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最大的牛羊交易市场，不可错过的体验

菜市场的故事

  这是第29篇～

假期没出远门，翻出旧照片来整理。

几千张照片，重新分类、排列、组合后，犹如故地重游！这一篇，邀请你们同行，一起到南疆喀什，看看亚洲最大的牛羊批发市场，那些让我喜悦的碎片记忆。

2021年的4月，我一个人踏上去新疆看杏花的旅程：伊宁—新源—乌鲁木齐—吐鲁番—库车—喀什—新源，我沿途除逛了遗址、古城、村庄、雪山、草原外，也逛了不一样的市集，是一段奇幻并美妙的旅程。

关于市集，最推荐体验——牛羊大巴扎！

“巴扎”，是维吾尔语，指集市、农贸市场的意思。牛羊大巴扎，距离喀什古城十几公里，地处荒地乡314国道旁，是新疆地区最大的活禽批发市场。

我一早出发，顺道去周边村庄逛一逛。

👆巴坦木，并非杏仁，而是核桃。巴旦木是维语的音译。

新疆的四月，处处春意盎然。田野里，总能遇见一树一树的花，红的，粉的，白的。偶遇两个田里玩耍的孩子，他们看我举起相机四处拍花，便跟着我。他们好奇地观察我，也热情地和我聊天。

我指着眼前一树粉红问：“这是什么花？”

孩子非常诧异，哈哈笑起来：“巴旦木啊，这是巴旦木啊！”

熟络后，他们带着我在村里游荡，带我分辨野菜和采野菜。

👆“苜蓿”，就是江浙的“草头”，当天孩子的任务：挖苜宿。

四月的新疆，到处都有苜蓿的身影。路边、田野、菜市场和餐厅，随处可见。苜蓿饺子，大概是他们最日常、最当季的吃法。

314这段国道，把荒地乡分成两部分：一边是田野，另一边便是牛羊大巴扎。我跨过马路时，路上是车水马龙。一辆接着一辆的卡车、小货车、三轮车，车上有牛、羊，还有成堆的干草。我跟着一车可爱的绵羊，转入一个大空地，终于到达了。

那天，刚好是封闭几个月后第一次开业。谁先到达，谁就先占好位置。

消息还没传开，现场抵不上过去的五分之一流量。好几个牧民告诉我：“停好久啦……很多人还不知道……先来看看……今天特别高兴！”

直到十一点，市集才逐渐热闹起来。

在所有品类中，绵羊最是可爱、最引人注目，也是当天最大的交易货量。

小货车到达后，牲畜一头跟着一头，被拉下车。牧民会用绳子交叉固定位置，让牲畜排成一排，或围成一圈。接着，把简易的铁栏固定好，装成临时的栅栏圈。他们一边准备，也一边迎来卖家和围观的人。动物的叫声，和人的吆喝声，混杂一起。只可惜，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全凭意会一来一往的交易过程。

十年前，我在四川西昌一个少数民族的市集里见识了“袖笼交易”——袖内拉手、出价还价、秘密交易。因此，当我看到两个男人互相握手，我便停下去观察。

两个尝试达成交易的男人，脸上挂满笑容，有一种自信感，还有一份神秘感。他们靠近，伸手、握手。接着，他们默契地把两只手伸到其中一人的大衣的里，他们会尽量侧着身子，避免围观者的目光。这时，我们只能透过他们身体的轻微移动，和衣服上的起伏，去感到他们在一收一放、互相推拉的过程。

围观的人，神情也紧张，会跟随着他们不同的动作，发出不同的起哄声。如果成交了，大家不约而同发出一阵阵欢呼声，是喜气洋洋的欢呼声。

买货技巧：一看、二摸、三抱、四谈价。

绵羊们呢，大概是见惯大场面了，都是乖乖地等着新主人。我用手去摸，发现羊毛并非软绵绵，而是厚厚的，也十分扎手。但靠近去看，又闻不到印象中“羊骚味”。当我打量它们全身时，还发现它们长着长长的、长弯了的指甲……羊的眼睛，十分灵动和清晰，好像能读懂靠近它的每一个人。

