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单兵作战到团队协作，刑辩律师如何做到真正的专业化？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天地人律师事务所 Author 法律路演荟
“单兵作战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抱团取暖才是最好的选择。从案件洽谈到案件办理，从辩护策略、辩护思路的制定到书面专业意见的撰写，刑辩律师如何做到真正的专业化？如何做好资源整合？团队人员之间如何优势互补？
本文整理自天地人律师事务所“法律路演荟”在线直播，王金香律师从守正刑辩团队一体化、专业化道路的历程出发，对上述话题展开探讨，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
文 | 王金香 天地人律师事务所守正刑辩团队来源 | 天地人律师事务所
漠漠郁金香在臂，亭亭古玉佩当腰。大家好，我是天地人律师事务所王金香，也是守正刑辩团队核心成员之一，加入天地人之前，我在邵阳检察系统工作多年，曾是一名员额检察官。在我转型当律师时，有人曾对我说：如今并不是转型做律师的好时机，律师行业内卷严重，做律师不易，做刑辩律师，更是难上加难；但也有人说，烈火试真金，逆境试强者，以你的专业和经验，一定能披荆斩棘，杀出一条属于你们的血路。
守正刑辩团队，是一群和我有着相似经历的人聚集在一起，我们组建了律所目前唯一一个一体化的刑辩团队。接下来，我将分享守正刑辩团队关于初心与守护的故事，也是我们的破局之路。
01.
进退皆难的现状，守正刑辩团队为破局作出的选择与决定
现阶段，绝大部分律师都已清晰地认识到专业化和一体化的重要性，也有很多刑辩律师探索、尝试过专业化、一体化道路，但都因各种原因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刑辩律师专业化之路艰难，刑辩团队一体化更是难上加难，这就导致专业化、一体化道路进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刑辩团队一体化的进之难——最短的路程却有最遥远的距离。很多律师同行表示：知道单兵作战的时代已经过去，也明白抱团取暖才是最好的选择，更清楚一体化的正确之路就在眼前，可就是看得到摸得着却做不到，始终无法突围。根据我们和所内外律师及团队的沟通，发现很多团队一体化受挫的原因主要为以下几点：团队成员同质化严重；过度管理导致内耗；分配机制不合理导致心态失衡。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此时会有人表示，既然成团之路如此艰难，那就退一步——单兵作战。退一步是否真的能海阔天空呢？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前进时难退更难。难点主要集中在以下：
第一，案源难。传统的刑辩律师，一般都是单兵作战，或者一个资深律师带几个助理。而律师和法检的不同之处在于，坐在办公室，不会有源源不断的案件来给你处理，律师的绝大部分精力都用于开拓市场和案源，而刑事案源的开拓就更加艰难。民商事还有可能通过亲朋好友关照，而刑事却无法这样。
第二，取舍难。我也有过单兵作战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因为再没有固定工资可以领取，又担心生存问题，所以不管专业和经验能否胜任，对所有类型的业务都来者不拒；但又因为自身时间精力的限制，一直疲于奔命，最后专业水平没有提高，还完全失去自己的生活，顾此失彼，得不偿失。
因此，通过自身的工作经验，我们发现了团队的一体化的进之难，也切身感受到了刑辩律师专业化的退之难。因此为了破局，为了突围，为了实现自我价值，我们乘着天地人“律师团队化、团队专业化”的东风，也怀揣着对刑辩事业的热爱与激情，一拍即合，守正刑辩团队顺时而生。我们致力于打造一个真正的“法律职业共同体”。
02.
守正刑辩团队拥有敢于破局的决心与实力
在组成守正刑辩团队之前，团队成员都各有所属团队，或紧密或松散，不管如何，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律师。但是我们为了坚定地走刑辩团队的专业化、一体化道路，将原来较为稳定的民商业务做了切割和舍弃。
而且我们的一念之间也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为了共同的理想和追求，又在对的时间里遇到了对的人，加上律所专业化政策的支持，所以我们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双向奔赴。这是天时，是地利，更是人和，所以我们始终坚信“守正”刑辩团队必将并终将拥抱属于自己的星辰大海。
为什么我们这么自信？
第一，团队成员的差异化。我们团队成员或来自法院、检察院、国企，或出生律政世家，不同的工作背景和工作经历，让我们在专业上、思维上、性格上能深度互补。
第二，团队管理的去中心化。因为一体化的优势，当理念和制度配套后，管理反而没有那么重要；因为综合实力的势均力敌，所以我们团队并没有固定的分工，只是会结合每个人兴趣优点略有侧重，但当一人不能兼顾时，其他任何人都能随时替补。
第三，实现团队价值的最大化。因为成员的差异性、去中心化管理，加上各个团队成员丰富的工作经验，律师的立足之本——专业能力，反而成为我们团队最不缺少也最不需要顾虑的因素，因为人人都可以快速高效的完成专业工作。
但是我们仍然扬长避短，将团队每一个人的个性和优点都发挥到最大，从而极大地提高工作效率。比如一个案件从接手到出方案，最快可以缩短至一个小时，几乎做到了零内耗，真正实现了“1+1大于2”。
因此在后来团队成员多次提起组成守正刑辩团队这个事时，大家都一致认为正是不假思索、不需权衡利益得失的一拍即合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我们最看重的是『人和』，人对了，其他的就不再是问题。当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时，我们就可以专注于工作，然后沿着既定的方向应势而为即可。
03.
