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票房逆袭破10亿，重燃港片情怀，香港电影打动你的究竟是什么？

近日，电影《无双》（Project Gutenberg）热映，再度燃起观众心中的港片情怀。

根据猫眼电影专业版数据，9月30日上映的《无双》第三天起就高居票房榜首，连续17天领衔内地票房，如今票房已过10亿，超过了同期张艺谋导演的《影》。

Crime thriller Project Gutenberg continued to lead the Chinese box office this week. Starring Hong Kong actors Chow Yun-Fat and Aaron Kwok, the film has raked in a total of over 1 billion yuan since hitting Chinese box offices on Sept. 30.

犯罪动作片《无双》本周持续领衔内地票房。上映至今，这部由香港影星周润发和郭富城主演的电影总票房收入超过10亿元。

也因此有人说，这是《无间道》之后，港片的又一巅峰之作。

影片讲述了造假集团大佬吴复生诱惑落魄画家李问一起制造“超级美钞”，两人从合作无间到反目成仇，由此引发了一场激烈厮杀的故事：

The story starts in the mid-1990s, with Hong Kong's finest extraditing Lee Man (Kwok) from a grimy Thai prison. Back at home, Lee is questioned about a ruthless and murderous counterfeiter, Painter, aka Ng Fuk-seng (Chow), who they’ve been chasing for some time. 

故事开始于上世纪90年代中期，香港警方将李问（郭富城饰）从一个肮脏的泰国监狱引渡回来。在香港，警方让李问供出一个残忍无情的制假钞者“画家”吴复生（周润发饰），警方已经追踪其很长时间。

finest n. 警方（美）

不能再多说了，再说就要把剧中最关键的转折（twist and turn）剧透了。

李问是假钞团伙中唯一的幸存者，他对神出鬼没、杀人不眨眼的画家感到无比害怕。因此开始他并不肯说，直到一个旧爱的出现……

Lee refuses to talk, even after the police illegally gain some evidence against him, until an old flame, Yuen Man (Zhang Jingchu), shows up with a lawyer and convinces Lee to tell the police what he knows. She wants to see Painter behind bars, too: He killed her fiancé.

李问是假钞团伙中唯一的幸存者，他对神出鬼没的画家感到非常害怕。因此拒绝回答，即便警方非法获得了一些对其不利的证据。直到后来，旧情人阮文（张静初饰）带着律师出现，说服李问供出“画家”。阮文也希望“画家”伏法，因为他杀了她的未婚夫。

old flame 旧情人

在影片中，周润发饰演的“画家”亦邪亦正，让人又爱又怕。

Chow Yun-fat channels some of his most iconic screen work as a suave, sophisticated, sharp-dressed gentleman criminal.

周润发塑造了其典型的银幕形象，一个衣着讲究的绅士罪犯，温文尔雅而又久经世故。

他豪气、仗义、守行规、重道义。能为保护兄弟两肋插刀，却也能在枪林弹雨中身背双枪，杀人不眨眼，为父亲报仇雪恨。

上映之前，宣传片中重现了周润发在《英雄本色》中美钞点烟的画面，致敬经典。观众唏嘘光阴似箭的同时，也不由感叹：这就是记忆中“发哥”的样子啊。

而看到片尾你会发现，贯穿始终的“假钞”和华丽的动作场面只是这部电影华丽的外衣，而真假、正邪才是故事的主角。

香港电影一直是国人心中一个烙印鲜明的文化符号。

从李小龙到成龙、从《红番区》到《无间道》、从《甜蜜蜜》到《花样年华》、香港电影以其独特的魅力感染着一代又一代的观众。

上世纪开始，以功夫片为主的香港电影打开西方市场，成为文化沟通的桥梁，改变了西方人对当时中国的刻板印象，使那时的中国在他们眼中，不再是一个东方的神秘国度。

这些年来，究竟是什么让香港电影能够自成一派，能打破文化壁垒，打动各种文化背景的受众？

在太湖世界文化论坛第五届年会（the fifth annual conference of the Taihu World Cultural Forum）上，我们见到了香港导演、影视制作人唐季礼（Stanley Tong）。

对一些人来说，唐季礼并不是一个熟悉的名字，但他的电影你一定知道。

上世纪70年代末，唐季礼以武行替身出道，进入演艺圈，后来转型导演。1991年，他执导的动作片《警察故事3·超级警察》打破东南亚多个国家最高票房纪录，他也因此获得大众和金马奖的青睐。

转型导演后，唐季礼与成龙合作8次，创造的票房纪录在香港保持了10多年。

1994年，他和成龙进军美国，《红番区》（Rumble in the Bronx）成为首部在北美超过2000家主流影院同时上映的港产片。有媒体称他为“成龙背后的男人”。

