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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工游戏和两个生活世界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HAO好 Author HAO 编辑部


关切流动女工,试图推进这个群体的权益,是两个女人的人生交点。结果上,她们都为这件事付出了行动,实际上,受到帮助的却不止女工。这不是一个指向女性的故事,更准确地说,这个故事不指向任何群体,它指向的是一种困顿。当对理论与主义的讨论甚嚣尘上,开始操持日常生活,一个人会陷入何种困境?所谓为生活采取的行动,最终会皈依哪种源头?如果这个故事能提供答案,那也只是暂时的。

雨薇一直以为自己会成为常常在影视剧或报章杂志中出现的「受过高等教育的中产阶级年轻女性」,她高中时出国留学,在加拿大读完本科。很长时间里,困扰雨薇的问题是:所学甚多,但在解决问题上,几乎不具效力。

另一边,齐丽霞,一个有着深厚公益经验的行动派,多年来专注关怀、支持流动女工群体。在她的观念里,理论与主义不那么重要。我们很少谈主义,这些东西对大家来说没什么用,我们会谈一些事实,在生活细节上推动一些改变。齐丽霞说。

雨薇和齐丽霞是否代表两种截然相反的生活样本?是否可作为可依循的生活路径?这些问题没有标准答案,更何况,寻求标准答案是一种偷懒,因为生活的河流告诫你:现实是渐进的,请保持耐心。
齐丽霞 50 岁刚过,正坐在一间背阴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专注工作。这间办公室不大,有一台打印机,一台电脑,三个工位,两个窄书柜,一个圆形小茶几和一摞塑料椅子。塑料椅子上都绑了花色各异的棉坐垫。办公室的一面墙上还贴了 3 月份的日程表 —— 几乎都填满了。13 年里,或因租金上涨,或因村子拆迁,或因房屋翻修,这间办公室一点点往远迁,如今来到这有着小镇面貌的北京郊区,这里距北京六环有两三公里。
 
从办公室走出去,走不远,折一下,就到了门店林立的小街道。平康药店就在这街边,看店的是两个女人,三四十岁,她们没听说附近有个女人叫齐丽霞。但齐丽霞的名字早就在更远的地方出现过了,媒体写过她的报道,电视节目也来拍她,原因都是她持久地做一件好事,那就是创办木兰花开社工服务中心(以下简称「木兰」)。

齐丽霞来自河南农村,河南有豫剧《花木兰》,讲一位名叫花木兰的女性替父从军征战沙场,终成巾帼英雄。齐丽霞的「木兰」尚无这般宏图,但也颇具铿锵之气,那就是让被淹没在社会里的女工发出声来:对外,让大家看见这群女性,对内,提倡这群女性之间的相互帮助和支持。
 
现在,有个好事情是人们越来越多地谈论女性,谈论女性主义,由此引发的激烈讨论曾一度登上社交媒体的热搜榜。由于在做和女性有关的事,齐丽霞很容易被人当成一个女性主义者,但她不这么认为。你说我现在是个女性主义者,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但我也得承认我还远远不够(成为女性主义者),因为很多时候,细细思考一下,我还是在那个大框架里面,齐丽霞说。她是在土壤里生长的,她怎么能拔出来? 

我觉得走到生活里面,女性主义没那么容易实践。齐丽霞说。
 
女儿三岁时,齐丽霞从河南去往广东江门的工厂做工,苦闷、充满不公的打工经历激发了她对女工生活的关注。2004 年,齐丽霞在深圳街头首次接触公益机构,之后她成了其中一名志愿者。2009 年,齐丽霞和几位伙伴一起,在北京成立「木兰」,当时,木兰租下的那间屋子不到 40 平方米,在一家已经倒闭的饭店的二楼。现在,在官方信息里,木兰这么介绍自己:以关注和服务来京务工的打工女性为宗旨,倡导打工女性团结互助、独立自主、协力争取发展机会。
 
