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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是之:政治经济学的荒谬

新少数派 2022-03-19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张是之 Author 张是之


“他们眼中的政治经济学,最好的适用范围,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从罗翔关闭微博看
政治经济学的荒谬
文:张是之
来源:张是之(ID zhang_shi_zhi)


知名法律人罗翔,前两天把微博关了。
作为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名利早已双收,犯不着跟微博上那些不友好的评论和攻讦过不去。
同样是陌生人的交流空间,微博的友好程度要远逊于微信。
这跟微博和微信的推荐机制有关,微博看到你信息的人很大程度是随机的,并没有什么粘性和情感。
而微信则有很大不同,很多文章作者就像是朋友列表上的一个朋友,是一个长期来说,相对稳定交流的空间。
所以虽然都是隔着屏幕在交流,交流的气场和氛围却有很大的不同。
罗翔的离开对他自己来说基本没什么损失,只不过少一点微博的流量而已。
但这对微博的讨论环境来说,无疑是又一个退步。
不同意罗翔的观点不要紧,我也有些观点不同意罗翔,针对观点讨论观点就好了。
但有些人不是,就是喜欢上纲上线,就是以「打倒」为目标,以「打倒」为快乐。
当然,这其实也是一门生意,而且是很安全的生意。
只不过,罗翔不跟他们玩罢了。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罗翔谈论的是法律,上纲上线的攻击方法,无非就是上升到某种政治高度的层面,让你无法反驳。
不反驳,原来的内容就是某种政治不正确;而反驳呢,正中他们下怀,又是一种新的政治不正确。
这个玩法同样适用于经济问题的讨论上。
当然区别还是有的,秉持政治经济学高于经济学这样观点的人,倒不是为了攻击别人,而是他们真的就是这么以为的:这个社会不光是经济的,还有政治的,只考虑经济因素,太过单纯。
之前写过一篇《从来就没有什么政治经济学》,可惜被删了。
为什么被删,肯定是多多少少碰到了别人不愿意让你看到的真相。
真相是什么?真相就是,他们只希望你能看到他们愿意让你看到的东西。
即便是事实,他们也未必希望你看到全部事实。
至于逻辑嘛,你跟他讲逻辑,他可能跟你讲道德;你跟他讲道德,他跟你讲法律;你跟他讲法律,他可能会跟你讲国家、讲天下。
总之一句话,逻辑只有对他们有利的时候,他们才会喜欢。
政治家的这种态度虽然蛮横,但也可以理解,毕竟在某些位置上,那可是生死存亡的竞争。
不过不太能理解的是,某些人并没有在那些位置上,却总是替他们着想。
从某种统治者的视角看问题,而不是从自己普通人的视角来看。
为社会着想,而不是为自己着想。爱抽象的人,却不爱具体的人(罗翔)。

一盘大棋,总有高人的思路,基本就是这种视角。

此前还写过一篇《精英都在体制内》也被删了。
我并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不过是实话实说,的确有很多能力强的人都进入了体制内。
这两天为了给侄儿了解高考志愿,看了下往年高考录取线,像军警类院校分数还是居高不下。
录取分数说明了,家长对未来孩子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规划,旱涝保收的体制内工作,依然是香饽饽。
这个不多说了,还是说说政治经济学的问题。
「破窗谬误」很多人都知道,黑兹利特在《一课经济学》中介绍的案例:
话说一个顽童抡起砖头,砸破了面包店的橱窗。
当店主怒气冲冲追出来时,小捣蛋早已逃之夭夭,只剩下一群看热闹的围观者,大家盯着橱窗的破洞以及四下散落的玻璃碎片。
…………
有些人开始议论,宽慰店主和众人的心:玻璃碎了很是可惜,可是这也有好的一面。这不,对面的玻璃店又有生意了。
他们越琢磨越来劲:一面新的橱窗需要多少钱?要250美元。这笔钱可不算少。不过,这没什么好埋怨的,事情本来就这样,要是玻璃永远都不破,那么做玻璃生意的人吃什么?玻璃店多了250美元,会去别的商家那里消费,那些个商家的口袋里多了几个钱,又会向更多的商家买东西。
经这么一说,小小一面破橱窗,竟能够连环不断提供资金给很多商家,使很多人获得就业机会。
要是照这个逻辑推下去,结论便是:扔砖头的那个小捣蛋,不但不是社会的祸害,反而是造福社会的善人
这个谬误之所以是谬误,因为围观人群完全忽略了被砸烂玻璃的店主的感受,以及他所承受的损失。

围观的众人都是站在某种社会的整体角度,和某种高度去评价的。

当然,即便是把那条街作为一个社会整体,也是有损失的,平白无故损失了玻璃,而没有创造任何财富。
这个层面的谬误,大部分人还是没有分歧的,常识都能看破其中问题所在。
但这个「破窗谬误」换个包装、换个马甲出来,估计很多人就招架不住了。
比如某些产业政策,比如各种调控,甚至比如说通货膨胀、计划生育这样的问题,在「总有高人、一盘大棋」这种先定性再解读的手法之下,总会找到它们存在的理由。
这种思维基本上假定了在某个高度和层次,有我们看不到的战略规划和目标,而为了实现这样的目标,有所牺牲实属正常。
这就是典型的,你跟他讲逻辑,他跟你讲政治。政治经济学由此而来。
这种情况你还不能轻易否定他的目标,因为目标本来可能就没错。
你也不能否定他的做法,因为重金砸下去,就是「听个响」那也是动静,也是成绩。
在破窗谬误面前,有的人是真糊涂,看不到那些看不见的损失。
而有的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围观人群中叫好的,其中也许就有玻璃制造商。
要么砸的不是自家窗户,要么自己说不定还是受益者,如果再有人刻意引导一下,怎么看都是鼓掌叫好的好处多。
唱反调能有啥好处呢?几乎没有。
而他们没有仔细想过的是,如果广泛支持砸窗户的理论,今天你围观他家玻璃被砸,很有可能明天被砸、被围观的就是你家。
所以他们眼中的政治经济学,最好的适用范围,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2021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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