10月18日下午，双语君（微信ID：Chinadaily_Mobile）见到了这位唐导演。

在和印度演员、导演和制片人阿米尔汗一起接受采访时，他客气地让阿米尔汗接受采访，坐在一旁专注地听，等候影迷跟阿米尔汗合影。从开始到采访结束，始终表现得谦逊而温和。

唐季礼接受中国日报记者采访

我们从他的电影聊到功夫片，再到电影的国际语言以及最近的香港电影《无双》，全程高能有趣！

双语君（微信ID：Chinadaily_Mobile）带你听听，这个有趣的灵魂关于电影都聊了些什么。

从《红番区》到《无双》：

港片的国际语言

谈到电影《无双》和周润发，唐季礼笑了：“他是我姐姐的朋友，所以我很早就认识他了。”说来有趣，在出道初期做替身时，唐季礼曾是周润发的替身。

在不少人看完电影还对周润发举手投足的风度念念不忘时，唐季礼却觉得，剧中的“画家”吸引人之处，并不是只靠周润发的“双枪慢镜头”和“小马哥重现”，而是对“假钞”这个国际语言的运用，以及剧中无数细节的支撑。

香港电影比如《无双》，它抓着一个感觉。“假钞”是国际语言，是全世界都能看懂的。当演员画出美元，印刷机印出那么多假钞，这个故事题材本身就是一个国际语言。

假美钞、各个国家的“买家”、德国旧工厂的印刷机、温哥华的破公寓、泰国监狱……这些元素构成了国际语言的“硬外壳”。

而剧中的正邪、人性挣扎、情与理的较量……这种世界共通的语言，构成了《无双》国际语言的“软内核”。当“画家”破门拿着枪走向鑫叔，试问谁的心不会为之牵动呢。

有了这样的故事内核，人物才能更动人。也难怪《好莱坞报道》中这样评价这位曾任《无间道》编剧的庄文强所写的剧本：

Chong’s plot-heavy script has its share of pleasures, chiefly the opportunity for Chow to be more charmingly badass and threatening than he’s been in a long time (and clearly loving it). 

庄文强剧情繁复的剧本其中颇有乐趣，而最重要的就是让周润发看起来更富有迷人的痞气，比他之前的还要更胜一筹（周润发明显很享受这个角色）。

不止是《无双》，唐季礼说，注重细节、善于寻找国际语言，是香港电影能够自成一派，并且能够打动人心的关键所在。

香港这片“弹丸之地”市场很小。因此唐季礼表示，香港电影必须“走出去”。

为了打入传统的电影市场东南亚和欧洲等地、一代又一代的香港电影人渐渐积累在寻求“国际语言”上的经验，他们懂得如何寻找观众的情感共鸣，从而打动他们。

电影《甜蜜蜜》

国际语言是什么？简而言之，就是不同文化背景观众的情感共核，是连接人类命运的共同情感：

我们所说的“电影的国际语言”其实是共通的，比如正邪、爱好和平、爱情、亲情。这些内容就是我们所说的国际语言。一部电影能在全世界被观众欢迎，取决于它的内容、主题和内涵，是否在不同国家，不同文化都能让人看得懂。

作为导演，自己的电影在每个国家首映，唐季礼都要去电影院看。

他渐渐地发现观众的笑点、泪点、紧张点都是一样的。后来在创作中，他就格外注重寻找这种全人类都能感受到的“点”：

“让大家都能笑，都能哭，听到音乐都能被感动。”

使他印象最深的是电影《红番区》中的一场戏。成龙被逼上天台，老外脱了裤子，要他“kiss my ass”，成龙宁愿跳楼，也不愿受辱。后来用从车上拆下来的电线抽打那位“老外”。唐季礼回忆当时的情景说道：

一个中国人打外国人的画面，竟然所有的外国人都在鼓掌。所以说，这一鞭抽下去，不代表种族，代表的是正义。羞辱他人的人全世界都不喜欢，而是喜欢有自己骨气的男人，哪怕可能会死，我都不屈于你。这是一种骨子里的精神，让全世界人都能接受。

“我就是我自己的替身”

“动作”恐怕是港片最亮眼的标签。提起港片，不论是飞来飞去的子弹，街道上的穷追猛赶，还是赤手空拳的搏斗，都能让人全神贯注，心提到嗓子眼。

说到香港电影中的肢体语言，这位武行出身的导演颇有研究。双语君（微信ID：Chinadaily_Mobile）跟着唐导演，重温了香港电影“打”出自己一片天的进程。

第一部打进好莱坞的中国电影是罗烈的《天下第一拳》，但没有进入主流市场。之后就是李小龙。好莱坞叫这种电影“功夫片”。特别要说到的是，李小龙是第一个提倡综合格斗MMA（mixed martial arts）、放弃所有的门派的人。