这些年,木兰办过不少活动,有戏剧,有摄影展。2020 年,疫情开始之后,木兰想根据现有的女工口述史资料策划互动性和沉浸性更强的活动,目的依然是让人们通过参与活动,看见女工群体。这个活动最终被呈现为一场约两个半小时的游戏剧场。
 
这段时间,齐丽霞在与一些合作方见面,3 月份,木兰想办几场游戏剧场,由于经费紧张,齐丽霞想争取免费场地。
26 岁的雨薇说,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女性时,她在和邻居家的小男孩玩拼图。你负责把这些拼图挑出来,因为女孩子比较细心。小男孩说。这之后,女性身份便在雨薇身上弥漫,它向雨薇施展痛苦,并在她进入大学后,让这种痛苦升至顶峰。可与此同时,事情却模糊了,雨薇身边不再有清晰可辨如拼图玩伴小男孩的角色向她发布指令:因为女孩子比较细心 —— 但就是在这样「无事发生」的生活里,雨薇发现「女性身份」成了她无法对抗的庞然大物。我越长大,越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游戏的劣势。雨薇说。

与女性身份相似,出国读书后所意识到的阶级差距也在暗暗对雨薇施压:是我高攀了。

读高中时,雨薇从中国南部的一个小城出发,前往温哥华,三年后,她从温哥华去多伦多,读大学,学传媒和语言学。在大学,为加入学校的严肃文学杂志社,雨薇连续两年报名,最终考入编辑部。

编辑部里的人极有才华,他们创作小说、诗歌,常常进行言辞激烈、让人难以反驳却又心生敬意的争论。雨薇喜欢他们。
在杂志社,雨薇采访闹罢工的助教,也采访亚裔女导演,后来当上了编辑部的部长。但即便这样,她仍不觉得自己在社团里找到了位置: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没这个本事,是我高攀了那个位置。

为什么是高攀?可能是因为在家境比我更好、来自更大城市、从小到大得到了更多资源的人中间,我感到一些细微的阶级差距。我觉得自己没他们见多识广。对于未来,雨薇当时笃信一个形象:受过高等教育的中产阶级年轻女性。

为寻找职业方向,雨薇学习写作,在电影节做媒体联络,当编剧 …… 但最后,由于兴趣渐失、收入不定,她没有在其中任何一个方向干下去。与此同时,随着读书越来越多,接触的人越来越广,听过的事越来越繁杂,雨薇脑海中的世界渐渐变广大。然而,就像如今很多正值青春的活跃的年轻人那样,雨薇在这广大世界中体会到的是:迷茫、孤立无援。

我不知道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雨薇说。是遭遇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吗?倒也没有,顶多是在多伦多的街头遇到流浪汉,这些流浪汉动不动就上前,说一些骚扰雨薇的话;顶多是不得不在学习和社团工作上花很多时间,因为要证明自己;顶多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得不时刻处在「Fight-or-flight」 的应激状态。

在出国留学的很长时间里,雨薇都处在青春期以来的巨大困惑当中:我要干什么?哪里有我的位置?在对未来的想象里,她忧心忡忡:走出象牙塔后能养活自己吗?我的价值观在社会生活里是不是多余的?以及:社会生活如此恐怖,会发生很多我无法面对的事情吧。

我生活在基层,我在结构下的问题里挣扎,这其中有认同、有反抗、有纠结,我是作为这样的女性成长过来的。齐丽霞说。


起初,木兰想根据女工口述史做戏剧,但考虑到戏剧要贯穿的时间跨度和女工们忙碌的工作,木兰决定采取一位志愿者的提议:参考韩国桌游《李智慧的生存游戏》,把女工口述资料中的人生经历设置成环环相扣的游戏情景,让大家扮演女工,以第一人称的方式了解这个群体。这个游戏后来围绕教育、工作、结婚、生育四个主题展开,并设置相应的分值,游戏名字被定为《木兰花的一生》。这件事是齐丽霞和雨薇的交点。不过,我们决定把它留在最后讲述。 

