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包装袋上为什么会检测出有毒物质PFAS，它对人的危害有多大？

审核专家：阮光锋

食品与营养信息交流中心科学技术部主任

近日，有媒体报道，某环保组织的一份报告指出，在麦当劳、汉堡王及Wendy's等快餐店的食品包装中，发现有毒物质PFAS（全氟烷基和多氟烷基物质）。

来源 | @中国新闻网

8月10日，@麦当劳 @汉堡王中国 相继发布声明称，“在中国使用的食品包装材料中没有添加PFASs（全氟和多氟化合物），完全符合国家相关标准。”

来源 | @汉堡王中国

来源 | @麦当劳（中国）

对于麦当劳的这番回应，网友们调侃道：早已和麦当劳分家的金拱门扛下了伤害......

很多人看到这个新闻，估计一脸懵，什么是PFAS？为什么这玩意儿能让大家这么恐慌？今天，让我们一起来好好聊聊这位化学界里的小强，污染物中的战斗机。

1

PFAS——“永久的化学物质”

PFAS的英文全称是per/polyfluoroalkyl substances，中文名是全氟烷基和多氟烷基物质。它是一类人造化学物质，是指有机物分子中碳链上连接的氢原子被氟原子全部或部分取代后，形成的含有C-F键的化合物。

由于其含有极其稳定的碳氟键，使得此类物质具有很强的化学稳定性、表面活性、优良的热稳定性和疏水疏油性，被广泛应用于工业生产和生活消费领域。

PFAS之所以引起广泛关注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它们被称作“永久的化学物质”。这意味着，一旦将PFAS释放到环境中，它们就不会轻易消失，具有环境持久性、长距离迁移性和生物累积性。

PFOA、PFOS、PFHxA 、PFHxS等都属于PFAS。其中，全氟辛酸（PFOA）和全氟辛烷磺酸基化合物（PFOS）是应用范围最广的两种有机氟化物。

来源 | CTI化学及可靠性资讯

下面我们以全氟辛酸（PFOA）为例，说说为啥说这玩意儿超难降解。

来源 | 维基百科

用氟原子（F）取代辛酸中与碳相连的氢原子（H），就得到全氟辛酸的结构式。

氟大家应该熟悉。元素周期表第二周期第七主族元素，非金属性最强、电负性最强的元素。

全氟辛酸中的C-F键键能很大（486KJ/mol），非常稳定，是自然界中较难破坏的化学键之一。强酸、强碱、高温、强氧化剂都无法使之断裂。

所以，说它们超难降解是有原因的。据科学家计算，难以降解的全氟辛酸在人体的半衰期是4.37±3.53年。

来源 | 360百科

而且，全氟辛酸还具有生物累积性，换句话说就是，如果你长期接触它，你体内的全氟辛酸浓度会持续累积。想象一下，有害物质在你身体内既难降解，又日益增多，真是“损物细无声”啊！

2

食品包装袋上为什么会检测出PFAS？

前面我们说过，PFAS既疏水又疏油/疏脂。这种物质独特的表面活性剂性能使得PFAS被广泛应用于表面涂层和保护剂配方中，能增强纸、纸板包装产品、地毯、皮革产品和纺织品的防水、抗油和抗污性。

防水服装及用具 来源 | Pexels

除此之外，它还被广泛应用于工业表面活性剂、乳化剂、润湿剂、添加剂和涂料中，还能加入消防泡沫中，有效扑灭由碳氢燃料形成的火灾。

消防泡沫 来源 | 维基百科

此外，PFAS还可以作为氟聚合物添加剂来使用，比如防水透气的服装薄膜、电线套管、防火和耐化学腐蚀的油管以及管道螺纹密封胶带。

可以说，PFAS充斥着普通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来源 |《环境健康观点》（Environmental Health Perspectives）杂志

经含氟或经氟化物处理过的食品接触材料在生产和使用过程中，会残留和迁移出PFAS，从而可能给食品安全、消费者健康以及环境带来风险。

各国的研究表明，膳食摄入是人体PFAS暴露的最主要途径，其中，由食品接触材料所引入的PFAS污染是一个重要影响因素。比如，我们平时使用的油炸食品袋、汉堡纸盒、爆米花桶、烧烤油纸等。

来源 | Pexels

3

PFAS对人有哪些危害？

已有的毒理研究表明，PFAS对实验动物具有肝脏毒性、发育与生殖毒性、遗传和免疫毒性以及致癌性，而一些流行病学调查也发现人体暴露于PFAS与部分疾病或癌症发生有着关联。

