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坚定信念，翻开风险管理事业的新篇章

没有人会承担莫名的风险，只因他心中藏着伟大的梦想！

—佚名

在我发表第一篇《风险到底如何定义？一场全球专家的认知混战》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么多年对于风险的研究想法说出来，因为，这涉及对大家已经形成一定共识的认知颠覆，也和一些老朋友、老同仁的观点相悖。但是，当我看到我们的风险管理从业者在企业开展工作碰到了障碍和阻力，以及工作得不到其他部门和领导的认可，甚至开始怀疑我们自身的价值时，我决定为了这个事业可以更健康并且持续的发展，必须要和大家把一些基本的问题澄清一下，哪怕全世界的专家都反对，我也要把我的观点说出来。

一、我所思考的风险两面性问题

我在全球征集风险的正面影响案例同时，我自己也在深深的思考，有哪些例证可以证明，最后，我得出只有当风险本身就是追逐的目标时，才有可能产生我们所谓的正面影响，我想到了两个方面的实例：

1、极限运动和探险。极限运动和探险以追逐风险为目标，与风险为舞，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风险的正面影响？

2、看跌期权或称做空机制。在风险作用下导致价格下跌，从而获得收益。

但再进一步思考，极限运动和探险的目的是获得极致体验，无限风光在险峰，对风险的承担是获得体验和享受风光的必要条件。如果问探险家一句：“你爱冒险，但你愿意出风险吗？”

对于做空机制的案例，则是转换了常规的目标体系，一般情况下，导致股价下跌的风险，在反转了目标体系后，就变成了机会，也不能简单称其为风险的正面影响。

但是还有一种说法是不是正面影响请大家思考，叫“吃一堑长一智”或者“失败乃成功之母”，如果要算的话，这个正面影响好像无法辩驳！

二、战略性收缩会让我们获得更广泛认可

过去这十几年由于商业领域风险意识的觉醒以及系统化风险管理方法的推广，风险管理行业得到了飞速发展，导致了风险管理本身发生了一些虚胖现象，我们过去这段时间其实是在给风险管理做了一个小小的减肥手术，让它恢复健康的机体，从而可以背上行囊重新出发，而我对这个领域发展的美好前景是多年来坚定不移的！

首先，我为什么不太认同笼统的将不确定性的正面影响纳入风险的范畴？因为我通过分析大量国内外的优秀企业管理案例，我深刻的体会到“机会”或者“机遇”对于一个企业发展过程中的巨大影响力，那就是在不确定性中寻找有利于发展目标实现的因素，这就是任正非谈到华为的“机会牵引”而不是“风险牵引”。如果在没有梳理清楚机会和风险之间的相互关系前，风险贸然把这些东西都一口吃下，肯定会消化不良并引起副作用。

试想一下，一个风险管理负责人跑到一把手面前说：“老板，我看到了未来到处都是风险，你只要好好让我管理好风险，你的企业发展目标一定能实现。” 你们觉得老板内心能同意你的说法吗？我认为不能！

但是如果你这么表述：“老板，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这其中既有机会，也有风险，我们在识别和应对未来的风险时，从另外一个角度也能让你更好的抓住和把握机会，这样咱的企业发展目标一定能实现”。老板是不是会更赞同。

和其他部门和职能的沟通更是一样，如果在企业里这样的语境和对话没有建立起来，我们怎么能在企业里面找准我们的定位并发挥独特的价值？

所以，我在前期文章中提到了一个词“本分”，本分就是知道自己的核心是什么，如果由于特定的使命需要扩展时，那需要说明白。我们拿来的或借来的是别人的一小部分，永远怀着敬畏的态度来学习和吸收，不能说人家放了个孩子在你这养，时间长了孩子很优秀，养出感情了说是自己亲生的，这不合适。

三、强调几个重点立场

基于过去这段时间的讨论和上述观点，我想再强调一下几个研究立场：

1、强调风险的双面性不如强调风险和机会的“不可分割性”

就像我从第一篇论战文章中提到的，我对风险的定义是对目标产生负面影响的不确定性，而机会则是对目标产生正面影响的不确定性。但是，他们两个是一个硬币的正反面，我们无法抛开机会谈风险，也无法抛开风险谈机会。

有人问：那纯粹风险和纯粹机会如何理解？在某些情况下，它们紧密的融合在一起，但拉长时间和空间看，有时候他们也可相对“独立”存在，当拉开风险和机会到一定距离时，局部来看可能只牵涉到了单独的损失和收益。

