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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星丨天灾人祸,更当仁者爱人

韩星 凝听 2020-10-11


导读

人体是一个身心统一体,人在整个生命体由心所主宰,由心的良知良能所贯通。如果身体某一部分没有了感觉,如手足痿痹,不知痛痒,医家就称为“麻木不仁”,好像手足不是自己的一样。一个国家、一个社会、整个宇宙也是这样。




庚子春节之际,新型冠状病毒从九省通衢的武汉爆发,迅猛蔓延全国各地,官方后来说有500万人离开武汉,他们中的很多人在各地遇到了各种窘境,有家不能回,当地不接纳,歧视,围困,各地的标语也充满对武汉-湖北人的歧视与语言暴力,如“湖北回来不报告的人都是定时炸弹”,“发烧不说的人,都是潜伏在人民群众中阶级敌人”,等等。好多地方不但给门口贴上“此户系武汉返乡人员,请勿接触”,还干脆把门封了,有的甚至把楼封了,就像对待动物一样对待同胞。不知道他们基本生活怎么办?四川某花园小区一位从武汉回乡者没有给乡亲说明从武汉返乡,也没有自我隔离,还天天到处打麻将,结果发病了,愤怒的村民去砸他的房子。甚至有个别染病的人住不上院拉下口罩向医生吐口水,还有的人报复社会,胡乱向他人吐口水,诸如此类。另外,据警情通报,就在今天(2020年1月30日),武汉市四医院(西区)12楼有病人家属打医院护士。经查:柯某的岳父(68岁)因病毒性肺炎于当日在医院去世,柯某情绪激动,抓扯并殴打医生头部和颈部,医生的口罩、防护服也被扯坏,导致严重职业暴露,之后他们被送往隔离病房隔离,短期内无法重返岗位。




面对天灾人祸,国人一下子变成了这样,让人心寒,发人深思。所以,我们还要在病毒防控的同时避免非人道行为,以防人道危机。


以儒家为主体的中国传统文化有一个重要精神就是仁者爱人。


儒家把“仁”是人之为人的根本,《中庸》说:“仁者,人也。”《孟子•尽心上》说:“仁也者,人也。”朱熹《孟子集注》解释道:“仁者,人之所以为人之理也”,仁就是说的人之所以为人的道理。换句话说,人之为人的根本道理就在于人具有仁这一德性。宋儒真德秀说:“人之所以为人者,以其有是仁也,有是仁而后命之曰人,不然则非人矣。”(《西山真文忠公文集》)儒家以仁作为人之为人的本质特征,其根本意义在于肯定人的价值,挺立人的道德人格。也就是说,具有了“仁”人才能成其为人。人不同于其他动物的地方在于,他不是满足、停留于自然、本能的生活,也不仅仅是在消极地适应环境中求得自身的生存,人之为人就在于他在满足了自身生命的基本需求之后,会关爱他人,关爱社会。《孟子•尽心下》:“仁也者,人也;合而言之,道也。”人非仁不立,仁非人不行。仁与人合而言之,就是人道的基本含义。仁与人就像一个硬币的两面,互为表里,而二者合起来就是“人道”。




“仁”最基本的含义是爱人。《论语•颜渊篇》载樊迟向孔子请教什么是“仁”时,孔子回答说:“爱人”。儒家仁爱以同心圆的方式由内而外,由小而大,层层向外扩展:


首先,一个人要具有仁爱之心,才能够爱别人。也就是说你首先应该是个“仁者”,有仁爱的品质。儒家认为这是根于人天生的性善而内在地形成的品质,是人的道德行为的发端。孟子是彻底的性善论者,他不仅指出仁爱是人天生的本性,而且强调恶是人性的丧失。把是否有良善之心,看成是人与禽兽最本质的区别。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人共有同情心、羞耻心、礼让心、是非心“四心”,即“良心”、“本心”。按照孟子所言,有了“四心”也只是良心的开端,还要扩而充之,推而广之,形成仁、义、礼、智“四德”,其中最根本的是“恻隐之心”。《孟子•离娄下》说:“恻隐之心,仁也”。“恻隐之心”即是同情心、怜爱心。孟子还把仁心称之为“不忍人之心”,指出每个人都有怜悯体恤别人的心。之所以说每个人都有怜悯体恤别人的心,是因为,如果今天有人突然看见一个小孩要掉进井里面去了,必然会产生惊惧同情的心理——这不是因为与这孩子的父母有什么关系,不是因为要想在乡邻朋友中落得一个好名声,也不是因为听不得这孩子的哭叫声才产生这种同情心理的。由此看来,同情心是仁的发端,没有同情心,简直不是人。




