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体系与物化的“狂欢”:阿多诺《认识论元批判》中的法西斯主义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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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认识论元批判》中,阿多诺以胡塞尔现象学为契机,展开了对起源哲学的批判,而这其中正渗透着批判法西斯主义的内在逻辑。起源哲学对“第一者”的狂热追求使其对同一性原则做了“越界”运用,这正是法西斯主义的理论基点。起源哲学与法西斯主义的这种同构性,更为突出地表现在具有强制的齐一性与排他性的“体系”上。这种体系以第一者为起源,但也正是这第一者存在着不可克服的悖论。法西斯主义的这种结构及其悖论,实际上正是植根于物化的资本主义社会,是这一社会的意识形态与存在结构的极端表现。(本文原刊于《现代哲学》2019年第4期)
一、法西斯主义的理论基点:起源哲学
“法西斯主义试图实现起源哲学。最古老的、也是存在时间最长的东西,应当直接地、如实地进行统治。因此,篡夺第一者的倾向变得明目张胆了。”[2] 以此,阿多诺将法西斯主义这场爆发在20世纪的历史灾难,与贯穿着整个哲学史的起源哲学联系了起来。在《元批判》中,阿多诺将起源哲学追溯到了古希腊时期,当然,他更为关注的是“现代的”起源哲学,这就是唯心主义认识论。他指出,这种认识论传统“希望通过反思主体——而不是将它从第一者概念中清除出去——来将绝对第一者提升为绝对确定者。但同时,在这种反思的进程中,同一性强制扩展开来”[3]。而作为这种认识论传统的最为彻底的代表,是胡塞尔现象学。因此,我们无需回顾哲学史,仅通过考察胡塞尔现象学就可一窥起源哲学之特征。根据《元批判》,起源哲学的特征至少表现为如下两个方面。
首先,追求“第一者”,并将之作为无可置疑的“起源”(Urspung)。在起源哲学中,“起源”概念无疑是最重要的,这是整个起源哲学体系据以建立并最终归宿其上的“始基”,这是一个不受质疑的确定的开端。在此意义上,起源就是“第一者”,相对于体系中的其他部分,它既具有时间上的原初性,又具有逻辑上的至上性。因此,我们可以将起源哲学与第一哲学(prima philosophia)等同视之。胡塞尔将第一哲学之名回溯到亚里士多德,并据此指出这种哲学是“一种关于开端的科学学科”[4],而他竭力建构的就是这样一种“科学”。为此,他试图将康德开启的主体主义的第一哲学方向彻底化,建构一种“在先验主体性中建立真正的客体性之原则的可能性的先验的科学理论”[5]。也就是要确定现象背后的不可再怀疑、不可再还原的“阿基米德点”,这就是先验自我。胡塞尔甚至认为,“一切本质研究就无非是对一般先验自我的普遍本质的揭示”[6]。胡塞尔对第一者的这种追求,不仅是胡塞尔现象学自身的特点,也是其所代表的整个唯心主义认识论传统的追求。
其次,对同一性原理的“越界”运用。起源哲学要达成对作为起源的第一者的确证,必须通过一定的机制来实现,以使其具有合理严密的逻辑性。阿多诺认为,第一者概念的用法本身就已表明了这一机制,这就是对同一性原则的“越界”运用。运用同一性原则认识世界,这对于人来说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人的理性和生命的有限性使得我们不可能去认识每一个个别事物。同时,任何概念的形成都意味着将不同对象之间相互异质的内容过滤掉,提取其中共同的方面。因此,任何一个概念都不可能把对象的一切特性都纳入到概念之中,未被纳入到概念中的东西总是无限的。但在阿多诺看来,起源哲学在使用同一性原则时,显然丧失了这种界限意识。起源哲学认为,“所有东西都应当全然地从哲学上被断言为第一者的原则中产生出来,无论这第一者被称为存在还是思想、主体还是客体、本质还是事实。”[7] 起源哲学使用的是彻底的同一性原则,由此,第一者就是被纳入到以它为基点建构的体系、网络中的东西的最高统治者,而且,这些被统治者就其本质而言,是与第一者同一的。阿多诺认为,胡塞尔现象学的诸前提中,最为基本的就是作为主体的先验与作为客体的现象之间最终能够建立起一种同一性,并且,这种同一性是由先验自我构建并由它掌握统治权的。
然而,这种看似逻辑严密的、确立了主体掌控客体的哲学行话,却是罪愆深重:它“奏着全无内容的神学音调,除了自我崇拜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内容。它捏造出第一者的肉身化在场,而第一者既非肉身也不在场。它的权威类似于被管制的世界的权威,这个世界只依赖于管制这一事实本身。从社会角度来看,完成了的抽象之物的‘登基大典’,也使得无视其社会内容的单纯组织形式登上了王位,这种社会内容出于好的理由而被忽视了。”[8] 在阿多诺看来,就当时的社会现实而言,极端地实现了这种罪恶的就是法西斯主义运动。独裁者的卡里斯马形象、整齐划一却全无自由的组织形式、对异议者及犹太人的迫害等等,这些看似远离哲学的法西斯主义要素,无一不透露着起源哲学的印记。即便我们不能说起源哲学必然会产生法西斯主义,因为毕竟这一灾难出现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在阿多诺的视野中,起源哲学与法西斯主义有着不可否认的同构性,这也就使得起源哲学能够作为法西斯主义的理论基点。如果说,这种理论上的同构性还仅仅是一种可能性,那么,法西斯主义的实践则证明了这种同构性的现实性。
