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当老板，其实我交学费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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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一群认识十几年的兄弟聚会，说到了学习这个事情，我说我最近到处交学费，上月我在重庆就交了差不多五万块。
我以为他们会说我是傻叉。毕竟前天就有个亲戚就说我，“你都当了10年老板了，还到处交学费，是不是傻？”
然后，并没有。兄弟们说，他们也在四处交学费。
阿名，现在在西湖大学读博士，交了学费；老肖，资深律师，最近从刑事案件转向风控领域，因为是新领域，他也在四处拜师学习；光哥，碧桂园高级人力经理，有两个爱好，一个是累计跑了全国十几场马拉松了，一个是参加学习；康康，在vivo做技术研发十来年，最近说要跟我学管理课，说遇到“瓶颈”了。
其实我也不是一直都爱交学费的人。这其中是因为一些经历，导致我认知发生了变化。
时代发展到现在，很多词都发生了变化。比如同志，帅哥，美女，交学费。以前“帅哥”是指真的很帅的人，现在泛指男性。以前美女是指很美的人，现在你往前面喊一声美女，所有人都会回头。
“交学费”也差不多。以前交学费是个中性词，现在网络用语中，甚至带点贬义了。“又去交学费啦？”当别人这么说你的时候，多少带着点“你智商不够”的意思。
准确来讲，这还是个观念的问题，或者圈层认知不同的问题。
在很多人看来，小学交的学费是应该的；中学交的学费是应该的，大学交的学费是应该的。为什么是应该的？很多人没想过，习惯使然。在k12领域，有些家长给孩子报补习班，一充值就是三四万，这都是很常见的现象。有些私立中小学，一年学费就是十来万。
至于毕业以后还交学费，很多人看来，那就“不应该”了。这就是观念问题，或者消费习惯问题。
01
关于“交学费”这个事情，我现在的一个重要理解，我把交学费分为：主动交的学费，和被动交的学费。
主动交的学费，基本就是我们习惯性交的学费，比如从中小学、大学的各种学费。我从读小学开始就交学费，但我几乎从来没问过为什么，因为这就是一种习惯——“读书就得交学费”。这就是一种被训练出来的习惯。我想大多数人都如此。
我重点想讲的是“被动交的学费”，这是我这些年比较有感触的一点。
我记得，第一次被动交的学费，是大二的时候，一次去学校的中巴车上，一个人在卖秘鲁币。起因是什么，我忘记了。但我记得一群人围着他兑换秘鲁币，激烈争抢的样子。那人说，秘鲁币一百元可以到银行换两百元人民币。我也被吸引了，掏出一千块人民币，买了一千块秘鲁币。
下车后，我就想着我要猛赚一千块了，跑向银行的脚步都快了很多。结果银行说，秘鲁币不值钱，且在国内不属于流通货币，不予兑换。就这样，我一下子亏了一千块。
这大概要算我交的第一次被动学费。原因是缺乏社会经验。
第二次被动交的学费，是我刚去武汉读研究生的时候，刚在火车站下了车，拿着十块钱，想在商店买瓶水。结果老板说，你这钱缺角了，不行。我一看，咦，真缺角了（也不知道咋缺的）。于是拿了一张一百块的给他，买了瓶水。他找给我99元，我数了数，没错。老板再拿过去数了数，没错。我就揣进兜里了。
结果在去学校的公交车上，我一数，找回的钱只有69块了。莫名其妙地少了三十块。
原因，后来我也大概猜到了。我承认我那时候也很单纯。这算是我被动交的第二次学费。
02
进入社会后，我被动交的学费，越来越多。
十多年前，第一次创业，租了个办公场地。交给对方押金两万元。两年后到期，那房东竟然把押金赖了，不给我了。我找到律师，律师说你这租赁合同有问题，房东钻了空子，你告不赢他。好吧，我又交了一次学费，代价是两万元，教训是学会看合同上的每一行字。
