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撞了“南”墙 | 深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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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源于百度 侵删）

文 ▍陈博

2014年4月，在极客公园“奇点创新者峰会”上，马斯克曾与联想CEO杨元庆有过一段关于“比拼客户和销量”的对话，对话全程火药感十足。

那时，杨元庆自豪地表示：联想在2014财政年度，卖出了1.15亿台设备，平均每秒钟卖出5台，包括5500万台PC、5000万台手机和1000万台平板电脑。而当时的马斯克，是第一次带着特斯拉来中国公开露面，面对杨元庆的侃侃而谈表现出了难得的谦虚。

然而，7年后的联想，此刻正在被放在火架上炙烤，而且还是猛火煎炸的那种，盛名早已不复当年。

联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壹

联想的问题在哪？

风评自2018年起一直在走下坡路的联想，近日再次被卷入到了一系列负面风波中。11月7日开始，知名撰稿人司马南在B站先后发布了7条关于联想的视频，控诉了联想存在“联想控股13亿国有资产白送泰山会”“贱卖国有资产”“27名高管14个外国人，政府采购是否有信息安全”等一系列复杂尖锐的问题。到目前为止，联想还没有官方承认或者否认这些指控，但与联想有关的争议全网已经炸开了锅。

在电脑销量领域，联想一直是第一梯队当之无愧的销冠。有数据显示，在2021年二季度全球PC市场，联想以20005万台的销量，同比增长14.9%的成绩，拿下了全球23.9%的市场份额，再次蝉联全球第一，而且要比销量第二名的惠普多出了1000多万台。但就是这么一家高销量的国际化公司，风评却一言难尽得很。

在我看来，联想算得上是一家功过参半的企业，针对网上现在流传的各种各样的信息，该批评的地方应当批评，但不该刻意做评判的地方也不能硬指出毛病来。

联想的问题主要在以下两个方面：

首先，作为中国最早的科技企业，联想曾是民族大品牌，中国计算机行业的老大，但近十几年联想却犯了“不思进取”的毛病，被很多后发的公司远远甩在了身后。导致联想光速后退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柳传志选了一位不太称职的接班人杨元庆。早在5年前就有一篇名为《真相：杨元庆是合格的联想CEO吗》（《真相：杨元庆是合格的联想CEO吗》）质疑杨元庆的能力不应当拿着天文数字的薪水，该文章在朋友圈引起不小的轰动。

近日，联想高管的薪资又再一次被摆在了台面上。根据此前联想“一日游”的招股书披露，2012年至2021年，联想集团CEO杨元庆10年间薪酬高达12.6亿元。和高年薪形成强烈反差对比的是联想对研发的投入，联想在2015年到2020年之间的研发投入占比为：3.32%、3.16%、2.81%、2.48%、2.63%、2.29%，而科创板对研发投入的占比的要求是至少为5%。显然，杨元庆是一个不太合格的CEO，不然柳传志也不用三次退出两次复出给联想救火。

其次，联想的产品口碑一般，不管是低端的轻薄本或者是高端的游戏本，都与行业顶尖都有着一段距离，而且创新能力也不足，这都是无可争议的事实。联想致命的弱点在于，技术含金量不是很高，对研发极度的不重视。与同样身为民族科技之光企业的华为相对比，华为在2020年的研发费用支出1418.93亿元，约占全年收入的15.9％，远高于联想。而这种强烈的落差，则是由于两家企业的发展模式不同。

在联想创立之后，柳传志一直坚持走“贸工技”的路线，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选择先发展贸易无可厚非。但问题在于，“贸工技”的战略并没有很好的执行下来，多年下来“技”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但贸易和工程倒是做得挺优秀。时代总是在进步，当年依靠中国的人口红利，联想的确能在中国市场迅速抓住行业红利，但现在已经到了硬技术拼杀时代，以当前联想的成绩来看，他们明显没有把“贸工技”的战略全部传承下去，只停留在了前两个环节。

贰

对联想的批判应当实事求是

站在就事论事的角度，联想不注重研发投入，而且没选好接班人这都是联想应当被批评的问题。但像是聘请外国高管等问题，并不至于被大批特批。

一来，联想有多位外国高管这个问题就不应当被大批特批。联想招股书中表示，他们一共有27个高管，但14个是外国人。其中，联想首席财务官黄伟明是英国人，联想首席技术官芮勇是美国人。由此，司马南质疑联想政府采购是否存在信息安全问题。

国际化的企业有外国高管，不应当成为诟病的理由。华为也在全球有研发中心，也挖了不少外国人才，这都很正常。在联想收购IBM的个人电脑业务之后，就加入了一些外国高管，再者联想作为全球第一大PC制造商，在全球都业务，中国的民族企业想要发展，我们不可能只靠自己的力量，引入各国的优秀人才，为中国品牌服务，成就民族企业没啥不好。

二来，联想集团负债率90.5%，欠供应商1000多亿，资不抵债，比恒大的85%还高，这也值得再商议。首先，联想和恒大的负债情况不同，虽然联想的负债率超过90.5%，但主要是面向供应商的应付账款，而不是像恒大那样欠了银行的有息负债。其次，判断一家企业的负债率高低，必须得去做横向对比，惠普的负债率超过了110%，戴尔的负债率也超过了90%。PC行业有大量的库存，有负债率很正常，不能与房地产的负债混为一谈。

三来，联想股份改革的问题是时代的产物，对联想改制的评价不能脱离历史。看过吴晓波的《激荡三十年》就知道，在改革开放初期，有大量的公有制公司都转换成了混合制所有，或者转到了现在的企业制度。联想在股份改革上处理得已经很好了，而且股份制改革还有股权转让都是公开进行的。毕竟有很多优秀的企业曾因为转制问题没有处理好，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境地，典型例子就是陨落的广东科龙。抓住联想股份改革做文章，并不成立。

联想身为民族大企，不一定十全十美，但功过必须得分开说。

叁

联想是时候该反思了

在过去这些年的发展中，联想能“练就”今日这般极易招黑的体制，主要是因为联想并没有成为人们心中所期待的样子。

以高管薪资这件事来说，确实这是联想内部的事情，碍不着别人什么事儿。但如果是从业绩的角度考虑，在业绩不理想的情况下，高管工资居高不下确实足够引起争议，更何况柳传志还退休了。根据联想2020年财报显示，柳传志2019年薪酬达7603万元，包括薪酬(1600万元)、酌情花红(2160万元)、中长期激励奖金(1143万元)、退休金及雇员的退休金计划供款(173.9万元)5个部分组成。

现在国家号召共同富裕，连曾经宣传每天盈利100万的阿里都在Q3财报中特意强调了对“投入”的提升，并且近来一直在积极响应捐款。前不久腾讯和阿里就为了响应共同富裕各捐了1000亿。反过来再看联想，反而让人有种让先富更富的感觉。

再说联想的产品，手机就不用提了，他们主要发展的PC领域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早已经被华为、小米反超。在比拼硬技术的年代，没有核心竞争力的联想是他们最大的致命伤，而产品质量不过关也是导致联想风评一路崩坏，并且还在坏的道路上一去不复的关键原因之一。

怎样提高自身的竞争力？怎样跟上时代的趋向？怎样做才能不把民族之光这一把好牌打烂？怎么才能担起一个大公司该承担的社会责任，树立好公众形象？这才是联想站在当前节点需要考虑清楚和反思的问题。

柳传志是一个功绩远远大于失误的中国优秀企业家，可惜选择接班人的眼光出了问题。联想的问题很复杂，但绝不能一概而论或者混为一谈。还望联想这样的民族企业能痛定沉思，痛改前非，让联想再成就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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