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19名小学生枪案遇难，队友回忆说：“我曾两次被枪支指着胸口。”

上周，相信不少朋友都被这起惨案刷了屏：美国德州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校园枪击事件，一名18岁拉丁裔男子在家里对着自己的祖母开抢后，拿着手枪闯入德州南部尤瓦尔迪镇的罗布小学，他对着孩子随机开枪，造成19名小学生和2名教师死亡。凶手被赶到现场的警方击毙。

枪手名叫萨尔瓦多·拉莫斯，行凶前他曾在社交网络发表让人毛骨悚然的标语：“现实生活中的孩子要害怕了”，以及“这将是最大的行动”。

事件发生后，我和老R也持续关注这起惨绝人寰的枪案。最刺痛的是：遇难者里有19位都是7-10岁的孩子！我们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这些孩子都和自己的女儿们一般大，他们单纯无辜、正在积极盼望着夏天，只是快快乐乐地去上学，怎么会想到居然遭到血腥的杀戮！

爸妈失去孩子的悲痛，我不敢想象。尤其知道校园里有枪手时，很多家长想要冲到校园里救孩子，却被警察压制在校门外一小时。他们的心如刀割可想而知。

孩子们的父母在镜头前痛哭。10岁艾莉的父亲说，他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生日时刚得到一部手机，枪案发生时，她企图用手机报警，而被歹徒射杀，“她什么也没有做错”，父亲泪流满面。而另一个女孩逃过一劫，是因为把死去朋友的鲜血抹在自己身上，倒在地上装死，才骗过了枪手。

这些细节让人心碎，校园枪杀案深深地击中了人们的心脏。

拜登立刻发表了演说，称德州小学枪击案“是一场大屠杀”。NBA球队主教练愤怒发声，“今天不谈篮球！”，他捶桌、哽咽、咆哮着喊话不支持控枪的美国参议员们，质问他们是否会把对权力的欲望凌驾于人们的生命之上。

心情沉重，我和老R讨论起关于美国枪案的问题。

老R说，德州罗布小学枪击案，被列为美国历史上第二严重的校园枪击案。最严重的是2012年桑迪胡克小学枪击案，26人死亡。可怕的是，美国发生过900起校园枪击案！

我也感到难以置信：近期接连不断地看到美国枪案的新闻，三周前是美国纽约州布法罗，18岁枪手直播在超市枪杀黑人，10死3伤，血腥残忍得全网震惊；随后就是美国加州教会枪击案，1死5伤；现在又是惨烈的小学枪案。

超市、教堂、学校，这不都是普通平民最常去、本该最感到安全的场所吗？枪案频繁发生，人们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我底气不足地说：“这些都是小概率事件吧？”

老R叹口气说：“美国日均118人死于枪杀。如果不说数据，光说我自己，在美国生活的两年里，就有两次被枪支指在胸口的经历！”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队友提及这些经历！

老R说，英国大学毕业后，他去美国加州工作了两年。有一次假期，他和另一个英国朋友开车去露营，在辛辛那提的野外寻找理想的营地。

傍晚，在山野里翻山越岭之后，俩人迷了路，他们想要找人问路。

他们在偏僻的山窝里看到一户人家，就把车停在了路边。朋友留在车里，老R走进了前院，想要去敲人家的门。

还没走到门口，他就突然听到狗吠！大门猛地弹开，有个彪形大汉跃了出来，持一把步枪对准了老R，对着他大吼：“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

老R听到上膛的声响，吓得两手举得高高，赶紧大喊：“我只是来问路的！”

大汉听到了他的英国口音，知道他不是本地人，才放松了些。但他严厉地用枪指着院子门口的牌子说：“那里写着，禁止靠近，房主有枪，你没看见吗？！”

老R使劲摇脑袋说：“光线太暗，真的没注意！非常抱歉！”

最终大汉放下了枪，知道是两个想要野营而迷路的英国毛小子，便找出了地图给他们指了路，并放他们走人。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两个男生也被吓得不轻，野营的兴致也大为消减。