其次是自爱。自爱包含了对自己身体的爱惜,强调仁爱是要从自爱开始,以自爱为起点,但不是以自爱为中心,不断扩展的。汉代的杨雄在《法言·君子》中说:“人必其自爱也,而后人爱诸;人必其自敬也,而后人敬诸。自爱,仁之至也;自敬,礼之至也。未有不自爱敬而人爱敬之者也。”这句话强调了人要自尊自爱。自尊自爱是关爱他人的必要前提。一个自暴自弃的人,不会对他人产生友好行为。丧失了自信心和责任感的人,也常常对别人采取损害的行为。


第三,爱亲人,即血缘亲情之爱。孔子非常重视孝悌,主张处理一切人伦关系,都要从孝悌做起。“仁之实,事亲是也。”(《孟子·离娄上》)仁爱当从侍奉双亲开始。《孝经·圣治章》有云:“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不敬亲而敬他人者,谓之悖礼。”假如有人不爱自己的父母,而去爱别人,那就叫悖德;不敬自己父母而去敬别人,那就叫悖礼。这话是符合道德逻辑的,怎么能够相信一个人连生他养他的父母都不肯亲爱,能真心实意地热爱他人?仁爱思想是从家庭血缘亲情引申出来的,一个人只有首先爱自己的亲人,才会去爱他人。离开了亲情之爱,仁者之爱就成为无根之萍,无本之末。即使有这样的爱,那要么是虚伪的,要么是由功利需要引起的索取式的爱。




第四,“泛爱众”,即爱一切人。孔子又将亲情之爱推广开来,要求人与人之间要充满爱心,要“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 雍也》);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颜渊》),强调对人要温、良、恭、俭、让。孔子讲求仁爱,强调宽容。孔子要求统治者“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论语·学而》),国君节用而爱养人民,不要无穷无尽地使用民力,使老百姓有休养生息的时间。他还主张:“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论语·颜渊》)“泛爱众,而亲仁。”(《论语·学而》)孟子还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孟子·梁惠王上》)敬爱自己的父母,也要敬爱别人的父母;爱护自己的孩子,也要爱护别人家的孩子。人不要把自己的爱局限在狭隘的天地,不要太自私。《礼记·经解》:“上下相亲谓之仁。”宋代张载说:“以爱己之心爱人,则尽仁。”(《正蒙·中正》)因此“仁”也有“博爱”的意思,唐代韩愈《原道》说:“博爱之谓仁”,欧阳修在《乞出表》之二中则说:“大仁博爱而无私”孙中山先生说:“博爱云者,为公爱而非私爱。即如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天下有溺者,有己溺之意。与夫爱父母妻子者有别,以其所爱在大,非妇人之仁可比,故谓之博爱,能博爱,即可谓之仁。”


对于统治者来说,就是要仁政爱民。孔子要求为政者要把“仁”贯彻于政治生活的过程当中,把老百姓作为人看待,提倡爱民、养民、利民、富民、教民、安民、博施于民等,如主张:“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论语·学而》)孔子说:“民之与仁也,甚于水火。水火吾见蹈而死者矣,未见蹈仁而死者也。”(《论语·卫灵公》)在他看来,百姓对于仁德的需要,超过了对于水火的需要;有跳到水火中而死的人,而没有因实行仁德而死的。出于“爱民”的思想,孔子极力提倡“养民”,他赞扬子产“其养民也惠”(《论语·公冶长》),他还注重“利民”,要求为政者“因民之所利而利之”(《论语·尧曰》)当冉有问道,人口众多怎么办时,孔子回答说:“富之。”再问富裕起来又怎么办?孔子回答:“教之。”这种“富民”、“教民”的主张在当时是非常先进的政治理念。孟子认为,是人都有“不忍人之心”,即怜悯体恤别人的心,君王是人,当然也有怜悯体恤别人的心。有怜悯体恤别人的心才能施行怜悯体恤百姓的政治,即仁政。并举例说,古代的先王由于有怜悯体恤别人的心,所以才有怜悯体恤百姓的政治。用怜悯体恤别人的心情,施行怜悯体恤百姓的政治,治理天下就可以像在手掌心里面运转东西一样容易了。在孟子看来,只要君王具备了“仁爱之心”,施行仁政就不难了。只要你把这样的“仁心”从自己的妻子儿女推恩到普天之下的百姓身上,使君心与民心融为一起,就能够保四海升平,即平治天下。




