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让你推倒魅魔和坏女人的游戏，摸到了当代RPG的天花板
题图来自Steam社区@Childofrock
怪物马戏团 | 文
很多人说，《开拓者：正义之怒》是今年最佳CRPG游戏。
但这基本上是一句废话，因为今年的CRPG就没几部。CRPG作为小众又坚挺的游戏种类，一年能出三部已经算是大年了。
今年还有：没钱但有心的《索拉斯塔：法师之冠》
不过就算把时间限制放到十年内，正义之怒也能站上第一梯队。在不少粉丝心中，它的优点已经达到了比肩《神界：原罪2》，赶超现版本《博德之门3》的水平。
它确实有足够的魅力，同时，还有足够理由把人气到骂街：这可能是今年口碑最特别的游戏了。
CRPG向来硬核复杂，所以一聊起这类游戏，文章就容易变得无比晦涩。但今天我们试试抛开所有那些“核心向”的术语，通俗地谈谈正义之怒好玩在哪儿，不让大家看得头大。
《开拓者：正义之怒》由著名的《开拓者》桌游改编，开发商来自俄罗斯，它还有部叫《开拓者：拥王者》的前传。
而跑团游戏《开拓者》，是一群人在不满意DnD 3.5版的规则后，搞出的桌游，并在2019年出了第二版。《开拓者》可不是小众IP，直到DnD第五版出现前，它的销量是一直压着DnD的。
规则书有640页
现在为了篇幅着想，我要抛出一个“暴论”：其实要体验CRPG的乐趣，你不需要了解什么是跑团，虽然你确实得搞清游戏的加点和装备逻辑。
所以，你只需要将正义之怒看作一部RPG。它的特色在于你能完全自由地塑造主角，并掌控6人小队的成长方向。大概等于能自由捏杰洛特的《巫师》，他的朋友全成了可控队友，你能给大家加点和换装备；连队里的马，都能升级。
然后，它有这种半俯视视角，战斗模式是半即时制或回合制，两者可以随意切换。游戏有一些演出效果，但大部分内容靠文字描写呈现。
半即时制：即时战斗+暂停部署战术
了解了基本的东西，我们就能聊聊正义之怒的乐趣在哪儿了。
首先，它的自由度极高。光是人物塑造，你能选的东西就是海量的。你的主角可以是各种种族，从人类一直到吸血鬼；还能有各种出身，从皇族到乞丐。
吸血鬼还不止一种
职业选择更多，譬如法师和巫师不是一类东西，而两者下面还有更多细分，比如巫师还有诅咒巫师等。
这就让你在人物塑造上，能享受到其他任何一种游戏都没有的量身定制体验，这种体验会带来极高的沉浸感。如果你觉得上古卷轴5的捏人已经够自由，那正义之怒的自由度至少能翻倍。
比如，我可以捏一个杰洛特：使用双长剑、会辅助魔法，有炼金技能、孤儿出身，其职业还不止是战士，是完全契合的突变战士。
你还能用自己的图片做人物立绘
其实，你给我任何一个奇幻文化里的角色，我都能在游戏里给你捏个类似的出来，哪怕是《暮光之城》和《哈利波特》里的人物。
而且这种定制化，是深深嵌入整个游戏超100小时流程的。你的人物会在各种地方引发NPC的不同反应，比如选狐妖，就能解锁狐妖队友的隐藏对话，还有独特的技能。
同伴塑造非常出色
这只是起始阶段，在后续剧情里，这游戏的自由度将一路腾飞。
一般来说，现代RPG能让你在处理任务时选择不同方式，最终达成几个结局，但你很难改变主角的本质，比如《辐射4》。
再往前一点来到《辐射3》，以及更老的RPG，你会有三条不同的剧情线：善良、中立和邪恶，以此来塑造出三种不同的主角。
《开拓者：正义之怒》做得更牛逼：这群毛子居然在善良、中立和邪恶的框架上，又加入了道途系统，这个系统，会决定你要当什么样的人。
于是，现在你不止能选善良路线，还能选择成为天使或灵使；如果走邪恶路线，你可以变成巫妖、虫母、魔鬼或者恶魔（对，这两个差别很大）……你甚至可以做一条龙。
你能变成真龙，还能变形成伪龙
不同道途的差别非常大，你会有不同的道途能力，经历截然不同的故事，拥有不一样的军队。别说不同道途之间的差别，就连同一种道途，剧情差别也能很大。
比如，如果你选了灵使，游戏会给你一条魅力十足的话痨小龙，你会有一座浮空岛，完成大量剧情来组建由各路怪人和艺术家组成的军队。
而如果你是个巫妖，那你可以驾驭亡灵大军，用死灵法术四处触发特殊对话，并牺牲爱人获取力量。你在游戏里近乎1/3的经历，都和灵使完全不同。