二、法西斯主义的实践形态:体系
起源哲学通过第一者的确立与同一性原则越界使用,构建起了吞噬一切的体系。众所周知,在《否定的辩证法》中,阿多诺展开了对体系的淋漓尽致的批判,“反体系”也成为了阿多诺思想的标签。而实际上,正如Sabine Wilke所说,在《元批判》中,阿多诺“第一次演示了这种自觉的、反体系的批判”[9]。在这里,阿多诺主要批判的体系,是胡塞尔的现象学认识论及其所代表的整个唯心主义的认识论体系,因而更多地是一种理论向度上的批判。关于体系之实践后果,阿多诺只是零散谈及,不及《启蒙辩证法》《否定的辩证法》等丰富。鉴于这些著作中批判理路的连续性,我们可以从《元批判》中的零散讨论出发,结合《启蒙辩证法》《否定的辩证法》,考察阿多诺对法西斯主义之实践形态即体系的批判,我们也能由此看到,法西斯主义是如何实现起源哲学的,以及这种实现如何必然会归于失败。
首先,体系具有以起源为最高标准的齐一性。
“起源哲学的观念以一元论的方式指向纯粹同一性”[10]。作为这种观念的实现,体系拥有强大的同化能力,也就是将容纳进自身的所有东西改造为质上与起源相符的,从而虚构起一个个连贯的演绎环节。在胡塞尔现象学中,这表现为先验自我基础上的“实事本身”组成的体系,而这些所谓的“实事本身”,在阿多诺看来,并非真正的现实的活生生的经验,而是先验自我的构造物。所以,归根结底,胡塞尔关注的还是概念,没有真正做到从经验出发。现象学口号虽力图接近经验,但其最终却是空有其表。由此,先验自我不仅取代了现实的人而成为真正的主体,而且也排除了被纳入体系的经验的特殊性。
类似地,在法西斯主义的体系中,也存在着第一者及其操控的同质化“实事”:权力与服从权力之权威的“乌合之众”。在法西斯主义运动中,居于第一者地位的表面看来是独裁者,但阿多诺认为,某个具体的独裁者“不过是权力占据的某些空位”[11],这就是说,真正作为起源的是权力,而非某个人。由于权力之执行需要具体的人来承担,因此才虚构出了独裁者之作为领导者的形象。在起源哲学中,第一者的设定实际上是任意的,它只能在其构建的体系内才能作为起源,反过来,它只有通过演绎出其它内容才能证明自身是第一者。在法西斯主义中,权力作为第一者,通过发号施令来彰显自己的起源性。因井然有序,这个任意的第一者具有了理性的假象。其结果便是,法西斯主义“与纯粹理性更加相符,因为它把人当作物,当作行为方式的集合”[12]。换言之,法西斯主义构建了一种受到操控的同一性秩序,在其中,所有人都必须各安其位。在阿多诺看来,这是对纳入这个秩序中的个体之个性的否定。由此,这些个体不再是具有独特个性的人,而是成了同质化的乌合之众。
其次,体系具有对不可容纳之物的排他性。
体系的排他性可看作是体系之齐一性的另一面,因为它需要通过运用同一性原则排除异质者来达到自身的同质化。就此而言,体系也意味着划界,不能被纳入体系的个体,只能被当作偶然的东西,因而是必须被清除的。胡塞尔现象学的“悬搁”方法正是显示了体系的这种排他性。所谓“悬搁”也就是对所有无法确证之物“加括号”、悬而不论,最终获得绝对纯粹的、不能再被还原之物。阿多诺认为,凭借这种方法,世界“根本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它与其说是被设计为负责任的理性批判,不如说是取消了物世界”[13]。因此,这种悬搁所获得的,只是第一者的自我游戏、自我循环,它通过排除异己之物来维持自身的抽象的纯粹性。
如果说,哲学上的排他性因取消物世界而尚对现实世界无所大碍,至多是遮蔽了人们对于现实世界的真正认识的话,那么,法西斯主义对异质者执行的排除则是残酷的。在这里,反犹主义成为阿多诺剖析法西斯主义体系之排他性的典型案例。在反犹主义观念中,犹太人被视为绝对的他者,是与纯粹的体系格格不入的偶然物,对于法西斯主义统治来说是“一种不祥预兆。统治总是秘密的,它最终公开坦白的是:它是极权主义的。所有与之不相类似的东西,即最难以等同化的东西,都被它归于偶然。”[14]容忍偶然,也就意味着容忍非同一性,而这无疑与体系赖以成立的彻底的同一性原则及其齐一性特征是矛盾的。因此,偶然是必须被消灭的,对于犹太人,法西斯主义是通过种族灭绝来实现这一点:“种族灭绝是绝对的一体化。……奥斯威辛集中营证实纯粹同一性这一哲学原理就是死亡。”[15]
最后,体系的起源本身具有不可克服的“二律背反”。
