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政治简报
2022年第19期 · 总第82期
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 · 南亚问题研究小组
编委会：孙上了、吴孟克、王思远、张潇予、施兰茶
责任编辑：王晶
本期编辑：代思佳、陈安澜
本期提要
【多边外交】印外长在联大再提安理会改革，重申印已做好“大国”准备，并密集推进各类“小多边外交”【教派关系】RSS“最高领袖”会见穆斯林知名人士，欲搭建教派间对话渠道，以“印度人”身份团结一致【妇女权益】印最高法院历史性判决：取消区别对待孕妇身份，未婚孕妇获堕胎权，婚内性侵可被判强奸【社会发展】印邦级政府治理水平差异，致印南部经济社会发展水平领先北部，但北部政治优势依然突出
【美印关系】印外长访美，称印已克服对美合作的猜疑，但美随后宣布制裁自伊朗采购能源的印度公司9月18日至28日，印外长苏杰生率团出席第77届联合国大会期间顺访美国。综合印媒消息，因近期印美摩擦增多，莫迪政府越发担心拜登政府纵容福音派谴责印打压国内自由、漠视基本权利，进而破坏印美合作前景。苏杰生此访，被视作弥合印美分歧的重要举措。访美期间，苏杰生会晤美国务卿布林肯、防长奥斯汀、美商务部长雷蒙多等政要。从结果看，印美均高度重视发展双边关系，并对合作给予较高评价。苏杰生称，印已克服对美的猜疑和假设，并肯定两国巨大的合作潜力和发展空间。他同时也表示，尽管两国合作影响力已超出双边范畴，但在具体问题上，双方立场仍有差异。例如，美以支持巴基斯坦“反恐”为借口向其军售，这一理由并不使人信服，也不符合印美合作利益。美则表示，美巴、美印关系发展相互独立，各有侧重。这一表态相比去年美副国务卿舍曼对美印、美巴关系的定位有所倒退，侧面证明美欲寻求印巴平衡。涉华方面，美防长奥斯汀公开指责中国挑战“基于规则的全球秩序”，并重申美印关系对处理此类问题极为重要。能源领域，苏杰生表示，印作为价格敏感型国家，更关注如何整体稳定国际能源价格。此外，苏杰生还向布林肯表达对签证问题的关切，并在会见印裔侨胞和媒体时指出，美对印克什米尔政策的指责充满“偏见”。值得一提的是，苏杰生访美结束后第二天，美首次对自伊朗购买能源的印企业实施制裁，且布林肯表示美将“加速”此类惩罚性措施。
——综合摘编自《印刷报》《经济时报》
【多边外交】印外长在联大再提安理会改革，重申印已做好“大国”准备，并密集推进各类“小多边外交”9月25日，印外长苏杰生在联大一般性辩论上再度呼吁以安理会改革为核心，践行“改革的多边主义”。苏杰生表示，当前安理会已“不合时宜且效率低下”。作为南方国家的代表，印已做好承担更大责任的准备。同时，印同德、日、巴西共同发表G4外长《联合声明》，对安理会改革政府间谈判（IGN）的公开性和透明度表示关切，指出IGN须以《联合国宪章》、联大规则及程序规定的决策要求和工作方法为指导。在参加联大会议期间，印还致力于推动“小多边机制”发展。9月23日，QUAD四国外长会议签署《印太地区人道主义援助和救灾四方伙伴关系准则》（HADR）和《四国关于勒索软件的声明》，夯实四国非传统安全领域合作。与之成果相仿，9月22日的金砖国家外长会议也曾发布“联合声明”。印媒称，对比两个机制的声明和苏杰生会后推文可知，印其实更倾向于QUAD。此外，印度-巴西-南非三边（IBSA）外长会也发表“联合公报”，其内容覆盖面广，且具实质性。除上述小多边机制外，苏杰生还参加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国家共同体（拉共体）临时主席会议、印-加勒比共同体及印度-法国-澳大利亚、印度-法国-阿联酋、印度-印度尼西亚-澳大利亚等三边外长会。印观察家基金会（ORF）副总裁潘特（Harsh Pant）称，印对既有多边机制感到失望，因此计划转而推进小多边机制，并寻求全球治理新框架。印在金砖外长会期间的表现则表明，印仍愿意以多边形式同中俄保持接触和对话。——综合摘编自WION、印度外交部网站、《印度教徒报》