守正刑辩团队的应势而为及赋能
1. 如何应势而为？
其实在我们团队成立后，经常会被问道：你们真的只做刑事吗？那你们原有的民商业务呢？只做刑事会不会业务不饱和，要不要先解决生存问题？
在此我们的回复是：是的，我们只做刑事，刑事辩护、刑事代理、企业刑事合规、涉刑财产处置。哪怕是老客户和亲友指定的非刑事业务，我们都会选择与律所专业团队合作。我们所内目前有50多个成熟的专业团队，让我们在选择合作对象时完全不需要有后顾之忧。
同样，得益于律所的专业化建设，其他专业团队在刑事业务也与我们开展了诸多的合作，缓解了我们刑事业务不饱和的压力。在此非常感谢律所给我们提供了这个专业化平台，还有执行主任查鹏为此做出的所有努力，让我们不仅可以心无旁骛专攻刑事，同时还能为律所其他专业团队赋能。
2. 如何赋能？
一个原则：互利共赢。
首先，我们为非刑事团队创造增量。非刑事团队是客户的法律顾问，而我们要成为非刑事团队的刑事顾问律师团。在日常工作中，我们发现很多非刑事团队，因为种种原因缺乏刑事敏感性，导致错失了很多刑事业务，这非常可惜。但是我们通过提供免费的刑事法律咨询、具体个案的书面法律分析意见、量身定制的刑事合规课程等合作方式弥补了这一块的空缺，不仅巩固了非刑事业务团队的业务，还创造了额外的增量。
其次，为其他刑事律师赋能。我们团队是全开放式的合作模式，目前我们与所内其他资深或青年刑事律师都有合作，从案件的洽谈到办理，从专业分析到辩护思路、辩护策略的交流等各个方面展开全方位、全流程的合作，真正实现了与资深律师整合资源实现优势互补，同时还给青年律师提供了技术支持和专业指导。
再次，为合作团队扩大市场。凡是通过我们的讲课或者咨询等方式获得的刑事业务，都属于双方合作业务。
最后，为客户提供增值服务。我们团队的每个业务都是一对一的专项工作小组，每个小组都确保至少有一名前检察官、前法官全程指导服务，每个案件都会从控、辩、审三方角度，全面分析，力求达到最佳效果。这极大地提升了客户体验感，甚至有客户中途提出要加律师费。
04.
守正刑辩团队的知识管理
也许有人会说你们团队开展这么多工作，能不能按时按质按量的完成任务？
确实，因为工作量的增大，我们成员都非常忙碌，团队成员日均工作时间达到16小时以上。但因为心里有梦想，且前进方向明确，大家干劲儿十足，都处于一种累并快乐着的状态。也许暂时没有非常丰厚的回报，但是我们是想要先播下千万颗种子、栽种千万棵树，静待哪怕一朵花的盛开或一棵树的结果。
为什么我们敢说要播种千万颗种子栽种千万一棵树呢？因为我们专业、敬业。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就与所内众多专业律师团队达成了合作意向并展开了深度合作。接下来就向大家展示我们团队所做的部分工作，大家可以更加直观地看到我们团队的专业和敬业。
1. 知识管理。
想要提高工作效率，子弹必须准备充足，知识管理就是我们的弹药库。
知识库部分思维导图
第一，程序知识管理。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思维导图，我们团队对刑事案件的办理程序进行了全方位的梳理，到从公安阶段到检察阶段，再到审判阶段，涵盖了刑事案件办理程序的全流程，囊括了公检法司所有的法律法规、司法解释以及相关刑事政策。
以公安阶段的管辖为例，思维导图对于什么性质的案件在什么阶段应该属于什么部门管辖，且应适用哪些法律法规都有列明，并附上了具体法律条文。因此在办案过程中，无论处于哪个阶段，只要有不清楚或不明确的地方，都可以在思维导图中精准地找到节点，点开即可看到与这一程序相关的所有规定及典型案例。这极大地节约了我们的时间精力，提高了效率，而且还有助于让我们迅速发现办案机关是否有程序违法事项，帮助我们启动非法证据排除程序。
第二，个案办理知识管理。对个案办理中的罪名和日常高发刑事罪名，我们也仍然以思维导图的方式进行知识储备。
以诈骗罪为例：
首先，统计并整理出所有法律法规，包括一般规定，特殊规定等，然后检索出所有与诈骗相关的司法解释，比如信用卡诈骗、套路贷，并将它们分门别类地归纳在思维导图上。
其次，我们会根据该罪立案追诉标准、构成要件等，再检索出各地的具体规定，进行统一的归纳梳理。
