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个半人儿”
老爷爷“个半人儿”
文/肥猪满圈
老爷爷于我,是个传说。
严格意义上说,我没见过老爷爷,因为那时候我还太小,小到襁褓中,完全不记事儿,或者说我还没意识。
我不知道是哪一年,老爷爷走了,从此再没回来,也再没见过面。
我生于1971年,不光我父亲,也包括我父亲的同龄人不止一次地和我说过:“你老爷爷走的时候,抱着你,和你说:‘小宝啊,老爷爷走了,以后不一定还能见得着面?’。你老爷爷走的时候,就抱过你,从你家走的嘛!”。
我从小到大,一直反复确认,一直确认到父亲辈的都离世了。
“我老爷爷走的时候,只抱过我自己吗?没抱过别人吗?”。我的意思是,我老爷爷十数位孙子辈儿的人,他咋会单独抱我,而不抱别人呢?
“没抱过别人,因为你老爷爷是从你家走的,没去其他家告别”。我的父亲,包括其他当年参加送行的送行的叔叔大爷们都是这样说的。
我反复确认,他们反复这样说,这已成一个定论,这是我对老爷爷的唯一认知。
我家那儿的“老”,用于称呼,“老”是最小的意思。老舅,就是最小的舅舅;老叔,就是最小的叔叔;老姨,就是最小的姨;而老爷爷,就是最小的爷爷,即我爷爷最小的弟弟。
说我老爷爷的名字,可能知道的人不甚多。但是要说老爷爷的雅号,或者叫外号:“个半人儿”,我家上下数十里,老人儿中,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
“个半人儿”,普通人一个半那么高。我从长辈的描述判断,身高应该是2米1到2米2左右。总之,绝对超过2米的身高。
老爷爷比我父亲的大哥,也就是我的亲大伯,大3岁。所以说他俩,更像哥们儿。
我家,把大伯叫大爷,“爷”是轻声。我觉得,“大伯”是全国通用粮票,而“大爷”是中国北方地方粮票儿。
我家那儿在日据时期属于满洲国,热河省。日本投降后,“解放”前,那段群龙无首的慌乱时代,那时候日本人走了,来了一伙儿比日本人狠一万倍的苏联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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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兵可不是日本兵,日本兵对当地民众,几乎是秋毫无犯。他们也吃鸡吃羊,但是不抢,而是买。
我们当地百姓说,日本兵傻,经常出高于市价10倍的价钱买老百姓的鸡鸭鹅猪牛羊。
对于老百姓而言,把自己养的家禽家畜卖给日本兵,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儿。
但是苏联兵不介,他们是硬抢,你稍有微词,稍一阻拦,就一梭子子弹直接打成筛子,全家人就此灰飞烟灭,一起投胎,再造重生吧。
当然了,一般的老百姓家里,除了女性,啥也没有,也没啥抢的。
我家那儿,有一些高鼻梁蓝眼睛的人,我个人觉得,那就是苏联种儿。这在今天看来,不是坏事儿,人品杂交,总比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强吧?
在苏据时期,大户人家算是倒了霉了,我不说了吗?穷人家,啥也没有,苏联人才懒得理你呢。
但是,大户人家有相对财力物力人力,有猪狗牛羊骡马成群,抢他们才过瘾。而且,大户人家里不但有漂亮女人,还有相对多的金银财宝。
其实说起大户人家,在张作霖统治的不知道什么朝代的时期,那时候承德的最高统帅,督军,省长,是汤玉麟。
汤玉麟,也叫汤二虎,是张作霖当土匪时期的拜把子大哥。
不论是大清还是民国,不论是汤玉麟统治热河时期,还是日据满洲国时期,大户人家都是大户人家,人家不论朝代更替时空轮转,人家没咋受影响。
大户,永远是大户。
但是,在短短的苏据的几年时间里,就没大户了,因为大户都变成孤魂野鬼了。
那时候的大户,基本上都有种在今天比黄金还贵的东西,那就是大烟,官称儿鸦片。我们家叫大烟或者大烟膏儿。
需要说明一点,大烟膏儿是不会坏的,不会发霉不会腐烂变质,封坛的大烟膏儿,即便到今天,100多年了,照样值钱,一样比今天的黄金贵得多。
话说苏联人抢大户,他们一开始不知道大烟是啥东西,但是,他们知道这个东西也值点钱。
因此当时我老爷爷和我大爷经常拎几只鸡去和苏联兵换大烟,其实是骗大烟。但是换来换去,苏联兵不换了。他们发现中国人怎么那么喜欢这种黑褐色的大酱一样的东西啊?
