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企业是如何突破国界的？
译者：钟政昊
编辑：孙衍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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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现有的国民核算 (National accounts) 和国际收支 (BOP) 计量框架是基于对全球经济的“岛屿”视角建立的。以经济区 (岛屿) 为调查单位，分析人员衡量岛屿内部的经济活动和岛屿之间的贸易。在最简单的情况下，工人、生产过程、总部、管理人员和公司所有人都位于同一经济区，其边界通常由国界线界定。
国民核算中的关键概念是居住地 (Residence)。国民核算提供了关于岛上居民活动的信息。在简单的情境下，居住地是明确的。例如，对于一个在岛上工厂生产货物的公司，从同一岛屿雇用工人，并由岛上居民拥有，其居住地是很清晰明确的，因为这与该公司在岛上的实际位置吻合。如果该公司出口货物，那么货物就会越过岛的边界进入另一个岛。因此，出口数据也将体现在海关数据中。
然而，“居住地”是一个法律概念，指的是一个实体与一个地点之间的关系。对于一个人来说，在另一个国家旅行并不意味着他就是那个国家的居民。对于一个公司来说，居住地被定义为“与其有最紧密联系的经济区域，表现为其主要的经济利益中心”。但是，A岛上的公司可以在其他地区运营。例如，它可以与B岛的一家公司签订一项生产合同协议，并在C岛出售产出。货物从B运往C，却从未经过A岛的海岸线。尽管如此，销售仍将被计入A岛的出口，以及A岛的贸易和GDP统计数据。即使岛上没有工人受雇，A岛的GDP也会上升。
与居住地概念密切相关的是“永居地“ (Domicile) 的概念，它表明了更大的持久性。对一个人来说，永居地是一个类似于居住地的法律概念。但对于公司来说，这个术语通常用来表示集团总部的位置。指定一个地点作为其永居地有深远的影响，因为公司与其附属公司、分公司、办事处和分包商的关系都涉及到永居地。当一家公司迁册时，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其他变化。随着该公司与其他国家关系的重新安排，它在世界上的地位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公司的迁册 (Redomiciling) 不仅仅是重新贴上标签，还包括因迁册而引起的国家间双边关系的一系列变化。
在全球背景下，从会计、统计、法律和监管的角度来看，我们可以将上述两个视角，即居住地和永居地，看作两个截然不同但又相互融合的框架。在传统国际统计框架内，“岛屿”观将经济主体分配到他们被认为居住的国家。另一种方法是出于合并视角 (consolidated view) 的考虑，即将经济主体分配到母公司总部所在国家。因此，后一种办法更符合永居地的概念。在一个合并框架内，整个公司集团将被分配到总部的所在国，不论其组成业务单位可能居于何处。
自1930-40年代国民核算体系建立以来，跨国公司的活动和全球经济结构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为了适应这些变化，国际收支会计已不断修订，最新标准是IMF于2009年出版的《国际收支和国际投资头寸手册》第六版 (简称BPM6)。然而，全球化的步伐可以说已经超过了计量规则创新的步伐。
随着经济活动以地理上分散的方式进行，企业越来越全球化，其所有权也越来越全球化。要了解宏观经济发展、金融价格变动或公共政策对企业决策的影响，需要在所有权和控制权的基础上，将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机构单位重新安排为企业集团。然而，当前的计量仍主要以居住地为基础，通过给每个经济实体指定一个地理位置来对机构单位进行分类。
随着企业活动日益跨越国界，它通过许多单独的法律实体在全球范围内展开。制造业及其工人可以远离公司总部，也可以远离其他业务，如市场营销、销售或研发。所有权也是全球性的，因为上市公司的投资者也分布在世界各地。公司总部的所在国 (永居地) 可以反映公司的起源和历史，或者仅仅是税务或公司治理方面的考虑。永居地还适用于公司的资产，不仅包括实物资本，还可以包括用于创造价值的知识产权。
本文剩余部分组织如下。在下一节中，我们将讨论几个重要的计量问题，其与在现行国民核算下记录跨国公司的活动有关。接下来，我们将研究这些问题如何在数据中体现出来。最后，我们从上述问题中吸取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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