定对艾尔斯伯格起诉的材料无效，整个案件被取消，终于也避免了牢狱之灾。（这里的“管道工”，意指专门负责“堵漏”的人，是尼克松在《五角大楼文件》暴露后试图“堵漏”的一个项目。但这些“管道工”到处非法窃听、偷盗材料，搞得臭名昭著，也暴露了水门事件。）值得一提的是，据《新闻周刊》报道，川普带去海湖庄园文件中就有情报部门人员信息。看看艾尔斯伯格是如何细心保护这类信息的，真叫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再退一万步说，就算川普“合法合理”地解密了所有他能够解密的文件，按照法律，还是有两类文件，就是总统也无权解密：一类是涉及核武器秘密的，另一类是compartmented文件。这个不知道怎么翻译，就用“隔层”文件吧。《华盛顿邮报》独家报道，称与核武器有关的机密文件是这次搜查川普家所寻找的物品之一。涉及核武的文件有自己专门的法律《原子能法》（Atomic Energy Act），对不当处理有关如何制造核弹或浓缩核材料的信息施加了自己的法律限制。这种信息被称为“限制性数据”。法律规定，要对这类文件降级解密，必须由能源部和国防部的高级官员共同做出决定；如果这两个部门的意见有分歧，法律规定由总统做出最终决定。因此，要解密这类文件，至少必须有能源部和国防部的高级官员的参与。《原子能法》还规定，官员未经授权披露“限制性数据”是一种犯罪行为。而《华盛顿邮报》有一个独家报道，称有消息说，与核武器有关的机密文件是这次搜查所寻找的物品之一。“隔层”文件是指那些涉及“来源及方法”的文件，就是有可能暴露美国的情报来源，包括美国政府工资单上的人员来源的相关文件。任何总统都无权解密“隔层”文件，因为它们的保密程序来自于法规而非行政命令。两位联邦政府消息人士告诉《新闻周刊》，在上周一对川普的住所进行搜查时，联邦调查局寻求的文件中就包括“隔层”文件。说到这里，实在是不得不问川普为什么需要这些文件？这些文件并不是不小心落入他手中。是他选择把这些文件带到海湖庄园，后来又选择不交出这些文件。真的，为什么？不要对我说是他手下人或律师的责任。说到底，他必须负总责。不同意的，问问自己，如果换成奥巴马或拜登，你还是同样的看法吗？关于川普辩称的文件解密长期命令，他的国家安全顾问怎么说？川普号称他有一个关于文件解密的长期命令（standing order，也可以理解为常规或现行命令），即凡是他拿回家的文件就等于解密了。对此，曾担任川普第三任国家安全顾问，并在那个职位做了17个月的约翰·博尔顿（John Bolton）说这“几乎可以肯定是一个谎言”。博尔顿说，“我入职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向我介绍过任何这样的命令、程序、政策”。“如果他说了这样的话，你就必须记住这件事，这才代表人们就会知道它的存在。”博尔顿说，他在那里工作时，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之后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博尔顿指出，更重要的是，政府还特别在佛罗里达州和新泽西州川普的俱乐部建造了查看敏感材料的安全设施，方便经常在那里过周末的川普阅读特别敏感的机密材料，这其实就意味着这些文件不需要解密。博尔顿还说，如果这些文件被解密，它们将被视为公共记录，谁都可以申请阅读了。博尔顿继续说："当有人开始编造这样的谎言时，它显示了真正的绝望程度"。的确，川普的故事一直在变调。最早时他声称自己很“合作”，所以FBI以搜查令的方式突击搜查非常不当。司法部公布了在他住处找出机密文件后，他又暗示FBI特工栽赃陷害。后来看看赖不掉了，就说他有一个解密的“长期命令”。既然如此，为什么他的一个律师又在今年6月签署一份文件，保证川普的海湖庄园处已经没有任何保密文件呢？FBI搜查了川普的海湖庄园后，共和党的领袖人物再一次跳出来为川普的违法行为保驾护航。根据《纽约时报》报道，一些人呼吁“取消”或“摧毁”联邦调查局，还有人援引纳粹秘密警察，使用“盖世太保”和“暴君”等字眼。上面两图分别为共和党众议员Marjorie Taylor Greene提出要削减FBI的推文和MSNBC对此事的报道：Marjorie Taylor Greene不是要削减FBI。她是要控制它。此事对两党都有震惊作用，但性质不一样。两党都呼吁公开搜查令背后该案的宣誓书内容，民主党是因为知道有那么多，还是那么机密的文件长久不当保存，希望了解是不是已经造成了损害，损害范围、程度如何；共和党却是在制造FBI已经成为民主党政治工具的印象，要求公开宣誓书是为了监督FBI/司法部。