他们意识到，很多美国人都有枪，并且会毫不客气地用枪对准擅闯民宅的人，尤其是在这样偏僻的荒野。但看到大汉这种紧绷的状态，也能感觉到这里的人似乎充满了警惕，对外人很不信任。

老R说，那次被枪指着胸口，是他擅闯了民宅，是自己的错。但第二次经历，就不是他能够避免的了！

有次他是在旧金山。下班后，他约了女同学吃饭，饭后俩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傍晚，在居民区的安静小路上，突然跳出了一个戴着兜帽的黑人，他用手枪抵住了老R的胸口，让他交出所有值钱的东西！

女同学整个人都冻结了，本想尖叫都没敢叫出来。歹徒完全忽视了女同学，一直用枪抵着老R。

“你当时害怕吗？”我问。

“我以为我会很害怕，但我当时居然还挺镇定的，我举起了手，告诉歹徒，钱包在自己的裤兜里。”老R说。

而且还闹了个乌龙，老R用英式英语，“裤子”是trousers，歹徒听不懂，以为老R在糊弄他，把枪在他胸口抵得更紧了。老R心跳加速，好在他赶紧想起来“裤子”的美式英语叫做pants，歹徒才顺利找到了钱包，然后瞬间跳走没影儿了。

女同学有点失魂落魄，老R也背脊发凉，但至少俩人都没事。

老R赶紧报了警。居民区居然来了五六辆警车，堵得水泄不通。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报了警，好像是有团伙作案！老R和女同学还去了警局，花了一晚上时间配合调查。警长的桌子上摆了一排照片，让老R和女同学指认抢劫犯，就跟电影里一样。

“但这并不是电影。”老R感叹地说。仅在美国生活了两年，就遇到了两次被枪指在胸口的境况，这也是个体的侧面说明了美国的枪支泛滥。

老R又给了我如下一些数据：

美国人口占全球4.2%，美国拥有枪支人口占全球46%，拥枪比例严重失衡；

美国今年5个月内发生212起大规模枪击案，17107人死于枪支暴力，其中校园枪击案占27宗；

1975年以来，已经有150万美国人死于枪支暴力，超过了美国内战以来所有战争导致的死亡人数的总和；

疫情带来社会和经济压力，加剧了社区之间的不平等情况和人与人的仇恨情绪，导致美国枪击案暴增，2020年有4万5千多人死于枪支事件。

这些数据，都是惊悚到骇人听闻的程度啊！

这次德州小学枪支暴力事件发生后，拜登说要“将悲痛化为行动”，为控枪立法。但自20世纪30年代开始，美国围绕控枪曾有过多次立法，均未有效控制枪支泛滥。

为什么美国控枪这么难？

控枪法案推不动，与集团利益、与党派纷争、与价值观念有关，这“三座大山”都严重阻碍控枪取得实际性进展。

美国是世界上唯一公民有持枪权力的国家，枪支或许在其他国家被认为是危险的物品，但在美国被认作是“秩序的象征和保守主义的图腾”。我们的想法是控制坏人手中的枪支，但他们的想法是所有好人都持枪，一旦遇到罪犯，我能有效反抗。

美国宪法阐述：人们有保护自己的权利。如果禁枪，首先收到控制的是平民，坏人是不会轻易交出的，那么平民就更容易处于被动境地。去年，皮尤Pew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只有49%的美国人认为更严格的枪支法律会减少大规模枪击事件。

老R的想法是：“购枪的时候应该进行彻底严格的背景调查。”比如拜登也说：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合法拿枪简直不可思议。

但是在一个“政治正确”敏感的国家，哪里是背景审核的度？吸毒记录？犯罪纪律？种族性别年龄？这些都可能引起很大争议。

总之，一次次的校园枪击案，死去的孩子刺痛了所有人的神经，说了这么久的控枪，这次会有行动吗？

安潇 2022年6月 于 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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