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安传》① | 鲁迅身后被遗忘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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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读 | 江徐
今天,我们为您带来乔丽华的作品——《我也是鲁迅的遗物:朱安传》。
提及鲁迅,他的文学才华,他的革命精神,他的深刻思想,总是令大家肃然起敬,他和许广平志趣相投的爱情、相濡以沫的婚姻,也让人津津乐道。
然而,鲁迅的原配妻子——朱安,在鲁迅的生命中,甚至在传记领域的很长时间内,都是一个暗哑的存在,如同阴影。
没有事业成就的女性也好,作为名人的妻子也罢,她难道就该被忽视,被无声地淹没于历史长河中吗?
文艺评论家陈丹青说:“一个伟人的诞生,往往出于迫不得已。鲁迅文风的阴冷、偏激、滞涩,也与朱安这个背景有关。从这个意义上说,朱安成就了鲁迅。”
那么,朱安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和鲁迅又发生过什么故事?
从今天起,我们将从《我也是鲁迅的遗物——朱安传》一书中,获得解答。
那么,让我们开始今天的阅读吧。
此书的缘起
《朱安传》的作者乔丽华长期从事鲁迅研究及现代作家,是上海鲁迅纪念馆研究室研究馆员,在研读鲁迅的过程中,她发现朱安始终是一个无法安置的边缘人。
乔丽华一次次品读鲁迅的爱情小说《伤逝》,总被故事人物面对生死离别时冰冷空虚的心理描写触动。
“死于无爱的人们眼前的黑暗,我仿佛一一看见,还听得见一切苦闷和绝望的挣扎的声音。”
每每读到这里,乔丽华就不禁猜想:
鲁迅替笔下的人物发声时,脑海里是否也曾闪过现实生活中,那个被遗弃的身影?
和同民国时期的很多精英女性相比,朱安实在是太平凡了。
她目不识丁,足不出户,除了“鲁迅的妻子”这个身份,似乎实在乏善可陈。
但这也恰恰引起乔丽华的好奇心,尤其是朱安对自己命运的那句呐喊“我也是鲁迅的遗物!”,始终在她心里回荡,振聋发聩,惹人心痛。
“朱安不应该仅仅是鲁迅研究当中的一个配角,一个陪衬。无论是站在鲁迅研究的立场上,还是站在女性研究的立场上,她都是一个不该被遗忘的对象。”
抱着这样的想法,乔丽华去到绍兴,实地考察,走访调研,收集当地民众的口述史料、文字史料、实物史料。
站在女性的立场上,对朱安这位女性的命运加以关注和思索,然后整理成书,而书名,则是直接引用了朱安那句牵动人心的呐喊:
《我也是鲁迅的遗物——朱安传》。
此书出版后,也引起了杨绛先生的注意,她还在后来的交流中给乔丽华写了回信。
信中,她对朱安表示出了深切的同情:
“朱安最后那声凄惨的呼号,实在动人怜悯。常言‘一双小脚三升泪’,她却为此成了一件无人珍惜的‘弃物’!”