倒回去七八年，我看好一个泛娱乐项目，当时估计首年营收都有三四千万。于是跟合伙人招兵买马，大干快干。由于时间紧凑，我们不仅来不及做更多试点，而且为了迅速扩充队伍，我们不惜降低了招聘标准。用马云的话来说就是，“只要会走路的，街上只要不是太残疾的人都招进来了”。但现实很残酷，几只队伍派出去之后，华北、华南、西南区很快败下阵来，很多聘用标准不严、也没经过什么训练的新兵溃败最快，只有中部队伍能勉强扛住，因为大部分都是老兵。
短短一个月，队伍一放一缩之间，几百万没了。
但多年后回想起来，我还是很庆幸交了这次学费。因为它告诉我，大部分人、以及大部分项目，都是死在过于乐观上。比如乐视。
我有时候还在想，如果我当年没亏了这些钱，也许我后来做公司、做项目，会因为这个问题亏五千万、五个亿。
人生有些错，提前犯了，未必是坏事。
这么一想，我现在心态变化很大。有时候犯错了，被动交了一笔学费，我甚至会感到庆幸——“这错幸亏犯得早。”
我不想三四十岁了，还在二十多岁的坑里犯错。
03
2012年，我做过一个互联网项目，但项目失败了，直接损失四五十万，当时也算是一笔巨款。但这个学费，我觉得也交得值得，它对于自我认知、项目评判标准等，让我有了进一步的认知。只是，有那么点昂贵。
我的兄弟老肖也差不多，刚毕业两年的时候，他也开了家公司，轰轰烈烈招了几十个人，然后轰轰烈烈地花掉几十万，最后轰轰烈烈地在半年后倒闭了。老肖跟我说，当时很痛，后来觉得还是很值。
有些学费，不是主动交，就是被动交，逃不了。从历史上看，被动交的学费更多。
工作及创业这些年来，我被动交过的学费，还有很多很多。说多了都是泪。
有些人问我，为什么你经验丰富？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有人问智者，智慧从哪里来？智者说，精确的判断力。这人又问，判断力从哪里来？智者说，经验。这人继续问，经验从哪里来？智者说，犯错。
以上说的，只是明面上的学费。其实还有很多我们所交的学费，是隐性的学费。
在做企业这么多年中，我发现，如果某一个认知没打开，那整个人就会卡在那里，然后公司也会卡在那里，这直接导致公司年营收比过去少几千万。这几千万，看起来没有从口袋里直接掏出，但其实就是损失，就是被动所交的隐性学费。
也就是说，如果认知到位，年营收可能是两个亿。但如果某些认知不到位，年营收只有两千万，甚至更少。这就是无知，或者说认知不到位，所交的隐性学费。
1996年，史玉柱在盖巨人大厦时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几乎破产，负债2.5亿元，从富翁直接变成负翁。多年后他还在讲这一课上得有多贵。
共享单车ofo，由于对项目本质和商业趋势的误判，导致现在直接损失几十个亿，应该是有的。
我也看了易到创始人周航先生的《重新理解创业》，他在书里也反省了易到用车失败的原因，其中一个就是当时坚持“高端用车”的定位，没有认知到用户量的重要性，错过了起来的风口。对比后来市值千亿的滴滴，先行者易到所交的学费要怎么算呢？是要算烧掉的那几十亿元人民币，还是算后来错失的千亿美金出行市场？
因为认知不到位，而导致的企业倒闭、项目失败，每年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有时候创始人卖了房子创业，欠了几百万、几千万、几个亿的债务，到最后也就得出几条经验教训。这样的学费，贵不贵？
04
以上是从企业的角度来说。其实个人角度也差不多：我们很容易看到主动交的显性学费，但很容易忽略被动交的隐性学费。
有些人缺乏一些人生规划知识，走错一个弯路（比如入错行/去错公司），结果毕业五年，别人可能是年薪百万的CEO了，自己还在换工作，不断处于试用期。这种情况，表面上没损失什么金钱，没掏出过什么学费，但这五年不仅没赚到钱，还可能导致接下来五年都没什么后劲。这种损失，是隐性的，是巨大的，它是一种被动交的学费。
