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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里那棵树让我痛惜,你可知因果有报应 | 二湘空间

空间作者 二湘的七维空间 2022-07-15

思想的碰撞   民声的回鸣

有品格  有良知  有深度  有温度



2001年参加中国诗歌学会举办的“北京诗会”期间,摄于北京颐和园。

可惜了啊那棵树
文/南山牛

好几年前,写过一篇拙文《城隍庙的那棵树》。

当年在校读书时,记得背诵过许多毛主席语录;其中有一条,全文记不得了,只记得一句:“情况是在不断地变化”。我们在作文,作自我批评等时常常引用。

那时候,我们虽是中学生了,却是在革命中混过来的。深层的东西不太懂;只知道关键时引用伟人的话,可以理直气壮地淡化自己似是而非的一些理念。可以为自己明显错误的观点,事件,作为等,找到理论依据,因而获得自圆其说。

是的,情况是在不断地变化。

有些事物的变化着实太快;一转身就变了,有时使人还来不及转身,只需一眨眼的功夫就不一样了。比如,城隍庙的那棵树。


城隍庙属于县城的文物,宽阔,有几十间房子。一进四院,前后两座大殿。那时候大殿空着,没有一座神像;偶尔举办县有关单位搞的书画展览,或其他文事活动。左右厢房等挂有“先秦研究会”,“三国研究会”,“祁山画院”,“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等几个牌子。前两个基本是空牌子,还有几间房子也都闲着。那年春天,我从蒲家山老家将一床被子背进城隍庙,钟楼旁边,和文联陈主席两个人一间。陈主席城里有家,实际住我一人。

住在这里的头一晚上,激动地心情搅得我彻夜不眠。天明时眼前一亮,冒出来了一首“诗”:

终于争得一庙庵,
城隍半间我半间。
我佛有容不嫌挤,
诗思推门嫌我宽。


时运来佳五十年,
指名冠姓还值钱。
不羡金炉香火满,
能照佛光我大缘。

我将其书成条幅,贴在墙上。一回,有人告诉我大殿搞活动;政协马主席陪同县委任书记转进房子;他们笑道:城隍半间我半间,这个南山牛啊,哈哈哈……

文联王五星在城隍庙办公,并在这里住宿。写《城隍庙的那棵树》时,王五星已经搬出去了。

我这人一生喜清静,宽大而空荡荡的寺院里,常常只有我一人。厕所在后院,半夜三更起夜从未见到过神形鬼影什么的,不觉得有什么恐怖害怕。冬天,搬一条凳子在太阳下,两耳不闻院外事,一心只读我的书。清心寡欲,享受寒冷天气里暖暖的冬阳。抬头但见一棵可心的树,心中每每升起“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古意;这不是孤独,不是苍凉;这是精神的广袤大地。这是放飞诗歌宽阔的沃野,是诗神求之不得的最高境界。

因此我常怀感恩,感谢给了我房子的那位县委领导。

在城隍庙,我创作出了很多作品;比如《风吹草低》(组诗),发《诗刊》2005年六月号。《山那边是山》(组诗),发《诗刊》2007年十月号等等。写的顺畅,几乎是一投一中。


诗歌是安静的产物,“孤独”是诗人的享受,诗歌不喜欢热闹。“春风得意马蹄疾”是特例。“漫卷诗书喜欲狂”看似兴高采烈,其实含有诗人半辈子的不得志。

看见这棵树,就想起诗友王五星。想起王五星就想起诗人,就想起这棵树不是谁有心栽种的。这是棵柳树,是诗人为他种的一棵菜豆顺手插的“豆儿架”。这棵树,在另一棵古树三尺见方的身旁。

忘记了是从那年开始,有人在庙后院塑了神像。原有的“空牌子”消失了,后来画院也搬走了。再后来就渐渐剩下了我一个。旁边是文联办公室,装着县委宣传部退下来的桌椅等办公杂物。门,一直锁着。庙里不时地来有烧香敬神的,所以有个老女人就很勤快地,早晚常来收拾供品。