《元批判》的副标题是:“胡塞尔与现象学的二律背反研究”,这整部著作都是在揭示胡塞尔现象学及其代表的起源哲学体系的种种“二律背反”。而要彻底地批驳起源哲学,那就要从其“起源”上着手,在体系建构之初就否定其正当性。阿多诺揭示起源之二律背反的方法,不是关注其内容即什么被当作起源,而是关注其结构本身的悖论如何导致自身毁灭。在阿多诺看来,起源包含两组二律背反。一是起源的超越性与经验的现实性之间的悖论。作为起源,无论它是存在还是思想、主体还是客体、本质还是事实,都意味着对活生生的经验的超越。阿多诺认为,这种超越实际上是一种同一性原则支配下的概念活动的结果,是人的思维对现实经验进行同一化操作的产物。就此而言,起源的超越性恰恰依赖于它自认超越了的那些现实的经验,超越性总是被现实性所中介的。但如此一来,被认定的起源就不再是起源、不再是第一者。因此,起源哲学难免走向独断论:“假设独断的超越性,假设与经验相对的思维”[16]。这也就带来了第二组悖论,即起源的原初性与其抽象性之间的悖论。根据起源哲学,起源是一种自在自为的存在,其不仅不依存于其它任何事物,反而由于其原初性,它还是构建世界的基点,因此应当是反对抽象性而指向具体性的。但在阿多诺看来,这种起源由于其独断地主张超越性,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虚弱的抽象物。并且,它为了维持超越性与纯粹性,必须执行齐一与排他活动,如此一来,起源只能是变得越来越抽象,而“变得越是抽象,它所能解释的就越少,也就越不适合作为基础”[17]。基础不稳,遑论体系?这种体系至多是“处于废墟中的体系”[18],只是将一系列“瓦砾”集合起来。这种体系无论看似多么具体,它始终是脱离了真正的经验现实的,因此,它的“拥有一切”根本上来说就是“一无所有”。
权力作为法西斯主义体系的起源同样拥有两组悖论。一是权力的权威性与个体的个体性之间的悖论。法西斯主义的权力的权威性是普遍的,而这种普遍权力之权威性的获得,是法西斯主义组织通过各种方式吞噬了人们的反抗能力的结果,由此从孤立无援的人们身上获得了整合的奇迹。换言之,法西斯主义权力之权威来自于人们对自己的正当权力与自由的放弃。同时,权力虽然是法西斯主义体系的真正起源,但在现实中,它需要一个具体的个体来承担。就此而言,权力在双重意义上是被个体的个体性中介了的。在这种中介过程中,权力遭遇了悖论。独裁者的个体形象“提供了一种替代物,他所表现出来的,正是现实中其他一切人被禁止做的”[19]。也就是说,权力始终未能消除个体性,而是以某个独裁者的形象来表现这些个体性,以此将个体性纳入体系当中。但是,这也就意味着,权威承担独裁者角色的个体的个体性、与被纳入法西斯主义体系的其余个体的性都存在着冲突。独裁者形象实际上是利用权力来违背权力的禁令,其余人的个体性也并未真正消失,而是始终作为权力的异质者与之对抗,否则也就不会有禁令的存在。这就涉及第二组悖论,即权力的所谓真理性与其欺骗性之间的悖论。在起源哲学中,“由于基底比提到它之上的东西更为真实,原初性就与真理结合在一起了”[20]。同样地,独裁者承载的权力对于法西斯主义党羽及其操控的乌合之众来说就意味着最高真理,是其一切行为的最高法则。但是,“真理的起点变成了欺骗的起点”[21]。这就是说,这种真理的效力是通过欺骗的方式获得的,这不仅是指对被纳入法西斯主义体系的个体的欺骗,也包括将不能纳入体系的个体宣扬为偶然之物的谎言。法西斯主义体系内部的冲突,以及对法西斯主义的抵抗,正是表明了法西斯主义的权力及其体系的这种所谓“真理”的虚假性。
综上而言,起源哲学与法西斯主义经历着同样的命运,这就是,体系的建构必须通过齐一与排他的活动来实现,而这一过程看似是体系的不断完善,实际上恰恰是其不断走向失败的过程。这是起源哲学与法西斯主义自身无法克服的悖论。不过,阿多诺并未止步于此,他认为,它们都是同一种社会状况的两种极端表现形式,这就是物化的资本主义社会。
三、法西斯主义的社会条件:物化的社会
参考文献:
[1] [美] 马丁·杰伊:《法兰克福学派史》,单世联译,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84页。
[2]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28.
[3]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30.
[4] 胡塞尔:《第一哲学》(上卷),王炳文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年,第33页。
[5] 胡塞尔:《第一哲学》(上卷),王炳文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年,第293页。
[6] Edmund Husserl, Cartesian Meditations: An Introduction to Phenomenology, Dorion Cairns, trans., Martinus Nijhoff, 1977, p.71.
[7]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15.
[8]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42.
[9] Sabine Wilke: “Adorno and Derrida as Readers of Husserl: Some Reflections on the Historical Context of Modernism and Postmodernism”, Boundary 2, Vol. 16, No. 2/3, p. 79.
[10]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30.