他认为中国的功夫要海纳百川，应该是有多种变化的。

而到了成龙时代，他除了拳脚功夫，则会加入飞车、枪战、跑酷的情节。唐季礼说：“在打的过程中，李小龙是很严肃的，但成龙是打中带笑。”

因为发现了拳脚功夫是中国电影人的强项，90年代的好莱坞吸纳了很多中国电影人。

后来，李安、张艺谋拍出了《卧虎藏龙》《英雄》等功夫片。这些电影进入好莱坞，使好莱坞动作片变得多样化了。有武侠的，有吴宇森式的“美学暴力”，有枪战的，有成龙式的“动作喜剧”。

《卧虎藏龙》剧照

后来由于观众的需求增多，于是功夫片中又加入了飞车、爆炸、直升机……就演变成了动作片（action film）。

而时至今日，《复仇者联盟》《头号玩家》一类的电影加入了科幻、动漫、电脑特效。传统的动作片开始变形了，变得越来越多样化。

但对于最具中国特色的功夫电影，唐季礼认为，吸引人的不仅仅是招式，而是功夫的内涵：

功夫电影是我们中国的特色，它不仅是打，它还包括传统文化中的武德，尊师重道，尊长护幼，仁义礼智信。中国的功夫电影能够走到全世界，是得益于电影中的功夫的内涵的。中国的传统文化主导了功夫电影的内容。更吸引人的是功夫的内涵。

《一代宗师》剧照

回忆起当初带着《红番区》打进好莱坞的时光，唐季礼至今说起来还感到很骄傲。

他说，在中国的功夫片进入国外主流市场之前，好莱坞最火的动作电影《007》和《夺宝奇兵》都是用替身，主角不会做这些危险动作。

但是，正如《红番区》海报上写的一样：“没有恐惧、没有替身、没有对手”。最早一代的功夫片也正是这样，用拳脚“打”出了香港电影的一片天。

《红番区》海报：没有恐惧、没有替身、没有对手

唐季礼说：当时没有钱，但也要做得特别好，我们的slogan（口号）就是 “I do my own stunt(我就是我的替身)”。电影里的这些动作都是演员来拼的，让观众看的时候会更紧张。

国外观众果然对这样的动作戏非常买账。在IMDB（互联网电影资料库）上，我们能看到这样的影评：

When the American audiences saw 'Rumble in the Bronx', they saw the real Jackie Chan not the shadow of a man struggling to gain artistic input under a Hollywood studios control. They were wowed by the death-defying stunts, frenetic fight sequences, and the sheer energy of the film from start to finish got word-of-mouth working overtime.

当美国观众观看《红番区》时，他们看见了真正的成龙，不是一个附和好莱坞电影主导的艺术观点的影子。他们被玩命的特技、一连串疯狂的打斗镜头惊艳。电影从头至尾都充满能量，引发了长久的热烈反响。

唐季礼说，在电影榜单上，全球前二十名的票房80%都是动作片。因为全球人们讲不同的语言，来自不同的文化，都能看懂动作片的肢体语言。

肢体语言是电影中非常重要的一环。电影是用影像讲故事的载体，传递着那些永恒的主题。

听完唐季礼先生的讲述，是不是对香港电影有了新的认识？

双语君（微信ID：Chinadaily_Mobile）在文末附上采访实录，全程精彩！不容错过！↓↓↓

您很多电影都走向了国际，如《红番区》。也有不少中外合拍的电影，可否请您谈谈您在用国际语言讲述电影故事方面的经验？

电影中的“国际语言”并不是“讲话”的语言体系，其实是你在戏里面、故事里所表达的内涵和文化是否有共通点。比如我以前拍《红番区》，因为香港电影市场很小，只有七百万人口，我们破了纪录也只有五千多万的票房。所以，我们真正地投资一个港片的资金可能只有两三千万，因为票房只有这么多。因此，我们一定要靠“走出去”。

但东南亚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语言，欧洲，非洲，南美洲也是如此。我们所说的“电影的国际语言”其实是共通的，比如“正邪”、“爱好和平”、“爱情”、“亲情”。这些内容就是我们所说的国际语言。一部电影能在全世界被观众欢迎，取决于它的内容、主题和内涵，是否在不同国家，不同文化都能（让人）看得懂。因为中国的语言文化很深，有时候我们讲的对白，如“破釜沉舟”，这四个字如何翻译呢？如果你讲“破釜沉舟”，其他国家的人翻不到（翻不出），就会随便翻译一下。有时我在国外看电影，看到这些人翻译的中文，跟原文完全是两回事。

