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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故乡不确定的未来 被我们误解的“深二代”

我在 我在IAM 2023-05-15

我 在 深 圳  LIVING IN SHENZHEN 

刘芷良 杨明 · 视频口述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在深圳扎根,深二代的这个群体慢慢壮大,其实已经横跨了80、90、00三个世代。由于少被提及,于是多多少少产生了些疑惑和误解:诸如算不算深圳人、深二代=富二代……





在我们谈论深圳的时候,我们会说深圳土著的壕,会聊深漂的苦,但很多人会忽略夹在中间的一个群体——深二代。


直到某一天公司的一个深二代妹妹跟我吐槽说她不喜欢深圳这个城市……


我问她:你为什么不喜欢深圳呢?


她说:因为这个城市节奏太快了,竞争太大了,让我感觉到很有压力,我从读书的时候就开始担心,万一我挣不到那么多钱该怎么办。


我:那你想过要离开深圳吗?


她:肯定想过啊。到现在也是,如果我谈了一个外地男朋友,并且感情稳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嫁出去。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会不会已经习惯了深圳的节奏,去别的地方会适应不了。


她的这番话,彻底颠覆了我对深二代原有的认知。和其他人一样,我一直都觉得在深圳,深二代这个群体应该和深圳土著一样无忧无虑,不需要承担太多生活的压力。


在连续跟几个深二代小伙伴聊过之后,我开始注意到,原来在他们身上,存在着那么多关于这座城市的焦虑,并且那种不安全感可能比我们外来人要多的多。



“深二代”杨明和刘芷良走进咖啡厅




关 于 归 属



“深二代,其实是一个挺矛盾的身份,本身我们都会觉得在深圳出生长大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但是后来当别人问起你是哪里人的时候,我没办法去很有底气的说我是深圳人。长大后这个身份会让我们分裂成两个自我,一个我是属于深圳的,另一个我却不是”有人这么跟我说。


深圳作为一座移民城市,以“你是哪里人”作为社交开场白,可以说是常规操作了,说不定还能喜提老乡一枚。


但是这个问题,对于很多深二代来说,似乎并不那么友好。因为在他们当中,普遍存在这种让人纠结的情况:在深圳出生或者从小在深圳长大,但祖籍并不在深圳,有一个每年都要回去的地方,但不太会讲当地的方言。


所以为了避免尴尬,他们练就了一套标准的回答:我爸是xx人,我妈是xx人,我在深圳出生长大。


为什么不直接说是深圳人呢?他们说,这么回答之后,别人一定会再问“是深圳本地人吗”,最后会得出“那你不算深圳人”的结论。


对于很多人来说,深圳只是一个赚钱淘金的地方,但对于深二代,这片土地的意义远不止于此。它陪伴着他们一同成长,见证着他们走过的青葱岁月,所有的情感和记忆都与这个城市息息相关,真正的故乡是属于父母的,那血浓于水的亲情被距离和时间封锁。长大之后的一句“不算深圳人”,让他们彻底茫然,他们这代人应该归属哪里呢?



刘芷良和杨明在对话




关 于 压 力




:如果有的选我一定会离开深圳。

:我觉得你这个想法不太现实,目前深圳机会那么多,为什么要离开?


:我是说如果嘛,当我厌倦了这个城市带给我的压力,恰好我家里的工厂也做不下去了,我爸妈决定回老家了。那我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离开这里,你有想过去哪里吗?


:一定是我很喜欢的地方。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现实问题,你就算换个地方,你一样会面对这样的压力。那个时候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你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任何资源,你怎么办?


:那个压力应该会比深圳要小。你看我们再想靠自己在深圳买个房子多困难,我们只要把深圳的房子卖了,去哪个城市都能过很好的生活。


:那我的想法可能跟你不一样,可能我比较有情怀吧,我是觉得我的青春是在这里度过的,我出生到现在多有的情感都与这个城市有关,就算我不如意了,我也一定要在这个城市坚持下去,我一定要在这个城市找到我的立足之地。

 

这一段是来自视频里两个深二代的对白。



两个深二代的对白

 

现在想来也十分有趣,我一直主张不要把一件事情标签化,但还是习惯性的以偏概全,比如我和很多人一样一个“共识”:深圳=有钱,深圳人=有钱人,深二代=富二代。

然而在跟不同的深二代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们中的大多数是不赞成这些等同号的。

 

其中有人就说:我觉得深二代并没有什么“啃老”的资本,要在这座城市生活下去,一样需要努力工作辛苦打拼,一样会对突破天际的房价感到压力山大。

 

更有人说:深二代是没有退路的一代,真正的故乡回去是不可能的,当下的这个“故乡”却又变化太快,跟不上节奏,很可能会被抛弃。

 

这大概是大多数深二代的真实写照了,没有退路,但因为从小身处广东,毗邻香港,有着更为开放和独立的思想,深知父辈也都是辛苦打拼站稳脚的过来人,所以自力更生的理念从小便生根发芽了。

 

既然没有退路,只能放手一搏。现在没有归属,等到靠自己在这个城市立足了,应该就有了吧。


杨明和刘芷良在夜晚的深圳街头





关 于 未 来




“抛开生活的压力,你喜欢深圳吗?”

“出去看过才发现深圳的好,空气,绿化,城建”


“深圳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应该就是家吧,每想到自己在这座城长大就觉得很骄傲。”


虽然当被问起是哪里人的时候会纠结犹豫,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这座城市爱得深沉。


“你会离开深圳吗?”


关于这个问题,在我目前采访过的一些深二代里有回答“想”和“不想”的。至于会不会离开,他们的回答都如出一辙:一切都是未知啊。









我在 好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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