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蝈蝈、蛐蛐、金钟儿傻傻分不清,教你认识夏夜的“歌手”们

北京科学中心 数字北京科学中心 2021-03-24
审核专家:李维阳

知名科普作者


入夏,昼长于夜,从太阳里辐射出的热量好像都悄悄地钻进生物的体内,旺盛的生命力给予了动植物无穷的活力。鸣虫这个与夏夜绝配的生物类群,在这个季节开启了盛大的演唱会,为大自然献上一曲“夏意盎然”的赞美诗。


也许你会在一个明朗的日子,在路边、公园、郊野、田地和这些小精灵相遇,如果你能认出它们,我相信那定是对它们热情歌唱的绝佳回礼。


1

蝈蝈儿

蝈蝈(儿)广义上是对螽[zhōng]斯科一些大型鸣虫的通称,但一般提到的时候都指两种常见的蝈螽:优雅蝈螽Gampsocleis gratiosa暗褐蝈螽Gampsocleis sedakovii


两者差别不大,优雅蝈螽身体呈绿色,翅短于身体,成虫出现在盛夏到9月;暗褐蝈螽身体为草绿偏褐色,翅长于身体,成虫出现在初夏,直到8、9月,比优雅蝈螽出现更早,民间也俗称夏蝈蝈儿(北方一般俗称“吱拉子”)。

优雅蝈螽Gampsocleis gratiosa 

来源|ZOL论坛

暗褐蝈螽Gampsocleis sedakovii 

来源|Ohmy News

>>>>有翅不能飞

别看蝈蝈长着翅膀,却是一个不能飞的主儿,它们的翅膀早已退化,“走街串巷”都靠自己健壮的腿蹦,移动能力的限制使得蝈蝈迁徙能力差,不同地域的蝈蝈体色和鸣声都不同。这多姿多彩的体色和鸣声,也成为鸣虫赏玩者津津乐道的话题。

>>>>雄鸣雌不鸣

蝈蝈没有声带,鸣叫靠的是摩擦翅膀上的发声器官,大多数鸣虫都是雄性才会发出叫声。在求偶时,雄性蝈蝈依靠摩擦翅膀上的发音器来吸引雌性。

除了叫声,在外形上也能很容易区别蝈蝈的雌雄,最明显的就是它们的“尾巴”。性成熟后,雌性蝈蝈的尾部有着剑状的产卵器,雌性产卵时,会把产卵器插入土中并产卵。

产卵的雌性暗褐蝈螽

源|Odonata of KOREA


2

金钟儿/马蛉/黑金钟

在南方人的口里,管这小东西叫马蛉,“金钟儿”是北方的叫法,名字里就透出一股京味,也有玩虫的行家叫它黑金钟,用以和绿金钟区分(梨片蟋)


明朝文学家在《畜促织》中曾写到:“又一种亦微类促织;而韵致悠扬,如金玉中出,温和亮彻,听之令人气平,京师人谓之金钟儿。见暗则鸣,遇明则止。”


译:还有一种是微小种类的促织,它的鸣声韵调致极、婉转悠扬,如同金玉之音从中发出,平稳和缓、响亮透彻,令人听到它的叫声便感到心平气和,京城的人称其为金钟儿,它看到光线昏暗就鸣叫,看到明亮的光线就停止。)


金钟儿其貌不扬,它身体呈黑色,头尖身子大,像放大了的西瓜子多了3对脚,但它的鸣声却被玩虫的人士交口相赞。据说好的金钟的鸣叫,类似于从前北京城里走街串巷,剃头匠手里拿着的“唤头”所摩擦发出的颤颤巍巍的金属泛音。

日本钟蟋Meloimorpha japonica,左边为雄性,体型较宽,右边雌性尾部有产卵器

来源|wikipedia

张开翅膀的雄性金钟儿

来源|Moriue Nobuo


3

蟋蟀
蟋蟀是对蟋蟀科物种的统称,民间俗称蛐蛐儿,常见的蟋蟀有中华斗蟋Velarifictorus micado黄脸油葫芦Teleogryllus emma等。这里的介绍的主角为中华斗蟋,根据物种种名也可音译为“迷卡斗蟋”。

中华斗蟋Velarifictorus micado
来源|BugGuide.Net
野外的中华斗蟋栖息在地面、土堆、石块和墙隙中,它们住在自己挖掘的洞穴里或利用现成的瓦砾石块缝隙藏身。