在我的电影里面，故事相对比较简单，而且是动作片，以肢体语言为主。就像我们看黑白片的时代，查理·卓别林 （Charlie Chaplin），巴斯特·基顿（Buster Keaton），他们的电影是无声的。即使是无声的，通过他们的表演，你能看得出他们的感情，看出爱情，亲情，甚至会让你哭。所以，电影很重要的是影像，它是通过影像去讲故事的。包括那些永恒的主题，比如“正能量”，“邪不胜正”，这就是很重要的“国际语言”。

您刚刚提到电影中的肢体语言，动作片是中国在国外最受欢迎的电影种类。很多人会给走出去的动作电影做一个分期，比如“李小龙时代”，“成龙时代”。从“走出去”的角度，您认为这个分期应该是怎样的？

其实第一部打进好莱坞的中国电影是罗烈的《天下第一拳》，可是没有进入主流市场。之后就是李小龙。他们这种电影都叫“功夫片”，因为他们在电影里面主要是拳脚功夫为主。到了成龙时代，他除了拳脚功夫，可能会加入飞车、枪战等身手像跑酷的情节。

李小龙是第一个提倡综合格斗MMA（mixed martial arts）的，第一个放弃所有的门派的人。就像将水一样，放到杯中它就是一个杯（的形状），放到壶中它就是一个壶（的形状），他认为中国的功夫要海纳百川，应该是多样化，多种变化的。但是成龙觉得，纯粹的功夫就是两只手两只脚，很难打出新意来。所以他加入了跑酷、特技和翻墙等元素。

而且，在打的过程中，李小龙是很严肃的，而成龙是“打中带笑”，观众就会觉得（他的电影）像表演一样，有时候像杂技一样，他是通过动作喜剧去表现的。

90年代以前，好莱坞主要的演员的所有动作，包括《007》《夺宝奇兵》，里面所有的动作都是用替身的。因为他们需要买保险，主角不能做这些危险动作。 我们呢没有钱，也要做得特别好，我们的slogan（口号）就是 “I do my own stunt（我就是我的替身）”。这些动作都是演员来拼的，让人家看的时候会更紧张。

后来我们的动作电影《红番区》打进好莱坞，还有《超级警察》《警察故事3·简单任务》《黑侠》《少年黄飞鸿之铁马骝》等作品，从1996年开始，中国的动作片开始在美国全国发行。在之前，除了《龙争虎斗》是跟华纳合作的，能够有一个“worldwide release”(全球发行)，之前我们的电影都是在唐人街，艺术院线放映。

从《红番区》开始，我们的电影就上了主流院线了。因为它一上映，好莱坞的制片人就发现，原来拳脚功夫是中国人的强项。他就开始请吴宇森、徐克、我、袁和平一起合作。所以，90年代的好莱坞吸纳了很多香港电影人。后来中国台湾的李安，（内地的）张艺谋拍出了《卧虎藏龙》《英雄》等。这些电影进入好莱坞，使好莱坞动作片变得多样化了。有武侠的，有吴宇森式的“美学暴力”，有枪战的，有成龙式的“动作喜剧”，开始有不同类型的动作片。

功夫片的代表是李小龙，李连杰这种传统功夫为主的，后来观众需求增多，又要飞车，又要爆炸，又要直升飞机，火车……什么都来的时候，功夫片就变成了action film了，也就是所说的动作片。

现在的《复仇者联盟》还加入了电脑特效，科幻电影如《头号玩家》，都加入了动漫和电脑特效。传统的动作片开始变形了，变得越来越多样化。无论它是功夫片、动作片、科幻片还是电脑特效片，其实在action（动作片）这个领域，电影就比较容易卖到全世界去。你可以在电影榜单上看到，全球头二十名的票房80%都是动作片。因为全球人们讲不同的语言，来自不同的文化，都能看懂动作片的肢体语言、枪战和飞车。 动作片比较容易吸引国际关注。

我在创作的时候，就开始在每一点，泪点也好、笑点也好、感情也好，动作也好，我就在寻找一个让全人类都能感受得到的点，都能笑，都能哭，听到音乐的时候都能被感动。这对我来说就是“国际语言”。