游戏当中,有一个关卡要求玩家扮演在工厂工作的女工,曾有玩家因「工厂老板」的不合理要求愤而退出。当时,齐丽霞临场发挥,扮演人事经理上前劝阻 —— 就像现实中有人扮演各种角色让人屈服那样。「人事经理」问「女工」:你确定辞职不干?你手中有多少存款?你有两个孩子,孩子们要交学费了,你能负担吗?现在疫情,你知道找工作多难吗?你确定能找到比现在待遇更好的工作?你如果考虑好了,我现在就去叫财务给你结工资。在齐丽霞的劝服之下,这名玩家最终选择留下来,参加完游戏全程。
 
游戏中还有个设置是相亲和远嫁。每当走到这个关卡,总有人问齐丽霞:为什么只有两个选项?不结婚不行吗?不行。齐丽霞会这么回答。据齐丽霞观察,提问者多具备女性主义理论基础或生活实践,在这种框架里,不婚是一个正当选项,可是若回归到女工群体,这种想法就变得寥寥无几。目前我了解到的是,(女工们)几乎没有这个想法,因为她们接触的人、她们的生活背景里没有这个启蒙。齐丽霞说。

体验过《木兰花的一生》游戏剧场的人里有萱萱和 Wendi。她们有一些共同点:都是年轻女性,都是名校毕业,都看重学习成绩。因此,在游戏过程中,萱萱和 Wendi 在面临选择时,都以提升学历值为目标。比如,在是否帮老师带小孩时,萱萱选择了拒绝,这使她的人际值减少,学历值上升,但即便这样,两人最后都只拿到了初中文凭。
游戏开始时,我觉得输赢对我很重要,但后来我发现,输赢就那样了,萱萱说。

游戏呈现的境况即女工群体的生活处境,她们的确会囿于种种限制被迫留在工厂,的确得在相亲和远嫁中二选一,也的确在获得文凭时难度更大。如果再玩一次,游戏结束时的分值会变高吗?我只能说可以变得更有钱。Wendi 说。

完成不太轻快的游戏后,每位玩家会领到一本记录了女工口述的小册子,女工的名字与玩家们在游戏开始时拿到的身份牌所标识的名字一致,在这个环节,玩家们将走出游戏,了解现实中真实女工的生活经历。

曾有人在观看木兰的戏剧《生育纪事》之后留言,说基层女性的身上充满了力量,面对苦难时依然坚韧。反观中产女性,享有更好的生活条件,却动不动就抑郁。这是拿一个群体嘲讽另一个群体,齐丽霞说,这个群体并非没有不舒服、并非没有不爽,而是现实迫使她应对别的东西,迫使她采取行动 ——

这个群体确实坚韧,你可以说她有生命的韧性或面对困难的勇气,但也可以说这是宿命。总之她要往前走,要活下去。
压抑、苦闷的留学生活里,有一件事渐渐清晰起来,雨薇发现活成「受过高等教育的中产阶级年轻女性」太费劲了:不只要成为衣食无忧、看着展览、喝着星巴克的白领,还要每天每天地,为很多事困惑,担心很多不会给生活带来实质影响的事 —— 并且是非常担心。
 
担心些什么呢?是恐怖主义、种族主义、女性困境 …… 雨薇也担心这些,某种程度上,在多伦多,学校课堂、周围的人、整个网络世界都在向雨薇传授这种担心。然而,有个事实是,这些担心不能帮雨薇解决任何问题 —— 不仅不能解决,反而还在塑造割裂:在这些担心里面,理论与生活、不同环境里的生活经验以难以融洽、互通的方式齐齐展现眼前。
 