最后，检索出全国性的指导案例及该地区的相关案例，以此制定辩护策略和辩护方案。所有这些思维导图内容全面清晰，法条、司法解释、立案标准、相关案例一目了然。
第三，企业刑事合规知识管理。
以行业为例，我们根据不同的行业不同的企业，进行专项知识管理。
以医药行业为例，我们检索出该行业近三年的刑事案件数据情况，包括起诉或不起诉的数据及案例，并以可视化的数据报告予以展示。然后结合法律法规、司法解释、相关案例及理论研究情况，对该行业高频罪名进行具体分析，并对具体刑事风险发生的原因、结果进行统计和分析。然后再根据行业属性和企业特性，从事前识别、事中控制、事后合规建设等方面制定专属于各行业、各企业的刑事合规课程，为形成专项或全面刑事合规方案做准备。
但我们的数据分析报告并不机械，以房地产企业涉刑数据分析为例，同样也是从该行业近三年的刑事犯罪风险进行数据检索并分析，但是不同的是，我们会根据具体案例的呈现，提示该行业需要重点关注的罪名，并且从企业的设立到经营、到融资、到管理，全流程、全阶段地进行数据检索和风险识别，进而进行知识管理。
以上知识管理，能帮助我们更了解客户的痛点与需求在哪，在和客户沟通时更容易共情，为客户服务时更能被接受，也能更好地为客户提供服务。除了上述行业划分外，我们还会根据企业性质进行区别，不同性质的企业，比如民营企业、国有企业所面临的刑事风险肯定不同。从我们团队对国有企业刑事合规的知识管理可以看到，我们先是专项检索，再分析。从我是谁，在干什么入手，解决主体身份以及行为性质问题入手，不同的行为的罪与非罪、此罪彼罪、罪轻罪重就清楚明了。
2. 精准专业预判。
根据系统而全面的知识管理库，为刑辩后续工作，特别是前期的精准专业预判，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我们团队主办或协办的刑事案件近2000件，因此团队律师对刑事案件具有高度的敏感性，再加之曾经的高强度训练，让我们的办案速度和抓重点能力非常突出。一个案件接手后，我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对该案件的定性、走向进行精准分析预判。加之我们在量刑上对每一个从减轻情节的熟练把控，最好的最坏的结果都在心中，我们对量刑的把握不再是三年以下十年以上这种抽象且系统的套话，而是能把对量刑的计算精准到月，从而为我们制定正确的辩护策略和辩护方案提供强大的支持。这样我们在检察阶段能实现真正意义的量刑协商，在法院阶段中能争取更大的从宽幅度。
不止于此，我们的精准预判在侦查阶段的优势更加明显，即使在侦查阶段不能阅卷，也打探不到案情的情况下，也能较为准确地把握案情。以我们团队办过的个案为例：
第一个案例，该案当事人被侦查机关以诈骗罪+非法经营罪刑事拘留，会见时，当事人痛哭不止，因为侦查机关和她说情节非常严重，可能到无期徒刑。通过第一次会见，我们仅仅通过和当事人不到一小时的沟通，根据为数不多的信息，对证据事实进行了预判，我们推断根据现有证据，该案的侦查方向会改变，而且案件定性也必然会改变。果然，该案最终被定性为非法经营罪，并被检察院不批准逮捕。
第二个案例，某帮信罪，众所周知，近两年，国家对帮信罪打击非常严厉，几乎都是批捕+实刑，本案当事人因为帮信罪已经被检察院批捕，当时所内律师找到我们团队时，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因为第一时间知道的司法政策的变化，结合该案的特殊性，我们判断该案可以申请羁押必要性审查，可以变更强制措施为取保候审。
但是此举，甚至连家属也不抱任何期待，认为检察机关都关人了不可能再放出来。但通过我们的努力，成功启动了羁押必要性审查程序，期间我们为这个案子多次前往当地，积极配合办案机关开展退赃退赔认罪认罚工作，家属也四次跨省往返学校，只为拿到相关证明文书，而且我们也从法理情三个角度出发撰写了非常专业的法律意见，当时公安和检察被我们的敬业所感动，也被我们的专业折服，加班加点办理案件，以最快的速度走完了案件流程，取保后检察官和警官亲自把人送到我们手里，并亲自驾车送我们去车站，该案成为该地区帮信罪批捕后取保候审第一案，也成为该地区因为帮信罪被批捕后被判处缓刑的第一案。