你甚至能拒绝所有的神力，就以人类的身份向群魔挑战，手执巨剑，不用魔法，化身《剑风传奇》里的格斯。
这个丧心病狂的道途系统，让游戏的大多数剧情点都有三种以上的走向，几乎所有NPC都有三种以上的结局；而且很多时候，远不止三种。
一共有10种道途
如果你是CRPG的老粉了，那我可以向你保证，正义之怒把CRPG的自由度推上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新高度。
在这个自由度下，是酣畅淋漓的剧情。
《开拓者：正义之怒》的叙事设计师是Chris Avellone，老ass一定知道他是谁。这人参与了从古至今的各种经典CRPG，从博得、冰风谷、无冬之夜到最近的神界2，基本上都有他的贡献。
很多人视为辐射系列最强DLC的《死钱》，就是他主笔
而他的代表作是《异域镇魂曲》，这是很多人永远的神作，在我心中，其剧本的深度和魄力，直到前年才被《极乐迪斯科》追上。
在正义之怒中，Avellone再次展现了实力，把剧本打造得宏大细腻又引人入胜。而且这一次他没走形而上学的高深路线，而是靠近神界2的风格，来了个直白的史诗级爽文。
正义之怒让你扮演的，不是什么给人通马桶的雇佣兵，只能眼看时代的巨轮在你眼前碾过。你就是这个百年最闪耀的传奇，多个位面被你搅得不安宁，任何角色都不能在你面前装逼又全身而退。
在这趟传奇度拉满的旅途中，时代和世界都会被你的选择塑造。而且最棒的是，虽然毛子偶尔在魔改桌游剧本时弄了一些BUG，但整个故事是自洽的，你不会觉得自己的强大很鬼扯。
虽然它概括起来就是个处理恶魔入侵的故事
游戏主线的占比也合理，支线和主线紧密相连，不会出现《永恒之柱2》那样支线比主线长3倍，还没什么关系的情况。这个结构，让故事成了个完整且处处衔接的史诗。
到今天，还有多少游戏能给你这种淋漓尽致的高级爽文经历呢？
宏大的剧情下是细腻的任务，你所经历的每个故事都充满悬念和转折。
就拿你的同伴来说：你有10多个同伴，他们都有一系列同伴任务，能慢慢揭示其故事，决定其未来。我打赌，在不被剧透的情况下，这些故事里有一半能让你吃惊数次。
这个游戏里，情况永远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故事走向也很难被人猜中。
另外，对于像我这样把CRPG当成半个GALGAME来玩的人来说，这一代的恋爱极具特色。它不止延续了CRPG游戏恋爱线的细腻传统，让你有很高的代入感，还提供了非常特别的恋爱对象。
你如果不喜欢队友立绘，一样可以替换
多特别呢，这么说吧，你能在这个游戏里推倒从良的魅魔，或是混沌恶的坏女人。而且这个混沌恶是真正的混沌恶，在同类游戏里都很难找出类似角色，但同时，她又和汉尼拔一样复杂且魅力十足。
可以说毛子真的把游戏的自由度推到了极致。一旦你能接受这个设定，那它提供的独特体验绝对一流。
所以这个游戏的优点，哪怕你从没听过什么是跑团用的20面骰子，也能切身体会到。
行了，所以这么一个无敌之作，为什么Steam好评只有80%，MC玩家评分只有7.6？
我得先砸一瓶伏特加泄愤。
《开拓者：正义之怒》非常奇怪：它的优点上限极高，足以触及RPG游戏的天花板，可缺点的下限又极低，让人感觉在玩印度外包游戏。
首先，特别讽刺的是，《开拓者》桌游当初之所以诞生，就是因为一群人不满足3.5版DnD的职业塑造，于是他们扩宽了《开拓者》的职业多样性。
正义之怒中的职业确实如此，你能选择各种法师，抛出上百种法术。就拿控制系来说，你能让人麻痹、被触手缠住，还能把敌人活活笑死（或同时让他悲痛欲绝）、把BOSS永久变成一只狗……
但，这些法术居然大多都是废品。
正义之怒中的职业极端不平衡，到了70%的法师学派都不怎么能用的地步。在这游戏中，你如果玩变形术、召唤、控制、死灵、非射线类输出法术，那你的法师在战斗中基本就是个拖油瓶，法术会不断被抵抗而失效，难度越高越如此。
这种情况出现在CRPG里，实在是过于荒唐。所以如今大部分玩家，都在把法师当成BUFF机使用；输出和控制系的法师，只有走少数邪门流派，或是大后期成行的路线，才能强势起来。
但这样一来，千变万化的策略就消失了。游戏成了在开战前让法师疯狂上BUFF，再派菜刀队上去一阵乱砍。