第五,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儒家还把仁爱之心推向天地万物,达到仁者与天地万物为一体的境界。《尚书·武成》反对“暴殓天物”,孔子虽然没有把“仁爱”推及物的明确论述,但他对自然界的生命充满了怜悯之情。《论语·述而》载:“子钓而不纲,弋(yì)不射宿。”意思是说:孔子钓鱼用杆而不用网捕,射鸟不射巢中的鸟,这就充分体现了孔子爱物及取物有节的思想。孟子说:“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孟子·尽心上》)宋儒认为宇宙间的生生之德、生生之理就是“仁”,人通过万物的生生之意、春意、感通意最可以“识仁”、“观仁”。宋代大儒程颢记自己当年跟老师周敦颐(字茂叔)读书时,“周茂叔窗前草不除去,问之,云:与自家意思一般。”什么意思呢?按照理学的说法,天地之大德,就是生长发育万物的仁爱之心。但天地之仁心不可见,只能从草木荣茂中见之。据朱熹《伊川先生年谱》所载,程颐曾以通直郎充崇政殿说书,为年幼的哲宗皇帝讲解经义。“一日,讲罢未退,上忽起凭槛,戏折柳枝。先生进曰:‘方春发生,不可无故摧折。’上不悦。”这一故事,很生动地体现了程颐从好生之德引出的爱物之情。在程颐看来,春天是天地生物之节,柳枝生长便是天地仁德的体现。人应当扩充本心的仁德,爱惜天地所生之物,以与天地仁德贯通为一,因而,当春发生的柳枝“不可无故摧折”。这里,人心的爱物之情便与天地的生物之性相一致,都是生生不息的“仁体”的展现。这就是天地万物一体之仁。二程说:“医书以手足痿痹为不仁,此言最善名状。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莫非己也。认得为己,何所不至;若不属己,自与己不相干。如手足之不仁,气已不贯,皆不属己。故博施济众,乃圣人之功用。”医书称“手足痿痹为不仁”,说得很好。程颢以中医学知识来说“仁”,因为在传统中医,人体是一个身心统一体,人在整个生命体由心所主宰,由心的良知良能所贯通。如果身体某一部分没有了感觉,如手足痿痹,不知痛痒,医家就称为“麻木不仁”,好像手足不是自己的一样。一个国家、一个社会、整个宇宙也是这样。




王阳明在《大学问》中说:“大人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者也,其视天下犹一家,中国犹一人焉。若夫间形骸而分尔我者,小人矣。大人之能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也,非意之也,其心之仁本若是,其与天地万物而为一也。岂惟大人,虽小人之心亦莫不然,彼顾自小之耳。是故见孺子之入井,而必有怵惕恻隐之心焉,是其仁之与孺子而为一体也;孺子犹同类者也,见鸟兽之哀鸣觳觫,而必有不忍之心焉,是其仁之与鸟兽而为一体也;鸟兽犹有知觉者也,见草木之摧折而必有悯恤之心焉,是其仁之与草木而为一体也;草木犹有生意者也,见瓦石之毁坏而必有顾惜之心焉,是其仁之与瓦石而为一体也;是其一体之仁也,虽小人之心亦必有之。是乃根于天命之性,而自然灵昭不昧者也,是故谓之‘明德’。小人之心既已分隔隘陋矣,而其一体之仁犹能不昧若此者,是其未动于欲,而未蔽于私之时也。及其动于欲,蔽于私,而利害相攻,忿怒相激,则将戕物圮类,无所不为,其甚至有骨肉相残者,而一体之仁亡矣。是故苟无私欲之蔽,则虽小人之心,而其一体之仁犹大人也;一有私欲之蔽,则虽大人之心,而其分隔隘陋犹小人矣。故夫为大人之学者,亦惟去其私欲之蔽,以明其明德,复其天地万物一体之本然而已耳,非能于本体之外而有所增益之也。”可见,大人就是具有仁心的人,他能够以天下一家,中国一人,以天地万物为一体,即把整个宇宙看成是有生命的整体,对天地之间的所有生命、事物对能够以仁爱之心待之,无私欲之弊,所以能够明其明德。而小人则相反,为一己私欲蒙蔽,狭隘鄙陋,不能明其明德,以天地万物为一体。