【多边外交】莫迪出席上合峰会，呼吁互联互通，寻求成员国间“自由过境权”，欲同中俄共商全球治理9月15日至16日，莫迪赴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参加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元首理事会第22次会议。莫迪在会上表示，鉴于当前全球形势，上合组织应将粮食和能源安全放在首位。因此，成员国之间应具有“自由过境权”，实现互联互通，努力构建“可靠、有弹性、多样化”的供应链。这一倡议随后遭到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驳斥，他指出实现“上合组织国家内部无缝连接”应为首要任务。会议期间，莫迪还会见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这是自莫迪政府废除宪法370条款、取消印控克区自治权以来，两国领导人首次会晤。此举既出乎外界预料，也表明面临日益复杂的国际局势，两国领导人有意通过接触对话解决“粮食危机”，并共同应对非传统安全挑战。然而，尽管莫迪政府呼吁重视“粮食安全”问题，主张构建“多元、弹性供应链”，但印并未在上合成员国元首理事会关于维护国际“粮食安全”“能源安全”“供应链安全”等三份声明上签字。对此，有学者称，成员国虽对具体问题的立场存在差异，但就全球秩序而言，印与中俄的共同点多于印美，而上合组织则是实现共同目标的平台。例如，除深化合作应对美元霸权武器化外，上合近期声明还表现出成员国旨在维护以国家为中心的全球秩序，这一点意义重大。对印而言，上合正迅速成为其与中俄建立全球治理合作共识的重要平台。从长远来看，这一趋势或有助于管控中印边境争端。【老党主席】卡尔格或成为25年来首个非甘地家族的国大党主席，但该党拉邦组织内部的矛盾仍在发酵国大党主席选举将于10月17日举行，结果预计于19日公布。9月30日，国大党主席候选人登记正式结束。拉贾斯坦邦首席部长盖洛特（Ashok Gehlot）宣布退选后，马利伽尔仲·卡尔格（Mallikarjun Kharge）当选基本已成定局。卡尔格现年80岁，出身卡纳塔克邦的达利特（即所谓“贱民”）佛教徒群体，是现任印议会联邦院（上院）反对党领袖和联邦院议员。卡尔格被认为是甘地家族的忠诚追随者，目前已得到国大党内超过30名强力人士的支持，涵盖“23人帮成员”等各个派系。若卡尔格当选，其将成为25年来首位非尼赫鲁-甘地家族出身的国大党主席。在国大党地方组织普遍通过决议，要求拉胡尔·甘地出任新一任国大党主席的背景下，拉胡尔不为所动，仍决心不参选。9月22日，拉胡尔对新国大党主席的职责表态，称国大党主席不仅仅是一个组织职务，更应是一个意识形态象征，代表一种世界观。值得注意的是，近期退选的盖洛特曾被认为是国大党主席最热门的人选。印媒普遍认为，作为资深人士的盖洛特在拉贾斯坦邦与作为青年代表的皮洛特（Sachin Pilot）存在激烈的派系斗争。若盖洛特出任国大党主席，则可让皮洛特出任拉贾斯坦邦首席部长，进而调和两派的拉贾邦矛盾。然而，盖洛特在宣布参选后，拉贾邦90名国大党邦议员集体递交辞呈并称：若盖洛特不再出任邦首席部长，他们就辞去职务。盖洛特随后表示，为了拉邦政权稳定而“不得不退选”。【教派关系】RSS“最高领袖”会见穆斯林知名人士，欲搭建教派间对话渠道，以“印度人”身份团结一致9月21日，RSS“最高领袖”（Sarsanghchalak）莫汉·帕格瓦特（Mohan Bhagwat）到访德里市区一所清真寺及伊斯兰宗教学校（madrasa），先后会见了全印伊玛目组织（AIIO）主席奥马尔·艾哈迈德·伊莱亚斯（Umer Ahmed Ilyasi），以及包括前选举委员会主席库莱希（S. Y. Quraishi）、前德里总督纳吉布（Najeeb Jung）、知名记者等五名穆斯林高级知识分子。据报道，这是帕格瓦特首次到访清真寺。事后，RSS高级成员对媒体表示，领袖此访为“非正式访问”，且受到穆斯林社群邀请，而领袖也一贯与婆罗多各教派知识分子保持对话交流。RSS表示，本次会面目的并非“宣传”，而是促进印度教与伊斯兰教两大教派建立沟通渠道，使各方得以沟通关切，并奠定解决问题的基础。据RSS消息，帕格瓦特在会面时提出了印度教徒被称作“卡非尔”（kafir，即异教徒）及母牛屠宰等问题，而穆斯林知识分子则提出穆斯林社群被污蔑为“圣战分子”“巴基斯坦人”以及无辜穆斯林遭受私刑滥用的问题。双方都表示，各教派应严守法律，并以印度人（Indians）的身份团结一致，共同抵制分裂分子、外国势力。RSS进一步表示，促进两大教派对话是其重点议程之一，RSS正在各层级搭建相关对话渠道。9月28日，印政府颁布针对社会组织印度人民阵线（PFI）及其附属组织的禁令。