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度疼痛研究回顾：逐渐理解慢性疼痛

《柳叶刀-神经病学》（The Lancet Neurology）近日发表2023年度疼痛研究回顾。文章指出，慢性疼痛是重要的公共卫生问题，在全球范围内影响数百万人，其患病率高、死亡率上升、医疗支出庞大。过去一年的研究显示，急性局限性疼痛可以扩散到其他区域，发展为慢性疼痛；意志消沉、疲倦、压力是慢性疼痛发生发展的危险因素；疼痛可能会影响神经生成。早期有效地治疗局限性疼痛（如术后疼痛）可能是降低慢性疼痛患病率的一种途径，有待未来研究。

慢性疼痛是重要的公共卫生问题，在全球范围内影响数百万人，其患病率高、死亡率上升、医疗支出庞大。过去一年中，有五项重要研究增进了我们对慢性疼痛的认识，包括慢性疼痛的全球疾病负担、危险因素及与之相关的脑部变化，以及新的药学治疗方法。

据全球疾病负担研究估计，腰痛是最广泛存在的慢性疼痛疾病之一，2020年有6.19亿人患病，预计到2050年将增加到8.43亿人。[1] 腰痛的患病率在不同国家间有所差异，且女性高于男性。职业、吸烟和高BMI是影响腰痛的三个重要可调节危险因素。约有四分之一的伤残寿命损失年是由职业性人体工程学因素导致的，例如久坐或久站、弯腰、搬运等工作。抽烟和肥胖已经证实与腰痛相关，但二者与腰痛的因果关系及潜在的可预防性仍有待证明。

目前尚不明确为何在罹患同样的疾病、创伤或手术后，有一些人会出现慢性疼痛，而另一些人则能完全康复。有研究者利用英国生物样本库，对在英国国家卫生服务系统注册的49.3万人开展了多变量分析，发现从局部疼痛扩大为广泛疼痛、从急性疼痛进展为慢性疼痛的最重要危险因素包括睡眠质量差、意志消沉、疲倦、压力、BMI超过30。[2] 研究者将这些危险因素整合为一个包含6个“是”或“否”问题的简单模型。该模型与英国生物银行数据库队列中发现的各种危险因素具有相似的预测效能，且可在其他队列进行验证。这一组常见生物心理危险因素独立于疼痛相关的基础疾病，与慢性疼痛的进展相关。发现这些危险因素有可能帮助研究者识别慢性疼痛的易感个体，并优化随机对照试验的患者选择。

评估慢性疼痛程度比急性疼痛困难得多。急性疼痛患者如果在0-10分的评分表上自评疼痛为8分，其遭受剧烈疼痛的状态是可以观察到的，然而具有同样疼痛评分的慢性疼痛患者可能并不表现出相关迹象。虽然功能性脑成像等技术在不断发展，但目前仍然没有针对疼痛的客观评估方法[3]，且“客观评估疼痛”的可能性也存在争议。不过，一项采用长程脑部活动记录的研究取得了令人惊喜的进展。该研究纳入两位女性和两位男性慢性神经痛患者，在眶额叶皮质和前扣带皮层植入电极，采用机器学习方法，记录和比较了3个月内脑部活动和主观疼痛评分的关联。[4] 对侧眶额叶皮质的德尔塔波活动对慢性疼痛强度的预测能力最好，而前扣带皮层活动对急性疼痛强度的预测能力更好。虽然该研究纳入人数很少，且手术植入电极的方式不适于开展大规模研究，但这一研究从概念上证实了人体可通过神经信号追踪慢性疼痛。