美国环境保护署（EPA）2016年指出，暴露于一定水平的PFOS和PFOA中可能会导致人体健康风险，包括影响胎儿和婴儿发育、癌症、肝损害、免疫疾病、甲状腺失调和心血管疾病等。（信息来源：欧洲化学品管理局（ECHA））

来源 | IQTC FCMResearch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一部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黑水》。电影讲述了一位律师耗时八年之久，对化工巨头杜邦公司提起了环境诉讼，并最终揭露了几十年来由杜邦公司造成的化学污染，为受害群众赢得赔偿款的历史事件。

电影剧情中所揭露的就是PFOA（全氟辛酸）污染，在影片中可以看到，因为杜邦公司的工厂常年倾倒含PFOA的废水到村庄的河水中，使喝了河水、溪水的奶牛相继死去，有些奶牛还发疯似的攻击人类，动物们的内脏已经病变。当地的人的牙齿已经变得漆黑，患癌症的人数增多，工厂女工也生出了畸形儿……

奶牛发疯似的攻击人类，农场主只好枪杀了自己心爱的奶牛

来源 | 电影《黑水》

当然，由杜邦公司造成的PFOA污染问题是由于大量倾倒工业废水到河水中而产生的，在我们的生活中，接触这类化合物的剂量则要少得多。

4

如何避免PFAS对我们的危害？

看到这里，很多人就开始担心，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吃快餐和外卖了？家里用的不粘锅还安全吗？

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快餐和外卖已经成为人们日常饮食的重要渠道。为防止盒子被食物的汁液浸湿，有些商家会选择添加了PFAS成份，防污渍、防水和油脂的食品包装，以此提升食物的便携性。

发表于《环境健康展望》杂志（Environmental Health Perspectives）的一项研究对两类人体内的PFAS水平进行了测试，一类人吃快餐，另一类人吃家常菜。研究人员调取了2003年至2014年10000人的血样数据。

在大约70%调查对象的血液中，存在五种常见的PFAS。

研究发现，若每天摄入非外卖食物每1000千卡，PFAS浓度就会下降5%，若每天摄入100千卡微波爆米花，PFAS浓度就会上升5%。研究人员称，外卖防油包装中的化学物质可能已渗入食品。

与快速排除体外的常见污染物不同，PFAS会在身体里残留多年，这意味着经常吃快餐的人，体内的PFAS含量也在不断积累。

所以，从个人和商家来说，目前能做到的就是尽量少使用含PFAS的食品包装。对于合格的食品包装，大家可以放心使用，大可不必因噎废食。

那么，家里用的不粘锅还安全吗？

不粘锅 来源 | SHIKE

过去生产的不粘锅涂层中确实有PFAS的存在，因为在PTFE（聚四氟乙烯）涂层的加工过程中，会将PFOA用作乳化剂。不过现在随着工艺的改进，已经逐步淘汰了PFOA在PTFE加工中的使用。

所以，大家可以放心购买不粘锅，如果不放心，可以认准PFOA-free的标签，就可以避免买到含PFOA的不粘锅。如果还是不放心，还可以使用陶瓷涂层的锅或无涂层的锅。

现代生活中可以说到处充斥着PFAS的身影。长远来说，还是需要研发防水防油的新技术与新材料，尽量去除产品中的PFAS类物质。政府也需要出台限制PFAS使用的立法，加强对PFAS使用（尤其是食品领域）的安全监管。

点击图片查看：蝈蝈、蛐蛐、金钟儿傻傻分不清，教你认识夏夜的“歌手”们

点击图片查看：北京太热？带你去全宇宙最冷的地方逛逛！一起看看“冷”有没有“下限”

点击图片查看：速冻食品vs冷冻食品，哪个保鲜效果与品质更好？

温馨提醒

根据当前北京市疫情防控形势，在严格落实疫情防控要求的前提下，北京科学中心自2020年7月15日（周三）起有序恢复开放，开放时间为每周三至周日上午09:30-12:00（11:30停止入场），下午13:30-16:30（16:00停止入场），12:00-13:30闭馆进行场馆消毒。每周一、周二闭馆（如有调整另行通知）。

请关注北京科学中心官网（www.bjsc.net.cn）、微信公众号（数字北京科学中心）了解最新动态信息。

想成为北京科学中心志愿者吗？点击“报名”即可了解详情，并参与报名~

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