这种不平衡，还体现在游戏里类似《英雄无敌》的圣教军模式上。这模式里，你要自己选择将领，招募军队，然后和敌方开战。
建要塞
然而在系统给你的20多个兵种中，竟然只有3、4种真正有用；10多名将领里，也只有2、3个有存在感。强势和弱势的差距极大，如果说用强势阵容的难度是2，那弱势阵容的难度就有9，甚至可能无法通关。
对毛子来说，《英雄无敌》是个有国民情怀的游戏，所以他们总想在别的游戏里加点这模式，仿佛印度电影里的舞。但是对很多RPG玩家来说，被迫花上10多个小时去玩这个灾难级平衡的东西，堪称上刑。
战斗界面
整个游戏就是这样，在机制设计上出了一堆毛病。
它的任务指示系统也做得很糟糕。CRPG游戏很少有指路系统，但只要你探索完每一张图，和各种NPC对话，大部分任务就能完成——《正义之怒》却不一样。
在第三章，游戏会抛给你一个看似自由的大地图，实际上每个地区和任务的难度却有高低区分，以特定流程完成会轻松很多，否则会因为队伍不够强被恶心得够呛。
这可不是所谓的“老派CRPG的硬核特色”，就算在没汉化和攻略的情况下通关老辐射和异域镇魂曲，我都没这种体验。
正常来说，游戏会靠对话警告玩家先别去某个区域，然而正义之怒不会，实际上它很少警告你。于是游戏的谜题冗长复杂还毫无提示；强度离谱的特殊挑战怪，也不是靠解密释放出来的，而是直接在某个拐角蹦你脸上，毫无预兆。
谜题要干嘛，全靠猜
所以如果你查了很多攻略，那你会觉得正义之怒的游戏性不错，因为攻略帮你把坑全避开了。可对一个CRPG来说，独自完成的探索，以及量身定制的体验正是精髓。
折腾人的，还有游戏的技术力，现在玩家们正怀疑游戏的代码是伏特加写的。
游戏的前三章优化很好，可越到后期，BUG就越多越严重。从第四章中后期开始，BUG量已经赶超第一天发售时的2077。
《开BUG者：玩家之怒》
毛子低下的技术力难以支撑他们的野心。在游戏第四章，你来到一个奇妙的地方，这里的建筑会根据视角变化。在以前的CRPG里，这种光怪陆离的位面只存在于对话中，然而俄罗斯人居然把它做出来了。
可惜呈现的效果让人头疼。
这张地图给人的实际感受，就是永无止境的卡顿和大量BUG、载入。而且有些视觉设计还很诡异：你得把视角挪到一个将路挡住的角度，才能让路打开。
例如这个门
转成这样才会打开
稍微改角度还会有岩浆进一步挡视线
于是在种种让人头疼的缺点下，正义之怒还是没重现神界2的辉煌，它在各大论坛的外号也成了“正义生气”。
可就算有这么多缺点，玩家们还是不忍心拒绝这款游戏。就像是我，哪怕被它气到喷血，还是想推荐你们去玩。
因为它的优点实在是太耀眼了，而那些缺点，就算无法忽视，也能让人理解。
很简单，因为毛子们没钱了。别说毛子没钱，整个CRPG圈都弥漫着一股没钱的味道。也许除了创造奇迹的拉瑞安，以及他们还没发售，就首周销量100万的《博德之门3》。
其实毛子是如今CRPG界1/3的希望
要把如此庞大的游戏做平衡，优化好，花费的成本不是开拓者的制作组可以承受的。传统CRPG不赚钱，粉丝也深知这事。这就是为何哪怕《龙腾世纪：起源》明明成功革新了博德之门的模式，它的续作还是愈发远离传统CRPG。
但除开少量墨守成规的人，很多老CRPG玩家实际上非常希望有更多人能了解这种游戏的魅力。因为除开它们，还有多少游戏能给你如此庞大的冒险，如此自由细致的定制经历呢？
在这种游戏里，你可以变成几乎任何人，实现难以企及的梦想。如果说这是所有游戏的共有魅力，那CRPG就将它延伸到了极致。这样的游戏，显然不该消亡。
为这些粉丝做游戏的人也一直在努力尝试，只可惜他们能动用的财力实在太少，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都会失败。但每当他们成功时，你都会得到一块难以替代的瑰宝，哪怕布满硌手的边缘，还是有光从它的身上溢出。
2018年发的前作，毛子三年后还在更新
毕竟就算上帝不投骰子，骰子也能投出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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