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全世界最不负责的领导人」
不能掉以轻心,疫情仍在继续。
而且,有的国家新冠感染病例正在大规模暴增中。
比如一跃而成「震中」的巴西。
截至5月25日18时,巴西累计确诊病例已位居全球第二,超过36万例,仅次于美国。
最不负责的总统
这个锅,还真得由巴西总统雅伊尔·博索纳罗(Jair Bolsonaro)来背。
国际权威医学期刊《柳叶刀》(Lancet)则发文痛批:
「巴西总统是防疫的最大威胁。」
额,博索纳罗到底做了些啥?
「以我做运动员的经历来看,如果我感染了病毒,没什么理由可担心。我什么也感觉不到,或许最多只是小感冒(little flu)。」
在面对全球感染率迅速上升的情况下,博索纳罗非常自信地这样说到。
为了减少疫情对经济的影响,博索纳罗把关闭企业和学校、限制公共交通的行为,称为「焦土」政策,「以身作则」地参加反封锁集会,到处与巴西人民见面和自拍,口罩也不戴,丝毫没有保持应有的社交距离。
当巴西病例死亡人数高达1万人,巴西国会参众两院发布全国哀悼的公告时,博索纳罗又在做些什么?
正在巴西利亚乘坐摩托艇,开展着愉快的「游湖之旅」呢。
这种做法当然会招致各界人士的不满,巴西卫生部部长更是无法接受过早「解封」,也不主张使用抗疟药物氯喹或羟氯喹来治疗新冠肺炎患者。博索纳罗却故意要作对似的,不仅力捧这类药物,还提出要求内阁成员必须与他的想法「保持一致」。
路易斯·亨里克·曼德塔(Luiz Henrique Mandetta)和内尔松·泰奇(Nelson Teich)两任卫生部长,只能接连宣布辞职。后者甚至上任还不到一个月。
这么看来,说他是「巴西特朗普」,可能特朗普都觉得委屈,立即决定美国对巴西进行封关。
不过,巴西总统执意要「我行我素」,最悲惨的是谁呢?
无辜的受难土著
巴西的原住民群体。
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论及悲剧的定义时,提出一个词语叫作「无辜者受难」,也就是本不该遭遇悲剧的人,却被迫卷入悲惨的命运之中。
而这些巴西原住民群体,饱受疫情带来的痛苦,还常常被遗忘,不能拥有姓名。他们便是在用生命,上演了一出真实的受难者悲剧。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5月24日报道,巴西原住民联合会(APIB)追踪了巴西90万土著居民的新冠肺炎病例和死亡人数,数据显示非常惨烈:原住民群体的死亡率是巴西其他族群的两倍。
在超过980例确诊病例中,至少125人死亡,其中包括一名柯卡马部落53岁的酋长。
也就是说,在巴西全国死亡率是6.4%的情况下,原住民群体的死亡率却高达12.6%。
亚马逊雨林的一个土著村落Tres Unidos为了自保,很早就进行了自我隔离,也谢绝外来访客。可是,病毒仍是经过连接亚马逊州首府马瑙斯市的内格罗河,俨然如随风传入。
病毒扩散的原因有很多,其中重要一点是自总统博索纳罗上台以来,加剧了砍伐林木的环境破坏活动,而且非法的采矿工人入侵雨林深处,导致情况越来越糟。
毕竟,就连巴西东南部最繁华的圣保罗州,医疗卫生系统已经濒临崩溃,更不要说公共卫生基础设施落后、连医院都没有的原住民部落了。
CNN刊文指出,目前巴西已经有60多个土著社区出现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其中相对最严重的是亚马逊地区,卫生系统早在3月份就开始崩溃。那土著居民想要去往医院怎么办?
只能乘船或坐飞机。
非营利组织InfoAmazonia研究表示,巴西原住民部落与最近的重症监护室的平均距离是315公里,而对于10%的村庄来说,距离更远,在700到1079公里之间。
然而,当被感染者历经长途跋涉,「到达那里时,他们还不得不和其他人竞争医院床位、ICU床位乃至呼吸机,因为这些医疗设备都不够用」,巴西第一位原住民国会女议员乔妮娅·瓦皮查纳(Joenia Wapichana)无奈地向媒体表示道。
| 巴西政府公共卫生人员去往亚马逊河口的马拉若岛,为原住民社群进行新冠病毒检测
图片来源:法新社
可以说,新冠病毒的到来,对于毫无抵抗能力的原住民群体而言,堪称又一场面临种族灭绝的重大危机。
病灾从来「不速」
为什么是「又」?
因为令人痛心的是,这并不是他们遭遇外来传染病疫的第一次了。
早在拉丁美洲的人类史上,1532年曾发生过一场著名战事——卡哈马卡战役(Battle of Cajamarca),导致拥有600万人口的印加帝国,连带古老的印加文明一同消亡。
罪魁祸首,与其说是区区百余人的西班牙士兵,倒不如是皮萨罗军团拥有的几件物品:
战马、病菌、和枪炮。
美国演化生物学家贾雷德·戴蒙德(Jared Diamond)在《枪炮、病菌与钢铁》一书中,指出人类自驯养牲畜以来,便要接收着它们带来的「致命礼物」。
比如,牛带来了麻疹、肺结核、天花;流感来自猪鸭,恶性疟疾来自禽鸟等。而欧亚大陆的人们自学会耕种,进入农业社会之后,人口数量迅速攀升,给了这些病菌繁衍演化的条件。
欧亚大陆的人们曾因此深受其苦,但毕竟人口基数在那儿,病菌无法彻底灭绝人类。反而是一代代的人们在与病菌相处的过程中,逐渐增强了免疫力,适应了疾病肆虐的世界。
可是,印加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毫无防备地暴露在致命病菌面前,任由其寻找完美的宿主,直至传染性瘟疫的大规模爆发。
细数起来,他们历经了1546年蔓延的斑疹伤寒,1558年猖獗的流感和天花,1614年的白喉,1618年的麻疹......
面对「不速而至」的病灾,印加人唯有以灭绝献祭。
只是如今,疾病更重要的来源,或许该是我们人类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