“功夫片”和“动作片”是两个概念吗？它们的区别在哪儿？

这是一个变化发展的过程。如果只用“功夫片”这个概念，那么在看action film时有人会说：没有打功夫呀？ 因为这部电影是枪战，爆炸，飞车为主的。 “功夫”这两个字是中国的传统文化，而action（动作）是world wide（全世界）的。功夫电影是我们中国的特色，它不仅是打，它还包括传统文化中的武德，尊师重道，尊长护幼，仁义礼智信。中国的功夫电影能够走到全世界，是包括了电影中的功夫的内涵的。中国的传统文化主导了功夫电影的内容。更吸引人的是功夫的内涵。

就像在《红番区》中成龙跳楼。他被流氓追赶，追他的人脱了裤子，说：“kiss my ass”,这是很羞辱别人的言行。当成龙拿着从车上拆下来的电线，一下子抽到他的屁股，不要命地跳到对面楼上的时候。我在美国看首映时，一个中国人打外国人的画面，竟然所有的外国人都在鼓掌。所以说，这一鞭抽下去，不代表种族，代表的是正义。羞辱他人的人全世界都不喜欢，而（是喜欢）有自己骨气的男人，他情愿不要命地跳到楼对面去，哪怕可能会死，我都不屈于你。这就是我说的“文化的影响力”。这是骨子里的精神，让全世界人都能接受，这也是我所说的“国际语言”。

除了功夫片，您认为中国的电影“走出去”还有其他文化上的优势吗？或者是其他方面的优势，能够促进中国电影“走出去”？

电影本来是百花齐放的，它有文艺片、动作片、爱情片、喜剧片、惊悚片、警匪片等不同的类型。在这些类型中，动作片相对比较容易传播，因为喜剧很多时候是靠对白的，有一些方言或者生活化的东西。所以当这些电影卖到海外的时候，翻译之后观众看得了对白，看不了表情；看得了表情就看不成对白。有时候，比如一些惊悚片，日本的鬼是用头发挡着（脸），比如午夜凶铃。美国的僵尸是龅牙的，中国的僵尸是跳的，各方面都不一样。

尽管动作片相对来讲容易传播，但阿米尔汗说他喜欢《芳华》，我们也喜欢Life is beautiful（意大利电影《美丽人生》） 。我从小很喜欢《音乐之声》，我家有六个孩子，六兄弟姐妹。我看完电影回家后，对兄弟姐妹的感情更真实了。电影能影响他人，所以中国的电影应该继续多元化发展。因为每部电影都是电影人他自己的能力，喜好，专长结合成的。如果要“走出去”，很重要的是电影里就需要有“国际语言”，不一定是动作片。故事的内容也要有“国际语言”，人家共同可以感受到的。

像《摔跤吧，爸爸》，它是一部印度电影。以前的印度电影没有过这么大的影响，这部电影讲了父女情，但它有摔跤，同时也是一部动作片。所以文戏武戏相搭配，就可以走很远。这是一个例子。阿米尔汗还演过《神秘巨星》，可能票房就可能差一点。这是需要电影人继续摸索，我是希望电影多元化的。

香港电影在国人心中是一种有情怀的存在。您如何看待最新上映港片的《无双》？香港电影得以自成一派，吸引这么多的受众，它的魅力究竟在何处呢？

周润发是我姐姐的朋友，所以我很早就认识他了。拍《英雄本色》的时候，我是唯一一个替过周润发替过狄龙（的人），我是专门替张国荣的。在这其中，香港电影比如《无双》，它抓着一个感觉。“假钞”是国际语言，是全世界都能看懂的。当你画出美元，当印刷机印出那么多（假钞）放在那边，这个故事题材本身就是一个国际语言。并不是说只靠周润发双枪慢镜头打来打去，不是说重现了小马哥，其中也有一些反转。所以说，香港电影很注重这些细节，很懂得找到一种国际语言。

因为香港地方小，必须靠出口才能生存。日本、韩国、马来西亚、泰国、菲律宾、越南，都是我们传统的主流市场。欧洲也是。这个市场里大家都讲不同语言，所以我们香港电影人就要习惯想办法找“国际语言”。

《卧虎藏龙》和《英雄》都是合拍片，现在的《长城》也是。很多都是内地和香港合作，香港的电影人更懂国际语言，而内地有更大的人才库，更深厚的文化和更广大的场景和背景让我们去发挥。所以，香港电影人北上通过合作，慢慢产生出了让全世界都能看得懂的电影。这其实也是“开放”、“和而不同”的理念，电影里讲的其实就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电影是最好的展示“和而不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平台，所以说电影是最好的传播文化的方式。

记者：李雪晴

视频：杨艺 王韦瀚

编辑：李雪晴 实习生：许圆圆

记者王瑜、罗瑜对本文亦有贡献

参考：新华社 好莱坞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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