[11] Max Horkheimer, Theodor W. Adorno: Dialektik der Aufklärung: Philosophische Fragmente, Fischer Taschenbuch Verlag, S.294.
[12] Max Horkheimer, Theodor W. Adorno: Dialektik der Aufklärung: Philosophische Fragmente, Fischer Taschenbuch Verlag, S.106.
[13]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198.
[14]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 89.
[15] Theodor W. Adorno, Negative Dialektik, Suhrkamp, 1966, S. 353.
[16]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 171.
[17]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22
[18]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215.
[19] Max Horkheimer, Theodor W. Adorno, Dialektik der Aufklärung: Philosophische Fragmente, Fischer Taschenbuch Verlag, S. 224.
[20]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27.
[21]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25.
[22] 阿尔弗雷德·索恩-雷特尔:《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西方历史的认识论》,谢永康、侯振武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第176页,译文有改动。
[23] 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杜章智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年,第150页。
[24]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51.
[25]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50-51.
[26]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87页。
[27]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74.
[28] Max Horkheimer, Theodor W. Adorno, Dialektik der Aufklärung: Philosophische Fragmente, Fischer Taschenbuch Verlag, S. 106.
[29] Theodor W. Adorno: Negative Dialektik, Suhrkamp, 1966, S. 353.
[30]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76.
[31]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235.
[3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103页。
[33]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193.
[34] Theodor W. Adorno, Zur Metakritik der Erkenntnistheorie, Theodor W. Adorno: Gesammelte Schriften, Bd.,5, Rolf Tiedemann, Hg., Suhrkamp, 1990, S.217.
[35] Max Horkheimer, Theodor W. Adorno, Dialektik der Aufklärung: Philosophische Fragmente, Fischer Taschenbuch Verlag, S. 44.
[36] 马克斯·霍克海默:《批判理论》,李小兵译,重庆:重庆出版社,1989年,第201-202页。
【德】阿多诺 著
侯振武 黄亚明 译 谢永康 校
定价:59.00元
ISBN:9787208165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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