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豪 | 打碎思维里的幻像
艺术家 郑子豪
郑子豪
毕业于鲁迅美术学院油画系
2015年赴意大利罗马留学
现工作生活于北京
个人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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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术与虚拟人生
文/郑子豪
当代艺术的发展伴随着技术的革新,真正的当代艺术应该是审美视觉的启发者,同时也对现代人的思维起到先导作用。但很多时候,大部分的当代艺术都滞后于时代,不管创作者是否承认,作为传统材料的架上绘画也不可避免的与时代当下形成微妙的关系。
这个时代的发展很快,从计算机应用到自媒体平台的肆意扩张,大众审美实际上早已从自然景观转向“屏幕景观”,屏幕的分辨率,色相,无疑让所有人在意。
在生活中营造虚拟现实,在虚拟世界中造梦体验,并不是什么难事,是今后不论艺术还是世俗生活不可避免要面对的直接问题。
《虚拟人生》120×150cm 布面油画 2018
《虚拟人生》30×30cm 布面油画 2018
说到我的作品,我想的确与“网络审美”有关系,如果没有网络图像的便利和其对视觉习惯的极大影响,是不足以成立的。在系列作品中,有浴袍女郎在搔首弄姿,有主人翁开启第一视角,有粉衣护士的爱情动作,有千里江山的雄壮辽阔,也有模拟人生的极乐体验。它们构成了一个镜像,一个曲面镜:无法准确照耀现实,却拟建了另一种现实。
它们深陷在这种虚幻的自信当中,用绘画的形式为屏幕造像,而深刻与自省从来不是它的座右铭,无力而引人注目的闪烁才是它的全部面目。“在这个世界里,你奢迷傲慢,也光芒万丈。”
《海滩》35×50cm 布面油画 2018
《主人翁》 50×40cm 布面油画 2018
似乎互联网并不是虚拟的,它无时无刻不比生活更真实。就好像,当种种切肤的焦虑,越发深刻的无聊,以及杂乱无章的阵痛来临时,生活失去了真实。
《主人翁》 50×60cm 布面油画 2018
一旦对绘画的奢望彻底远离了宏大叙事和个人情愫,泛娱乐化的姿态就掺杂在所有的思考里面了。电子竞技的壮烈比得上生活现实的残酷吗?白日梦比任何梦都更加诱人吧?好比游戏中的角色跳转在沙漠与绝地海岛上,这一刻的痛苦和愉悦,被彻底娱乐化。
时间在互联网中快速流失,二进制与赛博空间夹杂着庸俗,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会获得强烈的满足感,直到冰箱里的啤酒喝完,三明治过了保质期限。同时,它的快捷性,使人变得前所未有地浮躁——无限消息信手拈来,阶级平等的愚民主义深入人心,网络社交是第一要义。在这里,到处充斥了雷同的消费主义碎片,人们每天消耗着大量的信息资源,在庞杂冗长的资讯里寻找新鲜感,每个人都会花费很多的精力财力主动或被动地吸纳这些东西,并且无法去思考事物背后的许多意义。而在物质化,图像化,媒体化的文化环境下,文字和图像不仅仅停留在它们初始的简单意义,而是随着条件的不同有了不一样的解读。
《偷看》80×120vm 布面油画 2018
《主人翁》50×40cm 布面油画 2018
《主人翁》 30×40cm 布面油画 2018
在媒体化时代中,绘画也作为一种图像,它一定有它自己的思想性。同时,作为不同于其他图像的绘画本身,它应当面对一个非常纯粹的语境,这个语境不仅提供着视觉上的激励,也在对“存在”,对绘画本体进行了回应。
当然,仅仅“回应”显然是不足的,一旦绘画涉及了自我的叙事情结,这些问题都不同程度的遭受着价值观,审美,道德伦理的转变。而突出绘画的平面性与复杂性,即是连接虚拟图像与“造图术”的直接路径。
《主人翁》50×40cm 布面油画 2018
《主人翁》 30×40cm 布面油画 2018
《主人翁》 30×40cm 布面油画 2018
Arthub:2015年你去了意大利罗马留学,能和我们分享下这段经历给你的带来的影响吗?
