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世同堂》③ | 有一种夫妻，注定走不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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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卓越
十点人物志出品
今天我们继续阅读《四世同堂》，昨天我们看到了钱家的不幸，也看到了胡同中的邻居，有人冷漠，有人热心。
在钱家两个儿子和钱太太先后去世之时，钱先生竟然回来了，他还活着吗？
让我们开始今天的阅读吧。
对症下药
钱先生的亲家金三爷，摸索着抬起钱先生的两条腿，众人合力把钱先生抬到了屋中。
李四妈拿着油灯的手很抖，但大家都看清了钱先生的样子：曾经微胖的脸上没有了肉，皮肤由白转黑，满头凌乱的头发粘在一起，夹杂着泥块儿和草皮。
他闭着眼张着嘴呼吸，嘴里不剩一颗牙。众人看呆了，愤怒和悲伤一齐涌上来，一时间没人开口说话。
灌下去一碗糖水，钱先生的喉咙动了动，从他嘴里挤出了断断续续的话语：“好吧，再打吧，我没的说！”
他的呼吸顿了顿，忽然双手抓着扶手就要站起来！
“想起来了！哈哈哈，他姓冠！我要教他看看我没死！”老人的癫狂和固执起到了作用，他重新站了起来，疯狂地朝冠家走去。
冠家屋里正招待着客人，似乎是个当军官的男人。
冠晓荷眼尖，第一个看到钱先生进了院子，放下麻将就要起身。大赤包以为院子里来了要饭的，蹭地起身喊：“干什么！”等到她看清来人是钱先生，她把抓起的牌放在了桌上。
“冠晓荷！”钱先生的声音恢复了从前的温柔，语气里带着诚实与温厚。
“你不用害怕，我是诗人，不会动武，我来是为了让你看看我！我还没死，日本人很会打人，我的身体被打破了，可我的心没有破！那么！我请问你！你冠晓荷的心是哪一国的呢？”
说到这里，钱先生摇晃着站不住了，瑞宣扶住了他。大赤包不想在军人面前丢了面子，站起来喊着：“你们这是成心捣蛋，都滚出去！”
金三爷一下子发了火：“谁滚出去？”冠晓荷见状想跑，结果被金三爷一把扯住脖领，前后一扯，便把冠晓荷连椅子一起放倒。
金三爷去抓冠晓荷的手一撩，瞬间就打松了大赤包两颗牙。
临走时，金三爷撂下一句话：“我叫金三，住在蒋养房，什么时候找我来，清茶恭候！”
众人回到院中，大夫给钱先生上了药，钱先生这才半睡半醒地躺了下去。
亡国游行
钱先生昏睡的时候，祁老爷子也去看过了他，整个胡同都很压抑，唯有冠晓荷和祁瑞丰充满干劲整天奔走。
在北平，最近一个叫新民会的组织活跃起来，冠晓荷正打算厚着脸皮挤进这个组织里，瑞丰最近和冠家来往很频繁，但冠晓荷没告诉他这件事，少了一个人竞争，自己总是有机会的。
瑞丰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说新民会要举行学生大游行，游行什么呢？自然是表达对日本人的臣服恭顺。
组织游行的人叫东阳，他原名叫紫阳，但是日本打来以后他就改了名字，从前写的狗屁不通的诗竟然变成了报社的香饽饽，因为他诗文的内容全都是攻击那些反对日本侵略的人的。
东阳正值得意，恰巧与瑞丰认识，他便用一副赏识的样子拍了拍瑞丰，“老祁，大游行你可要多帮帮忙啊！”祁瑞丰就吃这一套，立马打了鸡血一般，回家跟自己的胖太太邀功去了。
冠晓荷也在忙活游行，他跑去找六号的刘师傅，要刘师傅在游行队伍里耍狮子。
刘师傅不仅会舞狮，还练过武，日本人本就让他心中压了一口气，帮日本人耍威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冠晓荷几乎被赶出六号院子，临出门看到小文走进来，冠晓荷赶忙一副谦虚的样子说：“哎呀刘师傅，不用送了不用送了。”
一转身，祁瑞丰在槐树下站着呢，两个各怀鬼胎的人见面准没好事。
祁瑞丰容易骄傲，把东阳和大游行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净爽利，冠晓荷很嫉妒，但是表面又表现出谦虚来，询问瑞丰自己能不能见见东阳呢?
