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商黄巢是“农民起义”领袖吗?
笔者自小学二三年级开始,就在发行广泛的连环画(小人书)、“少年报”及教科书上认识了那位“孔武睿智,一身正气,天不怕地不怕”的农民起义伟大领袖、“冲天太保均平大将军”、“大齐朝”始祖皇帝——黄巢,当时还颇为敬佩这位有勇有谋的“农民起义”领袖。直至成年后才获悉大名鼎鼎的黄巢大将军兼“大齐”皇帝出道时竟然是一大盐商而非苦大仇深的农民兄弟。
黄巢,820年-884年,山东省曹州冤句(今山东省菏泽市牡丹区)人,唐末“农民起义”领袖。他出身于富足盐商家庭,善于骑射,粗通笔墨,少有诗才,黄巢五岁时候便可与人对诗 ,但成年后却屡试科考而不能中榜;在最后一次科举考试又落第后,盐商黄巢一怒之下写出了杀气腾腾的《不第后赋菊》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其充满怨气怒气杀气的知名诗作还有《咏菊》及《自题像》)。
可能“冲天大将军”黄巢本人也完全没想到,作为盐帮首领的他后来却成了“农民”,还被誉为“农民起义”领袖,其“反封建专制王朝”斗争事迹与诗作在一千多年后,竟然还在被诸多的华夏民众口口相传顶礼膜拜,也会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中被塑造成了英勇神武的正面英雄人物;甚至还成了一些革命文化工作者热情讴歌的历史题材,典型者如陈联忠执导的舞台剧《黄巢》及大腕导演张艺谋精心执导的大投资大场景大片《满城尽带黄金甲》;1990年代后期,广东、江西、湖北及山东等多地还争先恐后地为昔日“农民起义军”伟大领袖黄巢大将军建造了高大伟岸的石雕塑像及“点兵台”、“练兵场”遗址纪念园,山东省济南市历城区甚至还用黄巢的赫赫大名命名了一村庄名。
在私盐帮大首领王仙芝聚众起事的前一年,关东地区发生了特大旱灾,朝廷及地方官吏仍强迫老百姓缴租税,服差役,大量走投无路的百姓遂投奔到黄巢兄弟的小股“义军”旗下,与朝廷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唐乾符二年(875年)6月,盐商黄巢携其弟及侄儿8人及麾下战士一千余人加入“天补平均大将军” 王仙芝大军。乾符四年(877年)2月,黄巢率部攻陷郓州(今山东省郓城),杀节度使薛崇。后因反对“投降主义”与王仙芝反目,之后又再次合并。
乾符五年(878年)王仙芝大将军兵败身亡,众部将推举黄巢为主,号称“冲天太保均平大将军”(其“革命理论”竟然与一千年后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的“均贫富”如出一辙),改元“王霸”。乾符六年(879年)正月,黄巢率兵围广州。广明元年(880年)11月17日,东都留守刘允章迎黄巢军入洛阳。12月1日,黄巢军抵达潼关。广明元年(880年)12月13日,黄巢军攻陷了京城长安,随即于含元殿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大齐”,建元“金统”,并大肆劫掠屠戮唐朝的宗室及文武百官。
公元881年,黄巢的“大齐军”被朝廷的各方增援军队击败,新皇帝黄巢率残部狼狈逃出了长安。不久后,黄巢军又发起反扑并一举击溃了官军,收复了长安,愤怒的冲天大将军随后就对“勾结并配合朝廷”的京城老百姓采取了“杀杀杀”的严厉措施,很快,原本繁华的长安城就变得十室九空了;留下没被杀的青壮年也沿用黄大将军的老办法“集中训练”,在两年后仓皇逃离长安时都被带走做了补充兵(黄巢起兵后每攻占一地后再逃跑时,都会强制当地的全部青壮年“参军”,以不断扩充自己的军事实力)。
据史书记载,坚决反对封建君主专制且睿智无比的黄巢,在前期的革命斗争中,多次在失败时采用向朝廷诈降的手段以保存自己的军事实力及地盘;也多次派代表与朝廷洽商“任命其担任有实权节度使”之类事宜,但最后均因未能满足其个人愿望而谈判破裂。
在唐朝将领李克用、王重荣及黄巢军大叛将尚让与朱温等部官军的猛烈追剿击杀下,黄巢于中和四年(884年)6月被围困于狼虎谷(在今山东省莱芜西南)中。15日其外甥林言杀死了黄巢、黄邺、黄存、黄揆等兄弟子侄及亲信等7人,并献其首级于朝廷邀功;农民起义军领袖的二三十位姖妾也被朝廷以“从匪罪”全部处死。唐昭宗天复初年,黄巢侄儿黄皓率“大齐军”残部向西部狼狈逃窜,在湖南境内为湘阴土豪邓进思部民军设伏诛杀,唐末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运动终告彻底结束了。
黄巢率领大军围攻陈州近一年,在前后左右遭夹击情况下,为解决粮秣极度匮乏的危机,他下令制作了数百个(一说3000个)巨型石舂及巨碓作为特殊的“绞肉机”,竣工后即成为供应军粮的“人肉作坊”,昼夜流水作业。将大批活生生的乡民、俘虏,无论男女不分老幼,悉数纳入巨舂,顷刻磨成肉糜。据史书记载,陈州周边方圆数百里内的老百姓被吃光后,又“纵兵四掠,自河南许、汝、唐、邓、孟、郑、汴、曹、徐、兖等数10州,咸被其毒。”据不完全的保守统计,在这一年中,黄巢“义军”至少吃掉了30万老百姓。
唐乾符六年(879年),动辄斩杀屠戮数万人的黄巢军曾由江西窜至浙江,再转进福建,攻陷福建泉州后,滥杀了数万名犹太胡商;次年又率部翻越五岭山脉,先后攻克了惠州及广州,再杀害了包括大食、犹太及波斯等国胡商在内的二十余万人;占据岭南地区后,黄巢“义军”还将当地农民种植的桑树砍伐殆尽,断绝养蚕必需的桑叶供应,从而彻底断绝了外国商人采购丝绸的货源,实现了沉重打击李唐封建王朝农业、经济及出口贸易的战略性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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