虽然被弃,朱安自己也始终没有主动争取什么,然而命运早已让她在鲁迅光芒闪耀的一生中,投下浓郁沉重的阴影。
朱家台门
为写这本传记,乔丽华动身去往绍兴,这是朱安年轻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此时距朱安去世已有六十年,这里早已物非,人亦非。
因此,乔丽华只能走在街头巷尾,通过当地老人的口述,去找寻朱安曾经在此留下的只身片影,以及她所在家族的当年风光。
一个人的人生故事,还得从她的来路说起。
朱安是浙江绍兴人,娘家在绍兴城的丁家弄。
丁家弄位于绍兴西面,属于山阴县界。
经过半个多世纪的风侵雨蚀,朱家房子还留有“石萧墙,方栋梁”的旧影,可见当年算得上富裕。
乔丽华去到丁家弄时,那里早已旧貌换了新颜。
在过去,绍兴大户人家的宅邸称为“台门”,建造得很讲究。
乔丽华向路边商店的常驻民打听,对方却未曾听闻这里有个朱家台门,自然也不知道鲁迅先生的原配夫人曾经住在这里。
与她同行的,还有《乡土记忆——鲁迅亲友忆鲁迅》的作者周芾棠,他俩在一位热心老住户的带领下,来到河埠头。
这是丁家弄改造后唯一留下的遗迹。
循着这个河埠头,周先生回想起,上次来此调查时还看到了古色古香的朱家台门,门内有弄堂、天井、花窗、花瓶,还有一口水井,这些构造与物件,都悄无声息地诉说着主人家曾经的风光。
从多位本地老住户那里,两个人终于获知了朱家过往的踪迹。
朱家在过去是有官职的,府邸有两进三层楼。院内有个花园,墙上题有四字:四时真乐。
园内有一个很大的石池,既可储水洗衣淘米,也可养鱼美化环境。
那时候,房子的主人叫朱鹿琴,是朱安的远房堂叔。朱鹿琴早年师事徐锡麟,与鲁迅堂叔周冠五一起毕业于绍兴府学堂,鲁迅在日记里称他为“朱六琴”。
朱家是清白人家,但后来遇上土改,被扣上地主的帽子,房子归了公。
朱鹿琴曾对人感慨道:“鲁迅定亲时送来的红绿帖,他写来的信札等等都没有保存下来。鲁迅从前和普通人一样,来我家做客,哪里会知道在毛主席领导下的今天,他会被人民崇敬得这样高啊!”
此一时,彼一时,每个人都是未来可期,但也无法预料。
朱家台门里面有台门斗、厅堂、座楼、侧屋等,厅堂内挂有“孝友堂”的匾额。
台门里还有书房、小花园、家庙,这些地方多处有楹联与题字,透露出清末士大夫的书香气息与生活情趣。
曾经,朱安就生活在这样一种环境中。
在朱氏后人的记忆中,朱安的祖父曾被清政府任命为扬州府的地方官,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并未赴任。
朱安的父亲朱耀庭是个师爷,早先当过幕僚,后来又去经商,常年在外奔波,去世时不到五十岁。
朱安的母亲俞氏是传统女性,一生操持家务,嫁到朱家后,先后养育了朱安、朱可铭等子女。
有研究者认为,朱家的破落主要是因为朱耀庭去世过早,但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彼时的朱家台门内,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朱安生年
朱耀庭夫妇子女不多,朱安乃为长女,长辈们喜欢称她为安姑,或者安姑娘。
旧时代的妇女虽然鲜有社会地位,但她们的生卒年一般都会被记载进夫家的家谱。
可惜对于朱安来说,连这一愿望都是落空的。
因此,关于她的出生年存在多种说法。
有人说她比鲁迅大三岁,也有人说她比鲁迅大二年,但这似乎都不是重要的细节。
从留存下来的照片来看,朱安跟她的母亲长得非常像,脸型狭长,颧骨突出,嘴有点朝里面瘪,下视的目光带着无力反抗的柔弱。
一份朱安的小传中,有对她闺阁生活的描述:“夫人生而颖慧,工女红,守礼法,父母爱之不啻若掌上珠……”
虽然只言片语,却仍可从中读出一些重要信息。
出嫁之前的朱安,自小裹了三寸金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素只是学做女红,并未读什么书,最多读一点《女儿经》之类的闺训。
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朱耀庭在外经商,则由俞氏或族中其他长辈口授:
“女儿经,仔细听,早早起,出闺门,烧茶汤,敬双亲,勤梳洗,爱干净,学针线,莫懒身,父母骂,莫作声……”
旧社会教女孩这些训诫,是希望她们将来嫁个好人家,安分守己,过好日子。
可正是这些关于伦理纲常、女德女诫的训导,让朱安在往后的日子里,一直默默无闻地自我牺牲,面对命运的摆布逆来顺受。
朱耀庭夫妇苦心为女儿缠了足,又教她念了《女儿经》。
可惜的是,《女儿经》里面那些相夫教子的至理名言,安姑娘这一辈子都没能用上。
结语
今天,我们读到朱安娘家的家世,曾经的富裕人家,后来也景消人散。
那么,作为朱家长女、父母的掌上明珠,朱安是在何种因缘巧合下,与鲁迅定下婚约的呢?让我们期待明天的共读吧。
朱安既是鲁迅的妻子,也是一个独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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