她曾几次问过我:“人家都搬了,你咋不搬?”“你啥时候搬啊……嘿”,转身边走边哼哼唧唧:“一天不嗯不喘的,不知是当啥的干部”。

一次我回说:“领导说,我这个人很重要,不能随便搬进来搬出去的啊,嘿嘿……”。“哼哼,你这些当官的没几个好的”……哈哈,我也有幸沾上官的边了。

有一天,路过我门口时她又叨叨:“死蜂占巢着哩”。

我这只“死蜂”死而不僵,还犟。占就占着吧,只要城隍爷同意我住,你也没法赶我走。

孩子按揭卖了房后,我进城就寄身孩子檐下,隍庙于是很少去。春日的一天,习惯了做庄稼的我觉得有点闲得无聊,忽然,很想去城隍庙看看那棵树。


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有两种情况:一是日久见人心,久而生情。一是日久见人心,久而生厌。人与物之间有所不同;有时,人因触物而念旧,而生感慨,或甜蜜,或悲伤。更多的时候是人,物两忘。或者,人,物,相看两不厌。

是因为人与人的交往,多带有功利性,也即目的心,是非心。物,没有。谁给物一滴汗水,物必回报谁一片欢心。

这棵从一根筷子大小的苗儿,如今已是比碗口还粗壮了的树身上,除了王五星的精心呵护,也有我爱抚的斑斑痕迹。看着它的成长,我们都没有希望它成为栋梁之才,但都希望它成为一棵树。不争名,不逐利,不羡,不妒,逍遥自在地活在有五百年树龄的一棵柏树身边。

在《城隍庙的那棵树》一文的结尾我说:“城隍庙是明朝建筑,与柏树都是保护文物。我想,假如文物真能永远保护下去的话,谁会无故地阻挡这棵新生的生命不断成长的脚步呢?再说这样一棵小树,在文物的怀抱里,无力嫉妒谁,也无力妨碍谁的成名成家。只是默默的走着属于自己生活的路。

只是希望它不要长得太过高大,树大,会招风的。

出人意料的是,当我一步跨进大门时,眼前的景象使人吃了一惊;那棵树刚刚被人砍倒,锯成了几截木头;白森森的断茬上,还一点点滴着淡红色的泪水。
我立时打了个冷战,头皮一阵发麻,似乎浑身上下都凉了。惊愕,实在可惜了啊,鼻腔里有点发酸。回头看西厢房门口坐一老者,想去问一声,是谁出的主意砍的树。

马上又转念:问有何益?知道了是谁,我又能怎样?


掏出手机拍照,发给远在上海的王五星知道一下。

眼下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代,农民种地,自古以来应缴“皇粮”。现在“皇粮”免缴,还倒给补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一派繁荣景象。繁荣景象里,便有人“饭饱生愚事”。于是奇奇怪怪,形形色色的事情就出现了。比如一些人打着宗教的幌子,明目张胆干着不得人心的坏事;比如有人想跪拜神佛,还没有跪在地上呢,旁边就有人嬉皮笑脸给你来两句讨你爱听的好话——眼角却紧紧地盯着你二两银子。弄得你跪,还是不跪?你若执迷不悟,起来再看他脸色吧:大有不留下买路钱就让你走不脱的态势。

这棵树已经长成,分明为文物增添了靓色:一道活生生的“柏抱柳”景观。自然生成,枝繁叶茂,生命旺盛。多么难得啊,多么招人喜爱啊,谁肯定这不是天意,佛心慈悲?

你们只知道享受佛前的供品,将信士的布施悄悄地揽进腰包。你们知道什么是神佛?什么是道理?人生在世是干什么来着?因果有报应,远在儿孙近在身,你们知道几何?举头三尺以上,你们了解几寸?

含着满眼眶的伤感,我手指着还在流泪的断茬树,撂下了句狠话,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庙院——

城隍爷有感:谁干违背天理的坏事,缺德事,就等着吧,等着看看你们会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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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南山牛,原名,王振宇,52年生。甘肃省陇南市礼县人,农民。出版有诗集《家在甘肃》《犁铧翻开的春天》《然后 再亲亲我的祖国》。散文随笔集《在蓝墨水的上游》《厚土高天人如歌》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陇南市作家协会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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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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