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京到深圳 从自由职业者到上班族 90后女孩的逆向迁徙之旅

我 在 深 圳  LIVING IN SHENZHEN 

子萱 · 视频口述

她叫王子萱，湖南人，学的是设计专业，却做了八年自由摄影师。她走过很多城市，在长沙长大，在上海上大学，在新加坡进修，在北京工作过，在苏州停留过，最后在东京找到了“自我”。可是不久前，她离开待了三年的东京，来深圳了。

子 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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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  自由摄影师

今年我在深圳大概记录了六七十位人在深圳的故事，对于故事里的每一位主人公，我都会问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来深圳？

深圳它确实拥有着无数的标签：年轻、财富、机会、生活质量、时尚、智慧……

但我觉得它更像是一座围城，里边的人倦了想逃出去，外边的人觉得新鲜想闯进来。我跟很多人一样因为生活种种曾经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如此人来人往，周而复始，变成了一座异乡人的城市。

你为什么来深圳呢？

挤在这个快节奏的满是异乡人的城市里，你是为了梦想？为了生活？为了某个人？还是为了成为某个人呢？

还是只是单纯的为了这片海？

我听到过很多种答案，每一个答案的背后都藏着一个在这个城市生活的故事，每一个故事都在讲述着他喜爱这座城市的理由。

我之所以反复询问，只是试图在他们的答案里求证一件事，都说这是一个造梦的城市，那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在这里实现心中所想的几率，究竟有多大呢？

但是我的这份执念，在听了子萱的答案后，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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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深圳之前，子萱在东京待了三年，是一个自由职业者——人像摄影师，这份职业她已经做了八年，其实她最早学的是设计专业。

在东京的经历算是完成了她的一半愿望：25岁之前去日本待一年，30岁之前去欧洲待一年。

为什么时间是一年而不是半年，子萱说可能是她觉得去到一个城市一定得去体验它的四季才能对它有所了解。

她并不是一个日本迷，从小也不看日剧动漫，也没有受朋友影响，只是潜意识里觉得东京是一个很美丽的城市，所以她想去看看。当后来真正去到东京后，发觉这个城市比她想象中的要广阔，那里有很多小众的东西，一年的时间可能都不够她去融入这个城市，所以一待就是三年。

子萱说去东京之前她并不知道她想要什么，现在回到深圳之后她知道了，那就是“自我”，她说她在去东京之前是没有自我的，直到完全脱离亲人朋友，独自在东京生活，才慢慢构建了一个十分完整的自我，她知道了自己是谁，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方式，都是由她在东京的一些经历才慢慢形成的。

等等，如果按这份愿望清单来算，这个时间段，子萱应该在欧洲才对，要不然就应该正在筹备去欧洲。为什么出现在深圳呢？

子萱：“可能很多人向往自由职业者。吃的好、住的好、玩的好，收入也不会很低，最重要的是有足够的自由空间，但是人们不知道自由职业者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这个代价就是孤独。

我在东京除了有拍摄之外，是见不到什么人的。我是一个很宅的人，也不喜欢社交，工作也在家。有时候一个十分开心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分享，遇到挫折了也没人给你安慰。我住的房子是纯白色的，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这么年轻就已经进入了养老的状态。所以我觉得我得改变这种状态。

所以我需要去到一个有活力的城市，回归到一个团队里面，需要有人跟我分享一件事情的喜悦与悲伤。

其实刚开始并没有想过会回到哪个城市里来，刚好深圳有合适我的工作机会，我就来了。后来当我来到深圳之后，我觉得我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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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生活在独立中，我觉得应该很快乐。虽然不一定就能找到自我，但是至少还有自由的空间。

但当子萱说出她从东京来到深圳，是为了回归集体，想要给寂静的生活找寻一份活力时，我是震惊的。大概是因为我没有体会过自由是什么，所以无从想象为了这份自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来到深圳后，子萱并没有做人像摄影师了，而是去了一个创业公司做回了设计。甚至连子萱的父亲一开始都不能理解子萱的选择，好不容易有了自由，好不容易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吗，为什么要放弃掉呢？

子萱的回答是她有一个平行世界：一个世界里她向往纯粹的自由，可以无所顾忌说走就走，做着她的人像摄影师；另一个世界则是她可以穿着小西装踩着高跟鞋做一个都市小白领。自由摄影师也好，设计师也好，这两份职业也都是她喜欢的；日本也好，深圳也好，这两种不同的状态也都是她喜欢的；这两个世界都是她喜欢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开始理解长辈们所说“安定”，她认为那种说法是对的，她也需要这份安定。

“我做回设计，并不代表说我就放弃摄影了。相反我觉得关于摄影我更自由了，我可以自由地去选择拍我喜欢的，自由地用影片来表达我的情绪。那在之前就不可能，因为首先你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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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开头不是质疑这是一座异乡人的城市吗？在子萱的眼里，她倒觉得这是异乡人的家，所有的异乡人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家。

我曾试着逃离这座城市，我觉得它更像一座迷宫，经常让人不知所措。

可是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让我不知所措的并不是这座城市，而是我从来都没有思考过什么是我想要的，什么是自我。

子萱的故事让我知道了，一个人只要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就会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最后能让我们坚持的全部都是出于热爱。

东京视频素材来自  子萱朋友 郁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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