多项研究提示慢性疼痛患者的脑部会发生变化，主要表现为不同脑区皮质厚度减少[5,6]，从而衍生了慢性疼痛可能是神经退行性疾病危险因素的假说。在一项探究慢性疼痛与神经退行性疾病生物标志物关联性的新研究中[7]，将995名参与者根据是否患有慢性疼痛分为两组，分析了2年内的认知功能，以及脑脊液中的阿尔兹海默病相关标志物（淀粉样蛋白、tau蛋白）和炎症标志物（如骨髓细胞2表达的可溶性触发受体[soluble TREM2]和各种细胞因子）。结果提示随时间推移，认知功能未发生变化，但对于存在慢性疼痛和疑似非阿尔茨海默性病理生理改变（suspected non-Alzheimer disease pathophysiology）的患者，脑脊液中T-tau蛋白和可溶TREM2水平随时间出现上升。这一发现提示，慢性疼痛与神经损伤和脑部炎症相关，且可能影响神经退行性改变。

我们对慢性疼痛的理解已有进展，且这些新发现需要应用于更好地预防和治疗慢性疼痛。Jones及其同事开展的一项随机对照试验表明，一种选择性钠通道抑制剂显示了阳性结果。近10年来针对这类药物的研究结果好坏不一。[8,9]而这项新研究纳入577例腹部整形术或拇囊炎切除术后疼痛患者，研究了选择性NaV1.8抑制剂VX-548治疗疼痛的效果。该研究分为4组，比较了48小时内使用两种不同剂量的VX-548、常用止痛药（重酒石酸氢可酮和对乙酰氨基酚），以及安慰剂的疗效。疗效定义为48小时前后疼痛程度差异的总和。结果提示，与安慰剂组相比高剂量VX-548的疗效更好，且与手术类型无管，副作用可耐受。虽然该研究未评估慢性疼痛，但该有效降低急性术后疼痛且副作用小的治疗方法是预防慢性疼痛的关键一步。

总体而言，过去一年的研究提供了以下理论基础：急性局限性疼痛可以扩散到其他区域，发展为慢性疼痛；意志消沉、疲倦、压力是慢性疼痛发生发展的危险因素；疼痛可能会影响神经生成。早期有效地治疗局限性疼痛（如术后疼痛）可能是降低慢性疼痛患病率的一种途径，有待未来研究。END

参考资料

1.Ferreira ML de Luca K Haile LM et al. Global, regional, and national burden of low back pain, 1990–2020, its attributable risk factors, and projections to 2050: a systematic analysis of the Global Burden of Disease Study 2021. Lancet Rheumatol. 2023; 5: e316-e329

2.Tanguay-Sabourin C Fillingim M Guglietti GV et al. A prognostic risk score for development and spread of chronic pain. Nat Med. 2023; 29: 1821-1831

3.Davis KD Flor H Greely HT et al. Brain imaging tests for chronic pain: medical, legal, and ethical issues and recommendations. Nat Rev Neurol. 2017; 13: 624-638

4.Shirvalkar P Prosky J Chin G et al. First-in-human prediction of chronic pain state using intracranial neural biomarkers. Nat Neurosci. 2023; 26: 1090-1099

5.Pan PL Zhong JG Shang HF et al. Quantitative meta-analysis of grey matter anomalies in neuropathic pain.

Eur J Pain. 2015; 19: 1224-1231

6.Aster HC Evdokimov D Braun A et al. CNS imaging characteristics in fibromyalgia patients with and without peripheral nerve involvement. Sci Rep. 2022; 126707

7.Sadlon A Takousis P Ankli B Alexopoulos P Perneczky R Association of chronic pain with biomarkers of neurodegeneration, microglial activation and inflammation in the CSF and impaired cognitive function. Ann Neurol. 2023; 00: 1-12

8.Becker J Effraim PR Dib-Hajj S Rittner HL Lessons learned in translating pain knowledge into practice. Pain Rep. 2023; 8e1100

9.Jones J Correll DJ Lechner SM et al. Selective inhibition of NaV1·8 with VX-548 for acute pain. N Engl J Med. 2023; 389: 393-405

中文翻译仅供参考，所有内容以英文原文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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