多伦多每年 7 月都有同志骄傲大游行,大家在学校谈论民主、谈论言论自由、谈论女性主义。它们当然来自一些很不错的理论,但当雨薇打开微博,回到中文世界,却又不得不感受另一种现实:国内的很多问题是西方经验没办法解决的,就像(心理)咨询师曾向雨薇提过的一件事:以前读书时,曾有一位澳洲的老教授过来讲课,课上,老教授分享的经验令学生们兴奋,课后,学生们将老教授围住,向她讲述自己遇到的种种问题,并问她:您觉得我们该怎么办?老教授听后显得很震惊,停顿一会儿后,她答道:这个问题我没办法解决,因为我没遇到过。我只能为你们祷告。
你就会发现,你在这里学到很多东西,但你没办法靠它们解决你身边的人的问题,你也无法靠它们解决你自己的问题。雨薇说。
 
加拿大冬天寒冷,有段时间,雨薇常常半夜睡不着,于是她下楼,去公寓外抽烟。烟不过肺,不太会抽,但得抽。有天,半夜 12 点,像往常一样,雨薇裹着黑棉袄,顶着棉袄上的大帽子,坐在公寓外面的一条长板凳上抽着烟。那是雪天最冷的时候,前天早上下的雪开始融化。雨薇看着路面。突然,她发觉一双腿在自己的左前方停下来。

Are you alright?
 
雨薇惊讶地抬头,看到提问的人是一个背双肩包的男青年。我没事,雨薇答道。对方听后,又反复确认:确定没事吗?雨薇便反复回答:我没事。之后男青年走了,雨薇发现自己慌张得忘了说谢谢。

原来我当时的状态已经糟糕到连过路的陌生人也能看出来。事后,雨薇为此震惊。那时是被具体的某件事困扰吗?雨薇记不起来,只记得那时不开心。
我们很少谈主义,这些东西对大家来说没什么用,我们会谈一些事实,在生活细节上推动一些改变。齐丽霞说。
 
比如家务劳动上的平等,是不是只有女人该做家务?比如,爸爸应不应该参与家庭教育?我们不谈要不要生小孩,因为底层不可能脱离这个结构不要小孩。
 
热情洋溢或满怀悲切是理想志士的两面,他们在看待现实时,都容易跳级前进。但显然,齐丽霞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她似乎测量过现实前进时的步幅,以至于捕捉到了更小单位值的进阶。
经常有人问我,玩家参与游戏剧场后会有什么改变,我觉得改变是不太容易发生的。齐丽霞说。玩家可能会由完全不理解女工群体到理解一些;可能之前对女工只是符号性的认知,通过游戏,看到了具体的人。但是,如果你说一个完全看不起女工的人,通过玩游戏改变了,变得看得起(女工)了,这是不太可能的。往后退一步,开始尊重女工都已经是一个突飞猛进的变化。齐丽霞说。

在齐丽霞看来,《木兰花的一生》试图促成的,是让对这个群体感兴趣的人,看见这个群体中不同于大众认知的个体。至于这个游戏所能触发的思考深度,齐丽霞说:我不知道。
进入 2021 年,雨薇的状态渐渐变好。进行心理咨询是一方面,找到满意的工作是一方面,进入木兰也是一方面。
 
2019 年,雨薇毕业回国,之后因疫情待在国内,开始考研、找工作。2021 年,在考研与找工作的空档,雨薇决定找个志愿者工作。她在微博搜索「北京女性公益机构」,发现木兰在招整理口述史资料的志愿者。
 
于是,在 2021 年的很多个周末,雨薇从朝阳区的工人体育馆出发,坐车一个半小时,到达位于昌平区东沙各庄的木兰花开社工服务中心。
 
起初她整理口述史资料,读那些由流动女工们亲口讲述超出自己生命经验的事,并常常因信息量太大而不得不看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具体是哪些细节让她有这感受,雨薇一时想不起来,但感受留下了。
 