PFI被认为是一个伊斯兰教教派主义组织体系的核心，是今年年初卡纳塔克邦“头巾争端”的主要发起者。【高级表态】RSS总书记呼吁关注社会呼声，重视解决贫困、失业、不平等问题，SJM发起消灭失业运动10月2日，RSS总书记霍萨布勒（Dattatreya Hosabale）在参与“斯瓦德西觉醒阵线”（SJM）活动时表示，印贫困、失业、不平等问题十分严重，亟须解决。“1%的人掌控全印20%的国家财富，而50%的人只拥有13%的国家财富”，这是不可接受的。10月3日，斯瓦德西觉醒阵线联合包括印度工人团（BMS）在内的七个右翼社会组织，发起“自立印度运动”（Swavalambi Bharat Abhiyan），意在推动2030年前解决印失业问题。SJM领导人表示，当下印民生状况严峻，其根本原因在于印历届政府盲从“外来经济思想”，而忽视本土需求。特别是近30年来迷信全球化，导致印出现“没有发展的增长”。因此印应立刻扭转政策，抵制中国等“对印倾销制造业品”的有害外国影响，激发小企业、个体户、小商贩、农民创业积极性，大力发展制造业以促进就业，并更谨慎地应用可能有损就业的新技术。霍萨布勒的发言在印引发热议，一些声音认为，“RSS对莫迪政府表达不满”。然而，印人党发言人在接受相关提问时表示，印人党对霍萨布勒的发言不持立场，但重视其所指出的问题。
——综合摘编自《印刷报》《印度快报》《组织者》
【妇女权益】印最高法院历史性判决：取消区别对待孕妇身份，未婚孕妇获堕胎权，婚内性侵可判强奸9月底，印最高法院作出历史性判决，即怀孕20至24周的未婚孕妇和已婚孕妇一样，都拥有合法、安全的堕胎权。据1971年《怀孕医学终止法》规定，医生不得帮助孕期20至24周的未婚孕妇堕胎，而已婚孕妇则享有此权。印最高法院中一个由三名法官组成的审判庭认为，该法区别对待孕妇权利造成歧视，已构成违宪。1971年以来，印将医学堕胎合法化，但由于性别选择性堕胎增多，印逐渐增加堕胎限制，包括区别对待孕妇婚姻身份。同时，该审判庭还判决，在夫妻关系中，丈夫性侵妻子也可被判强奸。而当前婚内性侵不被印法律视为强奸：《印度刑法》第375条例外条款2，将婚内性侵移出强奸罪范围。最高法院大法官表示，已婚妇女堕胎理由之一就是怀孕由强奸导致，而“婚内强奸”显然是合理的堕胎原因。刑法375条例外条款2是明显的“法律假设”。该院另一个审判庭目前正在审查该例外条款是否合宪。【政治权益】莫迪政府以威胁国内安全为由，对PFI下达五年禁令，被视为对印穆斯林群体加码迫害措施9月底，莫迪政府宣布，根据《非法活动预防法》，宣布印人民阵线（PFI）和其相关的八个组织禁止活动五年。9月27日以来，印国家调查局（NIA）和各地警方搜查、逮捕关押数百名PFI相关人员，并查封其在各地的办公室和资产，立案数量超过1400个。PFI属于较为激进的穆斯林组织，印政府指控其和一些穆斯林武装团体有关，包括印伊斯兰学生运动（Students’Islamic Movement of India）、孟加拉圣战者组织（Jamaat-ul-Mujahideen Bangladesh）和伊斯兰国（ISIS）。印政府还指控PFI涉及政治暗杀等暴力行为，而禁封PFI旨在维护国内安全。然而，包括PFI领导者在内的印穆斯林领袖和反对党代表称，这是印人党领导的印度教右翼加码对穆斯林的迫害。——综合摘编自《今日印度》网站、美国之声和《印度教徒报》【技术保护】莫迪政府施压手机厂商，拟自2023年起在手机内预装“国产导航系统”，减少对国外依赖9月底以来，莫迪政府向印大型手机厂商施压，要求其2023年1月1日起，在印销售的手机中预装印星座导航系统（NavIC）。对此，三星、苹果、小米等大型手机厂商表示担忧，因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强行增加新硬件，恐会打乱生产流程、增加制造成本。NavIC是印空间研究组织（ISRO）以商业和军事目的开发的印区域导航卫星系统，自2018年开始运行。该系统由八枚卫星组成，覆盖印国境及其延伸1500公里的范围。莫迪政府表示，印需减少对外来技术和系统的依赖，包括美发射维护的GPS系统和俄格洛纳斯系统，并称NavIC精度在印已超过其他导航系统。在1999年印巴卡吉尔冲突中，由于美拒绝印GPS数据请求，致印遭受惨痛损失。手机厂商指出，支持NavIC芯片组的成本较高，且需其他组件配套，对产品设计、制造和测试流程造成较大影响。印政府随后表示，强制装载时间表并未确定，目前仍在磋商中。