对于纯粹风险，就像文前那句话那样，没有人会承担莫名的风险，肯定是为了追求某种机会而承担的，承担风险是一种机会成本；对于纯粹机会，从更高的角度来看完全没有风险的机会是不存在的，我们套用一句应景的话：“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我希望再一次重申：正常的商业行为是承担适当的风险使机会变为收益的过程，而不是做一个纯粹的投机分子或保守的风险规避者。

对于所谓的投机风险，这是典型的从风险本位角度得出的名词，我相信这几篇文章看完，不用再解释大家也能够理解了！

2、强调风险的双面性不如强调风险管理的双面性

由于机会和风险的不可分割性，管理风险的同时必然会牵涉机会。为什么管理一个负面的风险会产生正面影响？我们原来的解释是风险的两面性，我的解释是风险和机会的不可分割性。要想更明智的管理风险则必然会牵涉到机会，同样，要想更好的使机会变为收益，则必然会牵涉到风险。所以，风险管理的影响可以是两面的，既有降低损失又兼有保护和创造价值，我认为这才是为风险管理事业正名的正确解释。

通过管理一个有负面影响的不确定性，我们可以最小化负面影响，同时，增强正面影响，在整体之间实现机会和风险之间的最优化配置。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讲，确实有两面性的情况，希望持两面性观点的同仁可以接受这种双面性的解释。

3、关于风险的定义

在第一篇固本清源的文章中已经表明了我们对风险定义的观点，必须具备以下几个要素：

1）对风险本质的描述

我们认为，风险的本质就是一种不确定性，我们用很多原来的词汇如概率、可能性、结果、影响、状态、事件、损失、偏差等都无法准确而全面的表述它的内涵，而不确定性的包容性可以涵盖上述的各层含义，简洁明了。

所以，如果风险的定义最后没有落在不确定性上的方式，我认为都是在描述风险（作用方式、过程或结果）而不是风险本身，如ISO中的定义表述—不确定性的影响（effect of uncertainty on objectives），描述的是风险对事物的影响，而影响是与预期的偏差，这其实是描述的风险影响的结果，而不是风险本身。

我们非常高兴的看到，在我们的持续呼吁下，财政部在最新出台的《管理会计应用指引第700号—风险管理》中，将风险定义为对目标实现产生影响的不确定性，已经将风险定义为了一种不确定性，虽然文件里还有一些比较传统的认识，但在这点上已经算是进了一小步了。

2）对作用对象的描述

明确作用对象的方式是与目标关联，没有目标，就没有风险，在不同的目标指导下，也会产生不同的风险。所以，针对ISO9000提出的风险定义“不确定性的影响”，以及有些比较经典的风险定义“损失的不确定性”，都会因为没有目标的引领从而使影响和损失具有了相对性，无法精确锚定风险本身。

准确来讲，组织的目标应该是表现为一个目标体系，包含了不同层级和不同维度的目标，我们谈到定义中的目标时，基本都是在目标既定的基础上来谈风险，就像我们经常说的，没有目标，就没有风险。那么，目标设定本身有没有风险？答案是肯定的，但考虑到组织目标的层级性，我们更愿意将目标设定风险归位于上级目标实现的风险考量范畴，如战略目标设定合理与否是其是否能够支持组织使命、愿景目标实现的风险，我们认为这样的方式更有利于风险层级的划分并便于管理。

3）对作用方向的描述

如我们前面论述的结论，我认为明确风险对目标的负向主要作用有利于更好的定位风险本身，从而使风险管理也有了自己的立足点，站稳脚跟后，才可以承担更多的历史重任和使命。

所以，我提出对风险的严格定义方式是：

风险：对目标产生不利影响的不确定性

4、关于弗兰克‧奈特的局限性-风险是可度量的不确定性

弗兰克‧奈特在1921年的著作《风险、不确定性和利润》中，将可度量的不确定性称为风险，将不可度量的不确定性称为真正的不确定性。这样的观点来源于在大数法则基础上建立和发展了几百年的保险业，对于可保风险，只有通过量化才能进行风险定价，所以在最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人们一提到风险，就和保险联系到一起。就像著名的风险管理专家Felix Kloman在1971年指出的那样：“如果风险管理者摆脱不了保险业的束缚，他将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风险管理者。”

