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语和多语宝宝的语言启蒙策略

前一篇推送，我提到了“培育双语宝宝的五种错觉”，提醒大家不要错过0-7岁的双语启蒙最佳窗口期。留言里我看到很多读者不仅培育双语宝宝，甚至还有三语、多语宝宝，而且大环境的强势语言也不尽相同。孩子同时学这些语言，我们要如何分配他们的学习时间呢？在多文化教育者Kevin M.Wong的论述中，他提出了多种不同语言组合形式的最佳教育策略，很有参考性。同时我也结合我的经验和研究，和大家一起分析一下这些语言学习的分配策略。

1. 家庭中使用同一种和大环境一样的强势语言

这是我们中国大多数家庭的情况：父母都说中文，大环境也是中文。如果想要让孩子掌握一种新语言（比如英语），重点就是要“制造规律”。父母要进行协商制定计划，根据自己的情况和条件给孩子设计一个规律地使用英语的“特定情境”，让孩子习惯于到了这个“情境”中，就自然而然地用英文思考并使用英文。

1. 特定的交流对象：比如一个家长尽量只和孩子说英文；或者孩子有一个经常见面的使用英文交流的好朋友；或者有位只说英文的老师。

2. 特定的时间：一个对孩子和家庭都方便的固定的时间来说英文，比如每天早上起来到上学这段时间；或者每天睡前两个小时；或者周末是用来说英文的。

3. 特定的地点：比如约定好上学放学的路上只说英文等等。

“规律”的重要性在于：孩子如果接受和习惯了这个规律，就更容易在进入“情境”时自动调整到使用新语言的思维模式，而且有家庭环境的支持，这可以减少孩子的抗拒感，更容易坚持。重点是这个“规律”要每天地长期地进行。还是那个原则，孩子醒着的30%的时间沉浸在第二语言中，才能“激活”和“内化”新语言。即使做不到30%，有意识地靠近这个比例也好。

我们如何选择英文班？

也有很多读者问我如何选择英语培训班。我的建议是，0-7岁的中国孩子应该象英国孩子学母语那样去学英文。也就是说首先要从听与说开始，要有大量激发对话兴趣的互动和游戏。对于在国内宣传得很火热的“自然拼读”，我的建议是并不适合让英文零基础的孩子就开始学。“自然拼读”即使对英文母语的孩子也是相当有难度的，通常是4、5岁入学的孩子才开始接触。它的道理在于：当孩子已经熟悉大量单词的读音，那么在自主阅读时，可以借助自然拼读的技巧而读出单词，因而立即知道其义。但如果孩子还没有足够的“听和说”的词汇量，光是用自然拼读读出读音，也不会明白其意义。

所以选择英文班，要以不枯燥、多互动、真人沟通、“听和说”为先，“自然拼读”可以在孩子有了一些英文基础以后再学习。重点是要保护孩子对语言的兴趣和参与性，让孩子感觉到英文首先是一个交流的工具，而不是书本上的问答题。

2. 家庭中使用同一种和大环境不一样的弱势语言

比如我在伦敦的很多朋友就是这样的，父母的母语都是中文，生活在英国的英语大环境。在2岁以前，孩子在家比较多，可以着重教给孩子中文。因为孩子以后一旦去幼儿园了，大环境的英文冲击是很强的，中文很有可能会被冲刷掉，所以最好能够长期地不断地巩固家里的中文环境。但是要注意的是，孩子在进入幼儿园之前，如果完全没有大环境强势语言的基础，会影响孩子适应新环境和交朋友。因此在那之前，需要给孩子补充强势语言的常用词。入园之后，就可以采用“一个环境说一种语言”的策略， 比如在家都说中文，在学校都用英文。