我们现在的产品部主管叶子，大三的时候交了两千多来学管理课，有个舍友骂她是傻子。但她现在工作才两年，就从一个实习生，做到了产品部主管，月薪也是几万了。而那个骂她傻子的舍友，上个月还在找她借钱交房租，因为刚换了工作，试用期只有两三千。
有两个学生，一起去面试500强名企实习。其中一个情商和沟通表达能力都不错，被聘用了。另一个在这方面明显缺乏，被刷下去了。表面上来看，也没什么金钱损失。但前者很可能留在500强企业工作，而且名企实习的经历，会让他有更多的选择。那么对于后者来说，他失去的不仅是一个机会，而是一连串机会。
05
说实话，跟大多数人一样，倒回去十多年，我对别人交学费，多少也是有点鄙视的。就是觉得真傻，把钱交给别人。然后觉得自己最聪明，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钱。这有点像我父母，赚了钱就存起来，别说给他人交学费，就是生活用品都不舍得买。当然，他们并没有靠省钱存钱致富，因为他们的认知没提上来。具体来说，我跟他们聊天，只能聊吃饭、健康、生活，聊不到别的深的地方，因为他们不懂。
我现在交学费积极了很多，买书买课，大大小小几百几千的，经常交。就这半年来，上个月在重庆交了4.98万的学费，今天我又打算去深圳交学费，接下来还打算交个70万的商学院学费。
为什么积极了？因为我想，如果我不主动交点学费，那以后就会被动交更多的学费。
创业比拼的就是认知。这点，我相信没人有异议。
“你永远赚不到你认知范围之外的钱”，我觉得这句话没毛病。
认知从哪里来？学习。不论是从自己失败中学习（被动交学费），还是直接从他人那里学（主动交学费）。
以前我很讨厌请咨询公司，我觉得花几百万几千万请别人来给个意见，好傻。但现在我觉得非常值得，要请，多请，四处请。因为我突然发现，很多领域的知识你不可能亲自学，你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学。而术业有专攻，别人在这个领域早就积累了几十年了，干吗不直接拿过来用？
以前，我非常不理解华为在1997年，营收才41亿元的时候，就花了20亿元请IBM做咨询。但是现在非常理解，觉得这才是牛逼的人的举动。
我现在积极交学费，倒不是因为人傻钱多，而是意识到被动交学费，交得更多。而且，过往经历表明，每个人的每一点认知，都是耗费数年、辗转反侧、甚至亏损百万千万得出来的，都是凝结了价值的。我要去直接获得别人的认知，交点学费也是应该的，这是对别人认知的尊重。不能把别人辛苦积攒的认知，当成是无偿的。
人的观念，就是这么转变的。对学费的理解，本身也是认知升级的过程。
06
交学费也是有讲究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目的，提高不同的东西。有人交学费到新东方厨师烹饪学院，学的是厨师技能；有人交学费到蓝翔驾校，学的是开挖掘机的技能。有些人交学费是要提高一些技能，有些人交学费是为了获得某些认知，或者圈子，就是那些可能在一般人看起来很虚的东西。
当然，我这里也不是鼓励大家交学费。学费嘛，能少交就少交，能不交就不交。多赚钱，少交费，这样我们的生活才会更美好。我是没办法，走向了创业的道路，面临着未来各种挑战，面临着各种未知，我需要不断学习才能应对。
最后，我想表达的，其实是我对于主动交学费和被动交学费的理解。人多少会被动交很多学费，有可能是职业走了弯路，有可能是被降职辞退，有可能是项目失败，有可能是公司倒闭，有可能是因为无知或无能而没抓住某个机遇……
创业10年，偶尔写商业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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