后儒进一步把仁爱发展为“爱惜物命”的思想。明代东林党学派著名学者高攀龙在《高子家训》中认为:“少杀生命最可养心,最可惜福。一般皮肉、一般痛苦,物但不能言耳。不知其刀俎之间何等苦恼,我却以日用口腹,人事应酬,略不为彼思量,岂复有仁心乎?”他要家人待客时少用肉肴,兼用素菜,以少杀生命,积德行善。明代袁黄撰写的《训子言》说:“何谓爱惜物命?凡人之所以为人者,惟此侧隐之心而已。求仁者求此,积德者积此。”郑板桥在《潍县署中与舍弟墨第二书》中说:“平生最不喜笼中养鸟,我图娱悦,彼在囚牢,何情何理,而必屈物之性以适吾性乎?至于发系蜻蜓,线缚螃蟹,为小儿玩具,不过一时片刻,便折拉而死。夫天地生物,化育劬劳,一虫一蚁,皆本阴阳五行之气氤氲而出,上帝亦心心爱念,而万物之性人为贵,吾辈竟不能体天地之心以为心,万物将何所托命乎?”最后又特别叮咛到:“我不在家,儿子便是你管束。要须长其忠厚之情,驱其残忍之性,不得以为犹子而姑纵惜也。家人儿女,总是天地间一般人,当一般爱惜,不可使吾儿凌虐他。”这是郑板桥写给弟弟希望帮忙教育孩子的信。他晚年得子,甚是喜爱,但是,由于在外做官,不能在孩子身边教导,于是写信请弟弟帮忙管教,希望不要溺爱,要教他学会体天地仁爱之心,不要玩虐小生命,“长其忠厚之情,驱其残忍之性”,由此引导孩子明白人无高贵贵贱之分,把仁爱要普及众人,乃至万物。


不仅儒家,在中国文化中,儒家讲仁爱,道家讲慈爱、墨家讲兼爱、佛教讲慈悲,在世界上其他文化体系中都有也都有不尽相同的爱的表达,如西方文化主流是基督教的博爱。以信仰为依据,爱的力量源自于上帝的仁慈,提倡超越国界、民族,普爱世间所有的人。最近网上流传的美国人收到学校写给家长关于冠状病毒的信,信中最后提到:“每个人都会生病,不要因此而孤立中国人和任何你认为与中国有联系的人,更不要歧视生病的人,因为这样会让生病的人为自己生病而羞耻,从而隐瞒病情,不保护他人。我们防的是病毒,而不是中国人。越是危难之时,越需要冷静、理智、人性、团结。”这就是西方受基督教博爱影响的结果。




近代以来由于批评传统文化,中华民族很多优秀传统没有很好地传承下来,萧公秦教授在网上留言说:“中国文化中有儒家的‘仁者爱人’的传统,但经过左翼反封建革命,这一文化传统已经消失,中国又是低度宗教感的民族,缺乏佛教基督教中的慈悲仁爱传统。极左文革时代长期阶级斗争宣传,又加重了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感,一旦出现疫情,国人的最本能的反应,就是这种赤裸裸的对陌生人的敌对情绪。这种情况在农村比在城市更为严重。可能有农村的文化真空与文化稀缺有关。这是中国在现代化过程中的文化短板。”中华民族这种道德传统和深厚博大的“仁者爱人”正是今天中国现代化的应有之义,是今天人们互帮互助、助人为乐的精神源泉。在弘扬和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过程中,我们需要发扬光大儒家仁者爱人的精神,创造一种关心他人,接纳他人,对周围的一切心存感恩的心态。“美好世界,从心开始”,以仁爱之心做人做事,才是应对危难,建设和谐社会的基础。


庚子正月初六夜于北京







韩星

著名儒学、儒教研究专家,现任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西安中和书院院长。

主要从事中国思想史、中国文化史、儒学思想史、儒家经典诠释学、儒(孔)教问题研究。

国际儒联理事及传播教育普及委员会副主任,中华孔子学会常务理事,中国实学研究会理事,孔子文化全球传播委员会专家顾问团成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儒教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孔子研究院政治哲学研究中心研究员,湖南大学岳麓书院客座教授、北京东方道德研究所特聘研究员、河北省儒学会顾问,陕西省国学艺术研究会顾问,陕西眉县横渠书院名誉顾问等。

在《哲学研究》等刊物发表学术论文一百多篇,出版有《先秦儒法源流述论》、《儒法整合:秦汉政治文化论》、《中国文化通论》、《儒家人文精神》《儒教的现代传承与复兴》《儒学新诠》《走进孔子——孔子的思想体系、价值和命运》、《大学 中庸读本》《孝经读本》等,主编《中和学刊》、《中和丛书》等,在国内产生广泛影响。山东教育电视台“孔子大学堂”、陕西电视台“知道中国”主讲嘉宾。近几年先后赴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韩国等国家和台湾、香港、澳门等地区进行学术交流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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