奈特先生虽然正确的指出了风险的不确定性本质，但站在今天的角度，我个人不太同意奈特先生这样的划分标准，划定风险的范围不是在于其是否可被度量，不可度量的不确定性照样也可以被称为风险，核心在于是否具备了目标和影响的维度特征，这种影响却不一定非得可量化。

5、关于风险和危险、威胁的关系

在我提出风险的负面性影响定义时，很多专家同仁提出意见，说这样不就将风险和危险及威胁等同了起来？这样听起来确实让人无法接受，也包括我自己。但我从来没有表述过风险=危险，或风险=威胁这样的观点。

实际上，我认为风险所涵盖的范围要比危险和威胁广，或者说危险和威胁是描述在一种特定情形下的风险。危险，是一种状态描述，是风险在损失确定性增大附加一定迫切性的表述方式，指向纯粹的损失或伤害。威胁，可用于动词，做名词时也是指风险的确定性增大，由于外力的施加导致其处于一种危险的情境中，这两个词都是使主体持续暴露在风险下的表达。它们的相对矛盾体都是“安全”，而安全可以是一类最基本的目标。所以我认为危险和威胁本质上都是一种风险，都可以纳入风险的大范畴。

我曾经试图去求证所谓的SWOT分析，实质应该是SWOR分析，应该用Risk（风险）取代Threat（威胁），我猜测的原因是SWOT是一个词而且发音容易，而SWOR则困难的多，要不然不会在众多国际文件中将Opportunity与Risk并列而不是Threat。

四、面向未来的风险管理及其特殊使命

当下我们正处在巨大的变革时代，是十八世纪中期开启的200多年的工业革命向知识新经济阶段过渡的时代，巨大变革意味着巨大的不确定性，这其中既有机会也有风险，未来商业上的成功一定属于可以洞悉和把握这些不确定性的组织。工业时代的变革来自于规模化生产和效率的提升，而根据国际组织变革专家得出结论，新时代的变革对企业来说来自如何打造具备适应性、弹性、机动、灵活的组织形式，以应对未来不确定性对传统组织造成的巨大挑战，这将是关系到企业生死的大课题。中国企业在未来面临的挑战比西方企业更大，有很大一部分中国企业在命题作文下的写作基本功还没熟练，现在要直接跨越到更为自由的发散命题写作阶段，这期间面临的矛盾与冲突将会是一个必须经历的痛苦阶段。

商业领域对于不确定性的研究才刚刚开始，我认为还远远不够。而对于企业在机会面前等、靠、碰的相对被动性，使得其只可为少数决策者利用，多数情况下都要依靠决策者的胆识和判断，没有形成一个成熟的学科。

经过调查对比这几个学科的发展现状，考虑到我们之前分析的风险、机会与不确定性之间的紧密联系，我愿意怀着对不确定性和机会二者的敬畏，在不确定性和机会手中接过这份授权，让风险管理代表它们承担这份光荣的使命和历史重任，使风险管理可以成为未来企业在充满不确定性的商业环境中取胜的定海神针。而实现这一目标，风险管理还有很多功课要补，虽然过去这些年专家们强调了风险的两面性，但是对于机会的把握和识别并没有真正纳入到管理实践的范围，这也是它目前自身面临的机遇和挑战！

因此，考虑到如上的历史使命，我希望可以给出一个更包容和更具延展性的风险定义。从目前全球各组织的风险定义来看，ISO的定义最为简洁，影响力也最为广泛，按照我的理解，希望稍作修正，将落脚点由原来的“影响”调整到“不确定性”上来：

风险：影响目标实现的不确定性 （Uncertainty of achieving objectives）

在中文的语境中，影响了目标实现，通常可以被理解为一种阻碍了目标实现，风险管理可以用来探路清障。但又不失其中性和正面延展性，即这些不确定性也可以促进目标的实现。

风险管理，从几百年前发展走来，在当下的巨变环境下将任重道远，未来组织在不确定环境中实现确定目标将成为其核心竞争力。而风险管理定位为组织在不确定性环境下实现目标的一套管理实践，通过更加明智的风险管理实践，更加清晰、明确的支持企业做出正确决策并优化运营，从而支持企业使命、愿景和战略目标的实现！

为此，我们要重新整装上路，这一次，我们一定能行的更远，奔向光明的彼岸！

本周是风险本质论战的第十篇，关于风险本质的讨论暂告一段落，后续我们希望更多关注企业实践方面的内容交流，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和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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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合：坚定信念，翻开风险管理事业的新篇章

注：上述文章代表专家个人观点，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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