雄性斗蟋的领地意识极强,一个洞穴只能容纳一只雄性或者雌雄一对。为了争地盘、争配偶,雄性间常常进行殊死决斗。因此民间也会在欣赏蛐蛐美妙鸣声之余,斗蛐蛐玩。

>>>>长翅与短翅

如果你抓到的蛐蛐有的翅膀长,有的翅膀短,不要疑惑。成年的中华斗蟋有长翅和短翅两种类型,这一现象被称为翅二型

两者分别选择了不同的生存繁殖倾向,长翅型的更加善飞,能找到更适宜的生存环境;短翅型雄虫更善鸣,更利于吸引雌虫。在雌性中,短翅型雌虫也有更强的繁殖能力。

4

竹蛉
上面说的都是地上的鸣虫,这里说一个树上的歌手。竹蛉Oecanthus sinensis,中文正式名叫中华树蟋,也有人叫它青竹蛉。

中华树蟋生得小巧,仅有大约2厘米长,体色浅绿或浅黄,前翅透明如纱,很有轻盈玲珑的感觉,头上纤细又颀[qí]长的触角,给它增添了一丝仙气。

专业的书籍里有一个绝佳的描述——“雄虫,似琵琶形”,真是又专业又形象呢,那一个个在树间弹唱的小精灵可不就是一个个小琵琶嘛。

中华树蟋 Oecanthus sinensis
来源|百度百科


5

鸣虫文化
《诗经·七月》中写道:”五月螽斯动股,六月沙鸡(螽斯的一种)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可见在古代,人们就已经有关于鸣虫的记载了。

唐朝《开元天宝遗事》中记载:”宫中秋兴,妃妾辈皆以小金笼贮蟋蟀,置于枕畔,夜听其声,庶民之家亦效之”。

到宋朝时期,“家家皆养促织(蛐蛐),不论老幼男女,皆以引斗为乐”,斗蛐蛐已经成为一种相当普遍的娱乐活动。

不过,野生鸣虫的成虫生活时间太短,即使精心饲养,也难有长久存活的。

因此人们开始人工培育鸣虫,让人们在冬天也能听到小虫子的奏鸣。同时也创造了很多用于饲养鸣虫的“虫具”。虫具已经是鸣虫文化中重要的一部分,好的虫具还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虫具中比较有代表性的“葫芦”,葫芦盖由木质雕刻而成,根据所饲养的鸣虫不同有不同的规格

来源|果壳童学馆

同时,与鸣虫相关的文学艺术作品也是很多,如余光中先生,曾在信中写道“在海外,夜间听到蟋蟀叫,就会以为那是在四川乡下听到的那只”,思乡之情郁于胸,写下了《蟋蟀吟》


一丝丝细细瘦瘦的笛韵

清脆又亲切,颤悠悠那一串音节

牵动孩时薄纱的记忆

……

就是童年逃逸的那只吗?

一去四十年又回头来叫我?


收到信件的四川诗人流沙河,在千里之外,被这蟋蟀的轻声呢喃所触动也写下了一首诗歌《就是那一只蟋蟀》:

就是那一只蟋蟀
在《豳风·七月》里唱过
在《唐风·蟋蟀》里唱过在《古诗十九首》里唱过在花木兰的织机旁唱过……就是那一只蟋蟀在海峡这边唱歌在海峡那边唱歌


在这诗歌的字里行间,你也许能感受为什么鸣虫会被数不清的文人墨客提及,在文化的长河里低吟浅唱。

可惜在现代化发展的过程中,钢筋水泥的城市景观将鸣虫驱逐出了人们的视线。虽然鸣虫在市场上触手可得,但野生鸣虫却因为生态环境的改变而从我们身边渐渐消失。

不过,随着城市绿地的增多,城市生态环境的恢复,那草间树间的生灵正慢慢回到我们的身边。越来越多的人们也再次把目光移到了这些自然的歌手身上。

2019年上海自然博物馆还推出了“鸣虫主题展览”给予人们更多的了解和欣赏鸣虫的机会。

或许,某一天夜里,你走在熟悉的小路上,一阵清风拂过,耳边突然传来陌生却熟悉的低鸣。那么这也是在忙忙碌碌的日子中,难能可贵的一点诗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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