——综合摘编自路透社、《印度斯坦时报》《印度教徒报》【邦级差异】印邦级政府治理水平差异，致印南部经济社会发展水平领先北部，但北部政治优势依然突出印数据专家最新研究显示，独立后印各邦发展水平差距明显，南方整体社会解决发展水平高于北方。从发展水平看，原本经济和社会治理水平较高的邦有所下降。例如，西孟加拉邦独立时是全印发展水平最高的地区，人均收入也最高，但目前收入水平低于国家平均线，成为全印低收入地区。再如，新建的哈里亚纳邦富裕程度是人口大邦比哈尔邦的六倍。在南北差异方面，南方财政收入明显高于北方。在中央级财政方面，南方扮演支持北方的角色。例如，北方邦每缴税1卢比就可获得1.79卢比的财政支持，而南方的卡纳塔克邦每缴税1卢比仅可获得0.47卢比财政支持。同时，在人口受教育程度和公共卫生发展水平等方面，南方均优于北方。以平均预期寿命为例，2021年南印人均为73.2岁，而北印人均仅为69岁。分析认为，邦级政府政策水平和执行能力是决定各邦发展水平的关键因素。据悉，20世纪70年代以来，南方各邦首席部长平均任职时间远超北方各邦。值得注意的是，按照印以人口数量分配议员席位的选举规则，北方各邦在中央政府更具政治优势，在印地语带尤是如此。【清洁印度】“清洁印度”实施8年，部分改善了印公共场所和农村卫生条件，但各邦推进进度差异较大莫迪政府2014年10月2日正式启动“清洁印度”计划，是其社会治理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旨在资助在全国范围内修建厕所，推动实现100%城市固体废物处理，使印城市无露天排便（ODF）。印社会组织“水力量”（Jal Shakti）在圣雄甘地纪念日发布研究报告，称在“清洁印度”（Swachh Bharat）计划内，全印74.6%公共场所，包括寺庙、学校、集市、医院，均已修建厕所，84.2%的公共场所保持基本清洁，处于“垃圾较少”状态。在农村地区，84.5%受访对象认为，“清洁印度”计划改善了农村卫生条件。其中，农村地区95.4%家庭可使用厕所，70.2%家庭建立固体废物处理系统，75.4%家庭建立液体垃圾废物处理系统，94.6%村民了解月经卫生措施。在农村整体卫生治理方面，35.2%的村庄有一处存储固体废物的公共场所或棚屋，35.7%的村庄有社区浸泡坑或废水排水管，24%的村庄有社区堆肥坑，32.9%入户废物收集管理，10.6%的村庄有月经废物管理设施。该计划实施8年来，全印各地落实进展各异，目前仅有17个邦加入了该计划。印中央政府称，批准各邦加入该计划需要地方政府预测未来五年内将处理的城市固体废物数量，并制定详细的财政预算。出于政治原因，西孟加拉邦等地方至今仍未加入该计划。【环境保护】印禁塑令生效三个月收效甚微，主要障碍在于政策关注点错位、细化不足、缺乏替代方案2022年7月1日，印开始施行禁塑令，主要针对一次性塑料用品，包括耳塞、棒棒糖、聚苯乙烯包装、盘子、杯子、勺子、包装纸、香烟包装和搅拌器等日常用品。印相关部门规定，不再允许制造、进口、储存、销售、使用此类“低效用但高废弃潜力”的一次性塑料制品，若违反规定，处罚包括长达五年的监禁或10万卢比（约1200美元）的罚款，甚而两者兼有。截至10月1日，禁塑令已生效三个月，但成效甚微。在德里、孟买、班加罗尔等大城市的市场、餐馆和其他公共场所，多种已被禁止的塑料物品仍在流通。供应商表示，政府没有任何处罚行动，也没有任何规范建议。禁塑令颁布后，这些产品像从前一样，被大量批发和使用。导致禁塑令失效的主因有二：一是政策制定重点错位。印是全球第五大塑料废物生产国。耶鲁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发布的2022年环境绩效指数报告，将印被列为“环境最不可能持续发展”的国家。每年流入海洋的1100万吨塑料废物中，印占三分之一，而印超40%的塑料废物完全没有被收集、分类、回收。据此印应加强塑料回收利用能力，降低环保用品生产销售成本，以推动禁塑令落实。二是政策细化不足。被禁塑料份额不足印塑料废物总量的2%-3%。禁令颁布后，印政府也未推出可行的替代方案，反而让普通消费者、商家自担责任，这引发广泛批评。本期编辑：代思佳 陈安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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