祁瑞丰脑袋急转，“冠先生！东阳先生还没结婚，你不是让我替大小姐留心？”冠晓荷笑了起来，两个人又是一顿推敲，可行！两个人就此分开回家去了。
游行这天，瑞丰还叫家人去看自己的威风，可家人不愿出门，瑞丰便只好自己去。
学生们走到天安门广场站定，由主席台上的日本人欣赏着中国人的纪律性，没有人像小说中那样奋勇起义，忽然掏出什么武器扔向日本人，学生们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保持沉默。
日本人奖励了学生一人一块昭和糖，多么高大的天安门，多么慷慨的日本人啊！散会后的瑞丰捡起地上的一块糖塞进嘴里，他觉得他已经干成了天底下最大的事情，自己就要成为日本在北平的发言人了！
官运亨通
大游行结束了，瑞丰便找到东阳，说有个朋友想跟他结交一下，还顺带提了冠家的女儿多么优秀。
东阳当上新民会的干事，自然是巴不得四处炫耀，能占到便宜的好事他向来首当其冲。于是找了一天，来到冠家，打算看一看这个姓冠的值不值得自己示好。
哪知道，东阳刚来就被冠晓荷唬住了，冠晓荷东扯西扯，连地球是圆的也能长篇大论，这让没有文化的东阳高看了冠家几眼，可他心里还是高傲的，因为自己仍是他们讨好的对象。
见过了冠家的大小姐，东阳的心热了起来，他长得丑，没有任何女孩愿意靠近他，他也常常在报纸上抨击女性对男人面容的看法，完全把男人看女人这个问题抛在脑后了。
酒足饭饱，大赤包提议打牌，东阳自恃牌技不错，果断应战。果然，刚开始东阳便胡了两把，都是瑞丰的胖太太放了冲，瑞丰见情势不妙，就拉着胖太太回家，留东阳和冠家一齐打牌。
第二天，瑞丰合计着自己这一招借花献佛玩得漂亮，该去看看东阳是否满意了，结果一见面他看到东阳拉着脸，好似看到了仇人一般。
“八十块！”东阳愤怒地喊叫，“他们合伙赢了我八十块钱！”
东阳以为瑞丰和冠家合伙骗他，非要瑞丰给他赔钱，不然有瑞丰好看。瑞丰也生出气来，干脆一拳砸在东阳身上，竟把东阳打得背过气昏了过去。
瑞丰见人倒了，害怕自己杀了人，连鼻息都没探一探便往家里跑。
到了家，瑞丰跟大哥详细一说，瑞宣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让瑞丰在家里藏着，等两天看看消息，幸好蓝东阳只是晕倒，醒过来以后也吓得不行，他根本没想到祁瑞丰会动手打他。
这笔账他算是狠狠记下了，找个机会一定要让祁瑞丰吃不了兜着走。
等了半个月，蓝东阳听说大赤包当上了什么所长，他得去祝贺一番。
见了大赤包，蓝东阳有点心虚，前几天他来过一次冠家，大赤包拿出四十块还给了蓝东阳，现在蓝东阳感觉那四十块就不应该要，花八十块交下一个所长，多值啊！
蓝东阳打听明白了大赤包的官职：北平妓女检查所所长。
冠晓荷怕那个词不好听，私自改成了织女，大赤包则不以为意，她早就被喜悦冲昏了头。
东阳在屋子里坐定，等着祁瑞丰过来道喜，自己顺便打压一番。没等多久，祁瑞丰和胖太太来了，问过了大赤包的好，转向东阳的笑容也是无懈可击，仿佛两个人根本没有冲突。
东阳心里本在冷笑不止，“现在跟我装乖了，晚了！”他正要发作，却听到胖太太说话了。
原来胖太太也带来了喜讯，她家瑞丰当上教育局的科长了！
大赤包和冠晓荷赶忙站起来道贺，两对夫妇好像攀了亲家，亲上加亲一般，看得蓝东阳心都碎成百八十块儿了。
双方互相恭维，什么“不如所长能耐大啊！”什么“现在是科长，以后必然弄个局长当当！”蓝东阳听不下去，找了个理由赶紧逃跑了，这还怎么找人家算账？
胖太太忘了前一阵因为瑞丰的无能自己回了娘家，此刻把瑞丰吹得天花乱坠，冠家也忘了前一阵瑞丰要搬过来，自己因为看不起瑞丰而拒绝了他们。
双方满面红光，好像这一场恭贺不会完结，笑声久久在小羊圈里回荡。
结语
钱先生终于醒了，还回忆起在监狱里的遭遇，他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又如何逃了出来？让我们共同期待明天的《四世同堂》。
图片来源：话剧《四世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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