这时，没有进入交易阶段的档主们，开始另一场忙碌工作：剪羊毛。

剪羊毛，好像是一场表演，卖家和游客都是观众：一起见证“脏羊羊”的变身“美羊羊”过程。

剪完毛，绵羊们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样子，干净并神采奕奕，继续等待它们的新主人。

当我四处走走，还看到很多其他牲畜：山羊、牛、骆驼、马……市场的外围，建了一排排平房，里面有骆驼和马，为它们提供临时托管、喂养的服务。我猜想，它们是从更远地方到来。

现场，还有开着三轮车来、只带三两头牲畜的农民。他们是卖家，也是买家。有一个大叔，卖了一头老山羊，又买来两头小绵羊。山羊没卖完，就开车带回家了。他告诉我，他住在几十里外的另一个村庄，他是种地的，家里养了羊和牛。牛羊生崽后，小牛小羊就送到市集出卖几头。还有一些农民，赶着驴来就来了的。他们通常是销售一些农产品，比如烟草、盐、工具。

这里真实，我近距离看到很多不同的谋生方式。

那天，我也观察到人们对牲畜的感情。

我总能看到，卖家或买家充满喜悦靠近动物，异常温柔地对待它们。即使对待要挣脱牵绊的动物，主人是一边追，一边发出责备的骂声，好像对不认真做作业的孩子一样。

那天，还有很多孩子与父亲同行，参与这一件家庭买卖大事。孩子和牲畜，好像玩伴一样，互相嬉戏，互相打闹，互相表达爱。

一个三年级的小女孩，她把她所有知道的关于羊的事情分享给我，教我如何认、如何牵、如何喂、如何让它们顺服于我们。孩子告诉我：一头羊的出生、被她喂养、等她放学……今天，她要把它卖给另一个需要它的人。

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和交流，让我看到家庭饲养和大规模饲养两者在情感上的差异；也让我感受到牲畜和本地居民日常生活的息息相关，重新理解人和动物之间微妙又复杂的关系。

市场的另一个门，是两旁种满树的乡间小道，出现另一种热闹。

这里，好像室内菜市场外的临时地摊，不需要场租、不需要管理费，不需要设备……也有些不愿交入场费的小货车，把车停靠在路边，向散户收受“散养羊”，一头一头谈价钱，一头一头拉上车。

他们，有坐公交车来，有搭便车来，还有散步而来。他们，好像带着自己的孩子来赶集、来凑热闹一样；他们，一边叫卖，一边叫买。

一个大叔拉着一只羊，另一个大爷拉着两只羊，一边聊天一边做买卖。场外的交易，自由、随意，更考验眼光和经验。

他们对我这个游客，完全不想搭讪，生怕坏了各自的好事。

我逛了两小时，累趴了，但还不能离开。

接近中午，入门处的档口，才慢慢热闹起来。推着车而来，卖肉的、卖水果的、卖杂货的，还有三四家食肆也开门了。

面条、羊汤、烤羊肉串、烤馕……肉香混合木头香，烤火声、砍肉声、工具声混着人的声音，强烈的太阳光混着水汽，一片人间烟火的喜悦！

最吸引我的档口，要数羊肉包子。剁肉、杆皮、包肉、下锅，全是现场完成。做包子的师傅，时而唱着歌，时而展示技能，还不忘向围观者介绍几个关键流程。

但对我来说，最爱是手抓羊，每天必吃。一碗羊汤和一大块羊肉，再加半个馕，我就饱饱了。对羊肉包子，只能大饱眼福啦。

就这样，我吃了午餐，四处拍摄，也给孩子们拍照，又和老板聊天……在几个档口之间，继续慢慢观察。

当我累了坐下时，老板喊孩子给我送来一碗羊汤。汤里，有一块红色的胡萝卜和一块黄色的或萝卜。他向我喊一声：“再喝一碗，暖暖身子。”

我喝完第二碗羊汤，依依不舍离开了。

👆考考你，猜这车装的是什么呢？（明天公布）

结束语：

因为要找厕所，我再次走到村庄里。四处寻觅，但无果。太空旷了，我不敢随地解决。于是，我一家一家去敲门。当敲到第三家时，我被邀请入内做客……又是独特的体验。

半小时后，我坐上公交车，在风景如画的村道里摇摇摆摆。一小时后，我回到喀什古城，开始逛另一个市集……（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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