这次经历让我们特别感动，以往在工作中，我们经常听到很多律师说公检法特别难打交道，但事实不尽然，当你感觉到与公检法沟通很艰难，法律意见总是不被接受时，主要是以下两个原因：一方面是不够专业，另一方面是方法错误。这时需要避免做看似有理，实则无效的套路辩护。
其实检察官和法官在办案时是非常喜欢既专业又负责任的律师的，他们渴望看到、听到辩护人能从法律法规、事实、证据的角度，有理有据地提出自己的观点，确有争议的地方，甚至希望律师何以提出独到的见解说服他，哪怕争得面红耳赤，对专业又负责的律师也是非常欣赏的。
以我们办过的另外一个案件为例：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案件，在该案中，公安机关指控田某某（某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利用职务上的便利挪用本单位资金3.673亿元，涉嫌挪用资金罪。而检察官因为时间紧工作量大，很难在短时间内梳理出思路。我们是怎么做的呢？在接受委托后，我们全面梳理案涉案资金流转过程，甚至让公司的财务带上电脑和我们一起现场办公，从数十本案卷中，经过四天无休无眠加班加点的工作，才把案涉十余家单位的数亿元的涉案资金的流转情况、资金的性质梳理清楚。
然后我们发现，公安机关指控田某某挪用资金的行为可细分为三种情形：一是1.36亿+9600万系抽逃出资行为；二是1.038亿是田某某给公司的借款；三是剩余的3150万元系田某某的合法分配资金，三种情形均不构成挪用资金罪。于是我们决定就本案进行无罪辩护。为了更高效地沟通和有效辩护，我们向检察院提交辩护意见时，我们附上了两张可视化图，方便检察官快速直观地抓住本案关键，明白我们的辩护观点。
事实证明，我们的专业和敬业得到了检察院的充分认可，辩护意见得到了检察院的充分肯定。但是由于本案背景极其复杂，检察院最终还是以田某某涉嫌挪用资金罪起诉至了法院，但犯罪金额却从3.673亿元降至100万元，为当事人挽回了几个亿的损失。
我们办理过的另外一个污染环境的案件也是如此，这个案子的特殊在于是中央环保督察组督办的案件，当事人为电解锰工厂，最大的难点是检察官对于这个电解锰工艺流程不了解，于是我们深入工厂，与技术人员沟通，弄清整个流程后以图表方式展示出来，帮助检察官一目了然地弄清事实，分辨出是过失还是故意，从我们做的图中可以明确了解到，这确实是一个意外事件。于是我们争取了听证会机会，从法律、证据、事实、情理方面作了最大的争取，最后检察机关以不起诉结案。
综上所述，其实每一个案件的具体情况都不一样，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办案过程中切切实实感受到的价值和意义，就如大家所说，刑事辩护是永不过时的刚需，因为它始终为的是自由，为的是生命。所以，尽管我们知道刑辩律师单兵作战的痛，也明白刑辩团队一体化的难，更清楚只走刑辩道路的苦，可我们仍然选择前行、选择坚守、选择并肩作战。
曾国藩曾说过，天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我们也决心以更精湛的技术、更丰富的经验、更敬业的态度，打破司法机关与律师之间的“傲慢与偏见”，竭尽所能地去守护公平与正义。
一如我们的誓言：法不正解心不朽，再挑灯火守方圆。
作者简介：
王金香，原资深检察官，天地人刑事部秘书长。主办或协办了大量刑事案件，包括但不限于职务犯罪、毒品犯罪、未成年犯罪、税务及知识产权等经济类犯罪案件。熟悉各类刑事犯罪的构成要件、立案追诉标准、定案证据标准以及侦查、逮捕、取保候审、审查起诉及审判流程。对企业及企业家事前刑事风险的识别与预防、事中刑事风险的化解、事后刑事风险的应对颇有研究。
扫码添加作者微信沟通交流👆
- END -
# 新空小会 #
5月25日（周三）晚7:30，广东法制盛邦（东莞）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赵洁仪将为大家分享“股权投融资法律服务创新实践”，直播不可回放，欢迎扫码预约。
↓↓↓
# 推荐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