（司法部已经表示，宣誓书里有太多机密。如果公布，在抹除机密部分后，几乎就没有什么东西了，所以没有意义。）问题是，川普违法已经是白纸黑字般清楚的事情，共和党的做法就是要破坏一个正常的司法系统。这就是川普和共和党最恶劣的地方：输了选举就说有系统性选举舞弊；自己违法了就说司法部烂了。凡是不合自己意的，就归罪于那个无中生有的美国国家机构里有个“深层政府”（deep state），恨不得将整个国家机器都变成自己的政治工具。而川普的支持者听信川普的谣言，就对政府机构或民主体制产生怀疑。一个本来就已经分裂的国家在川普当政后更是走向了分裂的极端。
Business Insider对拜登与历史学者会议的报道：拜登与历史学家会面，后者警告他民主面临的威胁，并将当前的时刻与内战前的时代相比较。根据《华盛顿邮报》报道，不久前，在与拜登总统的一个近两小时的会议上，一群历史学者对国内外民主的严峻状况发出了警告。他们将当前的时刻描述为现代历史上民主治理最危险的时刻。学者们将目前的状况与美国内战前的时代以及二战前法西斯运动兴起的时期进行了比较，特别指出林肯1860年的选举和小罗斯福总统1940年的选举。无独有偶，这次川普家被搜后，他的支持者中就有人喊出了不惜内战的口号。明明是川普违法，这些人却相信川普是受害者，依然对他不离不弃。这不就是川普第五大道杀人的高光时刻吗？美国2020年把川普选下去可以说是躲过了一劫。如果川普2024真的又当选总统，美国能不能维持住民主机制，还真不敢说。那些学者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川普知道自己有多邪恶，也非常善于利用人性的弱点，所以他敢说：“哪怕我站在第五大道上开枪杀人，我也不会失去选民。”川普是一个眼里只有个人利益的人，即便是葬送这个国家他也不会眨一下眼。在这个时候，依然和川普站在一起的共和党领袖，都将是历史的罪人。附：8月11日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Merrick Garland）公开解释对川普家的搜查行为的讲话全文下午好。自从我成为司法部长以来，我已经明确表示，司法部将通过其法庭文件和工作来说话。就在刚才，司法部在佛罗里达州南部地区提出了一项动议，要求解封与联邦调查局本周早些时候进行的经法院批准的搜查有关的搜查令和财产收据。那次搜查是对位于佛罗里达州的属于前总统的房舍进行的。该部在搜查当天没有发表任何公开声明。前总统在当天晚上公开确认了这次搜查，这是他的权利。搜查当天（FBI）向前总统的律师提供了搜查令和联邦调查局财产收据的复印件，搜查期间律师也在现场。搜查令是由联邦法院在认定了所需的合理理由后授权的。“财产收据”是联邦法律要求执法人员留给财产所有者的一份文件。鉴于前总统公开确认了搜查，随后发生的情况，以及这件事的重大公共利益，该部提出了公开搜查令和收据的动议。维护法治意味着公平地运用法律，没有恐惧或偏袒。在我的监督下，这正是司法部正在做的事情。所有美国人都有权公平地运用法律，享有适当的法律程序，并享有无罪推定的权利。我们的许多工作都必须在公众视线之外进行。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所有美国人的宪法权利和保护我们调查的完整性。联邦法律、长期的部门规则和我们的道德义务使我无法在这个时候提供更多关于搜查依据的细节。然而，有一些要点我想让你们知道。第二，该部不会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在可能的情况下，标准做法是寻求侵扰性较低的手段来替代搜查，并缩小所进行的任何搜查的范围。第三，让我谈谈最近对联邦调查局和司法部特工及检察官的专业精神的毫无根据的攻击。当他们的诚信受到不公正的攻击时，我不会默默地站在一边。 联邦调查局和司法部的男女工作人员是兢兢业业、爱国的公务员。每天，他们保护美国人民免受暴力犯罪、恐怖主义和其他对他们安全的威胁，同时保障我们的公民权利。他们在这样做的时候付出了巨大的个人牺牲和风险。我现在只能说这么多。更多信息将以适当的方式和在适当的时间提供。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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