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壽椿：關於漢字的新夢想

在此春光无限好的时节，请让我述说一下近来躁动于心的关于汉字的新梦想。1994年，电脑全面淘汰了铅字，文字处理的社会产业（打字、排版印刷及印字电报）跨入了电脑时代。汉字技术处理效率开始反超英文。百余年来，中国先贤、领袖、志士仁人及广大公众盼望的汉字摆脱处理技术落后、繁难的梦想一下子神奇的实现了（许寿椿2014）。今天，漢字跨入電腦時代已經過去21年，許多新發展又催生、刺激我們關於漢字的新夢想。這是關於漢字全面復興的夢想，是關於漢字更好走向世界的夢想，是漢字恢復其易學、有趣面貌的夢想……這一個夢想是偉大中國夢的一部分。

激發、誘導這種夢想的因素甚多。最近的、也是最重要的有兩個。其一，2015年“雙11”網絡購物狂歡。它的一大特點是海外賣家、買家的驚人增長。這是中國網絡（漢字網絡）主導的一次國際性的購物狂歡。參與的國家數達到232個，超過聯合國國家數。其二，不久前在中國小城烏鎮成功召開的世界互聯網第二屆國際大會。關於網絡世界秩序的中國方案誕生。當我們爲此而興奮的時候，一些高論仍然音猶在耳。那就是“當今網絡世界是字母的天下（根據是95%以上的信息屬於拼音字母）。汉字不拉丁化，在网络时代就没有国际地位可言”，“网络时代一语双文才是汉语文的最佳选择”。而“双11”和“第二届网络大会”则生动地展示了中国汉字网络无法否认的重要地位。“双11”二百余个国家参与的购物节的成功，得益于二十多年前的国际标准ISO10646（与其等同的中国国家标准即GB13000）的颁布实施。它是全球现行所有文字的统一的编码。其中的汉字是中、日、韩三国，中国两岸四地简、繁体汉字统一、共存、兼容的（收入20902个汉字）。有了这个全球统一编码，才有了全球各地的商户和买家（使用不同语言文字的！）共同在同一个网络上的交易。而此次交易的核心正是中国的汉字网络。

社会需求激发创造。“需求激发创造”是王选的总结。正是汉字字库的海量数据逼迫王选设计高效压缩及不失真变倍的字形专利技术。“双11”购物活动要求汉字与各主要现用文字（英、法、德、俄、西班牙、阿拉伯、日文等）连接、联用及频繁的转换。这种连接、联用和转换如何更高效、便捷，是一种强大的社会需求。它应该能够刺激有关技术的研发。以中國漢字網路爲主體的購物潮，自然也有激發海外非華人用戶對漢字的需求與興趣。這些都是漢字更好、更快走向世界的新機遇。但機會可以被抓著，也可以輕易流失。要想抓著機遇，需要敏感（技術的與商業的）、技術儲備及其他必要條件。

兩個時代：從“筆談”到“電腦手談”。“筆談”是漢字圈中不能口語通話者之間的一種交流方式，是有著悠久歷史的文化佳話。當今它將升級爲以電腦爲中介的、世界上非漢語者與漢語者之間的全新的、便捷的“手談”方法。這是一種用手敲擊鍵盤，或手指點擊鼠標，或手指觸摸顯示屏，用自己的母語文字（英文、俄文等）“手談”出信息，由電腦轉化、顯示爲漢文；該信息傳輸到接收方（使用漢字者），接收方也用這種新式“手談”寫出漢文回復。該回復信息由電腦轉化並顯示英文、俄文等，並返回給初始發送方。這就是“手談”的新含義。它将取代“手谈”原指“下围棋”的含义。未来的几年，或十几年，或三四十年，东亚汉字圈中历史上的“面对面”的“笔谈”，会发展、进化为全球范围的，以电脑为中介的，“远程”的不见面的或“远程”而“面对面”（利用视频）的汉字“手谈”。或者，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是一种用两种文字的网络聊天软件。从本文后述材料可知，几年内在部分国家、部分人群中实现它，是大有可能的。这种“电脑手谈”是一种沟通、交流方式；也是非汉语者学习汉语文的一种方式；还是汉字文化传播的一种方式。让我们张开双手欢迎她吧。

为什么这种“手谈”的一方要选用汉字？唯有它有过脱离汉语普通话而为其他多种语言（日、韩、越等）、方言（粤语、吴语、闽语等）服务的历史。这种历史经验，时间已经超过千年，人口超过数亿。这种历史是千真万确的，也是极其宝贵的。汉字的以字形表意属性使得它具有超语言应用功能。汉字构字的理据性解说，能够为各国、各民族接受。法国传教士对三个汉字的解说可以为例。这位传教士关注到：船=舟+几+口≈舟+八+口。故而说：“船”字的构造记载了圣经里诺亚方舟的故事：诺亚一家八口人，坐上方舟逃难。关注到：男=田+力。故而说：亚当与夏娃偷吃禁果，遭到上帝惩罚。讓亞當這個男人去田地苦力勞作，漢字“男”記載了此事。關注到：婪=林+女，故而說：夏娃是在密林裏和亞當偷吃禁果的。貶義的漢字“婪”所說的“林中的女人”，就是指的夏娃！（杜青鋼2015：57）漢字理據性的此種解說肯定能夠爲所有基督徒和廣泛人群所接受。不過，上面是從文字屬性和歷史事實論說的。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並不是必然性。歷史上東亞漢字圈的形成，是在漢唐盛世時期中國強大經濟、文化、軍事優勢下形成的。一度發展成枝葉繁茂的大樹。但這棵大樹到了近代，在國勢衰敗的時候，“枝葉枯萎殆盡，唯有根幹依舊堅強”。當今的中國，是再次復興的中國，它在經濟、文化、政治、軍事上的國際影響日益擴大。這是漢字走向世界的推動力量。

趙功德先生（2015）描述了他已經實現了的網路聊天對話如下。美國男孩在自己電腦上輸入：“howareyou?”中國女孩的電腦上顯示：“你好嗎howareyou?”女孩用自己電腦回答：“我很好，謝謝你。”男孩的電腦顯示出：“我很好，謝謝你。I’mfine,thankyou.”男孩再輸入：“Whatareyoudoingtoday?”女孩電腦顯示：“今天你在幹什麼？Whatareyoudoingtoday?”注意，這裏回答的話在對方的電腦上都是‘雙文對照’的。這是電腦從中翻譯的結果。這種軟體普遍的裝入手機或電腦裏的時候，拼音文字使用者和漢語者通過的電腦的“手談”不就實現了嗎？這種網路聊天的核心技術當然是機器翻譯。但由於可以限制對話的場景、範圍，其實用性比專業的、學術的機器翻譯應該要好得多。已經發生在我們身邊的這種創造你注意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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