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跑分”，法律风险有哪些？

随着网络犯罪的纵深发展，传统犯罪多多少少都会“蹭点网络犯罪的热度”，像之前人们认为不可能发生在虚拟空间的强制猥亵犯罪，现在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网络领域。网络犯罪不同于传统犯罪，其特点之一就是在网络黑灰产中产生了大量的行业黑话、暗语，颇有东北大哥座山雕集团的风格。

近年来，随着帮信罪（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被司法机关激活，诸如“跑分”“车队”“水房”“菠菜”“卡农/卡佬”等词语开始出圈，公安侦查人员以及律师（尤其是做网络犯罪辩护的律师）也颇能用行话和当事人聊上一聊。当然如果聊“卡农”的话肯定不是聊古典钢琴曲。

这篇文章刘律师主要分析一下参与“跑分”的法律风险。

一、理什么是“跑分”？

“跑分”，通俗一点说就是洗钱。对于通过违法犯罪得到的资金，通过跑分操作，可以从一定程度上洗白，为后续的取现提供便利。稍微详细一点分析的话，“跑分”可以理解成让钱“跑起来”：以诈骗资金为例，组织者通过收集大量的银行卡或微信/支付宝等第三方支付账户，将诈骗得到的资金批量、分层级在构建的平台中不断转移，使得资金奔跑在这些层级账户中，以逃避公安机关、金融机构的追溯（现在有了虚拟货币加持，威力更强大）。实际操作中会更加复杂，甚至有些转账表面上会伪装成网购等转账，如下图：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玩“跑分”需要有大量的银行卡、收款码等，现实中很多网络广告中所谓的“刷单兼职”“零门槛”“躺着赚钱”等，背后很可能就是“跑分”团队。更有甚者，一些人直接出卖自己的“四件套”（银行卡、电话卡、身份证、U盾），一些人通过开个人网店帮上家走流水。

参与“跑分”的群体中，一些人是明知自己的行为性质的，一些人确实不知道自己可能涉嫌违法犯罪，尤其是一些在校大学生、家庭主妇等并不真正理解自己行为的法律性质，但是自2020年“断卡行动”以来，帮信罪被大量使用，实践中，各地司法机关对帮信罪的构罪证明（主要是主观故意、明知的认定）标准把握尺度不一，导致各地的裁判口径有所不同。

二、网络“跑分”，有哪些法律风险？

（一）帮信罪

这个罪是“跑分”参与者最可能遇到的刑事罪名了，也是普通的“跑分”参与者最可能构成的罪名，最高可以判处3年有期徒刑。能否认定为帮信罪的关键在于“跑分”参与者是否“明知他人利用信息网络实施犯罪”，如果“明知”别人借你的银行卡、手机卡用于犯罪，你仍然借出去，那确实不好意思，你很可能构成帮信罪了。这里的“明知他人利用信息网络实施犯罪”是一种概括性的规定，不需要你知道对方到底是去做诈骗还是开赌场，只要你知道对方是犯罪就行。反而如果你知道对方是搞诈骗、开赌场仍然为其提供帮助，你有可能就是诈骗罪、开设赌场罪的共犯了，这与帮信罪相比可能要重得多。

公安在调查时，刘律师相信很多人第一反应肯定是对公安说：“我根本不知道对方借我银行卡的用途”，也就是大多数人都会证明自己“不明知”。但是根据相关规定，证明一个人主观上是否明知，除了看他怎么说，还是看他怎么做。比如如果他存在以下行为中的一种或几种，很有可能会被认定为“明知”：

（1）经监管部门告知后仍然实施有关行为；

（2）接到举报后不履行法定管理职责；

（3）交易价格或者方式明显异常；

（4）提供专门用于违法犯罪的程序、工具或者其他技术支持、帮助；

（5）频繁采用隐蔽上网、加密通信、销毁数据等措施或者使用虚假身份，逃避监管或者规避调查；

（6）为他人逃避监管或者规避调查提供技术支持、帮助等等。

（二）掩隐罪

掩隐罪的全称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具体规定是“明知是犯罪所得及其产生的收益而予以窝藏、转移、收购、代为销售、、、”。掩隐罪重点有两个：一是要求“明知”；二是采取了包括“转移”在内的行为。在“跑分”活动中，“车队”的打工仔或者“取款仔”是很容易构成掩隐罪的，因为他们的行为就是在转移涉案赃款，一旦被证明他们主观上知道取的钱是“犯罪所得或犯罪所得产生的收益”，那就基本做实了构成掩隐罪。

这个罪的量刑有两档：一般情节是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情节严重的话是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根据规定行为人的收益超过10万元，或者获利10次以上，或者获利3次以上但是总额超过5万元，就属于“情节严重”，落在3年以上7年以下这一档了。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三）非法经营罪

从功能上看“跑分”平台其实属于第四方支付平台，对于“跑分”平台的搭建者、管理者、经营者是很有可能构成非法经营罪。主要原因是此类平台从事了“非法经营资金支付结算业务”，而此类业务在我国是需要申请牌照的。非法经营罪的量刑有两档：情节严重的是5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特别严重的是5年以上有期徒刑。但是这个罪的罚金特别高：违反所得的1倍以上5倍以下。

实践中，5年以下的情节有：非法经营数额500万以上的、获利10万以上的；5年以上的情节有：非法经营数额2500万以上的、获利50万以上的等等。这些标准对于“跑分”平台来说简直就是在嘲讽人家业务能力不行。

除了以上的犯罪外，还有可能构成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以及上游犯罪的共同犯罪（如诈骗罪，开设赌场罪，组织、领导传销罪）甚至是洗钱罪等等，刘律师就不再一一分析。

当然，除了犯罪外，对于不构成刑事犯罪的“跑分”参与者，有可能会受到行政处罚，如罚款；也有可能会被金融机构限制使用服务，导致自己不能开新卡、不能使用离柜业务等。

三、写在最后

很多人说赚钱的方法都写在了刑法上，其实这个说法不太标准。准确一点说是：赚快钱的方法都在刑法上。对于普通人来说本本分分赚自己认知之内的钱永远是安全的，偏离社会一般常识的意外之财开头往往是美好的，但是结局往往变成“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最后，刘律借用潘叔劝嘎子的一句话与诸君共勉：“跑分”这东西都是缥缈的，听刘律一句劝，你把握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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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正要律师
上海律师，刑法学硕士，拥有区块链操作员证书。业务领域：刑事辩护，区块链、虚拟货币、NFT数字藏品等领域诉讼、非诉法律服务。在刑事辩护中，刘律师对于网络犯罪、经济犯罪、知识产权犯罪和涉税犯罪等领域拥有丰富的辩护经验；
在区块链、虚拟货币、NFT等领域，刘律师及团队律师提供全面的法律服务，包括币圈高发刑事案件辩护、银行卡解冻、刑事控告等诉讼或非诉讼服务（常年法律顾问、专项法律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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