虽然,他们还不太明白大烟的重要价值,但是他们也知道,这种黑色的膏状物质很值钱,不能再三瓜俩枣给中国人了。
有一次,苏联人又抄了一个大户,哪家大户抄出来一块大烟,和一块红砖那么大,如果按今天的重量算,大约5斤左右。
我老爷爷和大爷俩人一商量,咱俩抢得了。当时这二位,也有撸子。撸子老百姓的叫法儿,就是盒子炮。盒子炮,按今天的话说,就是大个儿的手枪。
当时的场景,我无法还原,但是,事儿,是真的。
他俩,一个去谈,说要买这块儿“大酱膏儿”,你拿出来看看。另外一个,在玉米地里接应。
苏联人更喜欢银元,你想看看?当然可以了。于是乎取出来,我老爷爷拿在手里,左端祥右端详,突然飞起一脚,去你妈的,八格牙路苏联老毛子,把拿大烟的这个苏联大兵就踹了一个跟头。
苏联人还没明白咋回事,我老爷爷已经钻玉米地了。苏联兵开始乌拉乌拉地喊,然后开始机枪扫射。突然,身后传来枪声,苏联人又调转枪口打身后。
两人,成功抢得这块大烟。
于是乎俩人就过了一年多花天酒地的日子。
啥叫花天酒地,这么说吧,可以每天换一个女人的那种日子。
老爷爷和我大爷都扎大烟,按今天叫吸毒。假设,如果他俩自用,那一块儿大烟一个人能用20年甚至更长时间,都足够用的。
但是他俩,一边自用,自嗨,一边还得换吃的喝的女的。
即便是那时候,大烟的价格也相当于今天的5斤黄金,按今天,5斤黄金是2500克,一克黄金今天的价格是300元,那就是75万元。我这么一算,貌似不多。
承德寺院一角
也就是说,那时候的这块大烟的购买力肯定超过今天的购买力数倍,如果按今天的钱算,至少价值四五百万元。
因为抢了这块大烟,因此这爷俩儿,吃喝嫖赌,过了一年多快活的神仙日子!
不定哪天,我还下此文续集或者第三第四集。我今儿突然想起写我老爷爷,是我今儿下午和朋友喝茶,聊到了我老爷爷,因此回到家,才有此文。
我老爷爷,还有很多故事,朝鲜战场,他的队伍打到最后一个人,只有他,活着回来!
“解放”前,他就有自行车,会画画,而且西洋画国画都能来两刷子。而且会看病,中西医都懂,会做简单的外科手术。我小的时候,从我记事儿开始,我家里就有好几个听诊器,一盒子手术刀。
听诊器手术刀以及其他医疗器械,那是我儿时的玩具,它陪伴我长大。
尤其听诊器,放在肚子上,放在胸口,那声音简直是太神奇了。声音大的,震耳欲聋。我当年无论如何也搞不清楚,肚子里为什么会发出山呼海啸的声音?
我小的时候,“个半人儿个半人儿”,在我的脑海里响彻了数十年的一个人。同时也是我儿时我们很多小伙伴的一个传说和偶像。个儿高,能打,鲁莽,很有正义感,但是也不是啥正经人。
甚至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个半人儿是我的亲爷爷(我爷爷的亲弟弟)。我以为,他是我们家附近的一个人呢。
当我准确地知道“个半人儿”是我的亲爷爷,那时候我已经十几岁了。
很遗憾,错过了儿时四五年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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