3. 家庭中使用一种强势语言和一种弱势语言

比如父亲的母语是英文，母亲的母语是中文，孩子生活在英文大环境中。我家就属于这样的情况。这种情况最好的策略是“一个家长说一种语言”。比如在我家，老R和孩子们说英文，我和孩子们说中文，全家在一起时，主要以英文沟通。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父母之间要事先有沟通和协议，谁说哪种语言，都在什么情况下说和不说。因为有的家庭，父母一方看到另一方和孩子用自己听不懂的“秘密语言”交流，可能会产生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这时就要多沟通以确定父母双方都能够接受这种语言教育方式。

我认识的这类家庭里，有的是中文妈妈无论英文爸爸是否在场何时都与孩子说中文，以增加孩子接触中文的时间。也有的是，只要英文爸爸在场，中文妈妈就改说英文。在我家是处于一种“中间状态”，全家都在场时一起时以英文为主，但如果我的问话是专门说给孩子的，我也会用中文说。

4. 家庭中使用两种弱势语言

比如父亲说英文，母亲说中文，生活在韩国的韩语大环境的家庭。

父母也许是三种语言都会一点。这种情况下最好的语言策略是：在家时，母亲对孩子说中文，父亲对孩子说英文，但是在孩子进入幼儿园之前要进行韩语教育，以帮助孩子适应学校学习，建立伙伴关系。

5. 三种语言以上的多语宝宝

上篇推送的留言中，不少读者的家庭情况都是三语和多语宝宝，不仅家里使用不同语言，老人和孩子也说不同方言，所以孩子从小沉浸在极为丰富的语言环境里！这样的家庭，语言教育要注意些什么呢？

0-3岁是婴幼儿黄金语言启蒙期，学任何新语言都是以母语的方式。婴儿时期能够接触丰富的“音节”，以后学新语言时对不同“音”的接受范围就更大。但并不是说贪多就好。婴儿同时学习几种语言，并不一定都能够听得懂、能够使用。如前文所说，要在自身语言系统里“激活”一种语言，需要孩子30%的醒着的时间沉浸其中，而所学的语言越多，这个时间分配就越少，如果疏于使用的话，孩子随着成长很容易丢弃一种或多种“新语言”。

我的一位读者“弼马温”是研究“多语种”的在校博士，她的讨论很有借鉴意义：“第三、四种语言的学习机制很复杂，我的个人看法是，如果不是因为环境所迫（多语种国家）或确实有这个天然的条件（父母是天生的多语者），不要人为地让幼儿学习太多语言。我们的人脑从大约8-12个月起，就不能再筛选除母语以外的语音，这是符合人类百万年演化规律的，不然人脑无法负荷。”

安潇的话

养育双语和多语宝宝，需要全家人付出很大心力计划、和持续协作。首先父母要有合理的预期：希望孩子口语的流利程度是怎样的？写作和阅读达到什么水平？这些需要全家协商讨论，同意的话就要一起达到这些目标。一旦有了计划，全家需要共同协助执行，也可能要花额外的时间和金钱，去给孩子学习语言的资源。有时可能需要利用假期旅行来激发孩子说某个语言的动机。

在孩子更容易使用强势语言的情况下，引导她找到动力去使用第二语言，重点就是三个词：“兴趣”、“规律”和“长期”。给孩子设计一些“里程碑”，赞美她的进步。当孩子拥有了双语甚至多语能力，这会是她一生的财富。

安潇 2017年9月 于 伦敦

参考文献：

http://www.huffingtonpost.com/kevin-wong2/raising-bilingual-childre_b_955800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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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潇，来自北京，建筑学专业，旅居伦敦成为动画导演和漫画作者，现在一边工作一边带娃。有两个混血女儿Suki和Sula ，出生于13年9月和15年7月。从Suki一岁开始，受到蒙特梭利理念的启发，开始在家进行早教启蒙，迄今为止和两个女儿创造和实践了300多个早教小游戏，覆盖类别有身体技能、语言交流、生活实践、美术创意、自然科学、感官感觉、数学秩序和社交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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