雨薇参与了游戏《木兰花的一生》的创作,她在其中担任游戏编剧。编剧工作在 2021 年 4 月开始,8 个月后,2021 年 12 月,《木兰花的一生》迎来首批玩家。
创作《木兰花的一生》使雨薇第一次进入基层女性的生活当中,这是雨薇没料想过的生活面向 —— 毕竟,很长时间里,雨薇以为自己要成为「受过高等教育的中产阶级年轻女性」—— 雨薇同样没料想到的是,自己在这种生活里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和舒适:

在木兰获得的生命经验不同于其他任何场合。在之前的生活、工作中,我难免得捍卫自己的观点,在国外读书,我又常常陷入自己是少数群体的孤立感,很容易沉入一种和别人对峙的状态。我需要时刻紧绷,应对可能发生的不好的事情。
 
在木兰,大家仿佛能理解我的任何想法,不会质疑我「为什么要这样」,我终于感觉到了「一切就应该这样」,而不再需要花精力解释我为什么这么想、为什么觉得这件事重要。

「木兰」是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我不管是以女性身份进入、以年轻人的身份进入,还是以其他比较弱势的身份进入,都能够得到尊重。在木兰,你会觉得大家都一样,不会被伤害。

在一次关于游戏的讨论中,一个志愿者提出疑问:在游戏中呈现这些口述,会不会对口述当事人带来二次伤害?在雨薇的经验里,这种疑问不受欢迎,尤其在工作场合。人家会说你想太多,雨薇说。但在木兰,这个问题抛出后,大家理所当然地把它当成一件要解决的事,这令雨薇印象深刻。
其实,初到木兰时,雨薇心存疑虑:一是公益圈里不时发生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二是木兰所在的地方太简陋了,进门处挂在外墙的「木兰花开社工服务中心」的牌子已经褪色,在通往木兰的活动室 —— 那连成一排的 5 间老房子时,来客得先踩过一段铺在排水沟上的木板。但很快,在见到木兰花开的创始人齐丽霞 —— 一位约 50 岁的热情女士后,雨薇的疑虑便打消了。在齐丽霞那里,雨薇得到了她一直以来暗暗渴盼的对于社会生活的态度:木兰是一个从基层长出的机构,我们没有「服务」「帮助」这种居高临下的想法,我们是要带着大家一起,互帮互助。
 
在木兰,我不会觉得自己要成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中产阶级年轻女性」,雨薇说。说来奇怪,接触木兰后,令雨薇忧虑的事一件件变顺畅:不仅找到了工作,也拿到了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它们显示一种值得期待的社会生活。

现在,雨薇还记得第一次去木兰的那天:临街小店的装潢风格、路上行人的走路方式、天空的颜色和稍显脏乱的街道 …… 它们纷纷出现在雨薇眼前,并在雨薇的内心里激发出一种熟悉感:虽然跟我的留学经历背道而驰,但我觉得自己回到了最熟悉、最感到安全的场域。我觉得这里才有我的位置。或许,这是我的根吗?

现在,雨薇在一家游戏公司工作,她至今对木兰心存感激。木兰仿佛为雨薇引入了一种生活底色,她在那里学到的是:解决痛苦的办法就是动起来。

让人乐观的事情也在木兰发生:有些人在体验完游戏剧场《木兰花的一生》之后,找到齐丽霞,表示自己想以志愿者的身份加入其中。

一切都还在进行。生活是否在未经历之前就已经为我们提供答案?不知道。一个可能的回答是:一切都在弥漫,现实所展示的,是一种渐进和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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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社区活动中心在打工者聚居的社区建立活动中心,以活动中心为平台,引进外部社会资源,为打工女性及其子女提供文化教育和精神方面的服务,通过扩大打工女性的社会交往面,增加彼此的联系和互动,从而拓展打工女性的文化生活空间,提高其独立自主和性别平等意识,从而更好地适应和融入城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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