郑子豪:对于热爱艺术的人来说,意大利的许多城市都值得一去,但就我去过的一些地方而言,比较有意思的是任何场所都可以是艺术发生的现场,街上常有“行为艺术”和热情拥护他们的观众。我喜欢罗马的公共厕所,里面各种涂鸦自由放纵,精彩绝伦,都是“巴斯奎特”。众多的博物馆 ,美术馆,曾让我流连忘返。还有就是去了意大利留学之后,发现他们画画非常放松,没有包袱。但是中国人在画画时会想很多,会觉得这是一张作品我要去好好完成它,仪式感很强,但是意大利人不会觉得是在完成一件作品,而是自己开心就好了。当然这样很容易画得很烂,而且也没有理论的构建,但是他们很直白,发力点很统一,所以力量感很强。
在摸索的过程中我也困惑过,直到这两年自己才有了一些感觉,好像找到了一些突破。所以,不同的生活方式,迥异的文化环境,都带给我比较新颖的体验。这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和记忆犹新的生活经历。
《三个幽灵》 40×50cm 布面油画 2018
Arthub:你选取油画作为创作媒介,它最吸引你的是什么?
郑子豪:我一直选取油画作为媒介是因为对油画一直很着迷,它的厚重感是其它材料不可替代的,对于我来说油画材料可以有很多的可能性,我喜欢在油画布上反复涂抹和它挂在墙上的宁静感。不过,丙烯可能更轻盈快捷,更亮更轻薄,也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效果。
《引火烧身》50×60cm 布面油画 2018
《引火》 25×35cm 布面油画 2018
Arthub:你的画作似乎刻意在原先的画面上进行叠加掩盖,你是否在刻意的打破图像,追求碎片画面?这系列作品的的灵感主要来源于哪里?
郑子豪:我使用的具象图像包括游戏、二次元动漫等流行文化图像,也有一些艺术史上的经典图像,并且最终用具象图像作为作品的名字。而打碎具象的笔触也不是直接画上去的,我会先在硫酸纸上进行完全随机的绘画,再进行画面转印。从画面观看的角度讲,直接涂绘和转印的效果是不一样的,人们总希望看到完整的图像,所以当看到零散的图像时会不安,会本能的将图像完形。
《自恋狂》 50×30cm 布面油画 2018
《自由人士》 50×40cm 布面油画 2018
Arthub:我觉得碎片已经成为你画面的符号,你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寻找到自己的绘画语言的?这个过程是怎么演变的?
郑子豪:我想说的是,我不想用美术史的概念——抽象或是写实——来定位我的作品,我更希望有一种意图或过程从我的作品中传达。
实际上我的作品是从具象一步步走过来的,画面第一层我会画一个具象的图像,然后通过图像的叠加、色彩的控制,用不规则的笔触打破它。一个图像一旦打破,形就没有了,最终会变成一个色彩的构成,但是其中又保留了一部分形,但不是连续性的,这跟抽象不一样,这是一个碎片化的过程,更集中于画面本身的笔触和色彩如何与具象图像穿插,比如打碎到什么程度,在这个过程中可能思维也是碎片化的。这个过程可能持续了两年多,这两年里我一直在这个方向上推敲,演变,肯定了又否定,如此形成目前的视觉表达方式,但这个方式也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往后还会继续延续并且发展。
Arthub:你怎么看待架上绘画?未来会尝试其他的艺术表达形式吗?
郑子豪:我觉得目前来看,架上绘画有他存在的价值,但和艺术史中的份量不一样了,甚至有时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似乎变成了“艺术品”而不是“艺术”。靠架上绘画来改变艺术史并且改变时代的历史早就过去了,而且也不会再次来临,也许再不会有划时代的影响深远的架上绘画作品出现,它现在的意义就是更加个人化,是非常私人化的一种视觉语言,是属于艺术家个人的表现材料。其他的艺术表现形式还是因状态而定吧,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架上绘画不足以承载我想要的东西时,可能也会尝试其他的方法和技术。
《圣母子》 25×35cm 布面油画 2018
其他作品欣赏
《三个勇士》120×150cm 布面油画 2017
《千里江山》80×120cm 布面油画 2018
《主人翁》 100×80cm 布面油画 2018
《丛林》30×40cm 布面油画 2017
《主人翁》120×120cm 布面油画 2018
编辑:Eun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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