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中的隐者

本文作者/曹旭

我听到一个声音，从窗外的夜色中传来，远远的超越了街头人们迎接双节到来的喧闹，超越了电台和影视中关于孙中山先生万岁的呼喊，那声音是将要彻底腐败的杀喊声，是辛亥革命的枪炮声，那声音是我心底关于人事和历史的声音，关于现世和尘世的回响。

当阳光越过万里，又一次把它的光辉投射到我的空间的时候，我想到那旅经南京时的车外的漫漫夜色，想到那夜色中已为人们淡忘的呐喊和呻吟，就像弗洛伊德所说的，任何一片碎想，都是记忆的落叶和想象的花瓣。这样的想像并不虚无，而是因为有着历史的事实和思绪的联通，变的更为真实，成为健康的生活，就是诗的内质和生存中的自由，自由中的存在和飞翔。

我的生存的空间，是一片汪汪而沉沉的森林，是尘埃泛泛熙熙攘攘的人群，当美妙的阳光透过蓬蓬枝桠和重重树叶，在它们中变化和变幻了形体和质地的时候，谁会轻易忘记森林中曾经发生的万千故事，龌蹉、阴暗和戕害的纠缠？

当我过徐州而到开封，望到列车窗外阳光下黄色待耕的土地，我想到已经不远的生我养我的家乡，我生存的空间，那里充满着人间万种情感的小小地方，已是一种象征，是一个王国，一个社会的缩影。社会所具有的，人与社会关系所具有的，那里，也都具备了呀。也许，因此我会说，不要再回到那里、那片土地和城镇，离开那里，离开那片土地和风水，风水和人群，到陌生的城市里，到泱泱堵车、走不到尽头的都市里，做一个隐者，用来者的眼光打量那个都市，微微的，已经先觉的，把美好奉献给她，在她那里得到美好，把真善奉献给她，在那里看到和享用真善。可是进入社会森林里的人，谁又会忘记森林里的故事和森林中正在投射的变质阳光和阳光下的阴暗？让我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鸟儿一样，被重重树叶和蓬蓬枝桠所围困而暗哑的鸣叫？我的心里告诉自己，或者告诉可以知道应该知道这一切的他们，我要离开那里。离开吧，像远去的水，像成尘的木，像不定的风。应该知道这一切的他们是谁哪？是出家的弘一大师？是剃度出家而辞世的陈家晓旭？是躲在北京宣武区南半截胡同槐树下拓碑的周氏，还是南国浙江《活着》里的田家老人？

当我站在凉台上去验证这些声音是否还是虚幻、是否真实的时候，楼下没有妻儿的身影，远远的东面的天空，是那家发电企业散放的灰色的大缕大缕的蒸汽和烟雾，再远的千里之外，是一方土地和一方土地，是一幢幢灰色的城镇和一座座豪华的都市，城镇的人群和都市的人浪。我难以成为都市中的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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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曹旭，河南省许昌市魏都区教师进修学校干部，笔名陈草旭变，近年来有数百篇散文、小说见散文在线、红袖添香、古榕树下、凯迪社区等文学网站，合著有人物传记《那年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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