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写的陕西石匠
今天分享一则令人感动的“新闻”。
不过是发生900年前的1104年。
那时正值宋徽宗赵佶在位,宰相蔡京把持朝政。
因推行变法引发矛盾,数百人被列为奸党,由蔡京撰写《奸党碑》。其中司马光、苏辙、秦观、黄庭坚等名列榜上。
上令各州县根据名单,刻成“奸党碑”,传遍全国。
这时,长安有一个有名的石工安民被征役。
他对地方官说了这样一番话:
“民愚人,固不知立碑之意。但如司马相公者,海内称其正直,今谓之奸邪,民不忍刻也。”
我虽然是个粗愚之人,不知道立碑什么意思,但司马相公这样的人,人们都说他正直。现在说他奸邪,我无法下手去刻。
领导暴怒,要治他抗命之罪。
安民哭着说:
“被役不敢辞,乞免镌安民二字于石末,恐得罪于后世。”
政令不敢推辞,但请求不要把我的名字刻在上面(宋代有“勒名制”,为便于追责,凡工事需留记工匠姓名),以免后人唾骂。
《宋史》中写道:闻者愧之。
这“闻者”是谁不清楚,恐怕有府衙,也有那些随了大流不敢表达心意的同行。他们心中显然还有良知,否则断不会因为安民说句话就“愧之”。
需要说的是,这安民并非一个“听说”来的人。
在古代史中,这样有姓名同时也可证实的小人物,并不多见。
安民的作品包括《宋故清河县君张氏夫人墓志铭》、《京兆府学移石经记》等。
其中《京兆府学移石经记》就珍藏在今陕西省博物馆。
跨越历史千年,精工巧匠千千万,但却是这样一位普通的陕西石匠,在史书中直击人心。
他所凭的无非两样:第一是明是非;第二是有良知。
最难得的是,他知羞耻。
这羞耻在他心中的分量,大过了抗命的风险。
当时有个评论人叫邵伯温,最先把这事记下来,并抨击说:
“安民者,一工匠耳,尚知邪正,畏过恶,贤于士大夫远矣。”
安民只是一个普通工匠,但知道何为正邪对错,比很多当官的强多了。
邵伯温毕竟是古人,认识事物有局限性。他不明白是否讲道德有底线,与人的品阶没有关联。
马克思说:
“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会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能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首的危险。”
如果你把“利润”替换为利益,把“资本”替换为某些权力、媒体,你会发现这话一样通畅。
为眼前饭碗而罔顾良知的人,在任何时代都不稀缺。今天我们有个更直白的词:恰烂饭,说的就很传神。
哪些人在说人话,哪些人在恰烂饭说伥话,谁是有缺点的战士,谁是秀完美的苍蝇,根本不需要多高深知识就可以一眼识别。
比如,竟可以用垃圾车去装菜、装肉发给居民,而后轻描淡写说“工作失误”。
比如,对民众疾苦视而不见,有人求救便称“谣言”,对李文亮、艾芬这样的义勇之士反大加辱骂,振振有词斥其添乱。
比如,全国战疫仍在奋斗,却有些无良营销号一脸傲娇。他们也不去一线体验辛劳,更不关注死难者苦痛。而付出巨大牺牲,稍有转机却成了他们眼里发光的流量,要去大熬带血的鸡汤了。
还有一些人连烂饭也吃不上。专注于跟随着反常识反人性,这我就更纳闷了。
我绝难想象:安民的同行,和他一个阶层的人,会揪住安民领口说,“你这大逆不道之徒,赶快抓你去报官!”
一千年之后,某些后人不能不如前人啊。
否则安民手上的石碑,真能把后人的脸拍烂。
足以欣慰的是:我们时代毕竟在进步。
公众在推崇哪些人?钟南山、张文宏、李文亮、艾芬……这些勇于说大实话的名字,无不是人们心中最亮的星。有文章被删除,竟能被网友自发出1000种方式,用甲骨文用火星文传递。欣慰的是,一些不当做派此时已被叫停,应该有更高层领导看到了及时制止,这说明人心的光有多么耀眼,正是我们时代需要珍视和呵护的宝贵财富。
什么是优秀国民?是安民这样勇于说真心话的,还是把安民抓起来要问罪的那些声音背后的面孔,我想我们不难作出判别。
且以钟南山先生的一句话收尾:
“我最推崇讲真话,真话不一定都是对的,假话不一定都是错的。讲真话,它的可贵之处,不是在于它的对与错,而在于是发自内心的。”
有什么比发自内心的话,更能唤醒理解、激发勇气、凝聚团结、引发共鸣,从而鼓舞我们一往无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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